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QCA的企业成本粘性影响因素研究
——以电商上市企业为例

刘善球，李玥

(湖南工业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湖南 株洲 412007)

0 引言

在移动互联网兴盛的时代背景下，网络购物和现代物流均得到快速的发展。电子商务跨境分销网络平台作为一种新经济载体，为社会经济的发展起到整合各类生产要素、配置资源、创造共赢价值的作用，电子商务企业也借此获得了巨大的进步空间。仅在2019年，中国TOP 50电商平台就涵括了B2C、B2B、C2B、O2O、C2C等模式。从电商销售模式进行区分，有特卖、返利、二手回收、拍卖、直播等。如今，电商行业已经成为了一种极具发展潜力的新经济业态，不断改变企业的生产经营模式，使成本管理成为影响企业经营效益的核心因素。本文所研究的成本粘性能够帮助企业更好地认识成本性态，对企业能否做出科学的决策具有重要意义。

研究者们发现在企业经营管理中，成本粘性是经济模型的特殊符号，成本的变动与企业作业量的变化有关，而收入与成本在变动方向上具有明显的不对称现象。表现在销售收入下降时成本下降的幅度小于销售收入上升时成本增加的幅度。这种成本增加与降低之间变化的幅度存在的不对称现象，被叫做成本粘性。从公司管理层面上看，成本粘性的存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和经营风险。

本文从组态视角出发，围绕如何影响企业成本粘性这一议题，运用布尔代数算法进行逻辑分析，从主营业务收入变动率、资本结构、资产收益率、企业规模、高管薪酬激励和股东集中度6个维度对国内14个上市电子商务公司进行组态分析，分析出导致企业成本粘性提高的组态路径，并提出一系列控制企业成本粘性变化的可行性建议。

本文的研究意义主要体现在：①丰富了对影响企业成本粘性因素的认识。以往对成本粘性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于企业的业务量问题上，而针对公司内部结构方面的相关研究并不多见。②研究对象具有一定的创新性，目前针对成本粘性的文献研究对象多以上市的制造业企业为主，本文紧密结合时代经济的发展趋势，选取具有较高关注度的电商企业。③目前，对企业成本研究的数据分析软件主要采用Stata，本文采用的模糊集定性分析比较法可以与主流分析法相互补充，通过有效整合可以做出更为深入和丰富的解释。

1 文献综述

成本是企业获得利益最大化必须考虑的因素之一，它在企业的日常运营中占据核心地位，同时也是企业吸引投资者且投资者是否投入资本的重要指标之一。所以，成本粘性的影响因素对提升企业的生产运营绩效以及企业的最终价值都具有重要意义。成本粘性的影响因素研究最早由Anderson等[1]48学者提出，研究结果显示上市公司收入增减变动的方向和实际成本增减变动的方向不一致，借助fsQCA方法最终确定宏观经济情况、员工密集性、销售增长率、资金密集性等变量都是影响企业成本粘性的因素。Balakr'shnan等[2]通过实证研究表明在剔除管理层行为影响的情况下，成本结构本身会产生成本粘性。Banker[3]认为不同类型的企业具有不同程度的成本粘性，企业为了尽快实现利润目标，会根据收入变动的情况对产品成本结构进行调整；同时在主营业务量出现大幅度下降时，企业会削减不必要的人力资源和固定设备来稳定收支平衡，根据企业收支的变化，调整经营策略，强化企业的成本粘性。Mark[4]将视角拓展到多方位，研究探寻资本密度、员工密度在不同程度下对企业成本粘性的影响，结果表明其与成本粘性显著正相关。

