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主义在《纯真年代》中的体现

2010-04-12 14:55王莹颖
关键词:埃伦伊迪丝上流社会

王莹颖

(三峡大学水利与环境学院,湖北宜昌 443002)

象征主义在《纯真年代》中的体现

王莹颖

(三峡大学水利与环境学院,湖北宜昌 443002)

伊迪丝·华顿是活跃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一位重要女作家,《纯真年代》是伊迪丝·华顿最成功的小说之一。作者高超的写作技巧形成了小说独特的艺术风格,特别是小说中象征主义艺术的应用,使小说更生动形象。

《纯真年代》; 伊迪丝·华顿; 象征主义

《纯真年代》被认为是伊迪丝·华顿创作的结构技巧最为完美的一部小说。作家从自己亲身经历与熟悉的环境中提炼素材,塑造人物,将作品题材根植于深厚的现实土壤之中。在人物塑造方面,作家淡化人物社会行为、着力表现人物内心世界的尝试无疑是对现实主义创作手法的发展。而这一切使《纯真年代》成为一部经久不衰的杰作。

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人们,分为保守派和“新人”两类。保守派是以劳伦斯·莱弗茨为首的人,对于他们来说素养、体面、礼节,都有他们自行一套的评判标准。他们每天过着维护旧纽约社会风俗、道德规范却永远不会觉得累的上流社会的生活。在那种环境下,女的要端庄大方、美丽优雅、言语体面,一定要做到内外兼修;男的要有钱有势,有绅士风度,再好一点就是英俊潇洒。他们墨守成规,遵循许多他们自以为是的惯例,没有人可以逾越那些冠冕堂皇的惯例,否则就会被排斥在外,被认为是异类。他们排斥“新人”,无法理解那些奇怪的人的行为、想法。“新人”的代表则是埃伦·奥斯兰卡,她的举止大胆,穿着自由,行为想法都与上流社会的人格格不入。但她却很自我,很潇洒的生活,毫不在乎别人的冷眼旁观和言语讥讽,而且毫无顾虑地挣脱了当时社会的枷锁。

小说中多处用到象征主义。所谓象征,在文学领域中是指用一事物暗示另一事物,即用客观世界中的具体事物或形象来暗示和传达作者的思想和情绪。它是一种作者在文学创作中寻求文字表象与其内蕴世界统一的创作手法。

一、人的象征

《纯真年代》中作者形象地描写了各类不同背景不同性格的人物,本文主要讨论小说中贯穿整部小说的三位主人公的象征意义。

1.梅·韦兰的象征

梅是旧纽约上流社会传统道德规范的完美产物,她的投足举手都优雅得体,温柔、美丽、善良、纯洁,几乎所以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她的名字梅(May)是五月的意思,五月是千花盛开、百鸟争鸣的春天,梅就象征着那样美好的春天。文中多次提到梅像狄安娜女神,而狄安娜女神是奥林匹斯山上的月亮与狩猎女神,还代表母性与贞洁,管理着大自然,她是太阳与音乐之神阿波罗的孪生妹妹。她与阿波罗一样,喜欢森林、草原,因而也是狩猎女神。狄安娜身材修长、匀称,相貌美丽,又是处女的保护神,所以她的名字常成为“贞洁处女”的同义词。梅就象征着狄安娜女神,她有着狄安娜女神一样修长、匀称的身材,也有狄安娜女神一样美丽的外表和母性,作为一位穿着白衣,手抚白色铃兰的传统女子,梅却不满足于传统女子在家做针线活,她热爱射箭,对射箭运动的热爱象征着她对自由的向往。在小说中,有一次梅笑着对阿切尔说:“天哪——我们私奔好吗?”这句话看起来是梅的玩笑,实际上象征梅骨子里对摆脱束缚的向往,只是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和自身规范意识的束缚下,梅没有成为像埃伦那样洒脱自由的女子,而是成为了旧纽约社会传统的牺牲品。“梅·韦兰是旧纽约男权社会里最可悲的女性形象。她们自己本身受着男权社会意识的统治和压迫,却同时扮演着男权社会制度的维护者。她们受到男权意识的毒害,却又沦为男权意识的忠实捍卫者,而去迫害其他的女性。”[2]

2.阿切尔的象征

有些人认为,阿切尔的人格是伟大的,他以牺牲自我的方式来维持纽约上流社会的秩序。可是,在我看来,在那个“滑溜溜的金字塔”式的旧纽约社会,阿切尔仍然是一个失败者,和梅一样是传统道德规范的牺牲品。

他的姓阿切尔(Archer)是射手的意思,他象征着希腊神话里的太阳神阿波罗。阿波罗是光明之神,在阿波罗身上找不到黑暗,他从不说谎,光明磊落,所以他也称真理之神。阿波罗又精通箭术,他的箭百发百中,从未射失。他的名字纽兰(Newland)是新大陆的意思,新大陆代表着希望。因此,阿切尔也象征着希望。作为光明和希望的象征,虽然阿切尔被旧纽约的传统制度熏染了二十多年,但在他认识埃伦后,他内心中对自由的向往、摆脱传统的束缚的精神逐渐显现出来。文中阿切尔曾对梅说:“我们就像用模板印在墙上的图案。难道你我不能走自己的路吗,梅?”阿切尔对梅说出这些话,象征他希望男女平等,希望自己和梅平等相处,没有传统规范的约束。作为一个男人,纽兰却与其他男人的想法不一样的,他认为在男权主义统治了几十年了的旧纽约社会,女性也是应该拥有独立自主的权利的,他幻想着他要给梅自主的权利。但是,“纽兰对那个社会的憎恨仅仅是停留在思想上,从来没有把他的理想付诸行动过。”[2]他爱上埃伦后,仍然和梅结婚了,发现自己真正爱的人是埃伦后,他想和梅离婚,却最终因为梅怀了他的孩子而止步。虽然纽兰的思想里还是残留了一些传统思想,尽管在后来他多么渴望和埃伦一样,多么渴望摆脱束缚,但是在现实面前,他又以很多借口,各种责任和义务屈服于当时的社会。纽兰反传统的失败象征着在当时的老派家庭仍然起着主导作用的纽约上层社会,新的思想是无法成功实现的。

