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时期青年学生的史学教育与实际成效

2016-03-16 10:52杨东
武陵学刊 2016年2期
关键词:史学教员延安

杨东

(天津商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134)

延安时期青年学生的史学教育与实际成效

杨东

(天津商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134)

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根据战时特点和延安青年的思想实际开展了极富成效的史学教育。确定了史学教育教材编纂的原则,形成了具有革命与时代特色的教材体系。根据学员文化水准和政治素质差异编排班级,制定切实可行的教学计划;教师讲授多从当下到过去,注重从具体到抽象。学员学习目的明确,学习形式上集体学习和个人自修并重,还有颇具特色的集中辩论。青年学生通过接受统一的史学教育,无论是知识的扩展储备,还是思想文化水平,都有了显著提升。但是,延安时期的史学教育,还很难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专门教育,不可避免地打上时代烙印,表现出某些不足。

延安青年;史学教育;课程教材;教学方法

在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化宝库中,史学以其丰富的思想性和深邃性,在民族危亡的紧急关头起到了激昂民族情绪、弘扬民族精神的巨大文化作用。延安时期的史学教育即如此。抗战爆发后,大批青年涌入延安。中国共产党针对奔赴延安的青年开展史学教育,以期在民族危机的最紧急关头,凸显史学的精神动力和价值张力。然而考诸近年来的研究,关于延安青年的史学教育问题似乎成为一个“学术夹缝”:一方面,论述延安时期马克思主义史学的研究比比皆是,探究延安教育的成果不乏佳作;另一方面,关于延安青年史学教育的研究却没有较为详致的成果。有的即便涉及到这一问题,多半也是在干部教育和思想政治教育范畴内展开。从研究内容来看,更多的是讨论“教什么”的问题,至于由“谁来教”“怎么教”、成效如何等,缺乏较为细致的阐释。鉴乎此,本文拟就这一问题作一谫陋探究,抛砖引玉之下,冀望学界能有更深入细致的考察。

一、史学教材的编纂

延安时期,大批青年虽充满激情怀抱理想地涌进了延安,但他们(甚至是已经加入中国共产党的青年党员)在理论上却没有什么准备。因此,针对青年学生的思想实际和特点编纂教材,成为当时的一个重要任务。

战时教材的编纂,以坚持“抗日的教育政策,改变教育的旧制度、旧课程,实行以抗日救国为目标的新制度、新课程”[1]为宗旨。就史学教材而言,就是“教材要抗日化”,在内容上增加抗日的比重,在教材的组织编排上适应战时特点,“历史课本的编排是先今后古,中外混合”[2]。在历史观方面,坚持唯物史观,因为“只有辩证法唯物论,能把唯物论的观点彻底推广起来,能正确把握社会历史发展的客观的规律,能把社会历史严格地当作科学对象来研究,能使我们在社会历史领域上掌握到精密的科学理论,以便于指导我们的革命的实践”[3]。同时注意借鉴苏联历史教材的编写经验。师哲曾就此专门指出,历史教材的编写要把克思主义理论与具体的历史事实相结合。“教科书及教授本身,都带着抽象的和公式的性质,提供给学生们一些社会经济形态的抽象定义,而不用生动有趣的方式和依照年代的次序,讲述最重要的事件和事实,以及历史人物的特点等以教授本国史,这样就以抽象的社会学的规式,代替了本国历史之有系统的讲述。”因此在编纂教材时,要按照历史年代的次序讲述历史事件,且使学生牢固记忆一些重要的历史现象、历史人物和年代月日,“只有在这样的基础上,正确的分析和正确的总结历史事件(这都是使学生对历史走向马克思主义的认识)才有可能”[4]。但是在注重事件的同时也要注重论理,“由历史的到论理的”,在大纲和提纲的编制中,“在体系上,须使历史的叙述同论理的说明之间,保持有机的辩证的联系”[5]。

