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牛, 白晨媛, 李娟, 陈梓钧, 汲世祥, 王聃, 王文斌, 徐艺哲, 姚瑶
清华大学 航天航空学院, 北京 100084
高超声速飞行器流动特征分析
吴子牛*, 白晨媛, 李娟, 陈梓钧, 汲世祥, 王聃, 王文斌, 徐艺哲, 姚瑶
清华大学 航天航空学院, 北京 100084
在非流线型构件或突起物的扰动效应、高马赫数和低雷诺数极限效应、低湍流度环境效应和由激波或摩擦导致的气动加热效应等4个方面的影响下,未来高超声速飞行器涉及的流动主要表现出这样的特点:典型流动结构强度高、尺度大,如强激波和厚边界层;局部流动结构数量多;激波、膨胀波和边界层结构之间相互干扰十分严重;转捩、压力脉动和一些流动结构对细微因素非常敏感;压力、摩擦应力和热流峰值现象普遍;升阻比屏障难以突破;流场同时依赖大量无量纲参数和有量纲参数,导致实验模拟难度大。本文在回顾传统高超声速流动主要流动现象的基础上,对上述7个方面涉及的典型流动现象的基础研究现状、问题本质和因果关系进行综合描述,讨论如何更有效地面对基础研究和工程实际问题。 该文既可为解决典型流动现象中尚未解决的基础研究提供帮助,也可为如何合理地利用有限的已知知识解决工程应用问题提供指导。
高超声速流动; 典型流动现象; 激波; 波系干扰; 因果关联度
高超声速流动的一些代表性经典理论足以让人们怀疑高超声速流动问题是一个简单且易于解决的问题。其中之一就是Oswatitsch的马赫数无关原理[1]。依据实验和相似分析,Oswatitsch提出了基于无黏流动的高超声速马赫数无关原理,即当马赫数足够高(高于4~6,具体高于多少,与外形有关,越是钝头体起始马赫数越小)时,一些气动参数与流动形态与马赫数没有关系:①气动力系数和气动力矩系数;②压力系数、速度比及密度比;③脱体激波形状和脱体激波距离;④流线形态、声速面形态及超声速区的马赫波形态。
马赫数无关原理是基于无黏流动方程导出的,对于雷诺数足够大的钝体或者大迎角细长体绕流,由于压力远大于黏性力,这时马赫数无关原理是适用的。最近,Kliche等[2]考虑黏性流动,针对某轴对称钝头体数值模拟研究了马赫数无关原
理。他们的结论是:对于黏性绝热壁流动,马赫数无关原理仍然成立。但是,当壁面辐射热量时,即使马赫数大于16,增加马赫数会明显减小升力系数CL,增加力矩系数Cm,并略微增加阻力系数CD,减小升阻比L/D,如图1所示[2]。
该原理的价值在于可以由一个马赫数得到的气动参数反推其他马赫数下的气动参数。
另一个重要的经典知识就是牛顿的正弦平方定理。牛顿在其1687年出版的《自然科学的哲学原理》中,把一般流动的流体看成由相互之间没有碰撞的粒子,与物体作用时切向动量保留而法向动量消失,从而利用其发现的动量定理,得出了平板受力正比于平板攻角的正弦平方的结论。牛顿的正弦平方定理虽然被认为阻碍了航空发展数百年(因为以此估算的气动力偏小,后来发现对于低速流动,气动力应该近似正比于攻角的正弦而不是正弦平方),但后来发现,对于高超声速流动,牛顿正弦平方定理以及后来修正的牛顿公式,如考虑了驻点压力修正的Lees修正,考虑了离心力的Busemann修正能合理地给出升力和波阻的近似值[3]。
图1 升力系数、阻力系数、力矩系数和升阻比随马赫数的变化(Re∞,u=50 000 m-1)[2]
基于这两个经典知识,人们可能得出结论,即高超声速流动是一般超声速流动结果将马赫数提高的简单定量延生,并且马赫数高到一定程度后,甚至都出现平台现象,即流动参数不再变化。
事实远非如此简单。否则,Bertin 和Cummings在2003年写综述论文时,不会以“高超声速50年了:我们过去在哪里,我们将往哪里去”作为标题[4]。原因如同他们后来在流体力学年鉴综述论文中所说的,高超声速流动存在具有决定意义的气动以及气动热力学现象[5]。 整体气动加热与高温真实气体效应、多波系共存与干扰特征、低雷诺数环境下存在的黏性干扰和转捩不确定性、低密度空间的稀薄效应以及舵翼效率问题、激波附面层干扰等导致的局部热流峰值和压力脉动现象等,对飞行器外形设计、热防护设计、控制系统与动力系统设计等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以致实用的高超声速飞行器不是普通超声速飞行器的简单翻版,而是具有独特的外形、动力和控制机构。
虽然如此,传统的带翼再入和不带翼再入高超声速飞行器(如航天飞机和返回舱)已经发展成熟,或者说因为在大气层内过境时间短,气动约束不是特别严重; 而大气层内巡航类高超声速飞行器(或过境较长时间的大气层内滑翔的飞行器如CAV等)则由于需要长时间依赖气动力飞行,因此气动问题的特殊性会对高超声速飞行器的设计和应用起决定性作用。
因此,本文针对高超声速飞行器所面临的各种特殊流动现象进行归类综述,以期对基础研究、工程应用和二者的有机结合提供指导。
1 高超声速流动与飞行器特征
