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式国家:中国式发展道路的竞争主体视角解读

2015-03-31 01:15张锡宝
东方论坛 2015年4期
关键词:西式全球化竞争

张锡宝

(青岛大学 国际商学院,山东 青岛 266071)

自改革开放以来三十多年的时间里,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增长,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这种中国式的发展道路(或称“中国模式”)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广泛的兴趣。这一方面是因为中国的成功对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发展模式形成了挑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许多发展中国家从中国的成功发展中看到了希望。而这种希望同时又是在它们对西方发展模式的失望中产生的。一言蔽之,西方模式可以概括为“市场(经济)加(西式)民主”的制度。单纯从经济的角度来讲,所谓的“华盛顿共识”就是这种模式的典型思想代表[1]。然而事实是,在二战结束以后所建立的以美国为中心的国际秩序中,许多发展中国家在接受国际援助时被迫同时接受并实施国际金融机构和西方国家基于“华盛顿共识”所开出的经济发展“处方”,但结果没有一个发展中国家能够象中国这样迅速发展起来。

而就是在这么一个背景下,中国的成功发展令人耳目一新,因为她是采用非西方模式而成功发展的一个样板。然而,对于中国模式的解读、对于中国模式的核心与实质是什么、它的成功之处何在,国内外各类人士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对于那些持有西方意识形态的人士而言,中国的成功发展令他们感到困惑不解,令他们认为具有普世意义的信条黯然失色。对于我们中国人而言,我们也希望能够对中国模式加以解释、提炼,尤其是从理论的角度加以讨论与阐述。这样,我们既可以从理论的高度探讨“道路自信”“制度自信”问题,又可以为那些想了解、参照中国式发展道路的其它发展中国家提供参考。

本文从全球化的实践视角、管理学的理论视角,提出“公司式国家”(或称“竞争主体式国家”)的概念,以试图从一个新的角度来探讨中国式发展道路,并试图解释中国模式的成功之处何在。

一、全球化时代的国家角色

西方经济、管理理论是随着西方工业革命的暴发和市场经济的兴起而产生并发展起来的。时至今日,这些理论一直是基于这样一个隐含的前提假设(即“范式”):企业是市场竞争的主体,而国家是竞争的环境——即国家的角色是为作为竞争主体的企业提供一个公平、公正的竞争环境(即市场)。这种企业与国家之间的二元对立式分工是几乎所有源于西方的经济、管理理论最根本的、不言而喻的前提假设。这种前提假设在西方工业革命发生、市场经济兴起之初,无疑是正确的。为什么呢?因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世界并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大市场;世界实际上是由多个由各种贸易壁垒所保护的国家市场所组成。这些国家市场自成体系、各自独立。以今天全球化的视角来看,彼时之世界市场呈碎片化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国家的管辖范围(边界)与国家市场的范围(边界)相重合,因而国家自然成为竞争环境;或者更为确切地说,就经济而言国家的角色是提供一个公平、公正的竞争环境,而企业则是这个环境中的竞争主体。

然而在全球化日趋深入的今天,这种思维定式落伍了。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全球化产生了“地球村”,使得整个地球成为一个一体化的统一大市场[2],而这个全球化市场的边界与国家的边界是不重合的。当国家的管辖范围小于市场的范围时,国家就从竞争环境转变为竞争主体,而经济高度一体化的整个世界则成为竞争环境。市场经济的核心是自由竞争。而如果我们以管理学的理论视角来看待作为竞争主体的国家,那么它在一定程度上就与企业相似,因而本文正是基于此而提出“公司式国家”或“竞争主体式国家”的概念。

为什么在全球化时代,国家会有这种角色的转变?我们需要从竞争主体与竞争环境这两个概念的区分开始。首先,促进人类社会进步(至少在现代人类社会中)的根本驱动因素是竞争。从竞争的角度来看待世界,我们就有了竞争环境(市场)与竞争主体二者之间的区分。而这种区分的根本标准是一个组织或实体的管辖范围与市场的边界是否重合:如果二者重合,则该组织单位属于竞争环境;如果二者不重合、组织的范围小于市场的范围,则该组织单位属于竞争主体。在市场经济兴起初期,由于国家的管辖范围与国家市场的范围是重合的,因而我们将国家看作是竞争环境;在全球化的今天,由于统一的全球大市场的范围远远大于国家的管辖范围,因而国家由竞争环境演变为竞争主体。