中国抗日战争既是民族战争,也是革命战争,因此历史教材的编纂既要注意世界革命运动史,也要注重中国革命运动史。“学习马列主义,必须研究同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发生与发展不可分离的世界革命史,特别是联共党史。研究联共党史,是解决精通马列主义任务的最重要的道路。”学习马列主义,“还必须研究共产国际纲领。共产国际纲领,给我们以关于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和殖民地半殖民地革命的战略与策略的知识”。当然“我们是中华民族的儿女,我们的党是中国共产党,我们中华民族已有数千年历史,自然有它自己的发展法则,有它的民族特点和许多宝贵的遗产。我们如果不认识自己的民族,接受它数千年历史的宝贵遗产,就无法领导中国革命走向胜利”[6]208。更为重要的是,要注意编写中国革命运动史与中共党史,要“把革命的气概和实际精神结合起来,在这种态度下,就是不要割断历史。不单是懂得希腊就行了,还要懂得中国;不但要懂得外国革命史,还要懂得中国革命史;不但要懂得中国的今天,还要懂得中国的昨天和前天”[7]。根据上述原则和方针,延安时期编写出版了供青年学生学习的历史教材,教材既有通史类的也有断代史类的,既有中国革命史的也有世界革命史的。其中颇有影响的教材主要有以下几本。

通史类教材最著名的是由范文澜等人编写的《中国通史简编》。其时范文澜受党中央委托,主持编写了这部中国通史读本,便于学习者了解中国历史发展的概貌。《中国通史简编》上册和中册分别于1941、1942年在延安出版。这是第一部运用马克思主义观点系统论述中国历史的通史著作,也是唯物史观指导下新的中国通史体系的初步探索。关于这部教材,毛泽东给予很高评价。他说:“我们共产党人对于自己国家几千年的历史,不仅有我们的看法,而且写出了一部系统的完整的中国通史,这表明我们中国共产党对于自己国家几千年的历史有了发言权,也拿出了科学的著作了。”[8]该书作为一本教材,还兼具“文史兼通”、文字精练纯熟、通俗易懂的特点,从而减少了青年读者阅读的困难。

张闻天主持编写的《中国现代革命运动史》,是一部用马克思主义观点系统分析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近百年历史的教材,也是用马克思主义观点研究和编写中国革命史、中共党史的开创之作。开设中国现代革命运动史这门课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学习,汲取中国革命运动的经验教训,理解并掌握当时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因此,这本教材中最精彩的篇章,就是对各次历史运动经验教训的总结,这也是该教材最见功夫的地方。“张闻天深厚的理论功底、良好的文字素养,对中国国情与中国革命历史的深入研究,使得这本中国现代革命运动史著作达到了很高的水平。在中国现代学术史和政治思想史上,张闻天及其《中国现代革命运动史》都有一席之地”。延安时期的各类院校,无论开设中国革命基本问题课程,还是中国现代革命运动史、中共党史课程,一般都以这本书为教材或蓝本。此后,范文澜等人编写的《中国近代史》《中国革命史》等著作,都参考了这本书。这本教材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先后出了10多个版本,印行在20次以上[9]。

世界革命史教材有较大影响的当属陈昌浩编写的《近代世界革命史》。该书共2卷,第1卷主要记叙资本主义发展前期西欧各国革命运动史,第2卷主要讲述19世纪中叶、20世纪初期欧美各国的革命运动史。陈昌浩在该书的长篇“绪论”中开宗明义地指出:为什么要研究近代世界革命史,“简明的答复,就是为了中国今天的革命,同时也为了中国将来的革命”。陈昌浩认为,无论是中国现实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还是将来的社会主义革命,以至中国社会最终必须走向的共产主义社会,都必须借鉴近代世界资产阶级革命的经验教训,这就是研究和学习近代世界史的根本目的。“我们的任务就在于善于发掘这些革命中的经验教训以供今天以至将来中国革命之参考。”[10]但是陈昌浩也指出:“中国革命也有中国革命的许多特点”,我们只能根据中国国情,“恰当地运用那些过去各国革命中可以运用的经验教训”。陈昌浩的《近代世界革命史》也是中国第一部用马克思主义观点写成的近代世界革命史专著。

《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也是延安时期的一部重要历史教材。这部教材于1939年5月由延安解放社出版,是延安青年学生的必读历史教材。当时要求学员们必须“学到底”,要“不偷、不装、不吹”,认真阅读。因为它“既是历史的,又是理论的,又有历史,又有理论”,并且“如果有五千人到一万人读过了,并且有大体的了解,那就很好,很有益处”。只要有空余时间,“就读他一遍或者看他一两句,没有味道就放起来,有味道就多看几句,七看八看就看出味道来了”[11]。在中国共产党大力倡导之下,这本党史著作,不仅在延安成为抢手货,在其他地方也深受人们的喜爱。给“山东送去一二百本《联共历史》,但是他们只收到了七本,为什么呢,半途上你一本、我一本地被抢光了。”[12]可见此书受欢迎的程度。

