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溉和修剪对沟叶结缕草生长、土壤无机氮及氮平衡的影响

2023-12-11 10:03王云鹏张海阔沈玉叶张宝刚陈有超李永夫蔡延江
草业科学 2023年11期
关键词:草坪氮素生物量

王云鹏,范 博,张海阔,沈玉叶,张宝刚,陈有超,余 兵,李永夫,蔡延江

(浙江农林大学省部共建亚热带森林培育国家重点实验室 / 浙江农林大学环境与资源学院、碳中和学院, 浙江 杭州 311300)

城市化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是21 世纪地球上最强大和最具特色的人类活动之一[1]。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快,我国城市绿地面积在过去的15 年间增长了约150% (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2006—2020)。在城市人口数量不断增加的未来情境下,城市化必将会被持续推进,预计至2050 年,中国的城镇化率将会从目前的60%上升至76%[2]。公园绿地、防护绿地、广场绿地、附属绿地及区域绿地等城市绿地生态系统是城市人为景观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为人们提供了景观和休闲功能,还具有固碳、释氧及减少氮素流失等生态服务功能[3-4]。城市草坪是城市绿地生态系统的主要植被类型,约占城市绿地总面积的90%以上,在城市绿地生态系统中发挥着重要的经济和社会效益[5-6]。然而,相较于天然草地,城市草坪频繁受到灌溉和修剪等人为管理措施的强烈干扰,可能与农业生态系统一样有着巨大的氮损失风险,这无疑会降低城市草坪的生态系统服务功能[7-8]。

草坪是一种高耗水型植被,灌溉是维持草坪健康的重要措施之一。通常情况下,城市草坪推荐灌溉量为0.37~1.10 m3·(m2·a)-1[9],总体上与农田灌溉量[0.53 m3·(m2·a)-1]相当或高于农田灌溉量[10]。然而,由于城市生态系统面积较小(仅占全球陆地面积的2.4%),城市草坪长期施氮和过度灌溉所带来的负面环境效应常被忽视[3,11]。有研究指出,较高的灌溉量会抑制草坪草生长,进而导致草坪草地上生物量(above-ground biomass,AGB)和地下生物量(below-ground biomass,BGB)显著减少,同时还会增加土壤硝态氮(NO3--N)淋失量,加剧流域环境风险[12-13]。然而,Wang 等[14]研究发现灌溉和施肥管理下,土壤氮素淋失量最高仅占2%;灌溉可通过促进草坪草对氮肥的吸收利用,提高草坪草生物量[15]。定期修剪草坪可以减少杂草入侵,并维持草坪良好的生长状态,是城市草坪常见的管理措施[16]。Ruess等[17]研究发现,修剪可刺激草坪草对铵态氮(NH4+-N)和NO3--N 的吸收,最终增加植物体总氮(TN)的积累。Yang 等[18]研究表明,轻度修剪可提高植物AGB,重度修剪对植物生长有抑制作用,不过,修剪强度(通过留茬高度来控制)并未影响土壤养分含量。但Du 等[19]研究却发现3~5 cm 的草地留茬高度减少了植物生物量,降低了土壤有机质输入量和土壤微生物活性,削弱了土壤氮固持潜力。

综上可知,灌溉和修剪这两个重要的城市草坪管理措施对草坪草生长和土壤无机氮(Nmin)损失的影响效应尚有争议,研究结果的差异可能与灌溉水平或留茬高度等因素有关。根据土壤氮素盈亏情况进行灌溉和修剪的优化管理是一个亟须解决的问题。沟叶结缕草(Zoysia matrella)是我国南方最受欢迎的暖季型草坪草之一,因其耐旱、耐瘠薄而被广泛应用于城市绿化[20-21]。本研究选取沟叶结缕草为试验对象,通过探究施氮背景下不同灌溉和修剪水平对草坪草生长、土壤Nmin残留以及土壤氮平衡的影响,以期为明晰城市草坪氮素定量损失及优化草坪灌溉和修剪管理提供理论参考。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区域与试验材料

试验区位于浙江省杭州市临安区浙江农林大学环境与资源学院试验基地(30°15′ N,119°44′ E),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夏季湿热,冬季干冷。全年平均气温16.9 ℃,降水量为1 613.9 mm。供试土壤采集于浙江省杭州市临安区牛头山,取0—15 cm 土层深度土壤,过0.710 mm 筛,以去除植物碎屑和石子等杂物,土壤为林地红黄壤。供试草皮购自广州杠上花人造草坪有限公司,品种为暖季型沟叶结缕草。

