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地缘政治观的审思与反诘
——“一带一路”倡议的划时代意义

2018-02-22 23:39马艳玲朱亚娇
学术交流 2018年8期
关键词:修昔底陷阱倡议

马艳玲,朱亚娇

(1.哈尔滨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哈尔滨 150025;2.黑龙江大学 政府管理学院, 哈尔滨 150080)

冷战结束后,世界秩序一直处在重建中,世界主题正在从“革命与战争”转向“和平与发展”。随着世界经济重心的转移,国际力量的分化与重组也发生着根本性变化,如何加强全球治理,实践人类共同发展,已然成为这个时代不争的历史任务。习近平总书记审时度势地提出的“一带一路”的倡议,正是中国一贯秉持的和平共处、互利共惠的国家对外政策的良好延伸。“一带一路”的倡议,在共同应对世界经济增长放缓、世界环境正义困境、世界地缘政治冲突、世界公共治理矛盾等方面将起到积极而有效的作用。

中国的强势发展必将触动西方某些人的敏感神经,西方传统的地缘政治观鼓噪其间、甚嚣尘上,裹挟着“零和博弈”的冷战思维试图进行反扑与诋毁。其中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西方学者祭起了“修昔底德陷阱”,认为中国将遵循强必争、权必霸的“修昔底德逻辑”,他们视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为“马歇尔计划”的再版,断然认为其目的就是要挑战当今美国的霸权地位,其结果就是使得当今世界重陷“修昔底德陷阱”的魔咒。与此同时,西方学者重拾已经过时的麦金德的传统地缘政治观牙慧,认为“一带一路”倡议无外乎麦金德“心脏地带”“世界岛”学说的克隆。其实,无论是“修昔底德陷阱”的思维定式,还是“麦金德世界岛”的权力范式,都面临着理论与现实的双重困境。

一、“修昔底德陷阱”及其批判

“修昔底德陷阱”这一说法起源于希腊史诗巨作《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修昔底德在书中写道“恐惧和国家的安全紧密相连,若竞争对手的实力加强,就会激起己方的恐惧心理和防卫心理,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根本起因在于雅典实力的增长和斯巴达人对这一增长的恐惧。”[1]因此,传统思维认为安全困境的恐惧,只有诉诸武力才能消除。修昔底德就明确指出,只能是“权力”而非“道德”才能拯救国家的命运。“修昔底德陷阱”的逻辑无疑就是强必争、权必霸的逻辑,如此而来,那些手握权柄的强者可以肆无忌惮,手无寸铁的弱者却只能逆来顺受。

(一)“修昔底德陷阱”的局限

美国学者格拉汉姆·阿里森进一步重申了现代意义上的“修昔底德陷阱”,“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挑战现存大国,而现存大国也必然会回应这种威胁,这样的战争不可避免”[2]。该理论认为,美国就是保守节制的当代“斯巴达人”,而中国的飞速崛起就是当代的“雅典人”,崛起国和霸权国之间的冲突在所难免,没有人可以走出这片“霍布斯式丛林”。

中国在欧亚大陆上的崛起,触动了西方国家的非理性神经,他们开始大行评头论足之能事。基于“修昔底德陷阱”传统逻辑,西方国家断然认为中国必会依仗地缘优势而称霸,必会挑战现存国际秩序,甚至认为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就是马歇尔计划的再版。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必将有力地打破中美两国之间陷入修昔底德陷阱的“咒语”,其原因就在于“修昔底德陷阱”存在着自身先天的理论缺陷:

一方面,“修昔底德陷阱”的缺陷表现为狭隘的国家主义。《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的密提林辩论中,雅典人表达了对“强权即正义”的崇敬,为了维护城邦的安全而进行殖民扩张在道义上是合理的。由于斯巴达对于雅典的不断侵扰,“修昔底德陷阱”表明了一种“安全困境”,每一个国际行为者都会担心被其他行为者侵害、占领或消灭,因此狭隘的国家主义将由于自身的恐惧,而强化对弱小国家的控制,进而拉拢新的势力,最后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触碰战争的导火索。

另一方面,“修昔底德陷阱”无法避免“滑入战争”的危险。该理论认为,新崛起大国(东方雅典)必然会对守城大国(西方斯巴达)造成威胁,守城国必然会增加权力以应对所受的威胁,最终只能诉诸战争以解决无法调控的双方分歧。两个大国之间由于“战略空间”相互挤压而无法共存于世,最终导致两强相争、必有一战,而双方的竞争将在权力、文明、体制等多方面立体展开。