当然在看待国家在全球化时代的经济角色时,我们需要有一个辩证的思维方式。一方面,国家是竞争主体,全球市场是竞争环境;另一方面,国家又是统一的世界大市场的一个子市场、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是全球化竞争环境的一部分,因而它本身也是竞争环境——它与世界其它国家一起,组成了全球化的整体竞争环境。所以,国家既是竞争主体,也是竞争环境(的组成部分)。

二、中国式的发展道路

竞争主体与竞争环境之间存在着许多差异。首先,由于竞争环境与市场范围重合,国家在作为竞争环境时,其对所管辖范围内的事务具有垄断权,而如果不加限制,就会导致权力的滥用与腐败的滋生。西方国家以多党竞争为特征的选举政治,由于其多个党派、多个相对独立的国家机构的存在而产生了所谓的“制约与平衡”机制能够较好地解决这一问题,其积极作用在于能够较为有效地监督当政者、保护公民及团体的多样化利益。但是这种西式民主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些“制约与平衡”机制使得各政党之间、各国家权力机构之间相互掣肘,国家机构的运转缓慢、效率低下,其局面可以用“一盘散沙”来形容。更有甚者,政党之间的争斗还可能会陷入死结,进而使得国家权力机构停止运转——2013年美国因两党争斗陷入僵局而导致部分联邦机构关门便是很好的一例。

如果我们把国家看作是竞争环境,那么西式民主的这种缺点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在全球化时代,当国家已经演变成竞争主体时,这种缺点则是致命的。那么,什么样的内部权力结构最适合竞争主体呢?如果我们参照企业,答案就显而易见了。企业是现代市场经济的竞争主体类型之一——在全球化来临之前,它们是唯一的竞争主体类型。在企业内部并不存在那种西方人士所信奉的西式民主;企业既不是通过多党竞争而选举其领导人,也没有那么多“制约与平衡”机制来监督、限制其权力。那么在企业内部存在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权力结构呢?这是一种集权式的权力结构。换言之,作为竞争主体,企业必须具有一个强有力的核心领导团队,以及等级分明的各级执行机构。为什么会是这样呢?这是因为作为竞争主体,企业时时刻刻面临着来自于外部竞争环境中激烈的竞争压力。如果企业内部采用“一盘散沙”式的西式民主,那么它将很快被无情的外部竞争所淘汰;而这种集权式的权力结构则能够保证企业在瞬息万变的激烈竞争中,根据外部环境的变化而迅速作出并实施相应的决策——在巨大的外部竞争压力面前,企业作为竞争主体,在很大程度上其生存取决于决策的制定与实施效率;如果一个企业运转效率低下,则它将很快被淘汰。一言以敝之,作为竞争主体的企业是无法享受充斥着“制约与平衡”的这种西式民主“奢侈品”的——即使是西方企业也不例外。可以毫不夸张地讲,在激烈竞争的市场环境下,任何采用西式民主式权力结构的企业,无论大小,将瞬间被残酷的市场竞争所淘汰。当然,我们也不应担心企业管理者会因为没有足够的内部制约与监督而“在其位不谋其政”——对企业管理者的监督与制约存在于企业外部,即来自于外部环境的竞争压力。如果企业管理者领导不力,那么早晚该企业就会被市场竞争所淘汰。实际上,仅仅是这种潜在的被外部竞争压力所淘汰的可能性已经使得绝大多数企业管理者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尤其是在西方企业中,一旦经营陷入不利境地,董事会所作出的第一个决策通常就是解聘现任总经理。

