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情绪对自我损耗下自我控制的影响

2015-11-07 05:59江伟
心理研究 2015年3期
关键词:控制组积极情绪抑制率

江伟

(淮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淮北 235000)

积极情绪对自我损耗下自我控制的影响

江伟

(淮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淮北 235000)

基于自我控制资源模型,采用双任务实验范式,考察不同性质情绪和不同强度积极情绪对自我损耗下自我控制的影响。实验一发现,自我损耗条件下,中性情绪组在自我控制任务中的错误抑制率显著高于积极情绪组;积极情绪下,损耗组和控制组在自我控制任务中的错误抑制率无明显差异。实验二发现,低趋近动机积极情绪组在自我控制任务中的反应时和错误抑制率均明显低于控制组,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组的反应时和错误抑制率与控制组、低趋组无明显差异。实验一表明,积极情绪能补偿自我损耗,促进自我控制。实验二表明,低趋近动机积极情绪促进自我控制,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对自我控制无明显作用。

自我控制资源模型;积极情绪;自我损耗;双任务范式

1 前言

自我控制是人类最显著的心理特征之一,日常生活中的很多方面都与自我控制密切相关,如抗拒诱惑、饮食控制、情绪调节、理性消费、延迟满足、实施计划等。自我控制(self-control)是指个体抑制自动化的、习惯化的或天生的行为、冲动、情绪或欲望的能力[1]。自我控制是人们取得成功的关键之一。

研究者围绕自我控制展开很多研究,其中,Muraven等人提出的自我控制资源模型 (the model of self-control resources)得到了较多实验支持[2]。该模型认为,所有的自我控制都需要一种共同的资源,但这种资源是有限的;每执行一次自我控制就会消耗相应的资源,从而会使心理资源处于短缺状态,称作自我损耗(ego depletion)。自我损耗是暂时的,经过休息可以恢复[3]。过去的研究表明,自我损耗会导致随后的自我控制下降。当通过思维抑制、冲动控制、抑制偏见、自我呈现等方式引发自我损耗时,被试随后的自我控制能力下降[1,3-5]。此外,自我损耗状态下,个体抵制美食、控制攻击行为的能力下降,体育锻炼的坚持性也下降[1,6,7]。依据自我控制资源模型,前面的自我控制因消耗资源而出现自我损耗,自我损耗下个体因资源不足而导致随后的自我控制下降。那么个体如何从自我损耗中恢复过来并进行良好的自我控制呢?

Fredrickson提出的积极情绪扩展—建构理论认为,积极情绪能够拓宽认知范围,提高认知灵活性,建构个体资源并促进个体生理和心理的恢复。从该角度看,积极情绪有利于心理资源的恢复,会促进自我控制[8]。Tice等人的研究对此进行了验证,先让被试完成自我控制任务一,然后通过让被试看幽默短片或收到惊喜礼物的方式诱发其积极情绪,再完成自我控制任务二,结果发现,积极情绪组在任务二上的自我控制明显好于中性和消极情绪组[9]。此外,积极情绪的个体能更好地控制抽烟行为[10]。当诱发被试足够的兴趣时,即使自我控制任务很难,也不会产生自我损耗[11]。除了外显积极情绪外,内隐积极情绪也能补偿自我损耗,促进自我控制[12]。

但是,目前的研究结果并不统一。Bray等人通过听音乐的方式诱发积极情绪,发现与控制组相比,积极情绪组的自我控制能力下降[13]。而Wenzel等人的研究表明,当前后两项自我控制任务不同时,积极情绪会促进自我控制,若两项任务一样,则积极情绪会削弱自我控制。也就是说,积极情绪可能促进也可能削弱自我控制[14]。

综上所述,关于积极情绪对自我控制的影响作用目前仍处于争议中,且相关研究多基于西方个人主义文化,国内的研究相对较少。Seeley等人认为,东方文化背景下的集体主义个体更善于根据社会规范调控自己的行为,他们的自我控制能力更强[15]。此外,依据Fredrickson的积极情绪扩展—建构理论,若积极情绪能够促进自我控制,那么不同强度的积极情绪对自我控制的促进作用是不是也不一样呢?基于以上问题,本研究通过实验一来考察积极情绪对自我损耗下自我控制的影响,通过实验二来考察不同强度的积极情绪对自我损耗下自我控制的影响。