不过,上述教材具有相当的理论深度,不是人人都能读懂学通的,毕竟在青年人中还有文化水平较低者①。针对一些人“难于阅读大型书籍,并且不易获得这类书籍”的实际情况,“需要为他们编辑一批必要的通俗的小型读本,这样的读本又可作为下级干部的教科书”[13]。延安史学家编写了不少通俗化和大众化的历史读物②。这些著述,在内容上大多围绕抗战的需要,摘取抵御异族入侵的抗敌素材,体裁上尽可能短小、通俗,适应文化较低人群的使用。此外,“报纸是人民的教科书,而党报,就还是党的教科书。党报的每一个写作者、编辑者、校订者,就是党和人民所聘请的教师”[14]。因此,延安出版的报刊,中央领导的讲演、报告、论文以及《解放》《共产党人》《新中华报》上刊登的重要文章等,都是青年学生的学习材料和教科书。

当然,上述教材只是青年学生学习的一部分,重要的是青年学生要在课堂之外广泛涉猎,抓住一切机会去学习,去读书,形成读书的高潮。毛泽东曾建议抗大的青年要开展读书竞赛活动。他说:“我们要来一个读书比赛,看谁读的书多,掌握的知识多。只要是书,不管是中国的,外国的,古典的,现代的,正面的,反面的,大家都可以涉猎。但不能一目十行,三国中那个庞统能一目十行,我是从来不信的,那是神话。读书先是粗读,有个大概的印象,然后是复读,重温一下重要章节,也叫精读。在这个基础上再写点读书笔记,问几个为什么,联系实际思考一下周围的事情。这样才能防止教条主义。”[15]

二、历史教学与历史学习

延安时期的教学形式和学习方法,是由战时特点、任务要求和青年学生的具体实际决定的。教员依据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学与用相一致的原则,探索了不少有效的教学方式;青年学生根据学习的需要、自身的文化水平情况运用多种方法进行学习。

(一)历史教学

延安时期的教育特别强调学用一致的教学原则。体现在史学教育方面,就是要“增加中国历史与中国情况及党的历史与党的政策的教育,使学生既学得理论,又学得实际,并把二者生动地联系起来”,使学生能够“用马列主义精神与方法去分析中国历史与当前的具体问题,去总结中国革命的经验,使学生养成这种应用的习惯,以便在他们出校之后善于应用马列主义的精神与方法去分析问题与指导实践”[16]70。教员具体讲授时,对“每一抽象的概念的说明,都必须证之以具体的例证,每一具体经验的讲授,应当引导向一定的原则”。教员讲授任何革命理论,“都必须特别注意到与当前中国革命运动相联系,以及与学生所切身经验过或者所能体贴到的许多实际工作实际斗争相联系”[6]292。同时,强调教与学一致的原则。教员既是教育者,也是受教育者;学员既是受教育者,也是教育者。教员要把所讲的内容讲好,必须从学员中吸取营养,通过与学员交流获得教学经验。有些学员是各个工作岗位上的实际工作者,他们在某一方面都有自己丰富的经验,这又是教员知识来源的一个重要方面。对于学员要把自己的实际经验条理化,就必须向教员学习理论知识和分析问题的方法。因此,教员与学员二者的根本目标是一致的。

在教学单位的编制上,根据学员文化水准和政治素质高低的不同编排不同班级。战时涌入延安的青年大体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陕甘宁边区和其他革命根据地的青年,另一部分是从战区、沦陷区、国统区、少数民族地区及海外来延安的知识青年。学员们来自全国各地,他们的出身不同职业不同,年龄性别也不同,文化程度及政治水平也有差异,这就需要针对他们的政治素质和文化水准进行区别对待。当时中国共产党在不少地区设有办事处,奔赴延安的青年多半需要先通过办事处审核,然后办事处开具介绍信,青年们再拿着介绍信接受政审。政审合格的即可去延安。如果条件不合格,则在安吴堡青年干部训练班接受短期培训,合格之后再去延安;如果培训不合格就派往国统区工作。关于文化水准,一般是采取笔试和口试相结合的方式进行检测。在入学口试时,学校要经过郑重谈话后决定。为了教育及学习上的便利,不少学校以“连”为单位,以学员的政治水平、文化程度、社会经验为标准分别编入高级、普通、低级不同班级。高级班都是政治认识、文化水准较高的学员,包括一部分大学生和留学生;政治水平比较差一点的,编入普通班;至于小学生、农民、商人、士兵、小贩等,都编在低级班。为了生活上的方便,女生单独编成一连,但根据文化程度的高低分别与文化水平相当的男生连一起上课。为了一部分毕业学员可以继续深造,组织了研究班,在学校指导下,学习他们将来出去工作时必需的更多的知识。