在本文中,用ρ、p、V、a、和γ分别表示密度、压力、速度、声速和比热比;α表示攻角;Cp表示压力系数;Ma表示马赫数;Re表示雷诺数;Kn表示努森数;θ表示气流偏转角;来流参数用下标∞表示;L、D表示升、阻力。
1.1 高超声速流动基本特征回顾
对于再入类高超声速飞行器,区别于其他流动的高超声速流动基本特征,在人们熟悉的图2中得到集中体现。这些流动特征包括:
1) 气动加热与高温效应,即经过激波减速加热或壁面摩擦减速加热,导致空气温度增加,引起分子振动能的激化、化学反应、电离和辐射(与马赫数的关系见2.6节)。这些化学反应,主要都是吸热反应,使得空气温度比单纯激波与摩擦加热引起的温度要低不少(例如,阿波罗宇宙飞船驻点最高温度实际为11 000K左右,而不考虑化学反应和辐射的理论值为60 000K)。化学反应改变了气体特性,如比热比和声速等,反过来影响流动规律。
2) 薄激波层效应,即脱体激波贴近物面,一方面与边界层外缘等可能直接接触,另一方面可能更容易打在飞行器突起物上或与下游突起物产生的激波膨胀波等结构发生强干扰。
3) 强黏性效应,即边界层由于其厚度近似正比于马赫数平方,因此对无黏流特性(如压力分布)的影响不是像低速流动一样只是一个小的位移厚度修正,而是有较大的影响。
4) 低密度和低雷诺数效应, 这导致可能产生稀薄效应(如飞行器整体在70km以上的高度,如果是小曲率半径的前缘,则在更低的高度),以及由于雷诺数较低,引起摩擦阻力太高(因为摩擦阻力随雷诺数降低而增加)或层流向湍流转捩的不确定性。在这种转捩不确定性中,还存在一个所谓的钝头体佯缪现象[6],即对于球形钝头体,转捩奇怪地出现在本应该为层流区的顺压梯度区域。
图2 高超声速飞行器流动特征[3]Fig.2 Flow characteristics for hypersonic vehicle[3]
在经典的高超声速教科书(如文献[3])中,这些高超声速流动内容是主要关注对象。然而,这些基本特征,主要反映了那些只是短时间穿越大气层的极高马赫数高超声速飞行器(如航天飞机再入、弹道洲际导弹)的流动,对于目前重点关注的在大气层有较长时间巡航或滑行的高超声速飞行,除这些流动现象可能存在外,还有许多更典型的流动现象。为此,本文先在1.2节简单介绍一下不同类型高超声速飞行器与流动特征的关联,接着在第2节介绍以第3类即巡航类飞行器为主的典型流动现象。
1.2 各类高超声速飞行器与流动
从Allen提出钝头体理论解决高超声速飞行器气动加热问题,到通过X-43验证超燃冲压发动机,人们主要见证了3类高超声速飞行器[7]:
1) 带翼再入飞行器(WingedRe-entryVehicles,RV-W):如航天飞机,Hermes,Hope-X,X-34,X-38,X-37B,Hopper/Phonex。
2) 不带翼再入飞行器(Non-WingedRe-entryVehicles,RV-NW): 如Huygens,Beagle2,Orex,APPOLO,ARD,SOYUZ,VIKING,AFE,CARINA,神州系列返回舱。
3) 基于吸气式发动机的巡航与加速飞行器(CruiseandAcceleratingVehicles,CAV)或上升再入飞行器(AscendingRe-entryVehicle,ARV):Sanger,X-43。
从Allen提出钝头体理论解决高超声速飞行器气动加热问题,到通过X-43验证超燃冲压发动机关键技术,前后经历了半过多世纪。人们已经对各类飞行器大致的流动特征有了总体性了解:
1) 再入或弹道类飞行器:压力效应主导,强真实气体效应,表面辐射,低密度效应,总体加热严重。采用钝头体减少物体加热,但钝头体可能存在转捩位置提前的问题(钝头体佯谬)。
2) 巡航飞行器:黏性效应主导,层流湍流转捩,表面辐射,弱真实气体效应,局部加热严重。对于这类飞行器,升阻比本来就存在屏障,因此很难采用钝头体,但局部非流线型构型或突起物的存在会导致严重的激波干扰线性和局部峰值热流。
从设计角度,各类飞行器的气动力和气动热现象, 在文献[7]中有了详细介绍,包括:
1) 各类飞行器不同部位的特殊流动现象,见图3~图5。
2) 各类飞行器升阻力参数和力矩参数随马赫数与攻角的变化曲线。
3) 各种因素的影响与各种部件的气动特性及其影响。
气动加热问题、升阻比屏障问题、动力问题和舵翼效率在各类高超声速飞行器的设计中都是可能需要考虑的因素。
气动加热是各类高超声速飞行器需要特别考虑的问题。再入飞行器不太关注升阻比之类的气动特性,可通过Allen的钝头体理论或烧蚀方式解决气动加热问题。钝头体理论设计的钝头体,采用脱体激波预先加热并通过外部流动带走主要热量,减轻了物面加热的负担。这是激波有效利用的方式之一,以增加波阻来解决极高马赫数的再入飞行器热障问题。但对于巡航类高超声速飞行器,飞行马赫数不是特别高,在稠密大气层的长时间巡航,要求波阻足够小,因此无法采用传统的大钝头体。但由此出现尖锐前缘局部高热流问题,而再入类飞行器只是总体加热严重。对于巡航类飞行器,尖锐前缘的高热流问题、激波边界层干扰导致的局部典型高热流问题将在2.1~2.5节中进一步介绍。
