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系古人， 挽在舞中致

【摘要】当代艺术随着时代在飞速发展，中国许多优秀的传统舞编导用他们的能力为大众保留和再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底蕴之美。“心系古人，挽在舞中致”中的“舞”不应只局限于中国传统舞蹈中，同样可以将传统文化的底蕴与现当代的表演艺术相结合。希望本文的观点能对带有中国传统人物形象的现代舞作品的发展起到一定的支持作用。

【关键词】现代舞;中国形象;中西融合;跨文化;舞蹈形象

【中图分类号】J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1）39-0085-02

一、从现代舞在中国的发展进程中，探寻传统的印记

（一）寻找阶段：西方现代艺术理念与中国舞者身体的碰撞

現代舞，顾名思义是指当下现代社会的新舞蹈。因为不断地吸取实时的文化价值取向和与时俱进的特征，使得早在19世纪末就已经诞生并被取名为现代舞的它到了今天依旧被称为现代舞。现代舞编导与演员始终保持着对当下社会与文化的思考与挖掘，并热衷于不断探索新的肢体语言来丰富和扩大现代舞的领域与可能性。

20世纪30年代起，当新潮的现代舞蹈思想与中国舞者的身体相碰撞时，起了一场有对比性的化学反应。一方面是一些舞者盲目地崇拜加之模仿，如飞蛾扑火一般迷失在现代舞这个巨大的自由空间里。另一边则是极端的批判，大多数人僵守中国传统舞蹈。相比于后者的墨守传承派，前者执着于学习各类现代舞技术技巧体系，从不思考其中寓意，何以为之。因为这个原因，雷同的作品开始层出不穷地诞生，内在深刻而有力量与激情的作品却寥寥无几。

（二）反思阶段：西方现代舞与中国大众的距离

20世纪90年代开始至21世纪初的现代舞作品在中国并不卖座，“一堆人扭来扭去，如同群魔乱舞，完全看不懂。”这大概就是那群抱着新奇心态去剧场的观众观赏完后的心理写照。这一现状，不禁让在舞台上挥洒汗水的舞者和在灯光背后的所有工作人员心寒。这种情况和上述讲到的西方现代舞审美有很大关系。自古人们所崇尚的舞蹈是优美的，令人赏心悦目的，而不是一群舞者在舞台上玩着各类抽象的、另类的动作。现代舞不以美为代言词，这也恰恰与中国传统审美相悖。另外一点，中国观众似乎习惯以要有所收获的心态去看现代舞，例如：要看懂，要学一学好的片段，要明白它要表达什么。这样看，好似中国与西方艺术之间的距离被越拉越远。若要拉进二者的距离必定离不开使其与本土文化相融合，将现代舞贴近历史文化的根上去发展。既谈到改变，应从作品本体出发，如同西方现代舞“反芭蕾”一样抛弃美感，中国现代舞可以反传统的程式化套路。不仅如此，还要反雷同，反模仿，已经有一个完整的现代舞体系摆在眼前，要做的当然不能照搬，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应该是寻找中国独特的风格，让其展现更多的可能性。

（三）发言阶段：以现代舞为叙事手段讲中国的故事

经过一个漫长地从寻找到反思的过程，这个时期中国现代舞不似西方那般全盘否认传统，而是在吸纳西方审美的创新基础上延续了中国传统之美，成功地走出了传统的西方现代舞框架。其中，现代舞剧《青衣》不可不提。作品改编自一本现代小说，并选择以现代舞为载体，叙述了一位中国女戏曲演员的凄美爱情及人生抉择。中国戏曲元素对于中国各类舞蹈多少都存在一定的影响，不仅局限在中国古典舞或民间舞蹈，戏曲的身影早已被中国舞者吸收至现代舞作品中去了。尽管戏曲与现代舞之间相隔的可不止一个艺术种类，但正所谓艺术都是融会贯通的，现代舞借鉴戏曲人物形象，使中国的现代舞更加独具特色。

二、心系古人，挽在舞中致——中国传统形象在

现代舞中的再现

纵观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从孔子、嬴政到三国、魏晋南北朝，从杨玉环、梁红玉至明、清、近现代。无数风云人物，各显风流，并且在中国舞蹈的发展悠长岁月史中，他们的身影依稀可见。同时，现代舞是一个包容的舞蹈艺术，正所谓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发挥想象力用舞蹈作品去诉说每个人心中的中国文化。好比作品《红楼》《白蛇传》，有林怀民版，王玫版，肖苏华版等。虽题材出处一样，但内容则五花八门，没有对错与好坏之分，这都是每一位编导对原著不同方面的各自解读。借用现代舞作品《花间十二声》的编导高艳津子曾说的一句话“对于创作者来说，最有意义的是把自己的想象力和触角伸到了别人没有感知的领域”。回到形象本体，诚然老本中的人物固然精妙，那已成为过去的经典，人们如今谈论的都是那份对从前的敬仰与感慨。然而舞蹈编导所能做的是将内心的激情与敬仰转变为作品的创作理念，且不谈复原，也绝非是纯粹的致敬，而是告诉世人历史也可以属于今天，那些过去的美好与惋惜在今时今日依旧存在。现代人应当用自己的思维视角先参透后创作，令传统再次溢彩。

