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中医汉语语料库的建设 *

委李楠 张 丽 薄 彤※

（1.天津中医药大学研究生院，天津 301617；2.天津中医药大学文化与健康传播学院，天津 301617）

在汉语国际教育事业的蓬勃发展下，国际汉语教学取得了显著的成就，汉语语料库的建设也日趋完善。中医汉语教学作为国际汉语教学的组成部分，吸引了大量的学者进行研究，但是和其取得的成果相比，相应的语料库建设方面的理论研究、实践成果却很薄弱。文章针对这一现状，结合当前留学生中医汉语教学中存在的问题，提出“中医汉语语料库的建设”设想，希望能为中医汉语教学提供参考，促进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

1 中医汉语教学的概念及研究现状

1.1 中医汉语教学的概念李泉［1］谈到“用于某种专业领域、特定范围和固定场合的汉语，并不限于跟学科密切相关的专业汉语，还包括特定业务、特定场合、特定环境中使用的汉语，因此称之为专门用途汉语比称之为专业汉语更为恰当”。邰东梅等［2］提及“中医汉语教学”的内容是包括中医药词汇、撰写实习报告、病历、处方等中医药领域的专用汉语，是属于专门用途的汉语教学，最终目标是让留学生在特定的环境下成功使用中医药专用语交际。周延松等［3］指出，中医汉语教学属于专门用途汉语教学的一个门类，它不仅要传授中医药知识，而且还要传承中华传统中医药文化。

因此，我们认为中医汉语是中医、汉语和中华传统文化的融合体，中医汉语教学是一门面向留学生的，以传授中医药领域的知识为教学内容，以培养在特定场合下运用听说读写技能得体交际为教学目标的学科，与商务汉语、科技汉语等同属专门用途汉语教学。

1.2 中医汉语教学的研究现状中医汉语教学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中医汉语教材、教学模式、课程方面。王砚农［4］从三个方面谈到中医汉语教材的编写特点，一是以功能-意念为纲编写教材，即重视培养交际能力，将语法包含在功能项中；二是按听说读写技能，划分为读写、说话、听力三种课型；三是从实际出发选取语言材料。薄彤等［5］从中医的整体观方面分析了留学生在学习中医时遇到的理解障碍、语言障碍，探讨了整体观的教学模式。钟心怡［6］从词汇编排的角度出发，讨论了《中医汉语综合教程》与中医专业课程的契合度，最后根据结果提出了中医汉语词汇编排的建议。

随着中医汉语教学的开展，学者们逐渐发现了其中存在的不足和问题。苏新春［7］指出：“由于对外汉语教学的针对性很强，学生的类型多种多样……希冀用一种对外汉语教学用词表来应用于对外汉语教学的一切方面，显然也是不现实的。因此，应该将对外汉语教学词表进行通用型与领域型的分工”。白迪迪等［8］指出以下几点：中医汉语教学主要参照通用类汉语教学的大纲来制定和完善中医汉语教学大纲；中医汉语教材在编写时缺乏客观的评估标准体系；为使新手教师更熟练地掌握专业内容，应有相应的教师指导用书。黄莺［9］指出，尽管留学生与教师能够流利沟通，但他们在理解和表达中医药专业词汇方面却很困难，因此中医汉语课程应有规范的中医词汇标准和经典范本段落。薄彤等［5］提到，留学生学习中医汉语时会遇到语言障碍，即使通过汉语水平考试（HSK）6 级，也难以理解中医文化。吕玉仙［10］指出，留学生学习过程中最大的障碍是中医专业词汇，提出建立中医汉语词汇大纲辅助教学。

2 语料库语言学及中医汉语语料库建设现状

2.1 语料库语言学的概念桂诗春等［11］提到，“语料库语言学以真实语言数据为研究对象，凭借计算机技术，采用数据驱动的实证主义研究方法，从宏观的角度对大数量的语言事实、语言交际和语言学习的行为规律进行多层面的研究”。许葵花等［12］指出，“语料库给我们提供了得天独厚的语言教学资源。它应该是语言教学研究的出发点。外语教学大纲、教材、教学内容、教学重点、语言点的教授顺序等都应通过特定语料库进行统计、分析后制定”。语料库中的语料能使学习者更好地习得相关语言点，而且记忆更为深刻。许家金［13］认为，语料库语言学是基于语料库来研究语言的方法论，也是一种通过对收集的话语文本进行语言分析的研究方法，更是一种理论架构。由此看来，语料库语言学是基于收集的语料文本，对相应的语言及语言教学进行研究的一门学科。

2.2 中医汉语语料库建设现状在语料库的建设中，汉语本体的语料库建设和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相关的语料库建设成果颇丰，而将中医药与汉语结合构建的语料库屈指可数，相对成熟的只有北京大学计算机语言所中医药文献语料库系统，但使用者主要是国内文献研究者。

