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企业科技活动投入产出效率分析1
——基于惠州市数据的实证研究

韩 亮，胡瑞卿*，贾卫丽

（1.惠州学院 惠州市科技发展研究中心；2.惠州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广东 惠州 516007）

科技活动是工业企业保持竞争力的基础和核心，是经济持续快速发展的源泉和关键。如何评价工业企业科技活动投入产出的效率，对于其科技活动绩效的提高，以及企业核心竞争力的提升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惠州市的工业产业迅猛发展，在制造业领域不断积累经验和财富，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随着科技创新已成为当今提升竞争力的焦点，掌握先进技术的高端制造业将成为真正的第一生产力，成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最核心资源。在此基础上，惠州市提出要打造集聚创新动能的产业集群，打造珠江东岸新增长极，就离不开工业企业科技活动效率的提高。

国内外对企业技术创新的研究和评价，多集中于区域间或者大型企业的科技活动效率对比［1］。Lee、Park和Choi以DEA模型为基础来开展研究，全面对比分析亚洲27个国家和地区的具体情况，将科技创新效率作为分析重点，深入地剖析各方面的具体差异［2］。Thomas、Sharma和Jain将数据包络分析法作为基础，全面分析美国50个州的科技研发能力，并针对各地区的科学技术创新效率开展研究和分析［3］。冯文娜系统地研究了高新技术企业研发投入与创新产出的关系，并未测评企业的R&D投入产出效率［4］。陈伟等利用DEA-Malmquist指数方法对东北地区大中型工业企业技术创新能力进行了考察［5］。谢彩虹等运用DEAMalmquist生产率指数法，分析了2011-2015年湖南省14个市州技术创新投入产出效率，探究了技术创新效率及投入产出情况和全要素生产率的时序与空间变化情况［6］。李晓梅使用规模报酬可变的DEA模型分别对环渤海、长三角、珠三角的30家战略性新兴产业上市公司进行了投入产出效率分析［7］。从现有文献来看，一是研究工业企业科技创新能力的不多，且评价结果只给出被评企业创新能力的综合指标水平，针对性不强，评价方法也过于模糊；二是缺乏在市级层面上对工业企业科技活动的综合评价研究。

鉴于此，研究从广东惠州工业企业入手，应用DEA方法对企业科技活动投入产出的综合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进行测评，并从不同区域和不同行业类型分析了企业科技活动的投入产出效率和投入不足值。

一、变量选取与指标体系的建立

（一）样本的选取

研究数据来自惠州市统计局2014-2016年惠州市规模以上工业法人单位研发活动调查，筛选其中R&D经费内部投入大于0的规上工业企业作为有开展科技活动的工业企业。2014年惠州市共有规上工业企业1815家，2015年1880家，2016年2178家，其中2014年开展科技活动的工业企业307家，到2016年已经增长到566家，占比从16.91%增长到25.99%。2014年受政府资金直接资助的工业企业有88家，占比4.85%，到2016年下降到77家，占比3.54%。具体指标如表1所示。

表1 惠州市规上工业企业样本选取情况

（二）指标体系的建立

工业企业科技创新活动是一个综合性的系统，仅凭一项或者几项指标很难对其进行有效评价，因此必须建立一套完善的系统性的指标体系［8］。

结合惠州市工业企业科技活动的实际情况和DEA方法的特点，从投入产出两方面确定科技活动绩效评价的指标体系。选取R&D人员人数、R&D内部经费支出、科研经费减免税三个指标作为投入指标，分别代表人力投入、经费投入和政府支持；选取专利申请数、有效发明专利数、新产品产值三个指标作为产出指标，代表科技活动的直接产出和经济效益。其中，政府支持方面使用科研经费减免税代替传统的政府科研资金投入，主要是考虑政府科研资金投入作为一种事前资助模式正在不断减少，而且可以避免指标数据上的重复统计。指标体系如表2所示。

表2 惠州市规上工业企业科技活动投入产出指标体系

二、基于DEA方法的工业企业创新绩效实证分析

运用MaxDEA6.0软件进行数据包络分析，从综合效率、纯技术效率、规模收益及投影分析四个方面，对惠州市规上工业企业科技活动进行了评价与分析。将数据带入C2R模型和C2GS2模型并考虑规模收益，得出惠州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科技活动投入产出效率和规模报酬收益，由此计算出惠州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科技创新活动的综合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值和规模效率值。

表3 按区域分类的惠州市工业企业科技活动投入产出绩效表

（一）不同地区科技活动投入产出效率比较分析

1.综合效率分析

表3中Crste一栏数据为惠州市5个区域工业企业科技活动的综合效率值，综合效率值包含了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即综合效率值等于技术效率值与规模效率值的乘积。惠城区和博罗县的综合技术效率不断上升，惠城区综合技术效率值在2016年达到1，即DEA有效。惠阳区综合技术效率不断下降，且综合效率值较低表明近年来惠阳区的工业企业科技活动在资源要素整合、研发人员能力以及经营管理方面存在问题，同时科技活动资源配置较为不合理。龙门县三年综合技术效率值都为1，这主要是因为龙门县的科技活动投入指标都较小，新产品产值指标却较大，导致模型径向差距较小，被判定为DEA有效。

2.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与规模收益分析

进一步分析各决策单元纯技术效率与规模效率，以探寻影响科技创新效率的深层次原因。表3中Vrste一栏数据为惠州市5个县区工业企业科技活动纯技术效率值，表示在不考虑企业规模效应情况下的技术效率。2016年仅有惠阳区的纯技术效率值未达到DEA有效。结合Vrste、Scale与Irs/drs三栏数据可以看出，决策单元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与规模收益从整体上看有三种情形：