当然,当代“修昔底德陷阱”的逻辑,还会导致经济恶性竞争,从而滋生出文化排外主义,造成世界秩序的混乱。最近,美国单方面挑起的贸易战就是一次“修昔底德陷阱”魅影的再现,特朗普政府的外交模式仍然囿禁于“修昔底德式思维”,意图通过“贸易战”封堵中国的经济发展,此举无疑将对世界经济与秩序造成极大的影响。这场因美国狭隘与恐惧所引起的带有挑衅性质的贸易战,非但不能实现特朗普所说的“使美国重新强大”的目标,反而会使国家关系复杂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二)“一带一路”倡议对“修昔底德陷阱”的批判

“一带一路”倡议从根本上消弭了“修昔底德陷阱”,从而打破了外界关于中美之间必然陷入“修昔底德陷阱”的臆想。

首先,“一带一路”倡议中的世界主义和共同体思维,消弭了“修昔底德陷阱”的“国家主义”、“单边主义”的思维。“一带一路”倡议通过跨国网络、社会运动、社会关系等渠道,通过贸易、金融、生产等手段,把世界中的家庭、共同体和民族的繁荣与命运联结了起来,使国家之间呈现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新局面。中国作为“一带一路”倡议的发起者,自身就拥有“避免修昔底德陷阱”的“和平”血脉,必会消弭外界对于中国崛起必称霸的猜忌,打破修昔底德陷阱的 “铁律”。

其次,“一带一路”倡议中的多元化思维,消弭了“修昔底德陷阱”的一元化、单一的思维定式。“一带一路”倡议尊重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的多元性,提倡多元共享而非一支独大,是不同文化之间的互相认知、不同政治事务之间的平等互利、不同经济发展水平之间的协同共赢,而并非是建立在损坏弱小国家利益基础之上的霸权。修昔底德式的边缘化思维正在被“一带一路”倡议的包容性、多元化思维所消弭。

最后,“一带一路”倡议中的共享思维,消弭了“修昔底德陷阱”的零和思维。尽管“一带一路”倡议是由中国率先提出的,但却符合所有参与主体的心声,倡议不在于谁提出,而在于谁做了贡献。“一带一路”倡议中的参与主体是多元的,参与方式是协商的,参与目的是互利的,参与逻辑是共建的。中国在这方面做出了表率作用,已经专门出资400亿美元成立“丝路基金”,为沿线国家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合作提供融资支持,为多个沿线国家共创造近11亿美元税收和18万个就业岗位。“一带一路”倡议,正以全球视野、世界胸怀和大国担当气魄,积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它已经跨越了“修昔底德陷阱”的逻辑,并且正在形塑“共商、共建、共享”的逻辑。

二、麦金德传统陆权观及其局限

另有西方学者重拾麦金德“世界岛”牙慧,认为“一带一路”倡议将是一个国家在唱独角戏,就是在某种思维定式“掌控”与“征服”下的“心脏地带”。极尽诋毁与妄诽之方式,试图证明世界格局无法挣脱西方传统地缘政治观的窠臼。麦金德西方传统霸权理论与“修昔底德陷阱”思维范式不无关系。麦金德对“民主的理想”的理解,充斥着修昔底德式的“务实”史观,麦金德认为“民主的理想必然开放地球上处于不同地理位置的所有国家产生追求富足的欲望,但是由于自然地理资源并未平等分配,平等的权利诉求必然导致新的世界性冲突”[3]151-154。

(一) 麦金德传统陆权观的审视

麦金德是“将地理与历史结合起来探索世界观念的地缘政治学家”[4]。因此,他被视为从全球战略的视角去探讨陆权理论的先驱。就其理论视域而言,中国似乎是麦金德理论首要关注的国家,并且在其著作《历史的地理枢纽》中,就早已将中国看作是威胁整个世界的“黄祸”了。

国外学者怀疑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的动机,就是麦金德“心脏地带”“世界岛”学说的克隆,为了全面地理解与把握“一带一路”倡议,需要厘清麦金德地缘思想的内在特质及其局限性。