国内学者主要从债务约束[5]、代理问题、公司治理[6]、机构投资者与企业经营风险[7]、管理者过度自信等方面展开研究。邹绍辉等[8]对供给侧改革下的重点行业之一的煤炭企业进行研究，随着国家政策的调整，宏观经济的快速发展会对成本粘性水平具有抑制性。侯晓红等[9]从管理者权力视角揭示内部控制、管理者权力和费用粘性之间的关系，实证结果发现有效内部控制对成本粘性有抑制性。韩岚岚[10]的研究认为公司内部控制质量对创新投入和成本粘性两者的关系具有调节作用。她的研究对象是2007—2016年沪深两市A股上市公司，分析结果表明企业的成本粘性是客观存在的，结合我国向“中国智造”转型的背景，建议企业积极创新，加强内部控制体系的建设，产生适度的成本粘性是企业持续发展不可或缺的条件之一，同时也为成本粘性影响因素的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方向。王鑫[11]认为企业的成本粘性与采取的盈余管理策略有关，同时税收激进度能在企业实施真实盈余管理或者应计盈余管理的情况下调节两者关系。除此之外，管理者的乐观预期是成本粘性的成因之一，顾晓安等[12]着重探究管理者的自信程度是否影响成本粘性，得出拥有较高自信程度的管理者会对企业未来发展产生盈利的乐观预期，容易导致企业成本粘性现象的产生。

回顾以往国内外相关文献，不难发现研究对象普遍是包装类、轻资产类的上市公司。但将供给侧改革下的重点前沿行业——电商行业作为对象的研究则较少。本文采用组态视角从企业财务管理和内部管理2个层面中选取6个研究变量进行模糊定性比较分析，探讨6个因素能否构成影响电商企业成本粘性的因素，在此基础上形成各类要素间的组态与驱动机制，为企业管理者在中国建设创新型国家的背景下在制定合理的决策提供了新的参考依据。

2 研究设计和变量选取

2.1 理论基础

现有研究打破了管理会计对成本粘性的传统概念，认为成本的变动与企业作业量的变化有关，而收入与成本在变动方向上具有明显的不对称现象。表现在销售收入下降时成本下降的幅度小于同比例销售收入上升时成本增加的幅度。这种成本增加与降低之间变化的幅度存在不对称的现象，被称为成本粘性。成本粘性的存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和经营风险，方便企业高层高效率实施企业资源优化的决策。

基于传统成本性态理论研究，目前广受认可的观点集中在成本调整观、管理层期望观和契约观3种理论。成本调整观认为企业为了实现经营目标最大化，必须要结合电商企业日常业务量大的特性，实时调整交易成本，控制资源利用水平；管理层期望观认为高管对未来企业发展持乐观态度，即使在业务量下降情况下也保持积极心态，不会改变企业的股东支出，从而产生成本粘性；契约观认为企业所有者与管理者之间存在不完全契约关系，管理者容易倾向于自身利益，引发投机主义和道德风险，企业成本的单向刚性也会因为管理者个人决策的主观性失误而难以降低，造成不必要的支出。综合以上3种理论，本文期望加深对成本粘性的理解并探究其影响因素。

2.2 研究方法

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法(fsQCA)是由美国社会学家Ragin依据整体论提出[13]。运用fsQCA的目的是分析条件组态与结果之间复杂的因果关系，以此解决因果复杂性问题[14]。它以布尔运算为主导，遵循理论抽样原则，分析在模糊数学基础上探究前因条件组合导致被解释结果出现不连续变化的原因[15]。fsQCA采用整体(holistic)视角，更加符合管理实践的相互依赖性和因果复杂性。

fsQCA是将收集到的案例作为变量条件组态分析单位。具体来说，一个案例涉及K个连续变量能形成n个变量条件组态，运用布尔运算将条件变量和结果变量转化为0～1的模糊隶属关系，再进行实证分析，得到最具有解释力的变量组合。fsQCA的优势在于能准确地划分变量值的隶属度，与传统的量化研究相比，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更适合小样本数据的研究，通过对变量进行详细的划分，可以最大限度减少研究变量的损失，构建多种逻辑条件组合，使前因变量条件组态的解释力度更强。它超越了定性与定量之间的界限，能够弥补传统定量研究中假设变量相互独立、即使有交互关系但交互变量数量有限的问题。结合定性与定量分析的优点，分析由前因变量构成的组态是如何影响结果变量的。通常情况下，fsQCA方法中一定数量的因素变量对应一定数量的样本案例(见表1)。