图3 带翼再入飞行器流动特征(钝头体,厚机身)Fig.3 Flow characteristics for winged re-entry vehicle (blunt nose,thick fuselage)
图4 不带翼再入飞行器流动特征 Fig.4 Flow characteristics for non-winged re-entry vehicle
图5 巡航类高超声速飞行器流动特征(乘波型)Fig.5 Flow characteristics for hypersonic cruise vehicle(waverider)
升阻比屏障是巡航类高超声速飞行器面临的一个困难(再入类并不追求高升阻比)。Kuchemann针对一些高超声速飞行器设计方案拟合了升阻比极限公式[8],Corda和Anderson针对优化的高超声速飞行器,给出了修正的升阻比极限公式[9]。具体而言,对于给定的马赫数Ma,升阻比L/D极限公式为
(1)
该公式表明,随着马赫数的增加,升阻比减小,很难超过6。其实考虑了吸气时发动机的高超声速飞行器,升阻比往往只有3以下(如图 6所示),哪怕提高0.1也很困难。升阻比极限往往被简单地归结为波阻的存在。其实,当马赫数增加时,升力系数、波阻力系数和摩阻系数都在减小(文献[2]指出,考虑有壁面辐射时,如果马赫数非常高,则摩阻系数可能是马赫数的增函数,见图1),因此马赫数的增加导致升阻比减小的原因并不那么直接。例如,以小扰动平板为例,假设(小)攻角给定,那么升力除以波阻(考虑参考温度修正)和层流摩阻后,升阻比在高马赫数下的极限为
(2)
图6 各种外形高超声速飞行器升阻比[10]Fig.6 Lift to drag ratio for various hypersonic vehicles[10]
采用Nonweiller提出的乘波体概念[11],可提高升阻比,使得升阻比极限由Corda和Anderson公式界定。巡航类飞行器可能更多采用乘波体外形。乘波体外形是激波的另一项有益利用,即利用驾驭激波产生升力。
无论如何,激波被认为是阻力产生的主要根源,因此人们试图用各种方式去减小激波带来的阻力[12]。
激波是否有益,主要取决于激波在什么位置(见2.1节)。文献[13]探讨了一种将可产生激波的物体倒扣在平板下方的升阻力解耦机制,以提高升阻比(如图 7所示)。
图7 升力面与阻力面独立的外形[13]Fig.7 Decoupled lifting and drag surfaces[13]
动力问题包括再入和滑翔类飞行器的姿控(见下面的舵翼效率问题)和巡航类高超声速飞行器中超燃冲压吸气式发动机(ARV之类的飞行器则在某些阶段采用吸气式发动机)。超燃冲压发动机主要由进气道、隔离段、燃烧室和喷管组成。前体激波、压缩面激波、唇口脱体激波及其与前体激波干扰、激波在进气道反射与激波之间相互干扰,激波边界层干扰、激波串、燃料射流激波、燃烧室凹腔激波与压力脉动等,这些是存在于发动机内的丰富多彩的流动结构(如图 8所示),对发动机性能与稳定性有重要影响, 在设计中需要充分考虑[14]。 发动机结构能否承受局部典型峰值热流和压力脉动,发动机本身能否在喷管处产生足够的推力,使得平衡前体阻力后,还能剩下足够的净推力,与进气道设计、内流道流场品质(均匀性、流量系数、压力畸变系数等)、隔离段的性能、燃料的有效混合、燃烧火焰的稳定性、多波系结构的相互干扰等密切相关,这些问题将在第2节的分析中进一步考虑。
图8 超燃冲压发动机示意图Fig.8 Schematic of scramjet
舵翼效率是高超声速飞行器飞行控制的重要问题。在动压较小的高度做高超声速飞行,依靠传统的舵面可能存在效率低、反应时间长等困难。 利用姿控发动机产生侧向喷流,具有高效率和响应快的特点,是高空姿态控制的有效方法。但侧喷流与外部来流会互相干扰,这种干扰会引起弓形激波、分离激波、桶形激波、马赫盘等激波结构以及流动分离(如图9所示)。弓形激波虽然由局部喷流引起,但其激波面可能会延生到喷管所在部位的另一侧,改变物体表面的压力分布,从而产生干扰气动力。干扰气动力与喷管设计推力叠加在一起,形成实际的侧向力。这种干扰有可能使侧向静推力放大或缩小,甚至导致推力反向而使喷流失效。研究表明,来流马赫数、喷流马赫数、喷流压力比、喷管构型、喷射角度、飞行攻角等因素均会对喷流侧向力带来影响[15-16],因此需要进行合理的设计。
图9 姿控发动机侧喷流场示意图[16]Fig.9 Flow phenomena for reaction control system16]
2 典型流动现象定性分析
由于再入类飞行器高超声速流动特点已经比较清楚,因此这里主要考虑巡航类高超声速飞行器典型流动现象,虽然某些现象在再入类中也会出现。
2.1 激波现象及其作用再分析