在中医汉语语料库建设的研究方面，大致有三种类型：一是中医药专业文献建库。如刘耀等［14］明确了专业文献整理、建库的必要性，并且还深入探讨了专业语料库的设计思想和原理；但也正如他们所说：“为专业领域（即中医药古文献专业相关人士）语料库建设提供指导”，对它的使用者要求较高，需要自身有较深厚的中医药专业知识。二是基于语料库，与中医药术语相关的研究。如王曦等［15］从归化、异化翻译理论对中医药术语英译的启示、近30年辞典语料库的现代化中医药名词术语策略对比、英译策略差异的时代因素出发，提出中医药名词术语是保留中医文化特色的异化翻译，并且希望能以此促进中医药文化的对外传播及中医药事业的发展。三是对构建中医药语料库进行研究，并形成文章。如王珊珊等［16］从四大名著与中医药文化、四大名著英译语料库研究现状、四大名著中医药文化汉英平行语料库的建立与分析三个方面着手研究，在四本名著中选取且标记出中医术语，最终形成小型汉英平行语料库。他们认为，促进对文学作品、特别是对作品中的中医药的理解，最主要的还是在于探究古典文学中中医药文化的准确翻译。

正如宋红波等［17］对近10 年国内语料库语言学研究总结时所说，语料库不仅能通过词块搭配完善词汇教学，而且还可以为教材大纲的制定、教材编写、评估、课堂教学等提供参考，促进语言教学的研究。但是，从上述总结中可以看出，中医汉语语料库建设发展得极为缓慢，且中医汉语教学目前存在教学大纲及标准评估体系缺失、通用词汇与专业词汇教学混淆等问题。因此，我们可以通过收集语料组建中医汉语语料库，为中医汉语教学制定教学大纲、评估标准体系、研发测试试卷等提供数据参考，同时也为留学生中医汉语自学提供阅读文本，最终完善中医汉语教学的各个环节。

3 中医汉语语料库建设的设想

3.1 语料库设计特点（1）交叉性。自语料库建设开始至今，全都需要多学科、多领域的学者共同努力。中医汉语语料库更是如此，特别是在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方面的资深教学者和具有中医药知识背景的资深教学者。（2）真实性。在当前汉语线上教学广泛开展的情况下，更需要高质量且真实的中医汉语语料，因此更需要从源头上保证语料的高质量真实性。（3）专业性。一是中医专业特点；二是对外汉语教学特点，即专用语教学特点；三是预备教育特点。（4）文化性。因为中医汉语承载的是文化，因此要体现中医药文化特点。

3.2 语料内容选取在全球互通的时代，我们借助互联网下的大数据思维和技术收集语料。语料为电子文本语料，从文字载体形式的角度出发，将语料分为古代汉语语料和现代汉语语料，古代汉语语料包括中医专业本科阶段必读经典文献，如《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等古代汉语文本；现代汉语语料则包括中医专业本科课程教材文本和中医医院临床病例、处方、实习记录等现代汉语文本。从文字内容的角度出发，将语料分为中医专业领域语料和中医生活语料，中医专业语料包括中医药专业术语和临床实习术语词汇，中医生活语料即现实医疗生活环境下的中医药词汇。

3.3 语料库框架层级中医汉语语料库设计分初、中、高三级。

初级：医疗生活词汇文本库，涉及四季养生、保健体育、中医习俗等社会文化内容，以口语文化词汇为主。

中级：中医专业基础术语文本库，包括中医经典古籍文献和中医专业本科课程教材内容，以书面语、专业术语为主。

高级：中医临床实习术语文本库，包括临床病历、处方及实习记录，以各个专业的基础学科术语（阴阳、五行、性味归经、经络等）及临床诊疗术语（望闻问切、八纲辨证、正治反治等）为主。

3.4 专业人员支撑胡玉馨等［18］在其专门用途汉语的论文中提及中医汉语教师教学现状，并针对现状指出解决办法，如汉语教师应该进行专门用途的培训，以扩充专业知识储备。孙迪等［19］在论文中也提及，中医汉语教师应该具备深厚的语言教学功底和中医药基础理论知识。此外，中医汉语教师还应该具有专业的意识，利用丰富的通用汉语教学经验基础，结合学生的现有水平，给予他们可理解的语言输入。

在当今跨文化交际的时代背景下，完成中医汉语语料库的建设也离不开不同专业背景人员的支持。从主持建设的人员出发，需要专门的计算语言学人员来分析处理收集语料，并在计算机上用代码编程来呈现分析处理的结果；需要专门的中医药教育学的人员来主导，选择参考什么类型的书籍资料，分配相关人员进行语料的收集；需要专门的心理语言学、心理测量学人员，帮助我们依据一定的心理学理论，使用一定的方法对中医药知识的学习者进行研究、分类，找出学习过程中出现的规律性偏误等并进行统计，形成数量化的结果。从利用中医语料库进行学习的人员来看，我们需要不同国家、不同年龄、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作为受试者，通过收集他们对中医汉语的学习需求，保证中医汉语语料库选用语料的真实性。

4 结语

经过多年的发展，中医汉语教学虽然取得了相当丰富的研究成果，但是同时也存在很多问题，如教学大纲混用、测试没有参考、留学生自学缺乏资源等。虽然目前已有关于中医汉语词汇大纲的研究，但具有规范性、参考性的标准还在形成探索中。中医汉语语料库的建设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这些问题。这也突出了构建中医汉语语料库的迫切性。因此，作者针对中医汉语语料库建设展开了初步设想，以期促进中医汉语教学的进一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