教员在讲授之前,需召集教育准备会和检查会,有计划地开展教务活动。每一门课,都由专科教员召集有关本课程的教员来参加,讨论本课程内容、提纲、学员了解的知识点、具体举例、本课目教学方法及过去经验等。如抗大的教育准备会,一般由主任教员主持,有时也由分管教学的行政首长主持。开会时,召集某一课程的教员到会集体研究每一单元课目在不同的学员对象中如何实施。教员所使用的教材教具、新老教员的观摩见习等都由教育准备会确定。为了促进教员之间互相学习、交流经验、提高教学水平,抗大规定了教员互相听课的制度,听课之后大家评论,由主任教员小结。抗大在教学过程中还实行检查制度,学校各级领导要及时了解课程进展,教员的学术水平、教学能力,学员的学习情绪和接受能力等情况。抗大领导每周要抽出时间到学员队去听课或参加学员的讨论会,然后将检查结果填写在周工作日程表上。教员具体教学方法要根据课目性质、内容及时间决定,不能机械采取某种定型的方法。教员在文化程度较高的教学单位,设置讨论回答环节,在低级教学单位的讲授要尽量通俗化、大众化。不过无论用何种教学方式,每一问题必须说透彻,讲授内容必须与实际情况和工作配合。课堂纪律需要严肃紧张,下课后教员要经常询问学员,从中获得宝贵的及时改进教学的建议。

教员上课要制定切实可行的教学计划。教员必须根据当时的教育教学方针制定教学计划,以“求得理论与实践的一致”“学与用一致”。这就要求教员一方面要注重从学生中搜集各方面的实际材料,以求教学内容的正确、切实与丰富;另一方面,要开展“各科研究工作,搜集各方面的经验教训,加以研究整理,并且把每个抗战中大的实际的问题,不断地列为教材的内容”。当然,教员的教学计划也要根据不同学校教育目的和培养目标的不同灵活安排。就史学教育而言,就是注重讲授中国历史、中国革命问题、近代世界革命运动、党的历史和党的建设等,并根据学员文化水平的不同,开展循序渐进的历史教学。文化水准较低的,学习与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等方面的知识;有一定文化基础的,学习中国历史与中国革命问题等方面的知识;有相当文化水准的,还要学习联共党史。凡文化水平低,但是又有可能延伸学习的,应先补习文化。这种补习,不应只限于识字之多少,而应包含阅读写作能力、历史地理常识、社会政治常识与自然科学常识等。对于中高级文化水准的学员,要学习党的20年奋斗史、近百年中国思想发展史、近百年中国经济发展史以及外国革命史与中国革命史。如延安中央研究院就组织过联共党史读书组、中国通史读书组和全体成员参加的时事研究组,通过制度保障加强对历史的学习。这些读书组“一般已读了基本理论书,有的读完资本论,有的读过一部分,其余如私有财产之起源,封建主义,德国革命和反革命,拿破仑政变记,法兰西内战,德国农民战争,俄国资本主义之发展已有组织地读过”[17]。

历史课程的讲授,一般坚持从近讲到远的原则,讲历史发展规律时,注重从具体到抽象,从事件的演进中把握发展规律。历史教员韩启晨曾就自己的历史教学交流了看法。他说,把历史分成两大段,可以先教古代史,再教近代史,也可先教近代史,后教古代史,“不管怎样教,在教之初先给学生一个整个历史轮廓的概念,是非常必要的,而于后一种教法则更属必要。至于把历史割裂成许多破碎的小段落,逐段上溯的教法,最不适合,因为这样不但使学生很难有一个对历史完整的系统的概念,而且还浪费时间,因为在每一段的开头须先有一个类似引子性的介绍”。他认为,教员在教主要内容之先,可以先把历史梗概叙述一下,然后讲述内容,教员与学员互相质疑问答,最后教员再总结,概括各问题中心、要点[18]。

