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政治主体思想的拉克劳马克思主义观及其反思

2022-01-01 10:50张晓娜
关键词:克劳阶级解构

张晓娜

(郑州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郑州 457000)

政治主体是马克思主义中的一个关键问题,马克思主义是不断发展的,要在理论发展的动态过程中把握这一问题。作为后马克思主义“旗手”、当代激进左翼政治的重要代表人物,欧内斯特·拉克劳(Ernesto Laclau,1935-2014),从后现代主义、后基础主义、反本质主义视角研究政治主体及其建构与选择,力图解构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的政治主体性,建构以民粹主义“人民”为主体的后马克思主义政治本体论。

然而,他却宣称后马克思主义是对马克思主义的“革新”、“补充”或“重建”。在这里,我们将以拉克劳政治主体思想为例探究其马克思主义观的主要特征,并尝试回答以下几个问题:拉克劳政治主体思想究竟属于马克思主义还是后马克思主义之域?他以政治主体思想为代表的后马克思主义理论是对马克思主义的“建构”还是背离?其马克思主义观是何种意义上的马克思主义观?在历史大变局中,应树立什么样的马克思主义观以及怎样树立科学的马克思主义观?

一、拉克劳所谓马克思主义理论内部出现危机实则是对马克思主义相关范畴的理解错误

拉克劳在1985年《霸权与社会主义的策略:走向激进民主政治》一书中明确打出后马克思主义旗号,“为了按照当代的问题重新阅读马克思主义理论,必然包含对它的理论核心范畴的解构。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后马克思主义’。”[1]这是拉克劳马克思主义观的基本内容一,即马克思主义理论内部出现了“核心范畴”危机。正是基于这一判断,他开始以政治主体问题为切入点对马克思主义进行后马克思主义式的解构。

二战后资本主义社会结构的重大变化及工人阶级地位与作用的衰落,加之拉克劳青年时代的庇隆主义经历和他在阿根廷的政治经验,都使他意识到西方社会工人阶级的向心性有所松动,核心行动者式微。他开始质疑马克思主义阶级论和阶级分析法的适用性,尤其认为马克思主义政治主体必然是阶级主体、生产主体的政治经济学研究范式是有问题的。通过对政治本体论的阐述,拉克劳最终确定了研究政治主体的“经济-政治”分析范式,即“政治主体≠阶级主体≠生产主体”;形成了“经济基础-阶级矛盾-阶级召询”与“政治和意识形态-‘人民’/权力集团-大众召询”,而他只承认后者。在这一后马克思主义研究范式下,拉克劳得出了马克思政治主体论及其相关范畴已经过时了的结论,指出,“现在我们正处于后马克思主义领域,不再可能去主张马克思主义阐述的主体性和阶级概念,也不可能继续那种关于资本主义发展历史过程的幻象,当然不能再继续没有抵抗的共产主义透明社会这个概念。”[1]4可以看出,拉克劳将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共产主义”以及对资本主义的分析等统统否定掉了。换句话说,这不是对马克思主义几个范畴的简单解构,而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框架的整体性质疑和颠覆。

就政治主体理论建构本身而言,拉克劳也是从解构马克思主义相关范畴开始的,即质疑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工人阶级”和“流氓无产阶级”范畴。具体而言,反对阶级概念的适用性,传统马克思主义阶级范畴“仅仅是在很大程度上对应于十九世纪明显社会一致性的综合”[2],诸如人民阵线、大众与民族等实体表明阶级身份不断受到外在颠覆,阶级政治受到质疑;反对无产阶级主体地位的必然性,在多元激进民主中,“全部政治力量属于历史偶然性领域”[1]50;肯定流氓无产阶级的重要性,它作为“社会异质性”(Social Heterogeneity)证明了无产阶级作为历史发展主线圈内人的资格;从而确立了用主体逻辑代替马克思主义阶级逻辑的后马克思主义立场,形成了建构政治主体理论的“新”范畴体系,即“主体”-“政治主体”-“人民”。阐述过程如下:他在《霸权与社会主义的策略:走向激进民主政治》中提出福柯主体位置意义上的主体立场范畴,后在齐泽克的影响下,在1990年的《我们时代革命的新反思》中对其施以错位化的拉康主义改造,提出匮乏主体范畴,开始从社会代理人和社会结构对立视角分析主体问题。只要存在结构错位就存在匮乏主体,无法实现社会特殊身份的闭合,政治领域中的集体身份被建构为去中心化主体。他拒绝主体的先验性,推崇主体的后现代性特征,认为只有不存在任何特权主体,政治空间才能对多元集体身份开放,这与新的社会对抗的出现密切相关。准备好理论佐证之后,在2005年《民粹主义理性》一书中将民粹主义“人民”视为现实政治主体的选择,“人民”不是既定存在物,而是各种异质性需求通过政治接合形成的等同链条,民粹主义处于政治建构和“人民”接合体的中心,“人民”的建构即为民粹主义理性。