2 实验一

2.1目的

根据双任务范式,通过stroop任务和停止信号任务,通过图片材料诱发情绪,考察中性和积极情绪对自我损耗下自我控制的影响。

2.2方法

采用双任务范式(dual-task paradigm),被试先后完成两项不同的自我控制任务。首先,损耗组和控制组分别完成不同的任务一,其中,损耗组需要消耗自我控制资源,控制组不消耗自我控制资源。然后,两组被试完成相同的任务二 (需要自我控制资源)。与控制组相比,损耗组在任务二上若表现下降则说明消耗了资源。

采用2(自我损耗:损耗组和控制组)×2(情绪:中性和积极)组间设计。依据双任务范式,设置两项自我控制任务,比较损耗组和控制组在第二项自我控制任务上的差异,以考察积极情绪对自我控制的影响。

2.2.1被试

随机选择40名大学生,男女生各半,平均年龄21.63岁,无色盲,之前未做过类似实验。

2.2.2实验材料

2.2.2.1Stroop任务

采用Stroop任务作为自我控制任务一,它是一项需要消耗资源的经典色词辨别任务。将被试随机分为损耗组和控制组。损耗组完成需要自我控制的色词辨别任务,一共120个刺激,其中红、绿、黄、蓝不一致的各20个,一致的各5个,中性的“HHH”共20个(黄、绿、黄、蓝各5个)。控制组的色词辨别任务不需要自我控制,共有120个刺激,其中一致项目和中性项目各半。刺激均为48号仿宋体,黑色背景。

先在屏幕中央呈现白色注视点 “+”,持续500ms,然后呈现刺激,持续1000ms。若被试在2000ms内无按键反应,则自动进行下一试次。要求被试对红、绿、黄、蓝四种词的颜色作反应,分别按D、F、J、K键反应。使用被试在Stroop任务上的错误数、平均反应时作为自我控制的操作检验。

2.2.2.2情绪的诱发材料

采用图片材料来诱发中性、积极情绪。图片材料来自中国情绪图片系统,从中选择正性图片120张,内容包括体育运动、生活场景、动物、环境、婴儿,愉悦度在6.0以上,唤醒度在5.0以上;中性图片120张,内容为日常用品、抽象艺术品、蘑菇、建筑等,愉悦度为4.0—6.0,唤醒度为4.0—6.0[16]。

损耗组和控制组被试均随机分为两组:积极情绪组和中性情绪组。积极情绪组观看正性图片,中性情绪组观看中性图片。先在屏幕中央呈现注视点“+”,持续500ms,然后呈现图片,持续1000ms。

2.2.2.3情绪状态测量材料

采用邱林等人修订的积极情感消极情感量表(PANAS),包括积极情感描述词和消极情感描述词各9个[17]。采用5点计分,从1到5分别表示根本没有和非常强烈。研究中使用该量表中的积极情感描述词测量被试的情绪状态。

2.2.2.4停止信号任务

停止信号任务是测量反应抑制的常用范式,而反应抑制与自我控制密切相关,故采用停止信号任务作为自我控制任务二。

实验材料是黑色的正方形和圆以及停止信号红色五角星,大小均为2.5×2.5厘米。要求被试对刺激做选择反应,出现方形或圆形时分别按F键或J键,若刺激呈现后出现红色五角星,则抑制对刚呈现的刺激的反应。方形和圆形各60个,有停止信号的任务为30个(占试验总次数的25%)。

无停止信号反应的过程:先在屏幕中央呈现注视点“+”,持续500ms,然后呈现刺激,持续1000ms。若被试在1000ms内无按键反应,则自动进行下一试次。最后,空屏1000ms。有停止信号反应的过程与上面基本相同,不同之处在于呈现的刺激消失250ms后呈现停止信号红色五角星。

以被试在停止信号任务上的错误抑制率作为自我控制的指标。所有实验均在联想计算机上进行,17英寸液晶显示器,分辨率为1024×768像素,配有耳机。实验程序用E-prime软件编程。

2.2.3实验流程

主试均为经过培训的心理系学生。实验程序分四个阶段。阶段一,所有被试进行Stroop任务练习,然后开始正式实验。损耗组完成需要自我控制资源的任务,控制组完成不需要自我控制资源的任务。阶段二,通过正性和中性图片分别诱发积极情绪组和中性情绪组的相应情绪。阶段三,测量被试的情绪状态。阶段四,所有被试进行停止信号任务练习,然后开始正式实验。