(二)历史学习

教与学从来都不是截然分开的。对于延安时期的青年学生来说,学习更是有着重要意义。因为他们不是普通的学生,而是抗战时期的重要干部来源,更是未来新中国的建设者。因此青年要“积极学习革命的理论,研究抗日救国的道理和方法”。要取得好的成绩,青年学生就必须有正确的学习态度和科学的学习方法。

总体而言,学校要求学员明确学习目的,青年学员要认识到学习知识是为了夺取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是为了建设新中国,是为了人民的革命事业。因此要端正学习态度,反对好高骛远,要以批判的态度来读书,要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分析所学内容,吸收正确的,批判不正确的。“学习的第一等问题就是虚心,就是向朋友学习”。我们“除政治外,没有足以自夸的东西,虚心学习朋友的东西,应该是我们学习的基本态度。一个政党或一个政治派别当然各有自己的立场,但互相学习,互相批评,携手共进,双方发挥其所长,更足以表现中华民族的伟大。”[19]

集体学习和个人自修并重是延安青年极为重视的学习方法。对于文化水平较高的学员,他们更多的是自学和讨论。“学习的方法就是挤和钻”,不断提高对理论的理解能力。同时组织小组讨论会和全班讨论会,注意撰写学习心得,就具体学术中的某一问题撰写学习提纲和论文,进行互相批评和磋商。每一门课程,都由对该课程感兴趣的学员组成学习辅导小组(包括课代表在内),负责组织和帮助大家学习与讨论,代表学员向教员提出教学改进意见,交涉各科学习中的质疑问题等[20]。以安吴堡青年干部训练班为例,学员的学习大致采取制订学习计划、组织集体学习、建立读书顾问、互相帮助学习、组织学习竞赛等方法,这样便把学生卷入“竞赛的旋涡中”,“紧张的学习空气弥漫了全校”[21]78-79。

青年学生的讨论乃至辩论,是当时最重要的一种学习方法。中央领导包括毛泽东,也在抗大专门组织过读书讨论会。除此之外,还有诸如“陈云小组”读书会、“洛甫小组”读书会等。当时在中央青委宣传部做文化工作的于光远就说,他“一直怀念1940—1941年延安的几个读书小组,特别是陈云小组和洛甫小组”。这些读书会的共同优点有三个:“一是切切实实地学,虽然陈云小组和洛甫小组读书的方式很不相同,但是认真读书这一点是相同的;第二点是每个人自由发表自己的意见,不受拘束,不同的意见自由争论;第三是负责同志真正亲自参加学习,在学习中同大家处在完全平等的地位,而且做到一直坚持学习。”[22]通过这种丰富多彩的学习方式,延安时期的青年学生不仅进步很快,而且多数都成长为中国共产党极其倚重的干部。

三、史学教育的成效及不足

延安青年在接受教育之前,知识背景千差万别、文化水平参差不齐。通过接受统一的史学教育,无论是知识的扩展储备,还是思想文化水平,都有了显著提升,史学教育取得明显成效。但是,延安时期的史学教育,还很难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专门教育,因而不可避免地打上时代烙印,表现出某些不足。

(一)史学教育的成效

缩小了青年学生之间的文化水平差异。初到延安的不少青年学生,他们的知识结构与文化水准参差不齐,相当一部分青年的知识储备严重不足。但经过史学教育之后,他们的差距逐渐缩小。安吴堡青年干部训练班学员入学测验时,“有许多大学生连三民主义的基本内容,或是简单的政治常识都不大熟悉,也竟有些初中学生由于自学的努力,政治了解程度远在大学生之上”[21]76。陕北公学对刚入学的青年学生进行过测验,同样发现“入学测验的政治问答很多是不及格”[23]588。再加之思想背景复杂,社会成分多样,“对这样复杂的教育对象来进行教育,当然会感到极大的不便与困难,这是任何学校所寻找不出来的现象,恐亦为许多教育家所难于理解甚至无法理解的问题”[24]36。但是经过较为系统的教育,学员们的成绩都有了显著提升。陕北公学入学之初测验不及格的学生,“毕业时多数能答对90多分以上”[23]589-590。在抗大一次总的检阅中,青年学生各方面课程的测验结果不仅优良,并且还发现了一个奇迹,“这就是他们个人与个人之间、班与班之间、队与队之间平均分数的差别,全部都没有超过十分以上,这就是说,全体学生的测验成绩都在八十多分到九十多分之间”。原来千差万别的学生,通过学习,“把那种程度不一的距离逐渐缩小,一直缩小到很小的限度”。这种教育效果,在罗瑞卿看来,“就在一切的学校,恐怕都很难找到”[24]19。