不同概念的选用背后无不表明对事物的不同认识。拉克劳对马克思主义的解构首先是从其核心范畴开始的,但应该看到,不是马克思主义相关范畴或论述出现了危机,相反,是拉克劳对它们的理解出现了偏差或危机。例如,他将《共产党宣言》“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3]解读为:将斗争视为“阶级”的斗争是不对的,因为谁都无法超越经验断言所有斗争主体都以阶级为主体,更无法确定它就是无产阶级,“现在正处于危机之中的是整个社会主义概念,它停留在作为大写革命角色的无产阶级本体论中心之上。”[1]2认为将无产阶级视为政治主体或历史代理人的判断具有明显的目的论-客观主义倾向,叫嚣“告别阶级论”、“无产阶级消亡论”与“无产阶级不革命论”等等。然而真相是什么呢?在马克思主义那里,无产阶级的主体地位是由它在现代社会化大生产中的阶级地位、社会地位和历史地位所决定的,是人类历史发展规律所赋予的;无产阶级是革命主体的现实选择,是带领其他阶级或阶层进行革命的“狮子”。[3]102反观社会现实,如果没有马克思对无产阶级历史地位与革命性作用的正确定位和准确判断,就无从谈论至今社会主义所取得的一切成果。不可否认,相比马克思列宁时代,在日益数字化、智能化和信息化的当今社会,经验社会学意义上的传统产业工人阶级概念受到一定冲击,但对照马克思无产阶级是指“没有自己的生产资料、因而不得不靠出卖劳动力来维持生活的现代雇佣工人阶级”[4]的定义,应该警惕不能以科技的进步、信息方式的改变、智能水平的提升一味否定工人阶级的存在和价值。拉克劳看到资本主义社会结构和无产阶级自身的表面变化便否定无产阶级的主体地位,转而将变革的希望寄托在民粹主义“人民”诸类边缘主体上的做法显然背离了马克思主义,注定要失败;我们更不能仅仅因为社会主义或工人运动暂时遭遇挫折或困境就完全否定无产阶级的革命作用和政治主体性。拉克劳自诩对马克思主义核心范畴进行“解构”,实际是对马克思主义的根本抛弃与背离。

二、拉克劳的后马克思主义对马克思主义是“肢解”式的解读

正如上文所证明的,拉克劳政治主体理论的建构始于他对马克思主义的范畴解构,这一解构和断裂已然表明了他明确的后马克思主义立场。然而,拉克劳认为其后马克思主义仍处于马克思主义之中,“我并没有拒绝马克思主义。一些完全不同的思想产生了。马克思主义的确发生了断裂,而且我相信我坚持的是断裂中最好的部分。”[5]这是拉克劳马克思主义观的基本内容之二,即枉顾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整体性和系统性,对其内容进行“肢解”式的后马克思主义解读。

可以看出,第一,拉克劳对马克思主义中存在“断裂”坚信不疑,并多次援引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作为支撑。显然,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理解的过程:以政权变更为名否定理论体系,甚至彻底否弃马克思主义本身。相反,苏联解体、东欧剧变恰恰印证了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我们不能因为在一个小的时间尺度内遇到困难或挫折就完全否定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和重要价值。正是看不到这一点,拉克劳转向以“人民”为主体的民粹主义作为实现社会主义的策略。第二,“坚持的是断裂中最好的部分”这一术语揭示出拉克劳为理论建构设置了分析形式:解构内容中的某些断裂,并将其与马克思主义之外的内容结合起来。这是拉克劳的惯用伎俩,即自称要“置换它们可能性的一些条件,发展那些超越具有范畴应用特征的任何事情的新可能性”,[6]却总借用后现代主义、后基础主义或反本质主义等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不恰当的嫁接。第三,当然,拉克劳自认为他已经留下了马克思主义“最好的部分”,但问题在于即使不考虑是否可以将马克思主义碎片化,即便在理论上能够实现,这也是矛盾的:拉克劳一边为马克思主义寻求和保留“最好的碎片”;一边却赞同解构马克思主义的重要性。政治主体问题就是他进行所谓解构与建构的主要方面。