表1 fsQCA研究案例数量关系

2.3 样本选择

数据源于国泰安数据库，从中选择沪深上市的电子商务企业作为样本，且须具备以下3个条件：第一，截止到2019年必须是上市状态，据统计我国共有电商上市企业66家；第二，样本企业必须在官方发布的电子商务企业排名前50的名单上；第三，电商企业的商业模式至少为 B2B、B2C、C2C、C2B、O2O、F2C 等模式中的一种，同时综合考虑企业之间的同类性、主营业务的相似性和数据的完整性，删除数据不全的样本，并剔除不在沪深上市的公司。综合以上3个条件，本文共选出14家电子商务上市公司作为样本对象。

电子商务上市公司的排名前50榜单数据来自于新闻社官网。变量设定的具体情况，如表2所示。并对其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如表3所示。

表2 变量名称及度量方法

表3 变量描述性统计分析

2.4 变量选择

2.4.1 结果变量

根据Anderson的做法，参照营业成本变化率与营业收入变化率之间的变动关系来表示成本粘性。即营业收入的增加会带动成本的大幅上升，而营业收入下降时成本变化下降幅度并不明显。但ABJ模型从宏观层面研究企业的成本粘性，无法使成本粘性作为解释变量指标进行量化。本文由于样本数量较小，采用的是WEISS模型[16]，可通过计算得出企业成本粘性的具体数值，更适合应用在企业成本粘性的因素分析与动因分析上。本文选取STICKY为被解释变量进行模糊集定性分析。成本粘性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b为企业4个季度中业务量上升的最近季度；a为企业4个季度中业务量下降的最近季度；ΔSale为季度的营业收入；ΔCost为季度的成本差；STICKYi，t为企业i在t时期的成本粘性。

2.4.2 条件变量

1)主营业务收入变动率

成本粘性的定义是研究成本与主营业务之间的变动关系，但企业的业务量属于内部数据，不容易获取，因此本文以获取的公司营业总收入来代替销售量，并与成本指标相对应。本文选取INCOME为被解释变量进行模糊集定性分析。其中营业收入变化率的计算公式为(本年营业收入-上一年营业收入)/上一年营业收入。

2)资本结构

资本结构是企业一定时期筹资组合的结果，通常以资产负债率来衡量企业的外部融资能力，同时决定企业未来的盈利能力。因此，本文选取DAR为被解释变量进行模糊集定性分析。其中，企业本年末负债额除以总资产额得出企业本年度的资产负债率。

3)资产收益率

一般采用资产收益率这一变量来反映企业资产的利用效果，它也是衡量企业盈利能力的重要指标之一，资产收益率越高表明企业资产利用效果越好，对企业成本粘性起到促进作用。因此，本文选取ROA作为被解释变量进行模糊集定性分析。

4)企业规模

本文参照赵欣等[17]的做法，选取SIZE作为解释变量进行模糊集定性分析。

5)高管薪酬激励

高管薪酬一般分为货币薪酬和股权激励2种，由于我国上市公司大多数未将股权激励作为主要高管薪酬，本文参考国内文献，以货币激励，即公司前三名高管的薪酬总额来衡量。为计算方便，对数据进行对数处理，选取SI为解释变量进行模糊集定性分析，该指数越高则高管薪酬越高。

6)股权集中度

股权集中程度是衡量公司股权分布状态的数量化指标，体现了企业控股股东权力的强弱程度。股权集中度的衡量标准在林乐芬[18]的文章中有详细描述。将公司前十大股东的持股比例总和数据当作股权集中度的替代变量，选取STOCK作为被解释变量进行模糊集定性分析。

2.5 原始数据校准

为了使结果具有可解释性，需要对数据进行校准，摒弃传统分析方法，规范数据在“完全隶属”与“不完全隶属”间的隶属程度。结果变量和条件变量均以分数的形式分布，数据分布较收敛，均值和中位数的数据基本重合。因此在追求校准结果的同时，根据分数集中的范围，采用三值模糊集，即包含了完全隶属、最大模糊点、完全不隶属这3个隶属程度。将主营业务收入变动率、资本结构、资产收益率、企业规模这几个变量的3个锚点，分别设定为整体样本数据的75%分位数值、50%分位数值与25%分位数值。另外，企业结构的股权集中度指标(STOCK)以电商上市公司前十大股东持股比例是否大于50%来赋值。公司前十大股东的持股比例大于50%取1，否则取0。经过模糊校准后的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结果变量与条件变量的校准