在《历史的地理枢纽》中,麦金德第一次将欧亚大陆中心地区称为“世界政治的枢纽”,认为任何一个国家只要控制了这个地区,就必然会成为世界权力的中心。“麦金德非常强调‘枢纽地区’对世界权力分配的重要性,他认为任何一个国家或民族能统治这块地区,便可立即转变世界权力的均衡。”[5],在《民主的理想与现实》一书中,“枢纽地区”的概念被“心脏地带”取代,从所具有的重要性来看,“心脏地带”是一个比“枢纽地区”更广泛的概念,“心脏地带”除了在战略上无懈可击外,还拥有极大的经济潜力。麦金德将“心脏地带”作为权力争夺的筹码,“心脏地带”在每一方面都获得了强力支撑并且因地理保护而免受侵扰。麦金德用这样一个公式表述了他对东欧地区的重视,即“谁统治了东欧,谁就主宰了心脏地带;谁统治了心脏地带,谁就主宰了世界岛;谁统治了世界岛,谁就主宰了全世界”[6]。麦金德得出的最后结论是:“心脏地带”已经具备了成为世界权力中心的潜力。而后,麦金德对其“心脏地带”理论进行了修正,他不再把“心脏地带”只看作是一个便于运动的地区,而是以人口、资源和内陆线为基础的“权力碉堡”。

麦金德的陆权理论,可以说进一步将欧亚大陆的战略地位凸显出来,从而超越了早期地缘政治学家“海权独大”的观点。“他提出的陆权可以迂回海权,甚至战胜海权的观点,在海权理论盛行的背景下使西方地缘战略家受到震动”。[7]麦金德进一步凸显了作为心脏地带的陆地的重要性,“欧洲依靠海上力量为主要手段向外扩张的‘哥伦布时代’已经终结,心脏地区的巨大潜力正在被释放出来,海陆力量对比优势正逐渐向陆权一方倾斜,陆权国家将最终成为世界权势的中心”[5]82,并认为“谁控制世界岛,谁就能控制整个世界”。麦金德在《民主的理想与现实》一书中,进一步阐述了著名的“世界岛”理论,将亚、欧、非三个大陆合为一体,世界岛的东北和东南都以角尖为终点,其沿海地带则被看作是“世界的海角”。麦金德认为,以“世界岛”为起点,以太平洋、印度洋为跳板,就可以到达“世界的海角”,当陆上大国向外围地带扩大辐射力时,海上国家会因其势力不稳,而被陆上大国从边缘地带驱逐出去,从而形成一个全球控制体系。

麦金德的理论出发点是为了维护大英帝国的海上霸权,而后其成为很多国家制定对外政策的主要依据,如今更是成为美国“遏制战略”的理论注脚,但在当今地缘政治的复杂演变中,他的理论包含诸多严重缺陷。

(二) 麦金德传统陆权理论的局限

麦金德陆权理论为西方国家的霸权主义扩张提供了合理性,更为寻求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的地缘争斗提供了理论支撑。但是,如若从全球视野与和平发展逻辑来审视,“心脏地带”无法回避权力扩张与权力干涉的缺点。

首先,片面夸大陆权的重要性。一方面,麦金德认为海权与陆权是相互冲突的,称之为“陆狼”与“海狼”的争霸,世界历史基本上是陆上人和海上人反复斗争的结果,海洋国家几个世纪以来所具有的海洋航行的机动性优势,正面临着由于铁路发展使陆上机动性增强的挑战,海上国家已处于守势,面临陆权国家进攻的恐惧和忧虑。“而一旦其统治囊括了包括‘心脏地带’及其陆地外援,它就将同时成为最强大的的海权拥有者,海洋国家将因此丧失海权,从而丧失一切。”[5]82另一方面,麦金德认为海洋只是作为陆权拥有者进军海洋的一块腹地,成为其争霸世界的一个“跳板”,提出了著名的“世界岛”理论,他将亚洲大陆、欧洲大陆、北非大陆看成是“世界岛”,沿海地带则构成“世界的海角”。麦金德认为,任何控制陆权的大国相对于海权来说都固若金汤,“海陆力量对比的优势正逐渐向陆权一方倾斜,陆权国家将最终成为世界权势的中心”[5]91。

其次,以权力为主导的霸权思维。麦金德的“心脏地带学说”以军事力量为依托,以强力取得对战略要地的控制,由此获得国家权力地位的提升。但是这却与他所提倡的“进行中的事业”的民主理想相背离。麦金德说道:“我们每个国家理想是完全一样的,要维护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公平,便要动用国家的权力,我们亟须建立能够制衡全球系统的世界强权,来取代国际法的真空状态,以维护国家之间所谓的公平。”[3]34然而“作为帝国主义者和自由贸易的鼓吹者”,麦金德却又认为,从战略的角度来看各个国家之间是互争雄长的,“自然界中根本就没有各民族机会均等这样的事情,除非他是把地理事实全都弄错了,否则还要更进一步说,海洋与陆地组合起来,肥沃程度与天然通道组合起来,海、陆上帝国的发展必然会受到影响,易形成一个单极主宰的世界霸权”[8]。以权力为核心的“进行中的事业”非但没有拯救危难中的民主,反而扼杀了我们正要保卫的民主,背离了自由民主的理想。