拓展了青年学生的知识储备。青年学生奔赴延安,虽然学习热情很高,但对中国社会、中国革命、中国共产党的斗争历史、社会发展史以及唯物辩证法等,一般都知之甚少。许多学员后来回忆说,他们在延安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史学课程,因而当时大家都感觉很新鲜。不少学员都是在社会发展史这门课上第一次知道“猴子变人”这一人类进化史的问题。抗大学员陈鹤桥在学习社会发展史和中国近代革命运动史课程时,第一次了解了“猴子变人”的学说,从而“懂得了人类社会由低级向高级发展,社会主义必然代替资本主义这一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感到既新鲜又解渴。他像久旱的禾苗吸吮雨露一样,如饥似渴地学习新理论、新知识,拼命汲取革命知识养分”[25]。毛泽东等中央领导给陕北公学青年学生讲课的内容,学员们更是“闻所未闻”。毛泽东在讲课的过程中,经常联系中国历史与中国革命实际,深入浅出地讲授中国革命与党的历史,“学员们听了耳目一新,参加过实际斗争的干部,思想震动更大,多年来心中的疑团,豁然冰释,对党内斗争的种种问题,找到了思想根源”[26]31。

坚定了青年学生的革命信念。初入延安的不少学员,曾对学习历史课程有一些不同的看法,特别是一些已有一定工作实践经验的青年学员,认为不学习历史照样可以工作,因此一段时间内曾对历史学习产生过疑惑。甚至有学员说:“我们满腔热血,不顾一切艰苦,跑到延安去学习一切抗战知识,哪晓得他们却教了我们些马克斯(思)主义,统一战线,还要我们加入共产党。试问这些玩意和打日本鬼子有什么关系?”[27]但是经过较为系统的历史学习后,他们对中国革命、中国共产党的认识有了很大提高。正如成仿吾所说:“在灌输历史科学思想方面,我们也收到了相当的成绩,使青年们了解了社会进化的法则,和应该怎样来改造这个社会。”[28]王平凡回忆自己在陕北公学的学习经历时指出,当时讲授中国近代革命运动史的何定华老师,结合中国革命的历史和现实,生动而深刻地阐述了“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这一真理。王平凡说,何定华老师在讲授太平天国时,提到石达开败走四川,到达安顺场后,被清政府反动武装包围,遭到全军覆没的厄运。红军长征时,也有一路武装是从安顺场地区渡过大渡河的,这是历史上的一个巧合。但何定华老师斩钉截铁地说:“历史是绝不会重演的,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武装起来的中国共产党怎能与石达开相提并论呢?”“何定华老师这堂生动的历史课,使我们进一步树立了中国革命必将取得彻底胜利的坚强信念。”不久他体会到:“没有马列主义的指导,就不会正确地认识世界;也很难顺利地进行工作并出色地完成任务。有两段马克思主义的名言,一经接触,并用以观察现实的革命斗争,就发现了它的无比威力,成为我们铭刻在心、永记不忘的真理。”[29]

影响了青年学生的人生历程。举凡在延安学习和战斗的青年,无一不对当年所接受的教育感怀不已。一位抗大学员说,他在抗大接受的教育,“有广泛的普遍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抗大的“每一项实际活动,都是实实在在、活生生的人生教育,丝丝入扣,刻骨铭心,触及灵魂,令人经受脱胎换骨的改造”。在数十年的人生历程中,他最值得回忆的就是在抗大受到的人生教育。抗大的洗礼,坚定了他终生走革命道路的信念,至今仍是激励他老有所为、老有所乐的精神支柱[30]。一位陕北公学学员也深情地说:“在半个世纪的革命生涯中,我的每一个足迹都刻有陕公的印记。陕公,她把我变成一个共产主义者。在这里,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入党的庄严仪式、入党的誓词‘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至今仍然给我鼓舞和力量。我为共产主义奋斗的漫长历程就是从陕公起步的。”他高度称赞陕公的教育效果:“三个月的时间虽短,但学风很好,联系实际学习,很能解决问题。”[31]