如图 10所示,高超声速飞行器各大部件和局部小物体(即非流线型构件或局部突起物)上均可能产生激波。如果采用超燃冲压发动机,那么发动机内还有激波(如图8所示,其中进气道内经过激波压缩、隔离段内通过激波调制上下游压力关系、燃烧室内还有射流和凹腔等引起的激波)。激波是高速流动中的常见结构,激波上下游流动参数满足清晰的激波关系式,但对其作用存在误解。最常见的误解就是认为激波引起激波阻力,因此总是有害的。以下是一些常识以外的有意义的结论。
图10 各种突起物导致流场加减速引起的激波[7]Fig.10 Shocks waves due to obstacles [7]
如果没有激波,那么驻点压力将大到结构无法承受。以驻点压力系数Cp0衡量, 假如高超声速来流不经过激波,而是等熵地滞止到驻点,那么,对应的“理想”驻点压力系数表达式为[17]
(3)
事实上,驻点前必然有一道脱体激波,由于激波的减压作用,使得实际驻点压力系数为
(4)
图11给出了理想驻点压力系数和实际驻点压力系数随马赫数的变化关系。由图可见,如果没有脱体激波,那么随着马赫数的增加,驻点压力系数会无限放大。正是由于激波的作用,才使得驻点压力系数小于1.84。
图11 驻点压力系数随马赫数的变化Fig.11 Stagnation pressure coefficient as a function of Mach number
激波对升阻力的贡献,与激波相对于物体的位置有关。图12给出了菱形翼自身产生的激波以及一道外来激波打在物面的情况。显然,激波只有作用在物体的迎风面,才会引起作用在该物体上的阻力。如果作用在背风面,则引起推力。对于升力以及对于膨胀波,也可以做类似分析。因此,既可以通过用针尖或射流破坏迎风面的激波减阻[12,18-19],也似乎可以通过在背风面产生激波增加推力。
图12 自身激波(上)与外来激波(下)的作用Fig.12 Self-induced shock waves (upper) and incident shock waves (below)
如图13所示,楔形压缩在O点引起的激波,可以在进气道内来回反射(图中A、B、G为激波反射点), 形成反射激波进一步在进气道内传播[20]。附录A对激波反射的类型、条件和激波隔开的各区流动参数的计算进行了描述。其中一个很重要现象就是存在正规反射与马赫反射两种类型的反射(如G点的反射)。正规反射由入射激波和反射激波构成,反射激波下游依然为均匀的超声速流。马赫反射由入射激波、反射激波和马赫杆(强激波)构成。马赫反射下游区域由滑移线下的亚声速区和滑移线上的超声速区(特殊条件下也可能是亚声速)构成,因此下游流动参数不再均匀,引起压力畸变,故应尽量避免。
另外一个重要性质是,存在这样的来流条件,两组反射均可能出现(见附录A有关双解区描述)。具体出现何种反射,与进入这一来流条件的历史有关,这就是所谓的滞后回线现象[21]。另外,两种类型还可能相互转换[22]。
双解区的存在以及滞后回线现象对吸气式发动机设计有重要意义,因为如果飞行条件正好导致双解区出现,那么激波反射类型与姿态变化历史有关。某些临近空间高超声速飞行器,如猎鹰计划HCV,Hypersoar采用低能耗低阻力的跳跃式飞行方式,飞行高度跨度大且处于不断变化之中,由此导致的变来流条件改变了进气道内激波反射特性。 由于不同反射类型对应的压增和流场品质不一样,发动机性能也不一样,因此发动机设计时需要力求避免双解区的出现,否则经历不同姿态变化历史的巡航状态,发动机性能不一样。
图13 进气道内的激波反射Fig.13 Shock reflection in an inlet
还有一类重要的激波现象就是激波之间相交与干扰(如图14所示)。高超声速飞行器的各个部件均可能产生激波,激波之间相交会引起复杂的激波干扰结构[23-25](见附录A)。尤其当激波打在物面上时,会出现激波边界层干扰或其他干扰现象,引起局部热流放大。热流放大原因将在2.5节中介绍。 在3.7节中将用激波干扰的例子说明正确理解激波干扰结构对局部防热的重要性。
图14 激波干扰[24]Fig.14 Shock interaction[24]
激波的形状在应用中也是关注的问题之一。附体激波往往为直线,但脱体激波的形状则比较复杂, 工程上存在拟合公式[26]。激波反射中的马赫杆被证明是一段曲率极小的圆弧[27]。
2.2 高超声速边界层、转捩及湍流
高超声速边界层由于在飞行器本身所处的高度下对应的雷诺数较低(见3.3节),并且由于气动加热,降低了等效雷诺数,因此有较大的厚度,这导致其对无黏流区的作用不是简单的修正,而是有强烈的干扰。这种干扰导致的气动参数变化与下面定义的干扰因子有关:
(5)
式中:C为Chapman-Rubensen常数;Rex为当地雷诺数。沿边界层流向的压力分布是干扰因子的函数,而低速流动则近似为常数。边界层的增厚导致在附近有激波时,激波边界层干扰效应(见2.3节)更强。
