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评价体系研究

郭俊荣

（河北开放大学， 河北 石家庄 050080）

自1993 年《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提出“终身教育”，到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终身教育、全民终身学习逐步完成由教育理念上升为国家战略的转变。《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将“建成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作为主要发展目标。[1]围绕这一目标，与之相适应、相匹配的制度、政策和改革措施相继酝酿出台。党的二十大进一步指出要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强调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以教育数字化赋能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成为新的推动力。高等教育作为现代教育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的大背景大框架下，各类高校的功能定位和办学格局都会发生一定变化。一方面高校要从服务国家战略的角度进行行之有效的改革，另一方面政府及评价部门对高等教育的考核评价标准、内容、方式都要随之改变或改革，以更好地发挥“指挥棒”的导向作用。

一、研究背景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的目标很宏伟，但也很朴素，归根结底就是让全体中国人都过上更好的日子。”教育作为文化领域的重要内容，在社会治理和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是科教兴国、教育强国、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核心要素之一。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不仅是“以人民为中心”执政理念的具体体现，也是新时代对教育提出的新要求。

1.新时代新形势对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提出新要求

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立足于以人民为中心、以全民为目标、以终身学习为要务，致力于将学校、家庭、社会等各级各类教育资源进行全方位、系统性改革，形成为学习者提供可持续永久学习的教育新生态，并实现全员全社会覆盖（如图1 所示）。一是目标的全民化，面向所有人，强调人人学；二是内容的全面性，要适应个人的发展和社会的需要，强调人的全面发展；三是方法手段上的时效性，注重“时时学”，改变“一次教育”就可以终身受益的传统观念，强调“从生到死”的教育；四是空间上的开放性，包含正式和非正式环境的一切教育，强调“处处学”。高校作为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教育体系的重要力量，在推动高等教育大众化、普及化，服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和全民素质提升等方面作出了重大贡献。同时，也要看到高校在加快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中还存在认识不够、重视不足、实践探索和评价改革不到位等问题，亟须在以下方面主动探索研究实践：一是现有教育形式的改造，使其教育理念、教学内容、培养目标更符合现代教育体系的需求；二是教育领域的拓展，利用各自特点和特色，在全民和终身两个方面可以发挥更大作用；三是政府、社会等评价机构及高校自身要建立与之相匹配的评价和考核机制。

图1 全民终身学习教育体系构成

2.成人教育变革为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指明了方向

在全民全阶段的学习中，完成普通教育之后面向成人的继续教育、老年教育等是终身教育体系中的短板，也是学习型社会建设新的发力点。其中，成人高等教育体系占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的54%（中国高等教育学会继续教育分会2021 年度学术年会报告数据）。国家近年来在规范整顿成人教育市场、调整学历继续教育专业结构等方面作了很多大刀阔斧的改革和探索。以2016 年教育部印发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专业设置管理办法》为标志，拉开了成人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改革的序幕[2]；此后又陆续出台关于高等学历教育广告发布、结束现代远程教育试点、规范校外教学点设置等方面的政策性文件；直至2022 年8 月，《教育部关于推进新时代普通高等学校学历继续教育改革的实施意见》的出台，进一步明确了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改革方向、思路及路径。[3]在明确办学定位、规范办学行为、严格办学要求、优化教学实施的前提下，推进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分类发展、高质量发展。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向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变革趋势也逐渐成为共识。同时，2020 年教育部印发《国家开放大学综合改革方案》，进一步明确了开放大学体系承担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职责任务和改革路径。[4]

3.深化教育评价改革对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提出了新要求

我国高等教育评价历经了从不完善到逐步完善、从粗略到逐步规范的发展过程。2017 年1 月，《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提出了“推动地方开展高等学校分类管理改革试点”，明确以人才培养定位为基础建立高等教育分类体系。“十四五”规划又进一步提出“分类评价”，五年来各省陆续研究出台高校分类评价改革管理办法并进行试点实施，以完善其考核具体指标。建立和完善分类评价对于推进评价科学化、精准化、公平化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为高校实现同类竞争、特色发展、高质量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尤其是2020 年出台的《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进一步明确高校要推进分类评价，同时提出要“探索开展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情况评价，促进学习型社会建设”的具体要求。[5]这不仅是对高校分类评价的强力推进，也是首次对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提出明确的考核评价要求。应该说，分类考核为开展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评价提供了基本遵循。