以企业作为参照,中国式发展道路成功的原因也就找到了——中国是一个“公司式国家”,是一个竞争主体;因为与西式民主相比,中国的集权式权力结构更适合于竞争主体。中国成功的根本所在,是我们拥有一个集权式的权力结构、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换言之,中国一党执政、集体决策的“民主集中制”式的国家权力结构更适合全球化时代国家作为竞争主体的客观要求。与采用西式民主的国家相比,中国政府无论在决策的制定或实施上,都具有更高的效率和更长远的眼光。关于集权式权力结构的效率优势在前面已有所讨论,我们在此再讨论一下我国这种公司式权力体制在长远决策方面的优势。西式民主有一个内在的选举周期性。由于时时刻刻都要考虑到如何为下次选举拉选票,掌权者会更注重眼前的事务,而很少考虑国家的长远发展。这种当政者的短视行为是采用西式民主制度国家所普遍存在的一个制度性缺陷。当然,采用这种民主模式的西方国家其经济发展得也很好,但那是因为它们是市场经济的先行者。从管理学竞争理论的视角来看,先行者(或称先发者)有着很多后发者所不具有的竞争优势(即先发优势)。而在采用西式民主制度的发展中国家中——它们与中国一样属于市场经济的后来者(或称后发者)——则鲜有成功崛起的例子。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本经济的迅速恢复及亚洲“四小龙”的崛起,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得益于这些国家或地区政府的集权式的权力结构①这些国家或地区在崛起时都存在着实质上的集权式政府,虽然在表面上它们都采用了西式民主制度。这是由于文化差异造成的。这些国家或地区都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有着较高的权力距离和集体主义倾向——这些文化特征适合集权式的权力结构。关于这一点,Martin Jacques 在其畅销书 When China Rules the World 中有更为详细的讨论。在发展经济学中,有人将东亚这类基于儒家文化的集权式政府称为“发展式国家(Developmental State)”。。[3]

三、中国经济改革的公司式国家视角解读

当然,把国家看作公司是对现实世界的高度简化。这是因为,在当今全球化的国际格局中,国家的角色与职能是多元的,尤其像中国这样一个大国更是如此。但从另一方面讲,对现实进行简化是我们分析问题乃至进行学术研究的惯用做法,因为这有助于我们透过现象看本质,从本质上对客观世界进行分析与研究。故鉴于本文的理论视角,在此我们仅考虑国家的经济职能。在当今全球化的国际格局中,国家之间的竞争,其根本在于经济实力的竞争,经济实力是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物质基础,因而本文的简化也是与现实相契合的。

如果我们把中国看成是一家公司,那么我国的总书记与总理则分别相当于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各地区的党政领导人也可被看作是各自行政区的董事长与总经理。这样,“公司中国”有两类下属“公司”:一类是“地区性子公司”,即各省市自治区;一类是国有企业——为了便于区分,我们在此称后者为“单纯性子公司”。同样地,为了简化问题,我们在此暂不考虑我国境内存在的其它所有制类型的企业(外资企业、民营企业等,其实它们也属于“单纯性公司”的类别)。“单纯性子公司”属于传统意义上的企业,在此我们不再加以讨论。那么,我们应该如何看待“地区性子公司”这类“企业”呢?它们与“单纯性子公司”之间又有哪些区别呢?首先,它们的经营目标不是盈利,而是本地区的经济增长与发展。增长指的是单纯的经济量的扩张,而发展则涵盖的范围更为广泛,通常指整个社会各方面整体性、均衡性、协调性的进步。然而,增长是发展的基础或手段,没有经济增长,则发展就成为空谈。但经济增长不是最终目标,发展才是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国家的终极目标。在目标确定了之后,下一个问题自然就是:如何实现这个目标?如何促进经济增长?要回答这个问题,实质就是要搞清楚这类“地区性子公司”的“商业模式”是什么。所谓商业模式,就是要回答“做什么”“如何做”的问题。而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基地模式”,即这类“公司”通过为各类生产要素(资本、人才、科技等)提供“经营基地”,在本地区范围内为“单纯性公司”创造一个良好的经营环境,让它们以本地区为经营基地,面向全球市场生产、销售自己的产品。因而各地区之间的竞争实质上就是“基地式竞争”。而“单纯性公司”之间的竞争,我们则可以看作是“产品式竞争”。从全球的视野来看,作为竞争主体的国家之间的竞争,在经济的层面上也是属于这种“基地式竞争”。“基地”经营得好,吸引到本国或本地区的要素数量多、质量高,经济增长速度快,整个社会的发展速度与质量也会提高。