阻力主要由摩阻和波阻两部分组成。等效雷诺数的减小导致摩阻比重增加。针对平板的波阻、摩阻平衡临界线和相对大小区域划分,如图15所示(文献来源以及有关高度-速度图上的其他气动环境,见3.3节进一步介绍)。根据攻角的确定方法分为给定攻角(攻角固定不变)和平衡攻角(攻角由升力与重力平衡得到)两种情况。飞行器若以固定攻角飞行,随着高度的增加或速度的增大,摩阻占总阻力的比重越来越大。若飞行器以平衡攻角飞行,在低空、高速区域摩阻大于波阻,在高空、低速区域波阻大于摩阻,在大部分能够平飞巡航的区域摩阻占总阻力的比重更大。高摩阻是高超声速飞行器升阻比瓶颈的主要原因之一,因此减阻不能简单只考虑如何减少波阻。
图15 波阻与摩阻比随高度-速度的变化(K为翼载)Fig.15 Wave drag and friction drag ratio as a function of altitude-velocity map (K is wing load)
边界层转捩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转捩位置对壁面换热系数和摩擦系数以及其他边界层特性等均有重要影响。高超声速流动的转捩似乎也遵循低速流动转捩同样的物理机制,可将转捩过程简述为扰动的产生→扰动被边界层感知→流动不稳定与扰动增长→不稳定波的破碎与湍流结构的产生→充分发展湍流。详细介绍参见文献[28]和文献[29]。
1) 扰动的产生。转捩过程起因于物体发出的或者自由来流中的初始扰动(如自由来流的湍流度)的放大与发展。来流湍流度越大越容易转捩,因此处在具有高湍流度的低空大气层飞行器,边界层主要以湍流为主。但是对于高超声速飞行器,飞行高度一般在25 km高度以上,当地平流层环境的湍流度在万分之几以下(见3.3节)。因此飞行器层流段占的比重可能较大(如图16所示),转捩具体位置较为重要。另外由于实际飞行区域湍流度低,地面试验如果要比较好地再现飞行条件,需要采用静音风洞。
图16 某细长飞行器边界层(层流、转捩与湍流)Fig.16 Boundary layer for a slender body (laminar, transition and turbulent)
2) 扰动感知。这些扰动被边界层感知的程度(即扰动被送入边界层内部的程度)与物面的粗糙度、振动特性、钝度和曲率有关,也和来流马赫数等有关。扰动被感知的部分,才能进入下面的稳定性放大。
3) 流动稳定性与扰动放大。被边界层感知后扰动的增长与边界层稳定性有关。边界层稳定性与边界层速度分布有关,从而与来流马赫数、展向与流向曲率、压力梯度和温度等有关。作为边界层不稳定机制,常见的有凹形物面的Gortler不稳定性机制、Tollmien-Schlichiting第一模态和第二模态不稳定机制(后者称Mack不稳定机制)、三维横向流动不稳定机制。不稳定或稳定是边界层的内禀特性。注意,线性稳定性描述的是扰动的指数级增长放大,而非线性不稳定往往描述的是增长率低得多的不稳定性。
4) 破碎与湍流的产生。这些不稳定波在放大到一定程度后会出现一些自组织或相干结构(如发卡涡),并出现结构破碎形成局部湍流斑,破碎过程决定于多种形式的二次不稳定。在出现充分发展湍流前,在一个湍流间歇出现的区域,湍流斑不断增长,以完成层流向湍流的转捩。 这一过程的描述,包括相干结构的重要性及其演化,理论上一直无法做到完备。
5) 湍流边界层。转捩完成后,下游的边界层就是湍流边界层,或者叫充分发展湍流边界层。高超湍流边界层的结构与低速边界层存在相似之处(见3.5节),但由于密度变化和换热,相似解特性不会有低速流动那么明显。
对湍流的产生以及湍流形成后流场的物理认识和定量理论,构成了物理学重大的难题。尤其对于转捩,存在包括雷诺数和马赫数在内的数十个参数影响转捩位置以及转捩区长度。这对实验和模拟提出了挑战(进一步讨论见3.2节)。
另外,对于钝头体,还存在前面提到的钝头体佯谬现象[6]。该现象发现于20世纪50年代,既可能存在于飞行试验之中,也可能存在于风洞试验之中,由于没有合理的解释,因此被列为Morkovin未解决问题的清单之中。
作为对转捩复杂性的理解,图17给出了某尖锥转捩雷诺数Retr(即基于转捩点位置的雷诺数)与转捩点边界层外缘马赫数的关系[30]。首先,冷壁比热壁更难转捩(即转捩雷诺数更高),其次地面风洞试验结果给出的转捩雷诺数比飞行试验给出的低(因为地面风洞湍流度高)。
图17 某尖锥转捩雷诺数与马赫数的关系[30]Fig.17 Transition Reynolds number as a function of Mach number for a sharp cone flow[30]
文献[31]将已知的转捩雷诺数结果放在高度-速度图上(如图18所示)。从这张图上可以看出,对于70 km以上的具有稀薄效应的高度,流动对于所有飞行器均为层流。因此,似乎不存在稀薄效应与湍流效应相互干扰的问题。如果单看边界层内的稀薄效应,那么用考虑了可压缩性效应修正的边界层厚度作为定义努森数的尺度,发现只有当基于距离前缘的坐标定义的雷诺数满足时,才可能存在稀薄效应。对于马赫数大于5的高超声速流动,当Rex<1 600时,显然不可能出现转捩。因此,对于高超声速流动问题,基本不可能出现稀薄效应与湍流转捩的干扰。