3 实证研究与结果分析

3.1 建立真值表

为了体现逻辑关系的真实性和有效性，本文运用FsQCA分析软件，按照其标准将组态分析的一致性阈值设置为0.75，并以该阈值为界，将结果变量成本粘性(STICKY)分别编码为0和1。随之运用案例提供的证据支持，将案例频数阈值设置为1。摒除标准以下的条件组合，得出在14个案例中超过一致性阈值的案例数为5个，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真值表

3.2 前因条件必要性分析

校准数据之后首先对单个条件进行必要性分析，以此判定某个条件是否成为结果出现的必要条件。其中衡量必要条件的2个重要指标分别是一致性和覆盖度。一般而言，当单个条件的一致性大于0.9时，便认为这个条件变量为结果变量的必要条件。电商上市公司的必要条件检测结果见表6。从结果可看出，单个条件的一致性均低于0.9，因此说明在所有前因条件变量中不存在产生较高成本粘性的必要条件。

表6 前因条件必要性分析

由此表明，所有单独条件都无法单独作为影响成本粘性变动的必要条件，主营业务收入变动率、资本结构、资本收益率、企业规模、高管薪酬激励和股权集中度等条件变量均无法导致高成本粘性的存在。再从覆盖率上观察各个条件变量的解释力度，从前因条件分析结果中发现6个变量的覆盖率均未超过0.8，表明独立的前因条件具有一定的解释力，但解释力度还不够明显。同时，必要性分析说明影响企业成本粘性高或低的机制不具有因果对称性。因此，需要进一步将这些前因条件纳入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中才能找到对成本粘性提升过程起作用的条件组态。

3.3 前因条件组态分析

在对条件进行充分性分析的过程中会分别得出复杂解、简约解以及中间解[19]。本研究遵循Ragin提出的将符合理论方向预期的逻辑余项的中间解作为路径最具有代表性的解释，并根据Fiss的研究将同时存在于简约解和中间解的前因条件作为核心条件，反之为边缘条件，表7和表8分别为高成本粘性(STICKY)和非高成本粘性(～STICKY)的中间解构型。

表8 非高成本粘性的前因条件组态分析

3.4 组态结果分析

3.4.1 高成本粘性组态分析

表7的条件组态结果显示，产生企业高成本粘性的条件组态有4个。另外，总体一致性为0.886，说明4条路经总体效果很好，均能有效解释结果变量的特征。主营业务收入变动率、资本结构、资产收益率、企业规模、高管薪酬激励和股权集中度这6个前因条件构型一致性均高于组态的一致性阈值0.8，即4类条件组态都是导致上市电商企业高成本粘性的充分条件，说明所有要素组合均能对企业成本粘性的提升起刺激作用。总体覆盖度为0.557，表明可以解释约55.7%的案例企业。总的来说，实证分析结果具有现实意义和较高的必要性解释力度。因此，以上4组变量条件组合表达了如下涵义。

表7 高成本粘性的前因条件组态分析

在条件组态1中，该路径可以解释为在电商行业竞争时，当规模较小的企业面临主营业务收入率低、资产收益率下降的情况时，应将提高资产负债率和高管薪酬作为刺激成本粘性提升的主要着力点。一般来说，企业在完全竞争市场条件下进行正常生产经营活动时，财务资源达到最优配置状态。只有当两者不平衡和出现较大差距的情况时，才会造成资源冗余的现象，因此提高一定的资产负债率，适当增加负债，使用外来借款维持企业正常的经营活动，更能展现企业良好形象，从而吸引企业股东资本投入的积极性。同时，提高高管薪酬、激励高管努力工作形成高管自信，可以减少高管因涉及道德问题产生的经济风险，从而改善企业的代理问题，发挥高管在企业中的“管家”作用，管理团队也能减少消极怠工机率，从管理者的主观方面来刺激成本粘性。