最后,狭隘的“国家中心论”。麦金德全球视野未能摆脱“西方中心主义论”的窠臼,片面地夸大了“心脏地带”的作用,却忽略了“边缘地带”的重要性。虽然麦金德的地缘政治学理论具有全球视野,但其主要注意力仍然是心有所属,面朝西方国家的,“‘心脏地带’和阿拉伯及某些战略要地,一定要看作具有世界重要性;控制这些战略要地,是促成抑或是阻止世界霸权的利器。但是不能因此推断,把这些要地交由未经考验的国际来管理是明智的”[9]151。麦金德认为“进行中的事业”的真相是以扩张和占领为基础的,“一般看来,共管一向没有成功过,原因是共同实施保护的各强国的管理人员,对于当地诸民族或政党几乎无可避免地要有所偏袒。国际管理最有效的方法,似乎是委托某一强国作为人类的托管国——当然,在不同的要地要委托不同的强国”[9]151。

毋庸讳言,麦金德的地缘政治理论是立足于大英帝国扩张的角度,是以国家为中心,进行的一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零和博弈。麦金德理论因其基于国家中心论而失之于狭隘,臆测一个过分强大的国家必然会招致其他国家的联合抗衡,从而会忽略国家之间的“共栖”关系。究其理论根源,无疑是“修昔底德陷阱”逻辑在其中作祟。

三、“一带一路”倡议对麦金德传统陆权理论的批判与超越

必须承认,无论是麦金德的“心脏地带”理论,还是麦金德的“世界岛”理论,都是为适应英国争霸、主宰世界的政治需要而提出来的,其间充斥着扩张主义、霸权主义、单边主义,而零和博弈、黑暗森林法则首当其冲,它们共同形塑了对“逆全球化”的一次理论申辩。尽管麦金德在其著作《历史的地理枢纽》中格外关注中国,但是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既不是中国版的马歇尔计划,也不是麦金德“心脏地带”“世界岛”学说的克隆,因为“一带一路”倡议实质上在诸多方面超越了麦金德理论。

首先,“一带一路”倡议倡导海权、陆权相结合,超越了麦金德的“海陆对抗冲突”的二分论。麦金德认为,“海陆之间的较量是贯穿历史的,两者之间存在着相互间的威胁”。“一带一路”倡议,其内涵包括“丝绸之路经济带” 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超越了麦金德地缘政治思想中“重陆地、轻海洋”的态度,“创造性地将‘海陆’结合在一起,海陆统筹兼顾、协调并举,是一种全方位的思维,是一种平衡海陆关系的复合型地缘战略选择”[9]193。“一带一路”倡议正在积极地推进亚欧非大陆及附近海洋的一体化,从而构建全方位、多层次、复合型的互联互通网络,以实现沿线各国多元、自主、平衡、可持续发展。“一带一路”就是要以现代高科技、高信息的交通网络为基础,实现海陆的全面对接,旨在实现“一带一路”沿线的资源互补、经济共荣、文化共生,从而摒弃零和思维与丛林法则的阻挠。

其次,“一带一路”倡议倡导的“全球化”思维、“共同体 ”视角,超越了麦金德理论中的“国家中心主义”思维。在麦金德看来,“民族国家始终致力于扩展其界限到国际的范围,图谋迂回地参与世界竞争,国家中心主义思维是其‘进行中事业’的信仰与灵魂,而作为单一的国家行为体,是地缘政治战争的主要施动者”。这种以狭隘的国家中心主义、民族主义为主导的地缘政治思维范式,其结果必将会引起民族主义情绪的反噬,从而激发国家行为主体之间的矛盾与冲突。“一带一路”倡议,其实质是同时“在场”,集体发挥作用;其目的是谋求不同种族、信仰、文化背景的各个国家协同发展;其主体是“一带一路”沿线的所有国家、国际机构、区域合作组织、跨国公司、地方政府、商业行会等等;其领域是“一带一路”的空间场域、时间场域、环境场域。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一带一路”倡议可以充分调动各个行为体和市场主体的积极性,从全球治理和全球正义的理论视角出发,通过共商、共建、共享方式,形成“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从而超越基于单个国家的狭隘视角以及基于片面利益的单一范式。