虽然关于后马克思主义的具体定义,学界尚未形成统一,但基本上承认深受后现代主义思潮影响,后马克思主义几乎不再关注传统马克思主义的宏大叙事,正如我国著名学者张一兵所言,后马克思主义“压抑了它的核心——生产力、阶级和革命等。新的知识规划是通过马克思主义内部的定点爆破所形成的,而不是从马克思主义外部引入的”。[7]也就是说,后马克思主义与马克思主义在一些关键问题上存在根本差别。毫无疑问,其政治主体思想是后马克思主义的。其一,拉克劳去“阶级”存“斗争”,试图用对抗取代阶级斗争,将马克思主义阶级论和阶级分析法的存在合理性完全虚无化。所谓对抗,“处于生产关系与生产关系之外的主体之间。”[8]它预设了一种具有极大偶然性的外在性,与马克思主义话语中经济发展或社会运动的规律形式均无关,从而消解了阶级与阶级斗争的客观存在,且对他而言,对抗不可根除,马克思主义所设想的共产主义社会不可能实现。其二,拉克劳拒绝政治主体必然受到生产活动的决定作用,政治主体不是生产主体,也不是阶级主体,而是政治意识形态层面的身份认同体,将政治主体的建构视为远离经济基础的身份认同塑造,身份认同视域下的政治主体是由需求接合、能指接合和话语接合建构而成的接合主体,根本背离了马克思主义政治主体首先是生产主体的政治经济学批判路径。其三,拉克劳的政治主体是将特殊身份认同体霸权性地建构为民粹主义“人民”,但对他而言也许更为重要的是,建立任意主体成为“人民”的可能。“人民”总是存在匮乏,这一匮乏只能经由无法实现辩证复归的社会异质性进行接合,前者的政治主体性直接取决于这一局外人的政治主体性,底层、剩余物、外在性等具有构成性功能。也就是说,“人民”的建构并非源于自身积极的本体性而是基于异质性产生的,是一种消解的生产,而这离不开异质性的存在,且在拉克劳看来,“在辩证矛盾中不存在任何异质性”,[9]异质性打破了马克思辩证法的严格界限,表明辩证法的一种错位。在这里,他毅然摒弃了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法逻辑。推而论之,拉克劳对马克思主义政治主体论的质疑在某种程度上蕴含对历史发展主体动力和人类社会未来图景的深度不满和怀疑。

三、拉克劳的后马克思主义无法实现对马克思主义传统的重构和革新

拉克劳政治主体思想属于后马克思主义之列确定无疑,但拉克劳却相信,“通过明确地把我们定位于后马克思主义领域这一方式,我们不仅有助于理清当代社会斗争的意义,而且也赋予了马克思主义以理论的尊严。”[5]160这是拉克劳马克思主义观的基本内容之三,即认为后马克思主义是对马克思主义传统的重构。然而,问题在于拉克劳后马克思主义能否被视为对马克思主义的革新。不可否认,其政治主体思想提出了如何解决两个话语体系的关系问题,即现实社会、经济生活中的无产阶级与作为自我建构的政治主体的无产阶级之间的相互关系,但由于其理论模型和研究方法的局限性,他并未真正地、科学地解决这一问题。

首先,拉克劳争论的对象模糊不清,也是不恰当的。通读拉克劳的相关著作可以发现,他大多数时候错误地以第二国际马克思主义为代表的庸俗化马克思主义作为研究对象,因此才会写道:“以资本主义阶级结构的逐步简化和世界无产阶级逐步增长的中心性,世界基本分化为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大空间……马克思主义是其意识形态反映。”[8]213-214由于一些未知原因,拉克劳完全忽略了一些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框架内继续进行研究的学者及其对马克思主义所做的贡献,对后者而言,马克思主义从来不是障碍而是助力;但拉克劳始终不信任马克思主义,继续沿用一些诸如还原论、决定论或本质主义此类陈旧论调解构马克思主义,没有新意。将第二国际马克思主义错误地等同于马克思主义这一做法也从根本上决定了拉克劳思想的固有局限性,更无法构成对马克思主义的“重建”。准确阐释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最起码要求是以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为原始文本依据,因为将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本人的思想作为解读对象与阐述者将对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本人思想的个人再解读作为解读对象将会得出完全不同甚至相悖的结论。然而令人诧异的是,拉克劳在没有充分阅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前提下,就匆匆忙忙进行自己的解构事业,只抓住一些细枝末节、只言片语作为解构的“靶子”或建构理论的“相反例证”,这样就不可避免造成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系列误读、误解和误判,无法形成科学的马克思主义观。