在条件组态2中，该路径可以解释为新兴的电商上市企业虽然规模较小但却展现出强劲的创新动力。一开始拥有较强的市场优势，在竞争激烈的行业中占据一定地位。当它的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超过10%，说明企业还未遇到产品需要更新换代的风险，但有必要保持警惕，适当增加负债，并结合企业自身的特点制定富有特色的经营战略和债务融资方案，在前期营销活动中实现企业销量的领先，控制好产品生产成本，打造属于企业的特色品牌，快速占领市场，吸引消费者目光。代表案例如深圳歌力思服饰有限公司自上市以来通过并购、合作经营等方式在短短几年间就发展成为我国纺织类电商知名企业，差异化地打造多领域的高端品牌矩阵，在稳定自身品牌发展的同时，近五年来通过培育和收购品牌，抓住影响企业发展的先机，加强创新实现多品牌间的快速复制，促进企业业绩的提升。

在条件组态3中，该路径可以解释为企业规模小的企业可以通过提高主营业务收入变动率、资产收益率和高管薪酬来弥补企业资产负债率过低和股权分散带来的“搭便车”的问题，这个组合会造成企业高成本粘性现象的存在。目前，大部分现代企业所实施的两权分离策略引起的委托代理问题，也是造成企业收益逐渐下跌的原因之一，致使管理者偏离最佳决策。而在制定公司未来发展规划方向上，高管在受到不断波动的经济市场影响下，极可能出现认知偏差或决策错误的问题，从而忽视投资项目的风险，过分夸大项目的盈利性，导致企业绩效下降。但为了实现先前所制定的企业发展战略目标，维持企业其他项目的正常运转，只能通过提高产品成本来获得收益，稳定员工情绪来维护管理者在企业中的声誉。主营业务收入虽然增加，但相较于上一年属于亏损状态，因此收入与成本的变动幅度并不统一导致了成本“粘性”现象的产生。

在条件组态4中，该路径可以解释为电商上市企业可以通过结合市场环境，加大对主营业务产品的宣传来提高产品销量，不盲目扩大产品生产规模。在资金管理方面，无形资产投入较高的电子商务企业，业务量下降时产生的固定资本较多，相应的调整成本也会较高，同时在市场水平高的情况下，企业成本粘性会随着公司投资者持股比的增高而呈现下降趋势。如果股东对企业的未来比较看好，会购买较多的股份，业务量下滑时，股东会认为这种下降只是暂时的，不会立即撤回成本的投入，因此对在股票和证券市场的投资者来说，无疑是一颗定心丸，这就导致业务量降低时成本的减少度比业务量升高时成本的增加度低，成本粘性就会出现。因此，在维持股权相对集中的前提下，保护各中小股东的权益，让股东、投资人等利益相关者给予企业充分信任。同时，通过增强对股权的制衡，对目前法律法规不算健全、市场经济还处在发展阶段的电商企业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避免了“一股独大”现象的出现，可以获得更高的绩效水平，从而刺激企业成本粘性的提升。

3.4.2 非高成本粘性组态分析

如表8所示，结合产生非高成本粘性各组态的核心条件发现3条路径。两条引发非高成本粘性的路径包含的主要因素相同，组态1、3都是由资本结构、高管薪酬激励和股权集中度引发。组态2是由资产收益率、高管薪酬激励和股权集中度引发。这在很大程度上表明，电商上市公司中获得非高成本粘性的企业一般在股权集中度较低的条件下会实施高管薪酬激励制度。组态3显示，小部分发展蓬勃的电商上市企业可以适应市场经济日新月异的发展速度，主营业务收入增长，股权分布集中，但仅靠这些优势与企业资产收益率高、资本负债率低和占领市场份额大的企业相比，企业规模小的公司无法凭借其薪酬制度和适当的绩效考核制度留住人才，导致企业人才流失率较高，而高水平的创新技术人才输入是维持企业长期发展的关键因素之一。另外，对高管而言，他们对公司的发展进度和企业技术知识的熟悉程度能使其更好地与技术人员进行沟通，对企业人员的薪酬要求适当听取，稳定企业文化与形象。相比其他同类型企业，较低的薪酬会影响高管的行为，使之无法做出稳定的决策，不能积极抓住大环境带给企业的发展机遇，久而久之，企业创新效率降低，从而抑制了企业的成本粘性。