(二)史学教育的不足

综观延安时期的史学教育,其成效无疑是极为突出的,它不仅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发挥了积极作用,而且对青年学员的精神和人生皆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但是我们也必须认识到,延安时期的史学教育也不可避免地带有当时条件下的历史烙印,表现出某些不足。

总体而言,延安时期的史学教育很难称得上是专门的史学教育,而是涵括在革命政治教育范畴之内的一种特定教育。因为延安青年所接受的教育,首先是“政治方向”的教育[32],是为现实政治服务的教育。毛泽东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就特别强调教育为革命服务的问题。他说:“一次伟大革命战争的胜利必须要有伟大的革命战争教育运动与之相辅相成”,这就需要通过教育“完成提高民族文化与民族觉悟这一伟大的任务”。一言以蔽之,“马克思列宁主义教育之目的是为了培养改造现实的战士”[33]。也就是说,延安时期的史学教育,不是单纯的书斋里的学问。何干之说:“一切历史的东西,只是学究书痴子的玩意儿,实一种极偏颇的看法。”[34]叶蠖生说:“抗战推动一切学术更走向实践之途,它的理论斗争和实践更密切的联系着,历史学自然也是如此。”具体体现为:“一方面,抗战派则从历史的发展规律中证明抗战胜利的可能性及今后建国应走的道路,或者从历史上民族斗争的光荣史迹来鼓励抗战的信心,或者从历史上民族败类的卖国阴谋来提高对投降份子的警惕性。”[35]由此可见,延安时期的史学教育实际上就是“革命的政治教育”。成仿吾说:“我们的政治教育从教学内容到教学方法都和旧学校根本不同,我们在教学实践中逐步形成了一整套革命的教育制度和教学方法,这在中国教育史上是一个创举。”[26]31正因如此,贯穿于整个教育教学过程中的延安教育,皆是以思想政治教育作为基础,所谓史学教育实际是在思想政治教育框架下展开的。

从课程体系上来看,延安史学教育主要侧重的是中国与世界的革命史以及中共党史方面的教育与学习,因此课程的设置是较为单一的。当年延安大学校长周扬在与美国记者冈瑟斯坦交谈时,也不否认课程设置的单一。他说,延安青年原本“需要以较高的学术标准为目标”,但是因“没有财力和时间,只能办短期的特别训练班来满足军队和总动员的最迫切需要”,因而学员的知识结构“当然是肤浅的”[36]252-253。实际上,延安时期的史学教育不仅课程单一,而且具体内容也是颇有侧重的。一位教授中国革命问题的教员回忆说,他所讲的这门课程主要内容就是“从鸦片战争讲到目前对日抗战,讲中共的诞生和发展史,以及当前的任务、路线、方针、政策等,讲授了4个月直至毕业讲完”③。可以说当时的史学教育完全是从现实出发、从革命斗争出发。因而在国统区某些人士看来,“延安版的中国史也完全改变了观点。关于古代史,即在延安学者之中也还是各执一说,未有结论。中古以下的历史,则大部均以‘阶级斗争’为中心而改编。倘说中国的旧史是依着‘成王败寇’的观点而写的,则延安版的国史恰取着相反的观点。凡是旧史上的‘寇’,差不多都翻身而成为阶级斗争的革命英雄了。因为这样,所以越写到近代就越难写”[37]164。

在具体讲授过程中,也存在一些仅针对“名词术语的讲解,与抽象原则的背诵”的不足;在贯彻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原则时,多半讲的是些“工作总结与各种条例,只能给学生以片断的经验,不能提高到理论上去教育学生”。历史教学也是“讲近代多,讲古代少,讲教训多,讲事实少”。这样不仅“难以满足青年学生的求知欲望”,反而“降低了学习兴趣”。而在课外,“则因强调实际活动,常常无计划无准备地参加各种地方工作,事中缺乏指导,事后又缺乏总结,结果实际还是实际,理论还是理论”[23]589-590。赵超构参观延安大学之后就指出:“延安是最缺乏学院气的。”延安的整个教育方针,“是排斥人文主义,着重经验主义,贬低理论水准,偏重实用技术”。这里“无论在教材资料上,或理论思想上,都免不了偏向。教学方法虽是进步,教学的范围却局限于边区的经验,这样学生就只能适合于延安环境的需要”[37]150。但在当时历史背景下,这样的不足是可以理解的,它并不能否定延安的史学教育为中国革命培养了大批有文化的实用性人才的历史事实。