(6)
对于极高马赫数的情况,湍流边界层除了低速湍流边界层类似问题外,还存在湍流与高温真实气体效应的相互干扰问题。 高超飞行器所在的环境湍流度低,因此高超声速湍流边界层压力脉动主要表现为高频低振幅。但是,在出现激波边界层干扰时,还会引起其他脉动现象(见第2.3节)。
图18 不稳定与转捩临界线[31]Fig.18 Critical edges for instability and transition[31]
2.3 激波边界层干扰、其他干扰与压力脉动
高超声速流动中两类重要结构激波和边界层相交形成的激波边界层干扰是一种复杂的现象,会引起与来流条件密切相关的局部流动形态,产生新的结构(激波、膨胀波和分离涡),引起压力与热流峰值,产生非定常脉动现象,虽然历经了60多年的研究,但定量规律依然需要进一步研究[32-36]。
2.1节介绍的激波在物面上的反射(图8所示的进气道内激波在物面上反射)和激波干扰(图14所示的入射激波/脱体激波干扰)产生激波打在物面上的现象,从边界层厚度的尺度看,都是激波边界层干扰问题。图19给出了另外一些激波边界层干扰产生的情况(主要有一个物体产生的激波与另一个物体的边界层相交;压缩拐角引起的激波与边界层干扰;喷流引起的激波与边界层干扰)[37]。
图20给出了一些典型的激波边界层干扰流动。以入射激波边界层干扰为例,穿越(入射)激波,压力增加,该压增传播到边界层内,导致逆压梯度,引起边界层增厚(甚至出现分离涡)。压增效应减弱后,边界层变薄,从而产生膨胀波、再压缩波。图21给出了有分离泡时壁面一些特征点及压力、摩擦系数和热流沿壁面的分布曲线。其中,I为干扰起始点(即边界层增厚引起的分离激波或压缩波的起始位置),从该点往下压力开始增加,边界层增厚导致摩阻系数下降;S为分离点,当地摩阻系数为0;O点接近涡心位置,压力出现第1个平台值(即经过了分离激波之后的无黏压力);R为再附点(摩阻系数为0),在分离点和再附点之间摩阻系数为负;再附点后的F点气流转平,经过了F点之前再压缩波的压力为第2平台压力,F点边界层最薄,当地摩擦系数和热流达到极大值。即使对于入射激波边界层干扰这一特例,还有一些其他情况(如没有分离泡、入射激波和分离激波出现马赫相交等,详细情况见文献[38])。对于其他情况,也可以做相应的分析,尤其是对于三维问题,舵面或埋入锥等引起的后掠激波与另外机体的边界层干扰,既有二维问题的干扰结构,还有流向结构[34]。对于三维问题,需要大量实验研究才能给出有用的结果,李素循[39]给出了大量有实用价值的数据。
图19 各种部件或射流引起的激波边界层干扰[37]Fig.19 Shock wave boundary layer interaction for obstacles and for jet flow[37]
图20 常见激波边界层干扰(二维)Fig.20 Various types of shock wave boundary layer interaction (two-dimensional)
图21 入射激波边界层干扰典型位置与压力、摩擦系数和热流沿壁面的分布示意图Fig.21 Schematic of typical points for incident shock wave/boundary layer interaction, pressure, friction coefficient and heat flux distribution
非定常现象是激波边界层干扰一个尚待解决的问题。在某些情况下,会出现反射激波左右移动、分离泡变大变小等复杂非定常现象。湍流边界层存在高频(10 kHz量级以上)低振幅脉动,激波位置的振动是低频(1 kHz量级以下)高振幅(接近边界层厚度或凸起物前缘半径)脉动、分离泡往往是高频高振幅脉动。这种脉动差异和联系,尤其是定量描述,目前仍然是空气动力学一个非常难解决的问题[36,40]。
高超声速飞行器在20~40 km高度范围内的压力脉动现象会导致飞行器表面出现局部大载荷,诱导抖振响应导致结构破坏,缩短飞行器使用寿命;同时脉动压力会造成严重的气动噪声。
首先,湍流流动脉动速度与平均流场的相互作用会导致脉动压力,湍流脉动压力大小与来流动压成正比,其特征是高频(102~104kHz)低幅值(0.001量级)。其次,飞行器表面转折处由于激波或膨胀波与边界层的干扰(细微的非定常结构在3.4节中有描述),都伴随着不同程度的边界层分离。分离涡内的流动一般都有脉动,分离点和再附点具有不稳定性,这些均会导致脉动压力[41]。分离流脉动的特点是中频(1~102kHz)中振幅(0.001~0.01)。同时,对于激波边界层干扰,分离反作用于激波导致激波自己振荡,造成强烈低频(10~1 000 Hz)高幅值(0.01~0.1)脉动压力[42]。图22(a)给出了高超声速压力脉动的来源以及均方根脉动压力系数。由激波边界层干扰引起的大振幅脉动压力,声压可达到185 dB,且脉动压力频率与一般飞行器蒙皮材料典型频段(100~500 Hz)接近,因此这类脉动压力危害十分严重。