下面我们简单回顾一下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所走过历程,并试图以“公司式国家”这一崭新的视角来解释这个过程。当然这个改革历程漫长而复杂,本文仅就其“里程碑”式的事件展开讨论。

首先,改革开放前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中国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看作是一家超级规模的企业 ——在一般企业的内部所实行的不就是计划经济吗?当然,彼时中国有两点是与普通企业不同的。一是中国处于几乎完全的对外封闭状态,一是完全否定物质的激励作用。前者使中国这个“超级企业”感受不到外部世界的竞争压力——中国彼时虽然也有对外贸易,但与今天相比是微不足道的。而同时国内市场又不对外开放,所以彼时之中国基本上可以看作是一家“自产自消(费)”式的超级公司。这样,在几乎没有外部竞争压力的情况下,优胜劣汰的市场竞争机制自然发挥不了作用①二战之后一些发展中国家推行“进口替代”式的发展道路遭到失败,其根本原因之一也是因为本国企业在对外封闭的本国市场内没有受到来自国际市场的世界级竞争压力。其外部竞争压力不足,也就不可能造就具有世界级竞争力的企业。。再加上由否定物质激励而产生的“铁饭碗”和“大锅饭”现象,我国的经济发展裹足不前甚至倒退也就不足为怪了。

因而中国改革开放历程中“改革”的第一步自然就是要打破“铁饭碗”、废除“大锅饭”。这首先就需要承认物质激励的作用。彼时之国有企业实质是“公司中国”的全资下属子公司。对这些企业经营者进行物质激励的典型做法就是“联产承包责任制”。其具体做法是,政府代表“公司中国”与国有企业商定经营目标与激励办法,然后根据目标的完成情况对经营者进行相应的奖罚——在管理学理论中,这种做法叫作“目标管理”。

改革的第二个重大举措是国资退出。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小型国有企业被民营化,国有企业的数量大幅减少。这步改革的初衷是,通过股权改革彻底切断政府直接干预企业经营的路径,以达到让市场机制起作用之目的。再加上外资的引进,市场的竞争压力会激活企业,提升它们的竞争力。而这种改革举措同样可以用管理学理论中的所谓“规模不经济”加以解释。我们知道,在企业经营中存在着“规模经济”现象,即随着企业规模的不断扩大,单位成本会逐渐下降,进而使企业获得竞争优势;然而,如果企业的规模在此基础上继续扩大,则会导致单位成本掉头上升、效率低下的局面出现,这就是“规模不经济”。究其原因,就是由于规模过于庞大而导致机构臃肿、运行僵化、成本上升而导致效率低下、活力下降。国有企业民营化之前的“公司中国”毫无疑问是处在不经济的规模水平上,而民营化就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因为民营化推行之后,原来的国有企业变为独立的竞争主体,规模大幅度下降,回到了经济规模的范畴。

到目前为止我国仅存极少量国有企业,主要分布在战略性(关键性)行业中,以及其它行业的龙头企业中,以起到稳定器和战略引领的作用。限于篇幅,在此不再进行讨论。

改革开放中的“开放”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特别是到2001年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标志着中国已经完全融入全球化的世界经济体系之中,并且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第一大贸易国,成为其举足轻重的一员。完全的开放意味着我国企业全方位地参与全球市场的竞争。我国企业时时刻刻都经受着来自全球范围内强大的外部竞争压力的锻炼与洗礼,成为具有世界级竞争力的企业群体。因为正如前面所言,外部竞争压力是保证企业经营者“干正事”的根本保障机制。然而,绝大多数人可能没有意识到,中国在完全融入世界经济体系之后,其作为竞争主体,同样面临着来自于其它国家的激烈竞争压力。从全球化的视野来看,中国同样属于“地区性公司”的范畴——她与其它同类“公司”(即其它国家)也同样进行着激烈的“基地式竞争”,营造一个良好的经营环境以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类要素来本国建立经营基地,并面向全球市场生产、销售自己的产品。当然,作为竞争主体的中国还在其它方面与其它国家乃至跨国公司进行其它方式的竞争。限于篇幅,不再进一步讨论。