实验结束后,给被试小礼物并致谢。所有数据均采用SPSS17.0统计软件进行分析。

2.3结果与分析

2.3.1Stroop任务的操纵有效性

统计分析时,将极端反应时(300ms以下或1200ms以上)剔除,共删掉一份被试数据。被试在Stroop任务上的表现见表1。独立样本t检验表明,损耗组和控制组的错误数差异显著,t(37)=2.281,p<0.05;两组的平均反应时差异显著,t(37)=2.111,p<0.05。损耗组比控制组的错误数更多,反应时更长,损耗组进行了更多的自我控制,说明Stroop任务的操纵有效。

2.3.2情绪诱发的操纵有效性

表1 损耗组和控制组的错误数和平均反应时(M±SD)

被试的情绪状态的测量结果见表2。以被试的情绪状态得分为因变量,进行2(自我损耗条件:损耗组和控制组)×2(情绪:中性和积极)双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自我损耗的主效应不显著,F(1,35)=1.076,p>0.05;情绪的主效应显著,F(1,35) =6.938,p<0.05;情绪和自我损耗条件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35)=0.080,p>0.05。说明Stroop任务对被试情绪没有产生明显影响,而中性和正性图片对情绪的诱发操纵有效。

2.3.3情绪对自我控制的影响

表2 积极情绪组和中性情绪组的情绪状态分数(M±SD)

积极情绪组和中性情绪组被试在停止信号任务上的反应时和错误抑制率结果见表3。以被试的反应时为因变量,进行2(自我损耗条件:损耗组和控制组)×2(情绪:中性和积极)双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自我损耗的主效应显著,F(1,35)=4.712,p<0.05;情绪的主效应不显著,F(1,35)=0.045,p>0.05;自我损耗和情绪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35)= 2.322,p>0.05。说明自我损耗导致可利用的心理资源减少,故在停止信号任务中的反应时长于控制组。

表3 积极情绪组和中性情绪组在停止信号任务中的反应时和错误抑制率(M±SD)

以被试的错误抑制率为因变量,进行2(自我损耗条件:损耗组和控制组)×2(情绪:中性和积极)双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自我损耗的主效应显著,F(1,35)=4.600,p<0.05;情绪的主效应不显著,F(1,35)=2.472,p>0.05;自我损耗和情绪的交互作用显著,F(1,35)=5.367,p<0.05。简单效应分析表明,非自我损耗条件下,中性情绪组和积极情绪组的错误抑制率差异不显著,F(1,35)=0.270,p>0.05,说明在非损耗条件下,积极情绪对随后的自我控制不产生影响。自我损耗条件下,中性情绪组的错误抑制率显著高于积极情绪组,F(1,35)=7.772,p<0.05,说明积极情绪补偿了自我损耗,从而促进随后的自我控制。在中性情绪组,损耗组的错误抑制率显著高于控制组,F(1,35)=9.691,p<0.05,说明自我损耗导致心理资源减少,从而降低了自我控制。而在积极情绪下,损耗组和控制组的错误抑制率差异不显著,F(1,35)=0.015,p>0.05,说明积极情绪补偿了自我损耗,促进了自我控制。

3 实验二

既然积极情绪能够促进自我控制,那么不同强度的积极情绪对自我控制的促进作用一样吗?Gable和Harmon-Jones从情绪的动机强度维度出发,对积极情绪扩展—建构理论进行扩展,提出情绪的动机维度模式,认为情绪对认知的影响不仅与情绪的效价有关,而且与情绪的动机强度相关。低趋近动机积极情绪能拓宽认知过程和灵活性,而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下,个体的注意力集中于想要实现的目标上,这会缩窄认知过程和灵活性[18]。已有很多研究支持了该理论[19-21]。实验二通过诱发不同强度的积极情绪来考察其对自我控制的影响。

3.1目的

根据双任务范式,通过stroop任务和停止信号任务,通过图片和视频材料诱发情绪,考察不同强度的积极情绪对自我损耗下自我控制的影响。

3.2方法

采用单因素被试间设计(控制组、低趋近动机积极情绪组、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组),依据双任务范式设置两项自我控制任务,比较三组被试在任务二上的差异,以考察不同强度的积极情绪对自我控制的影响。

3.2.1研究对象

随机选择60名大学生,男生26人,女生34人。被试平均年龄21.35岁,无色盲,之前未做过类似实验。随机将被试分成三组,各组均为20人。

3.2.2实验材料

3.2.2.1情绪状态测量材料

与实验一相同。

3.2.2.2Stroop任务

采用Stroop任务作为自我控制任务一,与实验一中损耗组的Stroop任务材料相同。

3.2.2.3积极情绪的诱发材料

控制组和低趋近动机积极情绪组的诱发材料同上,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组采用视频材料诱发。事先让35名学生从愉悦度、唤醒度、趋近动机强度三方面对控制组和低趋组的诱发图片及3段视频进行9级评定,视频短片最终选择评定一致性较高的“舌尖上的中国”,时长为7分钟。具体结果见表4。