其次,拉克劳后马克思主义政治主体思想与马克思主义政治主体论的争论焦点根本在于无产阶级政治主体性问题,即“人民”能否代替无产阶级成为新的政治主体。所谓民粹主义“人民”不同于马克思主义传统意义上的人民群众,是在“平民”(Pleb)而非“公民”(Populus)的意义上而言的,具有强烈的民粹主义色彩;马克思主义的人民群众是质和量双重维度上的范畴,前者既消解了人民群众质的规定性(对社会历史发展起推动作用的人),也倒置了人民群众在量上的界定(占社会人口中的绝大多数)。拉克劳之所以选择“人民”与所谓英国经验有关,正如罗纳德·H`·奇尔科特(Ronald H,Chilcote)所言,英国一些知识分子一致认为,“资本主义国家中的工人阶级已不能实现它的革命期望,所以斗争模式现在应结合来自各阶层、各团体、各社会运动的众多利益。”[10]他们觉得政治主体力量由大众或群体组织构成,而与阶级主体无关。再加上拉克劳在阿根廷的实践经历:20世纪60年代的阿根廷在社会结构方面发生重大转变,尤其1966年发生军人政变之后,新的社会对抗大量激增,社会关系急剧政治化。这些都促使拉克劳认为马克思主义政治主体论、阶级论与阶级分析法“大打折扣”,必须进行新的理论建构和新的政治主体选择。因此,他企图解构无产阶级政治主体性的必然性,进而拆解无产阶级和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之间的关联,用民粹主义“人民”的非阶级性、偶然性、异质性与话语性否定无产阶级的客观性、历史性、政治性与革命性。经过这样的解构,马克思主义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等被简化为决定论和本质主义而弃置一旁:主体置换阶级,“人民”消解无产阶级,主体政治取代阶级政治。貌似激进,却根本背离了马克思主义,正如列宁所言:“只有承认阶级斗争、同时也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的人,才是马克思主义者。”[11]在这里,拉克劳后马克思主义不但从社会主义观念中完全排除了阶级,而且否定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的政治主体地位,矛盾之处在于承认社会主义却抛弃了社会主义的根本政治立场。

最后,拉克劳的所有阐述都是形而上的哲学论述,对问题的分析引入其他视角却忽视了现象、事件或运动背后的经济根源。这种做法只会催生出注重想象而非行动的政治家,正如他本人所言,他研究的中心问题是“确定以反对不平等和改变屈从关系为目标的集体行动得以产生的推论性条件”。[12]马克思则是一个实践家,不是解释世界而是改变世界。任何不基于实践的纯粹哲学推演注定是短命的。马克思主义不是闲散的无用空谈,更不是书斋里的纯粹思辨,而是实践的理论,具有强烈的现实关怀和强大的实践力。马克思主义政治主体论立足实践诉求、以唯物史观为理论支撑、坚持科学社会主义的一般原则,集中阐述了政治主体的产生、建构、选择与消亡问题,既蕴含深刻的理论构思,也具有科学的方法论意义,对当今时代谁是真正的政治主体以及如何看待无产阶级政治主体性等时代之问仍具有理论指导意义。

四、结论与反思:在历史大变局中树立新时代科学的马克思主义观

以拉克劳政治主体思想管窥其马克思主义观,这是一种具有明显非马克思主义性质的“解构”型马克思主义观。第一,拉克劳政治主体理论蕴含深刻的后马克思主义逻辑、属于后马克思主义之域,这与他“后马克思主义仍处于马克思主义之中”的坚持和仍是马克思主义者的自我标榜自相矛盾。第二,拉克劳政治主体理论的形成与建构均始于对马克思主义“核心范畴”的解构,同样离不开对结构主义、后结构主义、后现代主义、反本质主义等等的借鉴,且不论科学与否,却决定了拉克劳后马克思主义思想更多是多方势力的“混杂物”或具有“拼凑”之嫌。第三,拉克劳后马克思主义思想存在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各种误读、错判甚或扭曲,决然不能实现对马克思主义的重建或超越,更多是一种僭越。