四、道路自信与制度自信

事物总是以轮回的方式发展。但这种轮回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螺旋式上升。工业革命为什么在西方发生?市场经济为什么也起源于西方?作为有着“四大发明”的文明古国,中国为什么与这些现代史上从根本上改变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里程碑”式的事件失之交臂?究其原因,是彼时中国独裁式的封建统治压制了人民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力,使得现代市场经济不能够在中国萌芽;而彼时西方国家的民主制度则为工业革命的产生和市场经济的萌芽与发展提供了一个相对自由、开放、公平的竞争环境,于是西方国家成为现代市场经济的先行者。因为正如前面所讨论的那样,彼时各国市场相互封闭,国家的管辖范围正好与国家市场②严格地讲,彼时的国家市场是宗主国加殖民地而形成的一个帝国式市场,当年的大英帝国便是一例。相重合,国家成为竞争环境,而企业则成为竞争主体。换言之,西式民主制度是符合那个时代的客观要求的。正因如此,西方国家才能在现代市场经济的发展上捷足先登,成为现代世界秩序的缔造者,并在这个格局中起着主导作用。也正因如此,许多西方人士、甚至包括一些中国人士都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这样一种思维定式,即只能采用“市场经济加西式民主”的制度,一个国家的经济才能够发展起来。由于近几百年来西方国家在世界秩序中一直占据着主导乃至统治地位,使得一些人将这种思维定式所包含的内容看作是具有普世价值和普时价值的、一成不变的信条。

然而事实是,在全球化的今天,这种西式民主制度就落伍了——因为出现了像中国这样的以强有力中央政府为特征的“竞争主体式国家”——当西方国家还是一直死抱着“竞争环境”角色不放时,我国已经通过改革开放成为全球竞争环境中的强有力“竞争主体”。但人们基于西方国家作为市场经济先行者的成功发展经验而形成的思维定式还没有相应地改变,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国的崛起会令一些西方人士迷惑不解的根本原因所在。全球化的时代要求我们必须有全球化的视野和与时俱进的思维。所以,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迅速发展的根本原因所在,是我们公司式、集权式的权力结构,使得我国在今天全球化的竞争环境中,能够成为一个较高的效率、较长远的眼光、较强的政策连续性的竞争主体式国家;与那些“一盘散沙”式的西式民主国家相比,中国的竞争主体式制度更有竞争力、更适合全球化的时代要求。这就是我们道路自信、制度自信的根本所在。

五、结论

中国确实很像公司。这主要体现在集权式的权力结构上——正因如此,与实行西式的国家政府相比,中国政府有着很强的执政能力:她拥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以及一整套经过三十多年的改革而形成的政府领导人的选拔提升、更替机制与决策机制上。一个强有力的、专注于发展经济和提升全民生活水平的政府,使得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能够不受其它因素的干扰,一心一意地以经济发展为中心,进而取得了令世人刮目的成就。体现在各级领导人的选拔提升上,这就是以其领导地区经济发展的业绩作为最根本的评价标准之一。而任期限制和集体决策体制的形成,又消除了个人独断、终身执政的弊端。这使得中国的经济改革与发展在政策的制定与实施上具有连续性和长远眼光,而这正是西式民主制度所无法比拟的。

本文采用竞争主体的视角,以试图解释为什么中国采用具有本国特色的政治经济制度而成功崛起。这代表着对中国式发展道路、“中国模式”探讨的一个全新的理论视角。当然,由于一些想法不很成熟,以及笔者的水平所限,肯定存在不少不足之处。正因如此,在本文中将这些不成熟的想法提出,与同行商榷并望不吝指教。

[1] Gore C.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Washington Consensus as a Paradigm for Developing Countries [J].World Development,2000,28(5);789-804.

[2] Levitt T.The Globalization of Markets [J].Harvard Business Review,1983,61(3);92-102.

[3] Jacques M.When China Rules the World,2nd edn.[M].London;Penguin Books,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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