再次,“一带一路”倡议倡导的“多元性”,超越了麦金德理论强调的“单一性”。实质上来讲,麦金德所倡导的“心脏地带”理论并没有能够概括中亚地缘政治的根本,正如美国陆军军事学院编写的《军事战略》一书中指出的:“统治心脏地区并不等于控制了世界岛”[10],可以说,麦金德的“心脏地带”理论言过其实,过分强调地理环境的作用,具有极大的片面性、绝对性,这不过是“地理决定论”的再现而已。麦金德试图以简单的绝对化论点,来阐释复杂的历史进程,无疑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形而上学的处理方式。麦金德仅以少数地理位置的事实和一些历史大事作为理论依据,却忽视了事物发展与存续的多元性,其理论必然导致强调大国单一主导的霸权思维。与之相对,“一带一路”倡议倡导“求同存异”,主张多元文化之间的碰撞交流。麦金德的陆权理论完全服务于英国霸权主义,只强调政治范畴,却忽略了文化等其他范畴。而“一带一路”倡议要打造的却是和平发展的道路,是一条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的道路。这种思想已不再仅仅局限于政治领域,而是着眼于社会经济领域、文化领域。

最后,“一带一路”倡议所倡导的“共享发展观”,超越了麦金德基于零和博弈的“权力主导观”。一方面,“一带一路”是一种平等的合作框架,在这个框架里没有所谓的霸权强权,每个国家都是框架里不可或缺的因子,共同向国际社会提供公共产品(既包括权利诉求,也包括义务履行),强调“共商、共建、共享”原则,目的是让更多的国家和人民享受到“一带一路”的红利,“大同”思想正在通过“一带一路”实践范式惠及全世界。另一方面,“一带一路”从促进国际政治、经济、文化交流合作的角度,将共享和发展的理念融入国际关系,以发展、实现、维护共同利益来化解国际纠纷,缓和地区冲突和矛盾,所有的经济文化交流都建立在平等自愿的基础上,是对传统地缘政治理论中强权政治和霸权主义的有力回击。“一带一路” 倡议,带给世界的是一个更有活力、更加开放、更加和平的国际社会,其间各个民族、各个国家更加注重国际的共同利益,让发展的成果普惠万民。

中国的迅猛发展,已经成为20世纪以降一个不争的事实,并将因其对世界格局的广泛而深远的影响而载入历史画卷。“多元文化与全球化打破了民族国家的同质性,……差异性与多样化成为当然的事实,必须寻找另外的公共领域———共同体。”[11]21世纪“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更是将中国推向一个空间宏伟的历史舞台。中国道路、中国风格、中国制造、中国声音极具冲击力,既冲击着原有的国际局势与地缘政治版图,又冲击着传统的固化思维与片面范式。“一带一路”倡议不仅改写着欧亚大陆的整体风貌与未来发展,而且形塑了人类文明发展的新范式,倡导了一种全新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人类发展理念。

以布罗代尔的“长时段”视角来看,中国的和平崛起正在成为划时代的“历史事件”,并且正在形成历史中的“重大局势”。在此历史进程中,中国的崛起将扮演着愈来愈重要的历史角色,承担着愈来愈有分量的历史责任。“一带一路”倡议不是简单地重现古代陆海丝绸之路,它超越了单纯囿于经济范畴的狭隘版本,而是融合了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于一体的新型构想。我们需要清晰地理解“一带一路”倡议之于这个时代的世界意义,而不仅仅是对于中国。“源自中国,世界共享”,“一带一路”倡议承载着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梦想,正在快速地转化成为世界人民的福祉、世界整体发展的红利。

正如国外学者指出的那样,“一带一路倡议已经发展成为全球倡议,为21世纪经济和政治结构展现中国的智力资源和外交旗帜,为中国与世界的发展都将带来助益,同时也为全球治理提供了清晰而明确的参考”[12]。如果西方国家不主动放弃其偏狭的视界,那么只会深陷“修昔底德陷阱”泥潭,耽乐于“世界岛”迷梦而无法自拔。

猜你喜欢
修昔底陷阱倡议
全球发展倡议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
浙江向全行业发起廉洁自律倡议
修昔底德啊,你真该遭雷劈!
中美贸易战火在即,光伏能否摆脱“修昔底德陷阱”?
A Dialogue about Innovation in Global Economy Governance in Chongqing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破解修昔底德陷阱
“一带一路”倡议需人才护航
如何避免“修昔底德陷阱”:中国与世界面临的大考
陷阱
陷阱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