3.埃伦的象征

《纯真年代》中,埃伦的出现总是与其他人大相径庭,她的自由的言语、任性的行为、大胆的思想无时无刻都闪耀着对传统道德规范的不屑与轻视。

《纯真年代》中所有纽约上流社会的男女老少都像奥林匹斯众神一样,他们拥有权威,永葆青春,而埃伦却与众不同。埃伦不是神的象征,而是人的象征,她自由任性却无法逾越权威,她美丽是会衰老的。纽约上流社会要求女性忠贞保守,而埃伦却希望看到出乎意料的事,见到不同的人,象征了她思维的活跃和性格的叛逆。

“埃伦的命运说明在当时的男权社会里,女人要想掌握自己的命运,过一种精神上和经济上都独立的生活是不可能的。”[2]虽然埃伦不像梅和阿切尔那样,成为旧纽约上流社会的牺牲品,但她的生活却受到了传统规范的约束,她没有自己的生活来源,她想离婚的想法受遭了人们的强烈反对,“在埃伦身上我们可以看见当时女性想要与命运抗争却又无能为力的辛酸和痛苦。”[2]

二、象征的背后

纯真年代》中三位主人公都没有得到完全的自由,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旧纽约社会保守的观念、封闭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男权主义的桎梏不仅束缚了女性,同时也束缚了男性。在那个时代,女性要遵守社会道德规范和准则,男性也要深深受到它的约束,人们行动上不能自如,思想上也不能跨越那些冠冕堂皇的道德规范和准则的限制。梅无法不遵守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纽约社会的规范,阿切尔逃脱不了纽约社会道德规范的束缚,在众多传统势力的包围下,埃伦形单影只,不得不向传统妥协。

然而这并不是伊迪丝想要的,“快速发展的生活,减少了‘新女性’做家务的时间,增加了她们的空闲时间和正在扩大的室外活动空间。她走出家庭监禁,参加社会活动,思考着女性低下的社会地位,并为女性的自由和解放而斗争。”[1]虽然阿切尔到了老年也没有摆脱上流社会规范的束缚,梅到去世的那一刻仍然坚守上流社会的规范,埃伦在最后也不愿跨越上流社会规范的沟壑,但他们的下一代却独立自由了。下一代有新的思想,过着自由的幸福生活。他们不受旧社会规范的限制,行动活跃,思维敏捷,展现了新人类特有的活力,也寄托着伊迪丝·华顿的希望。

新一代用平等的眼光看待命运,他们摆脱了旧纽约上流社会道德规范和准则的束缚,在他们眼里没有贫富贵贱之分,也没有男女之间的不平等。因此,他们的生活比他们的父母乃至以上几辈快乐得多。新一代不像他们的父母一样会窥探别人的内心,他们不需要在乎别人的想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自由洒脱的年轻的埃伦。

经过“改革与‘运动’”后,纽约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旧的传统道德规范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新的追求——“时新风尚、偶像崇拜与轻浮浅薄”。人们不再用传统的角度议论别人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而这,正是作者追求的。

三、结语

伊迪丝·华顿以自己为原型,把19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纽约上流社会描写得淋漓尽致,小说生动地展现了当时纽约上流社会中人物在传统与反传统,现实与想象之间的痛苦挣扎,群体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的种种冲突,使读者了解到当时纽约上流社会的风俗习惯、道德规范、社会制度。古老窄小的建筑,优雅保守的女人,大方绅士的男人,装饰精美的马车等等,构成了旧纽约上流社会。旧纽约上流社会是一个没有自由的社会,女性在其中没有独立自主的权利,男性也无法摆脱传统观念的束缚。几乎所有人的潜意识里都在默默反抗着,直至下一代新势力的到来,人们才摆脱了传统观念的束缚,拥有了自己想要的自由。《纯真年代》中象征主义艺术手法的灵活运用,使小说更有特色。社会、人、物不同的象征意义表面上毫无关联,实际上却揭示了小说共同的主旨,也让读者更容易读懂小说的文字,了解小说的意义。

时代在发展,人类在进步,《纯真年代》中新一代的自由与进步与现代社会的发展是相辅相成的。如今人们可以不受封建道德规范的影响,自由谈论,自由生活,是人们内心的共同需求,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伊迪丝·华顿把自己一生的感悟,和无法实现的梦想都以象征的方式,融入到了小说的点点滴滴当中,去让人去回味,去让人评说。

[1] Norton M.Major Problems in American Women’s History[M].D.C.Health and Company,1989.

[2] 谢荣贵.美国“金字塔”里的女性悲剧——评伊迪丝·华顿的小说《纯真年代》[J].外国语言文学,20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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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6219(2010)增刊-0120-02

2010-11-10

王莹颖(1989-),女,湖北随州人,三峡大学水利与环境学院2007级本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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