吸气式发动机在助推阶段,因进气道出口堵塞,会因压力波的传播在细长的空腔内形成压力脉动现象。激波和膨胀波反复在尾部壁面和头部开口处反射,进气道中气体的状态参数存在振荡现象,作用于后体上的压力在总压上下做大幅振荡,出现瞬时压力峰值,对结构强度带来不利影响。图22(b)给出了进气道入口压力和速度随时间的变化,图中:ux为轴向速度。
图22 压力脉动来源及均方根脉动压力系数[44]和吸气式进气道入口压力速度脉动现象[43]Fig.22 Source of pressure fluctuation, root mean square of pressure fluctuations[44] and pressure, velocity fluctuation for inlet of air-breathing engine[43]
吸气式发动机燃烧室的稳定凹腔,侧壁姿控发动机在熄火时,均构成凹腔流动问题,可能存在空腔共鸣现象,共鸣频率以及声压可以由Rossiter模型预测[45]。 例如,第n阶模态的频率为
(7)
式中:C1和C2为两个常数;W为凹腔的长度。
凹腔上游前缘因边界层结束,脱落形成的自由剪切层Kelvin-Helmholtz不稳定,产生一系列涡。这些涡以一定速度向下游运动并与凹腔后壁碰撞产生扰动波,扰动波以声速向上游传播,在空腔前缘处扰动波激发新的涡脱落,形成循环,导致共鸣与压力脉动。凹腔振荡引起的压力脉动可以高达170dB。所以振荡频率必须和结构共振频率错开,否则会引起结构破坏,另外凹腔流动还会导致附加阻力和力矩。
2.4 多波系、小扰动波的大影响
强可压缩性、强激波和厚边界层等,表面上只有这些才是高超声速流动的主要结构。实际上强度弱得多的小扰动波充斥在高超声速流场中,有时其作用非常大。
图23给出了激波边界层干扰示意图[34]。远端的反射激波和再附激波,在边界层附近看,则是一系列小扰动压缩波,大尺度分离涡周围还存在小尺度旋涡结构,多波系和多旋涡相互干扰,构成了2.3节中描述的3种不同频率的脉动现象,其机制依然是目前争论的焦点[36]。
在研究马赫反射时,早期忽略了小扰动波的存在。如图24所示,三叉点发出的滑移线(实际上也是一条流线)与反射平面存在夹角,因此在马赫杆下游,压力下降。这种压力下降,在滑移线上侧,需要通过产生小扰动膨胀波来平衡。考虑了这种小扰动膨胀波的影响后,马赫杆的高度预测才变得准确,否则误差超过50%。可见,表面上看不见的小扰动波,在与大尺度结构干扰时,会引起很大的尺度变化。
图23 激波边界层干扰引起的压力脉动[34]Fig.23 Pressure fluctuation due to shock wave boundary layer interaction [34]
图24 激波反射中马赫波的影响[46]Fig.24 Mach waves in shock reflection[46]
多波系结构在吸气式发动机的进气道流场中尤为典型,如图25所示。激波在多处与其他激波相交并与边界层干扰,因此多波系效应将非常复杂,对性能预测和设计构成挑战。
如果进一步将各处的流动现象提取出来,如图26所示,存在:激波与膨胀波、激波相交、激波反射、激波干扰、喷流干扰、激波边界层干扰、超声速混合层和凹腔共鸣等,因此吸气式发动机流场中几乎存在所有的高超声速流动特殊现象。
图25 吸气式发动机进气道复杂多波系结构Fig.25 Multiple waves for air-breathing engine
图26 吸气式发动机多种典型结构共存Fig.26 Multiple flow structure of air-breathing engine
2.5 气动加热:基本加热与加热放大
气动加热是气流减速、动能转换为热能的过程。对于来流动能较高的高超声速流动,气动加热尤其严重。气动加热一方面加热了空气本身,使得黏性系数增加、密度减小,在温度足够高的情况下,还会改变比热比和化学成分等。另一方面, 将热传入并加热物体,严重时会引起热气弹并烧坏物体,因此需要采用热防护措施。对气动加热的正确归类与理解,有利于气动加热的预测、防护和利用。
如图27所示,气动加热可恰当地分为基本加热[47]与干扰放大(或者二次加热)两个方面。基本气动加热包括激波加热和物面摩擦加热两个方面。二者均会加热空气本身,但激波加热的热流量主要被流动带走,摩擦加热的重要部分会传入物体。 传入物体的热量是有害的,前面提到的Allen的钝头体理论正是利用了钝头体产生的激波的预先加热能被带走这一事实,减少了摩擦加热量。除边界层摩擦加热,驻点加热也可以看成摩擦加热,只是驻点流动的摩擦是法向的,而边界层流动的摩擦是切向的,二者遵循相似的规律。