1.2 试验设计

试验采用盆栽(35 cm × 25 cm × 20 cm, 聚丙烯材质)控制试验,每盆装入12.5 kg (约15 cm 高)供试土壤。草坪草定植前先将盆栽内土壤压平,再选取长势相近的草皮铺设,定植30 d 后(2021 年7 月2 日)正式开始试验,沟叶结缕草自然高度为7~9 cm,同时采集定植30 d 后的土壤和植物样品测定其理化性质(表1)。试验采用不同灌溉水平和不同留茬高度双因素设计。根据前期试验结果和杭州气象站1951—2020 年降水序列分析结果,考虑到近70年降水变率为-34.6%~62.5%,以及未来杭州地区降水量可能出现下降趋势[22],参照当地草坪灌溉管理措施,草坪草灌溉量以土层深度10 cm 为宜,根据前期测试结果,在一般灌溉量500 mL (每盆灌溉量/盆栽装置表面积 = 5.71 L·m-2)的基础上,减少或增加30%,分别设置I1(350 mL,4.00 L·m-2)、I2(500 mL,5.71 L·m-2)和I3(650 mL,7.43 L·m-2) 3 个灌溉水平,每3 d 于上午灌溉一次,如遇降水,根据天气情况及时调整灌溉频率,灌溉频率以I2处理作为参照。考虑到沟叶结缕草留茬高度宜为2~6 cm,因此设置M1(不修剪)、M2(2 cm)和M3(6 cm) 3 个留茬高度,修剪频率以M3处理为参照,根据1/3 修剪原则进行修剪。共9 个处理,每个处理4 个重复,盆栽随机摆放于试验基地。根据土壤理化性质背景值以及当地绿化管理经验,正式试验后每盆施加100 kg·hm-2的尿素溶液(含氮46%),间隔30 d 后以等量尿素追肥一次。试验期间定期观察沟叶结缕草高度以确定修剪时间,于试验后20 d (第1 次修剪,2021年7 月22 日)和78 d (第2 次修剪,2021 年9 月18 日)分别修剪并收集地上部分,生长末期(试验后92 d,2021 年10 月2 日,试验结束)收集全部地上地下部分(视作第3 次修剪)。于草坪生长旺季(试验后49 d,2021 年8 月20 日)和生长末期(试验后92 d)采集土壤。根据试验期间的降水情况,收集每次降水后产生的淋溶液,并设置空盆用以测定降水量。草坪草处理前后状态如图1 所示。

表1 土壤和草皮理化性质背景值Table 1 Background values for physical and chemical properties of soil and turfgrass

1.3 样品采集与指标测定

1.3.1 植物理化性质

地上部分用剪刀修剪并收集,试验结束时将地下部分(根系)挖出并冲洗干净。地上部分先在105 ℃杀青0.5 h,而后地上和地下部分均在70 ℃下烘干至恒重。分别将地上部分和地下部分进行称重,减去地上生物量和地下生物量背景值,得出草坪生长期内累积生物量。分别用粉碎机粉碎后过0.150 mm筛,用C/N 元素分析仪(vario MACRO cube, 德国)测定植物总氮。

1.3.2 土壤理化性质

使用直径为3.8 cm 的土钻钻取盆栽中0—15 cm的土壤,为了避免采土后留下的小洞影响草坪生长和土壤淋溶,用供试土壤填补采样小洞并用PVC 棒标记,避免下次重复采样。采集的鲜土混匀后过2 mm筛,一部分放入冰盒并迅速送回实验室存于4 ℃冰箱,另一部分室温风干后保存用于测定土壤基本理化性质。

土壤理化指标的测定参考《土壤农业化学分析方法》[23]:采用烘干法测定土壤含水量;用2 mol·L-1的氯化钾溶液以1 ∶ 5 土液比浸提5 g 鲜土样品,分别采用靛酚蓝比色法和双波长比色法测定浸提液中的NH4+-N 和NO3--N 含量。

