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程康复指导下八段锦锻炼次数与COVID-19患者心肺功能的相关性分析

许 清，纪美芳，程 宏，甘 泉，高 龙，何美玲，郑秋岗，王兆伟，朱 毅，郭佳宝

（1.大冶市人民医院，湖北 大冶 435100；2.海南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海南 海口 570100；3.郑州大学第五附属医院，河南 郑州 450000；4.徐州医科大学，江苏 徐州 221000）

2020年3月11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疫情已被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评估为全球性大流行[1]。新型冠状病毒属于β属的冠状病毒，最常见的症状为发热、干咳和乏力，其他还有疼痛、鼻塞、头痛等，这些症状开始时往往较轻，逐渐可发展为严重的肺炎、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脓毒症休克和多器官功能衰竭等，甚至导致死亡。但有不少的感染者仅表现为呼吸系统感染的一般症状，影像学可见肺炎表现[2-4]。根据国家卫健委发布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四版）》中的临床分型，这类患者为普通型患者[5]。2020年2月至3月，我院探索性开展了远程康复指导与康复治疗相结合的方式，对隔离病房中的COVID-19普通型患者进行早期适当强度的八段锦锻炼干预，并收集临床资料进行回顾性分析，以期为抗疫过程中有氧运动的应用提供临床依据。

1 资料和方法

1.1 一般资料

本研究收集了2020年2月—3月在湖北省大冶市人民医院就诊的COVID-19患者19例，符合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发布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四版）》诊断标准[5]，且患病期间进行了八段锦锻炼。根据该方案进行临床分型，患者均为普通型。其中男性13例，女性6例；年龄18～73岁，平均年龄（48.58±12.64）岁；病程19～42天，平均病程（28.63±6.25）天；出现发热症状患者15例（78.95%），咳嗽14例（73.68%），咳痰 4例（21.05%），乏力 2例（10.53%），头痛 3例（15.79%）和胸闷憋气3例（15.79%）。此外，5例（26.32%）患者合并高血压，5例（26.32%）合并2型糖尿病，3例（15.79%）合并肾结石，1例（5.26%）合并肺气肿，1例（5.26%）合并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一般资料见表1。

表1 患者一般资料（±s）

表1 患者一般资料（±s）

基本信息数据年龄（岁）病程（天）心率（静息，次/分）呼吸频率（静息，次/分）指氧饱和度（静息，%）收缩压（静息，mmHg）舒张压（静息，mmHg）八段锦锻炼（次数）48.58±12.64 28.63±6.25 85.00±12.21 18.74±1.41 97.26±2.08 128.05±18.14 82.53±11.32 4.33±2.32

1.2 远程医疗支持与远程康复

大冶市人民医院康复医学科在此期间接受了远程医疗支持，由组建的线上心肺康复专家团队通过视频会议的形式进行病例讨论、量表设计分析，并对当地治疗师进行心肺功能评估指导。此外，患者接受了远程康复，由线上心肺康复团队通过视频会议的形式指导患者进行康复。

1.3 运动干预方案

患者住院期间进行了八段锦锻炼，每次练习时间为10～15分钟，每天1次，以能承受为度。

1.4 心肺功能评定方法

1.4.1 2分钟踏步试验 计数受试者2分钟内单侧膝盖能达到指定高度的次数，通常为髌骨与髂前上棘连线中点高度[6-7]。受试者可以根据自身情况调整步速，甚至中途停止，休息后继续试验，但试验中不停止计时。体弱者可以扶墙进行测试，步数越多，反映心肺功能越好。

1.4.2 心功能评定 采用对体力活动的主观感觉分级，本研究使用Borg疲劳量表和自觉用力程度分级（Ratings of Perceived Exertion，RPE）评估八段锦运动前后的疲劳程度。Borg疲劳量表根据呼吸困难和疲劳程度分为0～10分，评分越高表示呼吸困难和疲劳程度越明显。RPE利用运动中的自我感觉来判断运动强度，在6～20级中每一级代表不同的运动感觉特征，6级为安静时的自我感觉，7～8级为非常轻松，9～10级为很轻松，11～12级为轻松，13～14级为稍费力，15～16级为费力，17～18级为很费力，19～20级为非常费力，等级越高表示越疲劳。

1.4.3 徒手膈肌评估 本研究采用徒手膈肌评估量表[8]评估呼吸肌7个位置肌力，分别是膈肌肋部（左、右）、肋骨前缘（左、右）、膈肌顶（左、右）、后外侧区域（左、右）、剑肋区域、内侧韧带和外侧韧带（左、右）。评估时按膈肌功能障碍的程度分为5个等级，分别是无活动限制（Ⅰ）、轻微活动限制（Ⅱ）、中度活动限制（Ⅲ）、较强活动限制（Ⅳ）、没有运动（主动和被动）（Ⅴ）。等级越高，膈肌活动限制越严重。

1.4.4 其他 在运动前后对心率、血压和指氧饱和度进行评估。

1.5 统计方法

采用SPSS 25.0软件对年龄、病程、心率、指氧饱和度、血压等计量资料进行描述性分析，用（±s）表示。对八段锦锻炼次数与心肺功能指标之间采用相关性分析，用单个样本K-S检验对数据进行正态性检验，当两个变量都符合正态性的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不符合的采用Spearman相关性分析，具有显著相关的指标进行回归分析，双侧检验，显著性水平α=0.05。