通过对比影响企业成本粘性的9个组态发现，影响企业成本粘性的原因具有典型的非对称性，即刺激企业成本粘性提升的原因并不是抑制企业成本粘性的对立面。因此，不能简单地将导致企业高成本粘性和非高成本粘性的原因归结成“非此即彼”的关系。

3.5 稳健性检验

为了提高实证分析结果的可靠性，根据Ragin提出的多种稳健性的检验方法，如调整校准方式、调整变量的衡量方式、更换年度样本数据等方法。文本选择调整一致性阈值的方法，将一致性阈值由0.75调整到0.8，重新得出相应结果，可以发现一致性和覆盖度发生了细微变化，但有效路径并未发生改变。总体覆盖度由0.557变成0.49，总体一致性由0.886变为0.92。通过上述验证有理由相信原始实证结论依旧具有稳健性。

4 结论与建议

使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fsQCA)基于组态视角对14家沪深股市中的电子商务企业进行分析，最终获得影响企业成本粘性的4个条件组态。研究结果表明：第一，主营业务收入变动率、资本结构、资产收益率、企业规模、薪酬激励和股权集中度这6个条件变量均无法单独构成企业成本粘性的必要条件与充分条件，单个因素对被解释结果不具备决定性的解释力。第二，对组态效应进行分析，影响企业成本粘性的4条路径显示，刺激或抑制企业成本粘性是多种前因要素组态作用的结果。不同治理环境下企业想要有效控制企业成本粘性要从不同方面着手，除了紧跟国家政策进行成本控制外，更多的民营电商企业要从内部管理上进行制度调整，采用较为合适的股权集中制。第三，影响企业成本粘性提升的组态有4个：分别是以合理的资本结构和积极的薪酬激励构成的资本结构-薪酬激励型；以高主营业务收入变动率、合理的资本结构和资产负债率构成的收入-资本结构-负债型；以高主营业务收入变动率、合理的资产负债率和积极的薪酬激励构成的收入-负债-薪酬激励型；以高主营业务收入变动率、适当的资产负债率和较高的股权集中度构成的收入-负债-股权集中型。根据构成因素发现，主营业务收入变动率是关键因素。相比之下，非高成本粘性的路径有5条，可以发现两种机制间的条件组态具有非对称性。

根据以上实证研究结果提出如下建议：第一，电商企业应维持适当的债务水平。正常经营下避免过高或过低的资产负债率。研究中发现，举债经营的优势可以体现在将负债作为企业资产的部分来源，优化企业资本结构对追逐市场热销方向的电商企业来说尤为重要，可以迅速筹集资金来弥补企业由于资金链不足而错失商机的问题，先发制人抢占市场先机，避免短时间内的无效投资。适当的举债可以对企业财务风险实现有效把控。总之，企业要客观准确地预测生产，不能盲目追求短期的利润，要确定长远的收益目标，提高成本调整的灵活性，避免企业成本粘性过高。第二，完善电商企业内部管理机制。公司的财务绩效会受到公司员工工作积极性影响，因此企业应该根据自身经营特色，采取相应选拔机制，对高管人员的学历、素质、能力、道德观等多方面进行评估和筛选，做到管理层划分明确，将管理者的薪酬与企业绩效联系起来，让成本考核也加入企业激励机制中，使管理者端正决策态度，掌握企业实际发展状况。同时适度增加股东数，完善公司股权结构，使股东之间形成无形的工作监督，避免出现股权过度集中和企业高层一人独大的情况，提高企业控制成本的效率，起到抑制企业成本粘性的作用。第三，扩大销量，增强用户粘性。电子商务企业在21世纪属于新兴产业，大部分企业处于不断发展的阶段，网络交易零售额水涨船高，专业性强，同时涉及现今正当红的网络直播行业，其发展状况直接关系到国家经济发展的走向。政府方面不断加强相关政策扶持、规范产业发展、帮助小微型企业扩大企业规模；企业方面也需要加大技术研发力度，积极关注市场需求风向，不断推陈出新，将客户的需求放在产品研发的第一位，对电商平台销售产品的服务不断进行优化升级，实施符合轻资产企业的多元化战略，实现多元化业务之间共享资源，从而促进业务量提高，主营业务收入也随之增加，通过资源整合降低企业成本粘性，使企业在不断变化的经济市场中掌握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