图27 基本气动加热[47]和局部干扰导致热流放大Fig.27 Basic aerodynamic heating[47] and amplification of heating due to shock interaction
边界层摩擦加热由于近似满足雷诺比拟(见3.5节的进一步介绍),因此与摩擦系数满足相似的规律:
(8)
式中:Cf为摩擦系数;St为反映加热量的Stanton数:Pr为普朗特数。驻点加热一方面满足与边界层相似的规律(驻点西门子相似解),另一方面受脱体激波减速的影响,加热量最终反比于前缘曲率半径的均方根[48]:
(9)
式中:下标s表示驻点。
除基本加热外,入射激波等与前缘脱体激波干扰、激波边界层干扰,引起的次生结构和穿越次生结构压力增加,将以温度梯度增加的形式反映在局部热流增加上,导致峰值热流现象(如图28所示[23-24, 49])。这种干扰可用压力比拟来描述[49]
(10)
式中:p3/p1为压力放大系数,即干扰导致的局部压力比(干扰点后的压力与干扰点前的压力比),可近似用无黏激波干扰与反射理论求解。另一个量qref为无干扰情况下,相同位置和相同来流条件对应的热流。激波干扰气动热的特点是影响范围小但局部峰值热流大,最大热流点的位置不断变化,这给热防护造成了很大的困难。美国的高超声速试验机X-15-2在30 km高度做马赫数为6.7的飞行试验时,外挂架和外挂发动机的激波发生干扰,引起严重的损毁事故,导致外挂架融化断裂,机身下方和发动机上的热防护材料严重烧蚀。
图28 激波边界层干扰[49]和激波/激波干扰[24]引起的局部峰值热流Fig.28 Peak heating due to shock wave boundary layer interaction[49] and shock/shock interaction [24]
图29给出了某高超声速飞行器一些典型位置的热流量级(热流值依据笔者团队经验,只给出具有参考意义的大致量级)。其中进气道前缘在有激波干扰情况下,峰值热流最大。
图29 不同部位的峰值热流示意图Fig.29 Schematic of peak heating at various positions
2.6 高温真实气体效应及低密度稀薄效应
为了得到不同马赫数下的高温真实气体效应,图30给出了飞行器在大气中以不同马赫数飞行时,加热的空气所具备的温度按理想状态计算(完全气体,无化学反应)和按实际状态计算,即考虑了空气在对应条件所发生的振动能激发和化学反应得到的激波后温度(与绝热壁恢复温度接近)。图中:实线为考虑高温真实气体效应影响的温度曲线;点划线为激波后的理想气体温度曲线;虚线为绝热壁理想气体恢复温度曲线。可见当马赫数介于3~8时,需要考虑振动能激发带来的气体比热比变化,在8~25之间,需要考虑离解等吸热反应。正是这些吸热反应,导致了实际温度低于理想温度。Ma>25以后,就得考虑电离和辐射了(这种马赫数可能只存在于再入飞行器问题中)。
图30 高温真实气体效应图Fig.30 High-temperature real gas effect
因此,在高马赫数下,出现如下效应:
1) 空气被加热。
2) 由于空气被加热,依据温度大小,会出现振动能激化、离解反应、复合反应和电离、辐射等。
3) 由于这些化学反应主要为吸热反应(辐射降低温度的效果也类似于吸热),因此,空气的实
际温度比理想加热要小。
4) 化学反应改变了组元构成(如图31所示)和气体特性,如气体常数R、定容比热cv、比热比γ和内能e等(如图32所示)。
图31 空气组元构成随温度的变化(一个大气压下)Fig.31 Composition of chemical species for air as a function of temperature ( 1 atm)
图32 气体特性随温度的变化(一个大气压下)
当飞行高度处在70 km以上时,稀薄效应会导致流场结构显著变化。图33(a)给出了某钝体马赫数云图。由图可见,随着稀薄程度增加(Kn增加), 与分子平均自由程成正比的激波厚度增加,激波脱体距离也增加。图33(b)给出了不同马赫数下马赫反射中马赫杆高度随Kn的变化。由图可见,随着稀薄程度增加,马赫杆高度线性下降。
图33 稀薄效应影响[52]Fig.33 Rarefied effect[52]
3 如何解决实际问题
这里从7个方面论述如何解决基础与应用中的实际问题。
3.1 因果关系的重要性,rP(F)-关联度
我们所关心的一些流动现象或者气动参数(以P表示),与另外一些现象或者研究手段(以F表示)存在因果关系,可用r-rP(F)来衡量,rP(F)为关联度参数。如果rP(F)→0,那么P和F之间毫无联系。如果rP(F)→1,那么二者之间有重要的因果关系。一般情况下,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