所有实验均在联想计算机上进行,17英寸液晶显示器,分辨率为1024×768像素,配有耳机。实验程序用E-prime软件编程。

表4 情绪诱发材料的的评定结果(M±SD)

3.2.2.4停止信号任务

采用停止信号任务作为自我控制任务二,与实验一相同。

3.2.3实验流程

主试均为经过培训的心理系学生,将被试随机分为控制组、低趋组和高趋组。实验程序分四个阶段。阶段一,所有被试进行Stroop任务练习,然后开始正式实验,三组均完成相同的需消耗心理资源的Stroop任务。阶段二,三组被试分别通过观看中性图片、正性图片、视频短片的方式诱发积极情绪。阶段三,测量被试的情绪状态。阶段四,所有被试进行停止信号任务练习,然后开始正式实验。

实验结束后,给被试小礼物并致谢。所有数据均采用SPSS17.0统计软件进行分析。

3.3结果与分析

3.3.1情绪诱发的操纵有效性

表5 三组被试在情绪状态上的得分(M±SD)

表6 三组被试在停止信号任务中的反应时和错误抑制率(M±SD)

统计分析时,将极端反应时 (300ms以下或1200ms以上)剔除,共删掉三份被试数据。被试的情绪状态的测量结果见表5。对三组被试的情绪状态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组别效应显著,F(2,54)=9.761,p<0.05,事后检验表明,高趋组的积极情绪状态显著高于控制组和低趋组,低趋组的积极情绪状态显著高于控制组,说明本实验成功诱发了低强度、高强度的积极情绪。

3.3.2不同强度的积极情绪对自我控制的影响

以反应时为因变量的单因素方差分析表明,组别效应显著,F(2,54)=4.278,p<0.05;以错误抑制率为因变量的方差分析表明,组别效应显著,F(2,54)=3.241,p<0.05。事后比较表明,在反应时和错误抑制率方面,低趋组均显著低于控制组,而与高趋组差异均不显著,控制组与高趋组差异均不显著。说明低趋的积极情绪能促进自我控制,而高趋的积极情绪对自我控制无明显促进作用。

4 讨论

4.1中性和积极情绪对自我损耗下自我控制的影响

依据Baumeister等人的自我控制资源模型,心理资源是有限的,当消耗一定的资源而导致自我损耗时,随后的自我控制能力会下降。实验一的结果表明,自我损耗导致被试自我控制能力下降。这一结果支持了自我控制资源模型。这是因为损耗组的Stroop任务消耗心理资源,被试处于资源短缺状态,故在停止信号任务中,自我控制能力下降;控制组的Stroop任务不消耗心理资源,被试资源充足,故在停止信号任务中,自我控制能力良好。

以往研究表明,积极情绪可能促进自我控制,也可能削弱自我控制。实验一表明,积极情绪下,损耗组和控制组在停止信号任务上的反应时和错误抑制率无明显差异;而中性情绪下,损耗组的反应时和错误抑制率均明显高于控制组,说明与中性情绪相比,积极情绪能够补偿自我损耗,促进自我控制。非自我损耗条件下,中性情绪组与积极情绪组的反应时和错误抑制率均无明显差异,说明在非损耗条件下,积极情绪对随后的自我控制不产生影响。自我损耗条件下,积极情绪组的反应时和错误抑制率均低于中性情绪组,说明只有在自我损耗条件下,积极情绪才能补偿自我损耗,从而促进随后的自我控制。积极情绪并不是对所有的自我控制都有促进作用,而是通过对自我损耗进行补偿才促进自我控制。这与Tice和Shmueli等人的研究结果一致。Tice等人的研究发现,自我损耗条件下,积极情绪能促进个体的自我控制,而非损耗条件下,积极情绪无明显的促进作用[9]。Shmueli等人在研究中先让被试抵制美食诱惑,然后让被试观看视频以诱发其积极或中性情绪,最后进行控制抽烟任务。结果发现,积极情绪组的控制抽烟行为明显好于中性情绪组[10]。实验一的结果支持了Fredrickson的积极情绪扩展—建构理论。按照积极情绪扩展—建构理论,当个体处于损耗状态时,积极情绪能有效地促进自我控制资源的恢复,从而促进自我控制能力。