从教育的过程来看,“短、平、快”是显著特点,一般只接受几个月的教育。这种教育方式,尽管适应了战时需要,但是却与教育规律背道而驰。抗战时期,叶圣陶先生就指出:“学校里课程的设置,通常根据三种价值:一种是实用价值,一种是训练价值,还有一种是文化价值。古书具有文化价值,让学生读些古书,了解‘固有文化’,实在不是没有道理。”[38]如果以此来看,延安时期的史学教育,显然更多关注的是“实用价值”和“训练价值”,而无法关涉到“文化价值”。注重实用技术、社会实践,原本无可厚非,但在具体执行的过程中也有偏向,比如狭隘地了解实际,勉强地去与实际联系,结果使教学内容支离破碎;过分地强调生产劳动,过多地参加社会活动,结果也影响了课堂教学,妨碍了学员文化水平的提高。当年,去延安采访的美国记者曾指出,共产党“在学校教育方面比其它任何部门犯的错误更多”[36]247。尽管这一论断是指向延安教育中的教条主义和形式主义,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当时在开展史学教育的过程中体现的历史局限性。

注释:

①高鲁在日记中就这样写道,读《联共党史》,“许多问题看不懂,名词记不住,弄不清。字都认得,就是不知道其中是什么意思,前后连贯不起来”,因此“读一段,得来回看,前后想,才稍能明白点”。有时自认为懂了,“到后面还是很陌生”。以后重读虽比以前稍好点,“但仍然是拦路羊,一群群的。如是拦路虎,总是一两个,而羊则不是一两个”。“也有似懂非懂的,其实还是不懂。”参见《高鲁日记》第13、15页,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

②如许立群的《中国史话》、尹启民的《中国历史讲座》、韩启农的《中国近代史讲话》、曹伯韩的《中国现代史常识》和《中国近百年史十讲》、敬之的《中国历史》等。1943年,吕振羽还在《解放日报》开设“历史常识”专栏,先后发表了9个专题的历史常识系列讲话。

③参见上海抗日军政大学研究会暨校友联谊会编《抗大校友回忆录选集:上册》第227页,199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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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辛安亭.辛安亭论教育[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3: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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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罗迈.战时干部学校教育——根据陕北公学教育经验的总结[J].中国文化,194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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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中央文献研究室,等.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18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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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陈昌浩.近代世界革命史:绪论[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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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朱德.朱德同志在延安在职干部学习周年总结大会上的讲话[J].解放,1940(110):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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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冈瑟斯坦.红色中国的挑战[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9.

[37]赵超构.延安一月[M].上海:上海书店,1992.

[38]叶圣陶语文教育论集[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80:45.

(责任编辑:田皓)

History Education of Youth in Yan’an Period and ItsEffect

YANG Dong
(CollegeofMarxism,TianjinCommerceUniversity,Tianjin300134,China)

DuringtheAnti-JapaneseWar,theCCP conductedeffectivehistory educationfortheyoungpeoplein Yan’an in accordance with war environment and Yan’an youth’s ideology.It determined the principles for compilation of history education materials and formed the teaching material system with revolutionary and time characteristics.School arranged teaching units according tothestudents’actual situationand madefeasibleteaching plan.Teachers often started fromthe present to the past and fromthe concrete to the abstract.Students had clear objectandpaidgreatattentiontobothcollectivelearningandindividual self-study.Moreover,therewerealsodebates between them.Through history education,students both improved greatly both in their knowledge and ideology. However,history educationinYan’anperiodwasnotatruespecial education,sotherewereinevitably somedemerits duethethelimitationoftime.

Yan’anyouth;historyeducation;curriculummaterials;teachingmethods

K269.5

A

1674-9014(2016)02-0108-08

2016-01-10

教育部“全国高校优秀中青年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择优资助计划”项目“延安时期青年学生史学教育与社会实践的成效与启示”(14JDSZK060)。

杨东,男,陕西府谷人,天津商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中国近现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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