1.3.3 土壤微生物生物量和胞外酶活性

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microbial biomass carbon,MBC)、氮(microbial biomass nitrogen, MBN)使用氯仿熏蒸浸提法测定,转换系数分别为0.45 和0.54[24]。土壤碳获取相关的β-葡糖苷酶(β-Glucosidase,BG),氮获取相关的β-乙酰氨基葡糖苷酶(β-Acetylaminoglucosidase, NAG)和亮氨酸氨基肽酶(leucine aminopeptidase, LAP)活性采用改进后的微孔板荧光法测定[25-26]。

1.3.4 淋溶液理化性质

试验期间共有6 次较大规模降水,分别为2021年7 月23 日(125.71 L·m-2)、2021 年7 月26 日(100.40 L·m-2)、 2021 年 7 月 28 日 (51.31 L·m-2)、 2021 年8 月12 日(154.17 L·m-2)、2021 年8 月16 日(162.86 L·m-2)和2021 年9 月15 日(67.20 L·m-2)。连续降水则待降水结束后统一收集淋溶液。每次降水结束24 h后采集土壤淋溶液,接取淋溶液时先用量筒量出淋溶液和空盆中雨水的体积(用以测定降水氮输入),并分别取100 mL 装入塑料瓶,带回实验室于24 h内过0.45 μm 滤膜后,采用靛酚蓝比色法和双波长比色法分别测定NH4+-N 和NO3--N 浓度。

1.4 相关指标计算和统计分析

1.4.1 相关指标计算

参照文献[27-29]进行氮平衡的计算。氮素输入项(Nin)为尿素氮、降水输入氮、土壤起始Nmin(包括NH4+-N 和NO3--N),氮素输出项(Nout)为土壤残留Nmin(RNmin)、淋溶损失Nmin(LNmin,包括NH4+-N和NO3--N,试验期间共6 次较为明显的降水过程)、草坪草吸收氮(Nturf),相关计算如下:

式中:(Nmin)2表示试验结束时土壤无机氮含量(mg·kg-1);BD表示土壤容重(g·cm-3);D表示土壤深度(cm);Vi表示淋溶液体积(L);S表示盆栽面积(m2);AG-N表 示 地 上 部 分 氮 素 吸 收 量(kg·hm-2);AGBi表示修剪地上部分生物量(kg·hm-2);(NAGB)i表示修剪地上部分氮含量(kg·hm-2); AGB0表示地上部分生物量背景值(kg·hm-2);(NAGB)0表示地上部分氮含量背景值(g·kg-1);BG-N表示地下部分氮素吸收量(kg·hm-2);BGB表示地下部分生物量(kg·hm-2);NBGB表示地下部分氮含量(kg·hm-2); BGB0表示地下部分生物量背景值(kg·hm-2);(NBGB)0表示地下部分 氮 含 量 背 景 值(g·kg-1);Nsurp表 示 氮 盈 余 量(kg·hm-2);Nbala表示氮平衡量(kg·hm-2),Nfert表示两次施氮量之和。

1.4.2 统计分析

利用Excel 2019 整理数据,分别采用SPSS 26.0和Origin 2021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和绘图。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法分析不同处理各指标间的差异;采用双因素方差分析法分析不同灌溉和修剪水平对各指标的交互影响,多重比较均采用Duncan 法。采用Pearson 相关系数分析草坪草生长末期土壤性质、无机氮累积淋失量、草坪生长状况以及氮平衡之间的相关性。

2 结果与分析

2.1 草坪草累积生物量和氮素含量

灌溉水平、修剪水平均极显著影响草坪草AGB 和BGB (P< 0.01),但两者的交互作用对AGB无显著影响(P> 0.05) (表2)。相同灌溉水平下,M2处理AGB 和BGB 较M1、M3处理均显著降低(BGB 的I1水平除外);相同修剪水平下,草坪草AGB 随灌溉量增加逐渐上升。3 个灌溉水平下草坪草总生物量随留茬高度的升高而显著提高,相同修剪水平下草坪草总体生物量均以I3处理最高,灌溉水平和修剪水平的交互作用极显著影响草坪草总生物量(P< 0.01)。

表2 沟叶结缕草生长期内累积生物量Table 2 Cumulative Zoysia matrella biomass during the growth period