关于积极情绪对自我损耗的补偿作用的内在机制,目前尚无定论。有研究者认为,葡萄糖可能是自我控制中损耗的心理资源的生理基础。Hagger等人的研究发现,与控制组相比,补充葡萄糖的损耗组被试的自我控制成绩更好[22]。此外,有研究者认为,自我损耗与疲劳之间有一定的重合,虽然研究者做了一定的研究,但仍处于争议之中。在以后的研究中,应拓展测量指标和研究方法,深入探讨内在机制方面的问题。

4.2不同强度积极情绪对自我损耗下自我控制的影响

实验二发现,在停止信号任务中,低趋近动机积极情绪组的反应时和错误抑制率明显低于控制组和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组,说明低强度积极情绪会补偿自我损耗,促进自我控制。这与Fredrickson的积极情绪扩展—建构理论及Gable等人的情绪动机维度模型相一致,在自我损耗下,低趋近动机积极情绪促进自我控制资源的恢复,增加认知灵活性,促进反应抑制。这与 Pessoa等人的研究结果一致,他们发现与中性面孔相比,愉悦面孔能降低停止信号的反应时,促进反应抑制[23]。

但是,与控制组和低趋近动机积极情绪组相比,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组在反应时和错误抑制率上均无显著差异,说明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对自我控制没有明显的促进作用。这与积极情绪扩展—建构理论不一致,但Gable与Harmon-Jones认为,以往通过听音乐、给予礼物、看幽默短片等方式诱发的“快乐”、“乐趣”等积极情绪与“目标”无关,属于低趋近动机积极情绪,故能促进认知;而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会使个体将注意力集中于要实现的目标,导致认知资源窄化,减弱反应抑制[18]。有研究者采用视频、操纵被试的身体姿势等方式诱发高、低趋近动机积极情绪,发现低趋近动机积极情绪能拓宽认知过程和灵活性,增强反应抑制;而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会缩窄认知过程和灵活性,减弱反应抑制[18,20]。实验二的结果与前人研究一致,且支持了Gable与Harmon-Jones的情绪动机维度模型。

综上所述,Gable和Harmon-Jones的情绪动机维度模型与积极情绪扩展—建构理论并不矛盾,而是对积极情绪扩展—建构理论的扩展,将情绪的动机强度维度纳入研究范畴,研究对象从低趋近动机积极情绪扩充到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进一步深化了该领域研究。因此,并不是任何积极情绪都能拓宽认知范围,建构个体资源,促进自我控制。低趋近动机积极情绪能扩展认知范围,促进自我资源的恢复,促进自我控制,而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会窄化认知范围,对自我资源的恢复无明显作用,不利于促进自我控制。

目前,该领域的研究仍存在一些问题,值得进一步探讨。首先,“动机维度”目前缺乏操作性定义,如何有效衡量积极情绪的动机强度无统一标准,研究者今后应重视情绪的动机维度的研究。其次,不同强度和纯度的积极情绪对自我控制的影响可能有差异,所诱发的积极情绪的强度和纯度需进一步确定衡量标准。最后,目前对自我控制的研究主要采用双任务实验范式,缺乏比较直接的测量方式。未来研究应积极开发能够直接测量自我损耗下自我控制的有效工具。

5 结论

(1)积极情绪能补偿自我损耗,促进自我控制。

(2)低趋近动机积极情绪促进自我控制,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对自我控制无明显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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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ffect of Positive Affect on Self-control follow ing Ego Depletion

Jiang Wei
(Education College,Huaibei Normal University,Huaibei 235000)

Based on the model of self-control resources,dual-task paradigm was used to investigate the effect of positive affect on self-control following ego depletion.In experiment 1,participants in neutral affect group had higher incorrect inhibition compared with positive affect group when self-depletion happened.There were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between control group and ego depletion group in positive conditions.In experiment 2,compared to control condition,time reaction and incorrect inhibition were lower in low approach-motivated positive affect condition.Besides,there were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between high approach-motivated positive affect group and control group,nor low approach-motivated positive affect group.The results of experiment 1 showed that positive affect could undo self-depletion and improve selfcontrol.The findings of experiment 2 suggusted that low approach-motivated positive affect promote dselfcontrol,while high approach-motivated positive affect had little effect on self-control.

model of self-control resources;positive affect;ego depletion;dual-task paradigm

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2014SK14)

江伟,女,讲师,硕士。E-mail:jnjiangwei@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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