我们都是举着壳行走的人(四首)

2021-10-08 02:27巢夫子
江南诗 2021年5期
关键词:广玉兰塑料布绿光

巢夫子

侧歪着身体听窗外打水的声音

那棵大柏松上很热闹,王字姓的鸟飞过来开“家族 会议”,

早晨,它们仿佛推倒柏林墙的前夜。

它们公然占领橡皮水管粗的每一根枝丫,

我侧歪着,手拽着枕头,听楼下塑料桶从井里抽水的 声音。

我们都是举着壳行走的人

早上,落了点雨

我打伞,把很多颜色

推向别处。

举伞的人,都像举着奇怪的壳

我经常在壳下

剖解工体学,捣弄生活针尖上的旋涡。

壳,神秘地捆绑在我周围,比如蛋壳

地壳和贝壳,比如对神次要和从属的关系,

比如选题和克服一首诗。

坚硬的外皮包裹着肉体的重复式

壳附着口语上,也附着

较为庸俗的海绵套外(我阻扰一种辩护,

把壳放在评判主义的露天池子里)

壳,本身的伦理观

并无长进。

早上这些雨找我好久,

我却拿壳阻拦它,我用魔术师苦练的逃脱术

挣离它。我就像一颗淋菌汁的土豆,在隽久的熬制

后,藏进撬开的笛壳里,

一边剃胡子,一边

哼吟《守望者》,

我是一个举着壳行走的人

光能填補空白状态

出地轨时,扶梯晃了晃

我意识到短暂的平静,和坠落时血液的蹦跳。

我骑脚踏车,在满是情趣味的街上扫视,

我看绿光,绿光像海岸

看红光,它像森林。

我看什么,像什么

想起谁,整排广玉兰就像谁,

每个人都要被种植,盖上黑塑料布

关上灯,嫩的筋根

会咬紧我心脏旁的一根骨头

我压过路面上的一个凹洞,我分明

听见:污垢里石块间的嘶叫声

我见过死亡

见过臭鳜鱼肢裂在我盛残渣的瓷盘子里,

我见过祖父埋在土里,

太阳

在山的另一头照着,

好像神降临在密云中,要接走属他的王。

垃圾桶檐口垂挂着汤药

满地的贝壳,抱着狮子座杂草痛哭

铁定有人慰藉它,

并填补它。

就好像,今晚,我从立交桥上跳下,底下的人

会有一些

将拾拣我、擦拭我、燃烧我

闻着我,

我会被种在一块精心挑选的土里,

盖上塑料布

这感觉就像踱步走在密室里。

我看见光,

光就能疯狂地填补我的空白

垂 挂

留“象”,就好像

留门在密室里。

酒瓶醉了,歪歪倒倒,一抹下去

仿佛闪电

击中肌肤。

仿佛神气的火苗,画顽石、画枯枝

四月站立,“女主”

炼音,

我靠在挂布上。

一隅,

红色门交织,推开左边

发现是错的,

另一边,留着。

“象”成了途,

或夜。

平行的两块斑点,

在森林

接近衰老的王的记号

我把颜色甩掉,

蓑衣成了

倒立并垂挂的裸体。

密室里

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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