灌溉水平、修剪水平及两者的交互作用均极显著影响草坪草地上部分氮含量(P< 0.01) (图2a)。随灌溉水平增加,地上部分氮含量逐渐增加,I3处理地上部分氮含量比I1处理高49.6%~88.9%,且两者差异显著(P< 0.05);相同灌溉水平下,M1处理地上部分氮含量均显著低于M2处理。灌溉水平、修剪水平及两者的交互作用均极显著影响草坪草地下部分氮含量(P< 0.01) (图2b)。相同灌溉水平下,M2处理地下部分氮含量均显著高于M1和M3处理(I2水平除外);相同修剪水平下,I1处理地下部分氮含量均显著高于I3处理(M1水平除外)。

图2 沟叶结缕草生长末期(试验后92 d)地上部分(a)和地下部分(b)氮含量Figure 2 Plant nitrogen concentration of above-ground (a) and below-ground (b) part at the end of Zoysia matrella growth (92 d after the experiment)

2.2 土壤及淋溶液无机氮含量

2.2.1 土壤无机氮含量

生长旺季(试验后49 d)灌溉水平、修剪水平及两者的交互作用均显著或极显著影响土壤NH4+-N和NO3--N 含 量(P< 0.05) (图3)。I2水 平 下,M3处理NH4+-N 含量显著高于M1、M2处理(P< 0.05),分别高出17.4%、17.0%;I1水平下,M2处理NO3--N 含量显著低于M1、M3处理(P< 0.05)。M3水平下,I2处理NH4+-N 含量显著高于I1、I3处理(P< 0.05);I2处理NO3--N含量均显著高于I1、I3处理(M1水平除外) (P< 0.05)。

图3 土壤铵态氮和硝态氮含量Figure 3 Soil ammonium nitrogen concentration and nitrate nitrogen concentration

生长末期(试验后92 d)灌溉水平、修剪水平均极显著影响土壤NH4+-N (图3b)和NO3--N (图3d)含量(P< 0.01),但交互作用对土壤NH4+-N 含量影响不显著(P> 0.05)。相同灌溉水平下,M2处理土壤NH4+-N 含量显著低于M1和M3处理(I2水平除外) (P< 0.05);M2处理土壤NO3--N 含量显著低于M1处理(I1水平除外) (P< 0.05)。相同修剪水平下(M1水 平 除 外),I3处 理 土 壤NO3--N 含 量 显 著 低 于I1和I2处理(P< 0.05)。

2.2.2 淋溶液无机氮含量

各处理淋溶液Nmin变化趋势相似,均为前期有所上升、后期逐渐下降,不同处理持续上升时间和淋溶损失量均不相同(图4)。在研究期内,NH4+-N淋溶损失量占淋溶液Nmin比例为64.5%~93.2%,淋溶液中Nmin主要以NH4+-N 的形式存在。

图4 无机氮淋失量动态变化Figure 4 Dynamic changes in mineral nitrogen leaching

灌溉水平、修剪水平及两者的交互作用均显著或极显著影响草坪NH4+-N、NO3--N 和Nmin累 积 淋失量(P< 0.05) (图5)。I3水平下,M2处理NH4+-N、NO3--N 和Nmin累积淋失量显著高于M1和M3处理,I2水 平 下,M2处 理NO3--N 累 积 淋 失 量 显 著 低 于M1、M3处理。相同修剪水平下(M1水平除外),I2处理NH4+-N 和NO3--N 累积淋失量显著低于I1和I3处理。

图5 铵态氮(a)、硝态氮(b)和无机氮(c)累积淋失量Figure 5 The accumulated leaching of ammonium nitrogen (a), nitrate nitrogen (b), and mineral nitrogen (c)

2.3 不同处理的氮素表观平衡

本研究土壤供氮水平较低,仅为9.1 kg·hm-2,主要氮输入为尿素氮,占氮素总输入的92.7%;草坪草吸收是最主要的氮素输出形式,而Nmin淋溶损失仅占氮输出总量的0.4%~1.3% (表3)。灌溉水平,修剪水平及两者的交互作用均极显著影响草坪草地上部分氮素吸收量、氮盈余和表观氮平衡(P< 0.01)。相同灌溉水平下,M2处理草坪草地上部分氮素吸收量显著低于M1、M3处理(P< 0.05) (I3除外);M2处理氮盈余显著高于M1、M3处理(P< 0.05)。相同修剪水平下,草坪草地上部分氮素吸收量以I3处理最高,I2处理次之,I1处理最低(M1除外);氮盈余恰好与之相反。氮素表观平衡为-24.33~107.56 kg·hm-2,相同灌溉水平下M2处理均表现出较高的氮素损失风险;M1、M3修剪水平下氮素随灌溉量增高而逐渐趋于平基本衡状态。