新时代,我们必须准确认知应该树立什么样的马克思主义观以及怎样树立科学的马克思主义观。唯有如此,才能更好地坚持、发展和运用马克思主义,更有效地使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分析、回答、解决众多时代课题。

第一,理论上清楚: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是树立科学马克思主义观的必修课。准确认知什么是马克思主义、怎样对待马克思主义、树立科学马克思主义观的基本前提是原原本本、老老实实研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系统掌握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拉克劳最遗憾之处就在于他没有真正阅读过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著作,只是单纯地从某些文本或论断来“裁剪”马克思主义,更没有从马克思主义思想中汲取科学智慧和理论力量,反而将其视为阻碍给予解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系统阐述,集中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特有的政治立场、理论精神和科学方法。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5月4日《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归纳了马克思主义九个方面的重要内容:关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思想、关于坚守人民立场的思想、关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思想、关于人民民主的思想、关于文化建设的思想、关于社会建设的思想、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想、关于世界历史的思想、关于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的思想等。制定理解马克思主义的书目清单,提倡深层次读经典、悟原理。读经典既要认真阅读马克思主义的经典,同时也要延伸阅读马克思主义来源的经典,这样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更加具有厚重感、立体感,才能真正做到用经典涵养正气、淬炼思想、升华境界、指导实践。

第二,态度上清醒:坚定理论自信,坚持“三定力”,拒绝盲目跟着国外马克思主义走,而是形成中国式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思维导向。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不动摇,坚定马克思主义理论自信,一方面来自马克思主义本身的伟大魅力(科学性、人民性、实践性与开放性),一方面强调客观看待、科学评价当代社会出现的众多马克思主义思潮。过去我们提倡有分析、有鉴别;不能全盘否定,也不能完全照抄;强调加强理论辨别力、政治定力,而面对日益加速度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我们在分析鉴别的同时关键在于培养主导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思维定力,进行具有中国特色的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做到“三定力”(理论定力、政治定力和思维定力)齐上阵,不断发展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自觉抵制马克思主义“过时论”等错误思想,积极回应各种社会思潮和争论,开创21世纪马克思主义新辉煌。拉克劳后马克思主义对一些问题的阐述具有一定启发性,如针对如何通过树立政治边界赢得政治认同提出的一些观点提醒我们要重视政治认同的建构,解决政治意识冷漠问题。然而,他不是对马克思主义某个观点、看法或论断进行解构,而是试图对马克思主义进行整体性解构,剔除了马克思主义本质上之为马克思主义的东西,这一做法实则是他对马克思主义施以“后化”,从根本上背离了马克思主义传统。

第三,信仰上坚定:正确看待马克思主义在历史大变局中的变与不变。必须承认,我们所处的时代同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所处时代相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深入贯彻学习马克思主义所面对的历史格局没有变,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社会基本矛盾的分析没有过时、关于“两个必然”的预言没有过时、关于剩余价值的阐述没有过时等,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依然显示出思想的科学性和实践的指导力,只要想想从2008年经济危机以来,越来越多的西方学者开始研究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尤其对《资本论》展开广泛研究就足够了。同时应该认识到,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在当时所作的一些个别判断、具体预言与得出的一些结论,在飞速发展、日新月异的21世纪,需要坚持与时俱进,根据新条件、新形势、新情境,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灵活运用、不断发展。我们不能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在当时针对一些具体境况在具体条件下写出的个别词句和得出的个别结论来否认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必须以历史的眼光在一个较长的时间尺度内作出判定。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2017年所强调的:“从世界社会主义500年的大视野来看,我们依然处在马克思主义所指明的历史时代。”[19]而他后又指出,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我们所处的大历史时代没有变。马克思主义仍具有巨大的思想价值和实践意义,是一代又一代马克思主义者的坚定信仰。

综上所述,拉克劳政治主体思想属于后马克思主义领域,后马克思主义决非拉克劳所言是对马克思主义传统的真正“革新”或“重建”,其马克思主义观是具有非马克思主义性质的“解构”型马克思主义观。马克思主义是经得起历史的长期检验和考证的,尤其处于历史大变局中,我们必须准确认知什么是马克思主义、怎样对待马克思主义,树立科学的马克思主义观,坚定理论自信。

猜你喜欢
克劳阶级解构
外星人咕咚
外星人咕咚
外星人咕咚
还原
外星人咕咚
解构“剧本杀”
彭涛形而上的现世解构
还原真实
接爱与流变:《大堰河—我的保姆》
论周立波《暴风骤雨》中阶级伦理的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