（1）纯技术与规模均有效，且规模收益不变。如龙门县和2016年的惠城区，说明这两个区域在目前的情况下科技活动资源配置比较合理，要素投入比例及规模大小适当，能够享受由规模效率带来的全部收益，并且在不增加投入或产出时规模收益不变，对于这些区域而言，可以在保持要素投入比例不变的情况下稳步加大投入规模，以获得长期稳定的增长。

（2）纯技术与规模均无效，且规模收益递增。如2016年的惠阳区，这说明惠阳区在资源要素投入规模上也存在一定缺陷，需要进一步的优化。但惠阳区正处在规模收益递增阶段，虽然在要素投入比例与规模方面均存在问题，但是仍能够获取一定规模收益所带来的好处。企业需要做的是优化资源配置，减少不必要的投入，同时充分引进高水平研发人员来代替低水平研发人员，提升资源利用效率。

（3）纯技术效率有效，规模效率无效，且规模收益递减，表明这些区域的要素投入比例较好，但是正处在规模递减阶段，对于这些区域的企业，除了将重点放在提高R&D人员能力和利用效率之外，更应该注意减少不必要的投入，这也是2014-2016年惠东县科技活动投入有所减少，技术效率却有所提高的原因。

3.目标值与不足值分析

DMU非DEA有效，是因为投入产出存在冗余或不足，而且根据“投影定理”可以从技术角度把非DEA有效的DMU转为DEA有效。研究使用产出为导向的VRS模型，主要考虑产出不足值。目标值即是达到DEA有效时的指标值，根据表3的目标值与S+栏，以2016年惠阳区为例，在投入指标和规模不变的情况下，指标专利申请数、有效发明专利数和新产品产值分别增加437.6件、492.9件和141.61亿元，即达到884.2件、813.9件和233.83亿元，才能达到DEA有效，可以看到新产品产值的产出不足率达到60.56%。经计算可知，10个非DEA有效的DMU在专利申请数方面的产出不足率平均值达到30.31%，有效发明专利产出不足率平均值为29.97%，新产品产值为30.20%，从侧面反映了部分区域工业企业虽然意识到科技活动在企业发展与竞争中的核心地位，加大了人力、物力投入，却因为效率低下导致大量浪费。

表4 按行业分类的惠州市工业企业科技活动投入产出绩效表

（二）不同行业科技活动投入产出效率比较分析

在不同的行业领域中，科技活动的地位是不同的。研究从不同的行业出发，将调查的惠州市工业企业划分为12个类别，分别对12类行业的工业企业连续三年科技活动进行绩效评价。

（续表4）

1.综合效率分析

由表4的Crste一栏数据得出，没有一个行业连续三年DEA有效，石油化工产业在2015年和2016年连续两年达到DEA有效，橡胶和塑料制品业、仪器仪表制造业在2014年达到DEA有效，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通用设备制造业在2015年达到DEA有效，医学制造业在2016年达到DEA有效。

行业的综合技术效率值波动较大，相关行业波动趋势可能与行业的规模、国内和国际市场状况以及科技成果产出滞后等有关，仅有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三年均保持强DEA有效（综合技术效率值〉0.8），大部分行业的综合技术效率值〉0.4，即处于中DEA有效状态。

2.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与规模收益分析

对技术DEA值和规模DEA值进行分析，可找到造成科技资源配置效率低的原因，即综合效率低是因为技术无效还是因为规模无效，从而提出有效提高科技资源配置效率的解决办法。从表4的Vrste栏的纯技术效率来看，2014年有3个行业达到纯技术效率DEA有效，2016有5个行业达到DEA有效，总体上看处于增长趋势。仅有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3年均达到DEA有效，石油化工产业和仪器仪表制造业各有2年达到DEA有效。未达到纯技术有效的行业投入的科技资源尚未得到有效利用，要提高科技资源配置效率，就必须先从资源有效利用方面入手。

大部分的行业均处于规模收益递减状态，要提高这些行业的DEA效率，在控制科技活动投入增长的同时，主要应提高其规模效率。而且技术无效的行业都在某一或多个产出指标上存在不足量，应着手提高该类产出水平，提高效率。

三、结论

研究运用了DEA方法对惠州市工业企业创新效率行了综合评价与分析，得到以下结论：

1.无论是按区域划分还是按行业划分，惠州市工业企业科技活动资源投入产出均有明显的差异，表现在科技活动资源主要集中在惠城区、惠阳区与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其主要原因是区域创新规划重点倾斜和创新环境差异较大所致。

2.从效率评价结果来看，不同区域差异较大，其中惠阳区综合技术效率值处于下降阶段，应该加强管理，及时调整投入结构与投入强度；行业的综合效率值总体较高，但是大部分行业处于规模收益递减阶段，规模效率是大部分行业不能达到综合技术效率有效的主要原因。

3.投影分析结果表明，有效发明专利相对不足和新产品产值相对不足是导致企业非DEA有效的主要原因。结合规模收益分析可知，研发人员和研发经费的比例不合理、有效发明专利占比相对较低是新效率偏低的主要原因。

4.部分行业的科技活动投入产出及效率与其支柱产业地位不符，政府部门可以根据区域和行业的DEA相对有效性结果，适当引导企业调整科技活动投入结构与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