表3 不同处理的氮素表观平衡Table 3 Apparent balance of nitrogen under different treatments

2.4 相关性分析

通过对生长末期土壤、无机氮累积淋失量和整个试验期内植物生长状况相关指标进行相关性分析发现(图6),土壤NH4+-N 与土壤NO3--N、Nmin、MBC、MBN、BG、AGB 显著正相关,与淋溶液NO3--N、Nmin累积淋失量显著负相关。AGB 与土壤MBN、BG、AG-N 显著正相关。土壤氮平衡与淋溶液NH4+-N、Nmin累积淋失量显著正相关,与土壤NAG + LAP、BG、AGB、BGB、AG-N、BG-N 显著负相关。

图6 土壤性质、氮累积淋失量、植物生长特征和氮平衡的相关性Figure 6 Correlation among soil properties, accumulated leaching of nitrogen, plant characteristics, and nitrogen balance

3 讨论

3.1 不同灌溉和修剪水平对沟叶结缕草生长和氮素吸收利用的影响

本研究发现,相同修剪水平下,草坪草AGB (表3)和氮含量(图2a)均随着灌溉量的增大而逐渐提高,这与Candogan 等[15]的研究结果一致。增加灌溉可促进尿素的水解进而增加土壤的NH4+-N 含量,更有利于植物对氮素的吸收利用,从而增加植物生物量及其氮素积累[30],试验结束时土壤NH4+-N 含量与AGB 显著正相关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一推论(图6)。

3 个灌溉水平下,M2处理AGB 均显著低于M1和M3处理(表2),这与Lee[31]的研究结果一致。一方面,重度修剪去除了大部分叶片组织和顶端分生组织,叶片的生长依赖于叶片基部的老叶,而基部的老叶光合作用和生命力较弱,其光合作用所积累的能量不足以补偿呼吸消耗,导致草坪草生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欠补偿状态[32-34]。此外,本研究结果还显示相同灌溉水平下Nmin累积淋失量均以M2处理最高(I2水平除外,图5c),AGB 与淋溶液Nmin含量呈负相关关系(图6)。因此,重度修剪后灌溉还可能是因为加剧了土壤氮素的淋溶损失进而对草坪草生长造成了负面影响。有趣的是,本研究发现重度修剪(M2处理)显著提高了草坪草氮含量(图2a),且生长末期土壤NH4+-N 和NO3--N 含量 均以M2处理最低(图3b, d)。除氮素淋溶损失外,草坪养分含量随修剪强度增加而增加可能是因为修剪促进植物向地上部分进行养分转移[35-36];也有可能是修剪在去除了大量叶片,消除了顶端优势的同时,也去除枯死的地上部分,植物倾向于将更多的氮素分配给再生的嫩叶,进而显著提高了植物氮含量[37-38]。

3.2 不同灌溉和修剪水平对土壤无机氮残留及淋溶液无机氮累积淋失量的影响

在本研究前期,由于尿素由酰胺态逐渐水解释放出了大量NH4+使得土壤NH4+-N 含量远高于NO3--N[39](图3a, b)。与此同时,淋溶液动态损失结果表明,NH4+-N 是淋溶液中主要的Nmin形式,且本研究前期有较高的氮素淋失量(图4),这与Qin 等[40]研究发现草坪土壤淋溶液中NO3--N 为Nmin的主要形式不同。本研究结果可能是因为草坪生长前期,对氮素需求低,夏季气候温暖湿润,降水相较于灌溉是土壤氮素淋溶的主要驱动因素,且使得土壤具有较高的含水量,硝化作用较弱,而酸性土壤也会抑制土壤中的硝化作用,尿素在水解过程中产生的NH4+-N 是淋失氮的主要形态[41]。另外,试验结束时I3处理土壤NO3--N 含量显著低于I1处理(M1水平除外,图3d),这表明增加灌溉量显著提高了土壤Nmin损失,因为氮素淋失受到了土壤中水分运动的驱动,增加灌溉量促进了土壤中重力水对Nmin的向下运移[42]。