2 结果

2.1 心肺功能变化数据

心肺功能变化数据见表2。统计膈肌肌力数据时，发现所有患者的膈肌肋部肌力（左）、肋骨前缘肌力（左）、膈肌顶肌力（左）和外侧韧带肌力（左）开始运动时和结束运动时的肌力差值均为0，故未进行下一步的相关性分析。

表2 患者运动前后心肺功能变化（±s）

表2 患者运动前后心肺功能变化（±s）

评估项目变化值2分钟踏步试验Borg RPE心率指氧饱和度膈肌肋部肌力（右）肋骨前缘肌力（右）膈肌顶肌力（右）后外侧区域肌力（右）后外侧区域肌力（左）剑肋区域肌力内侧韧带肌力外侧韧带肌力（右）11.68±11.02-0.97±1.83-0.58±1.95-7.32±19.04-0.32±4.58-0.16±0.37-0.11±0.32-0.32±0.48-0.26±0.73-0.16±0.69-0.26±0.56-0.11±0.32-0.05±0.23

2.2 八段锦锻炼次数与心肺功能的相关性

八段锦锻炼次数与 Borg（r=-0.567，P=0.011）、RPE（r=-0.523，P=0.022）、心率（r=-0.590，P=0.008）负相关，与 2 分钟踏步试验结果、指氧饱和度、血压、膈肌肌力无相关性（P＞0.05），见表3。

表3 八段锦锻炼次数与心肺功能的相关性

2.3 简单线性回归分析

RPE（β=-0.633，P=0.004）和 Borg（β=-0.459，P=0.048）的回归方程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说明八段锦锻炼次数是与RPE、Borg密切相关的因素，见表4。

表4 简单线性回归分析

3 讨论

在抗疫期间，本研究通过远程医疗支持和远程康复的介入打破了地域的限制，成功组建线上心肺康复团队，使康复专家与当地治疗师与患者之间建立起了全新的联系，最终帮助患者实现在隔离病房中尽早开展适宜心肺康复的愿望。2020年3月21日，中国康复医学会发布《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远程康复工作指导意见》[9]，指出将远程康复与新冠肺炎的康复治疗相结合，通过信息和通信技术开展康复评估、康复治疗、监测、预防、康复教育、康复咨询等工作。本研究工作契合该“指导意见”的精神，为远程康复在新冠肺炎的临床应用上提供了一些数据支撑。

3.1 八段锦锻炼是普通型COVID-19患者适宜的锻炼方式

越来越多的流行病学和临床证据表明，心肺耐力是一个潜在的更强的死亡预测因素，它与心血管疾病、全因死亡率和各种癌症死亡率的高风险相关[10-12]。美国心脏协会[13]在2016年发文建议将心肺耐力作为第五生命体征，这不仅说明心肺耐力测试的重要性，也说明提高心肺耐力的必要性。有氧运动是提高心肺耐力的有效手段，本研究的有氧运动方式为八段锦。方磊等[14]研究团队通过分析308例COVID-19患者的临床特征，认为普通型、轻型和出院患者练习抗疫强身功法可以增强体质、转变精神状态和改善肺功能。2020年3月6日，北京市中医管理局印发的《北京市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中医药防治方案（试行第四版）》中也提及，对于确诊病例恢复期的患者，可在医生指导下选择穴位贴敷、针灸、八段锦、太极拳、呼吸导引操、气功康复、运动锻炼、心理疏导、音乐疗法等。有氧运动涉及的心肺功能主要体现在肺的通气、换气功能，心脏储备能力，心肌耗氧量及血液携氧能力等。本回顾性研究中涉及的心肺功能评估指标包括2分钟踏步试验、Borg疲劳量表、RPE、膈肌肌力、心率、指氧饱和度和血压，能较全面地反映出COVID-19患者的心肺功能。根据患者运动后的RPE，估计纳入患者的运动强度属于中低强度（RPE＜14/20）。在患者运动前后及整个过程中都进行了指氧水平及症状监测，没有患者出现气短、喘憋、胸闷等症状。

3.2 八段锦锻炼次数是普通型COVID-19患者Borg和RPE密切相关的影响因素

从八段锦锻炼次数与心肺功能的相关性分析可发现，八段锦锻炼次数与Borg指数（r=-0.567，P=0.011）、RPE（r=-0.523，P=0.022）、心率（r=-0.590，P=0.008）的负相关性较为明显。回归分析的结果进一步说明八段锦锻炼次数是Borg、RPE密切相关的影响因素。Borg和RPE均是心功能评定中常用的指标，本研究结果提示八段锦锻炼次数一定程度影响普通型COVID-19患者心肺功能，八段锦锻炼次数越多，患者对运动的实际耐受能力越强。此外，本研究显示，2分钟踏步试验、血压、指氧饱和度和膈肌肌力与八段锦锻炼次数无相关性（P＞0.05）。这可能是因为本研究样本量较小，今后需进一步扩大样本量进行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