三、试论以现代舞为输出中国传统文化的

载体之一的可行性

在中国现代舞的发展中不乏编导将中国传统人物形象融入自己的现代舞作品中去，用带有强烈个人色彩的方式来打破两种艺术门类之间的隔阂，以及传达不一样的中国文化给这个世界并得到了大众的认可。以我国四位著名现代舞舞蹈家的编创理念为例：

（一）吴晓邦——要传统，不要传统主义

作为一位致力于结合中国戏曲与国外现代舞的表演形式的新舞蹈艺术先驱者，他的作品总是有激起观摩者内心深处涟漪的能力。但在他的创作年代，西方现代舞被视为异端，人人心中要爱国，吴晓邦也不例外。但要传统的，不代表不创新与不进步。因此，在作品《思凡》中有典型的中国戏曲风格形象，但没有京戏程式的套路，反而将现代舞的表演形式搬上了那时候的中国舞台。抛掉传统主义的种种规矩，疯狂地演绎了一个不合格和尚内心的挣扎与彷徨，不停地狂奔，竭力地呐喊，最终把自己了结在了佛宽厚仁慈的心中。现代舞包容了这些接近痴癫的表演方式，因为它享受一切叛逆的东西在它的舞台上盛情绽放。

（二）林怀民——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但凡是位现代舞者，不论国籍，想必对云门舞集定不陌生，他的名声享誉中外。林怀民会带领每一位云门的舞者听小曲、打禅、练太极和书法，为每一部作品打下基础。“只有对自己本民族文化充满敬仰和信心，才能让别人敬仰和充满好奇。”林怀民的作品中弥漫着浓郁的中国气息，却从不见那套老派的程式化套路。例如作品《竹梦》，他曾坦言：“竹林七贤，出场六人，有时八个，绝不会是七个。”此举，甚是有趣，他只是假借古人七贤之梦，编织自己的梦境。林怀民创作的是两个时代的对话，使得传统与现代的距离不再那般遥遥无期。

（三）曹诚渊——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曹诚渊在一次访谈中说道：“于我，现代舞就是中国文化的文艺复兴，现代舞是鼓励解放自己身体的，正如1000年前道家一脉相通。”人们所熟知的道家文化为注重个性和自由，每个生命都有其规律，顺应自然，和谐相处。道家思想在他的作品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每一个角色阴阳互转，每一次的运动轨迹乾坤互交。他的作品《逍遥游》与《神话中国》，乍一听总觉着与西方艺术作何干系，可这些都是现代舞作品。以古老中学为体，重新诠释向外开放和生长的个体，西方现代舞用新的思维让人们再一次看见自己的身体，与他对话，回归自然。从另一方面说，是在现代舞的世界里天马行空，跳其所想，所愿，所得。

（四）王玫——无谓传统与现代，编中国之舞

出自学院派但从没被它框住。她大胆地提出了一个问题：难道现代舞就不是中国舞了吗？究竟是什么将二者划分如此明确，仅仅因为现代舞并非诞生在中国？难道用肢体语言讲肢体的“白话”就不是中国话了吗？属于后现代舞派的王玫一贯乐于用“第三只眼”审视世界，以现代舞独特的认知方法演绎她所认知的中国文化。换句话说，王玫是在以现代舞的肢体语言感知现代社会。她的现代舞作品《雷和雨》和《洛神赋》就是最好的解释，借助原著中的人物形象之后再擺脱原著故事，赋予人物新的形象意义，传递如今中国人自己的故事。

四、总结

以现代舞创作者角度来看，无论是以现代人的角度来解读传统人物或是借传统人物的形象来讲述现代故事，都可以是探寻作品更多可能性的工具之一。站在观众的角度，大众除了可以观赏到中国民族民间或古典舞蹈作品对传统人物形象与故事的还原与再现以外，也能够看见现当代舞蹈作品对传统文化的思考与延续的发展。其实艺术本就源于生活，通过古今中外文化与艺术的融合，让现代舞接点儿地气，让其不那么遥远。秉着现代舞可以很中国风，中国风也可以很国际的理念去创作。这是一个从临摹到思考的过程，而中国现代舞也在为之努力着。

此举并非要传播现代舞的好，而是借其去展现中国人的生活和思想，和一种通达古今与中外的艺术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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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雷萱，女，汉族，江西南昌人，研究生，助教，研究方向：舞蹈教学与编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