相同灌溉水平下(生长末期,92 d),M2处理土壤NH4+-N 含量显著低于M1和M3处理(I2、I3水平除外,图3b);M2处理土壤NO3--N 含 量 低 于M1处理(图3d),这表明土壤Nmin对M2处理响应最为敏感。然而,陈积山等[43]研究发现,短期刈割可能不足以对羊草(Leymus chinensis)草甸土壤Nmin含量产生影响,与本研究结果相反。本研究中,重度修剪显著降低了草坪草的覆盖度,增加了土壤氮素淋失;同时重度修剪刺激了草坪草对氮素的吸收,最终使得土壤Nmin含量显著降低。

3.3 不同灌溉和修剪水平对土壤氮平衡的影响

本研究中,氮肥施用和草坪草吸收利用分别是土壤氮素输入和氮素输出的最主要形式(表3),对氮素盈余及氮平衡起着主导作用。不同修剪和灌溉水平导致草坪草氮素需求的差异,从而显著影响土壤氮平衡特征。此外,微生物生物量以及活性亦是影响土壤氮平衡的重要因素。M3处理相较于M1和M2处理显著提高了土壤MBN 含量和碳(BG)氮(NAG、LAP)获取酶活性(P< 0.05),秦燕等[44]的研究也呈现类似的结果。这可能是因为轻度(M3处理)修剪相较于M1处理可增加辐射从而提高土温[43];相较于M2处理提高了草坪草留茬高度,增加了植物残体量(草坪正常生长中衰败、枯死的老叶等)从而提高了土壤有机质输入(P< 0.05)。两种方式最终均可提高微生物生物量以及活性,进一步提高土壤氮固持能力[19]。土壤MBN 含量与草坪草AGB、土壤NH4+-N、碳氮获取酶活显著正相关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一推论。

本研究中,氮肥主要有两大去向:植物利用(直接效益)和土壤固存(间接效益,但具有潜在环境风险)。评估管理措施合理性的方法之一是估算植物吸收,损失和残留Nmin之间的氮平衡[45-46]。以植物—土壤系统为对象,氮素平衡反映了氮素的输入和输出,尤其是氮肥对土壤氮库的影响。本研究表明,相同修剪水平下(M2水平除外),I1处理氮平衡均显著高于I2和I3处理(表3)。党廷辉和郝明德[47]在长期定位试验中发现,丰水时应增大氮素投入量,而在欠水条件下应减少氮肥投入量,以避免氮素不足或盈余,与本研究结果一致。随着灌溉水平和留茬高度的增加,氮素平衡由盈余向平衡甚至亏缺转变。草坪草吸氮量越高,土壤残留Nmin越低,氮平衡越低,氮素损失越小,氮素利用效率越高[48]。鲁如坤等[49]指出,农田生态系统氮平衡盈余率大于20%就有可能对环境造成负面影响。本研究中,土壤氮平衡盈余率变化范围为-10.1%~98.5%,留茬高度为6 cm 时,I2和I3处理氮平衡盈余率分别为-10.1%、5.4%,更趋于氮平衡状态。土壤氮库不会不断增大,氮肥超过植物吸收量后,持续进行重度修剪和不合理的灌溉,很快就会超过土壤阈值,增加环境污染风险。从本研究结果来看,灌溉量略高于一般灌溉水平(5.71~7.43 L·m-2),留茬6 cm,可使得草坪草土壤氮平衡介于-24.33~14.10 kg·hm-2,是实现草坪草良好生长和土壤氮素收支平衡的双赢策略。

4 结论

不同灌溉和修剪水平下,草坪生长状况、土壤无机氮含量、土壤氮素盈余量和氮平衡差异显著。本研究中,I2、I3灌溉水平下,留茬高度2 cm 相较于留茬高度6 cm 和不修剪处理显著降低了草坪地上生物量,破坏草坪正常生长,但却显著提高了草坪氮素吸收量,氮素表观平衡显著提高。沟叶结缕草留茬6 cm、灌溉量介于5.71~7.43 L·m-2,不仅能保证草坪草长势良好,也不会使得土壤产生过高的无机氮残留,从而使得土壤氮素收支基本平衡,实现草坪持续管理和降低环境风险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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