二、改革方向

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迎来了难得的政策窗口期，但教育评价是一个系统工程，不仅需要教育系统内部进行探索和改革，更需要分层、分类协同推进。探索开展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情况评价，推动建立健全新时代高校教育评价体系，在遵循教育评价改革规律，坚决“去三化”（功利化、标签化、官僚化）和“兴三化”（科学化、个性化和多样化）的基础上，需要牢固树立全民终身学习理念，着眼于完善基于多元主体的高等教育评价体系，进一步加强高等教育评价技术、方法和标准的研究，按照“系统联动、分类指导，数字赋能、科学精准”的原则，推动各类高校形成办学结构合理、质量标准完善、特色发展鲜明、监管措施有效、保障机制健全的新格局。

进行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评价改革，要基于高校分类考核的实践经验基础，在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的大框架下，在目前高校分类考核的实践（试点）基础上进行改造和完善。近年来，各省根据本省高校发展特点和实际进行了分类评价及考核的实践，受各省高等教育发展水平、所属高校数量特点及对高校管理现状等诸多因素影响，各省对高校类型划分没有统一标准，推行情况及结果运用也有较大差异（如表1 所示）。但分类考核作为新时代高等教育发展的战略选择和必由之路已成为共识。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评价必须基于现行高校分类考核的评价内容和指标体系进行合理优化、补充和完善。

表1 各省高校分类考核评价情况

要坚持问题导向，正视高校在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方面所存在的重视程度不够、定位不明确、投入不足、配套机制不到位及现有评价体系普遍存在对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方面的指标和内容欠缺等问题。要在高校肩负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服务社会、文化传承四大基本功能前提下，发挥高校在构建全民终身学习教育体系中的应有作用，结合各类高校优势特色及职能定位，找准不同类别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发展方向和任务要求。

要重视数字化赋能教育评价，充分利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现代信息技术，不断创新评价工具，改进教育评价方法、手段和标准，提升评价的科学化、精准化，发挥资源配置和政策引导作用，引导高校合理定位，协同发展，推动不同类型高校差异化发展，进而创建“同类竞争、特色发展”的高校良性发展生态系统。

三、改革路径

探索开展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评价，优化和完善新时代高校教育评价体系，需要政府、教育行政部门、评价机构及高校共同发力，协同推进。分类评价的关键是分类要科学，目前各省分类考核的高校划分方式和类型数量不尽相同，多数划分方式相对简单，种类相对较少，难以实现分类考核所追求的目标和导向作用。就服务全民终身学习评价而言，高校重点应是普通高等教育以外的拓展和延伸，包含学历继续教育、老年教育、职业技能教育、文化素质教育等。教育部已多次下发文件规范普通本科高校举办学历继续教育，以促进高校继续教育向服务全民终身学习变革和学历继续教育的高质量发展。这一系列改革也进一步明晰了开放大学在学历继续教育和服务全民终身学习中的职能作用，即以服务全民终身学习为使命。

因此，探索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评价，一是要明晰不同高校在构建全民终身教育体系中所承担的任务，进而体现到评价指标体系中。既可以根据职能定位进一步细化高校分类，单独编制不同类别的评价指标体系，也可以通过特色评价、增值评价方式将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具体指标纳入现有指标体系之中。二是要注重以教育数字化推动终身教育体系构建的评价要素。既要引导高校在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平台搭建、智能化嵌入、老年教育等方面促进全民终身学习的数字化学习资源建设和共享等，又要利用现代信息手段改进评价方式、评价手段和评价工具，提升评价的科学性、公平性和精准性。三是要重视评价结果的有效运用。教育行政部门应统筹各类评价和考核，既要避免多头评价、重复评价，又要充分考虑多元评价、全面评价。将评价结果充分运用到绩效考核、质量评估和各类评优评先中，从而实现扬优势、补短板、促融合，不断强化战略定位，统筹特色发展、引导创新发展。

探索建立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评价体系任重而道远，需要综合研判分析现行政策，并根据各省高校实际进一步细化、完善和补充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相应指标内容，以更好地发挥教育评价考核“指挥棒”作用，引导高校更好地服务于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