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生产与禁忌阅读

2010-08-15 00:48李金龙
渭南师范学院学报 2010年3期
关键词:禁书书籍图书

李金龙

(1汕头大学学报编辑部,广东汕头 515063;2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 100875)

文学生产与禁忌阅读

李金龙1,2

(1汕头大学学报编辑部,广东汕头 515063;2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 100875)

阅读是人类文明的重要标志,也是人类基本的生活方式,个体有权通过阅读获取所需的信息,但禁书现象一直伴随着人类的阅读史。人类争取阅读与文化生产权利的过程体现了人类文明发展的程度。

文学生产;阅读;禁书

书籍自其诞生之日起就在人类文明进程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它不仅满足了人们日益增长的信息需求,普及人类精神文化成果,而且间接地影响和改变着人类的生活方式和习惯。“一个人的精神发育史,实质上就是一个人的阅读史;一个民族的精神境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全民族的阅读水平。”[1]3从个体的角度来说,阅读可以算得上是人生而具有的一种本能,清代张潮说得好:“天下无书则已,有则必当读。”《阅读史》的作者阿尔维托·曼古埃尔也认为阅读是人类生活的基本形态之一,我们每个人都阅读自身及周遭世界,我们阅读以求了解和开窍,阅读几乎就是呼吸一般,是我们的基本功能,人类通过阅读,了解世界,改造世界。[2]8但并不是说在任何情况任何地点采用任何方式都能获得任何阅读的权利和能力。且不说古代书籍的缺乏与教育水平的低下,即便是满足以上条件的大有人在,仍然或有政治的、宗教、社会的以及道德因素使得阅读受到种种限制。比如中国自秦始皇时代起就有焚书坑儒,以后历朝历代更未绝迹的文字狱,甚至到民国时期亦设有专门机构对书刊进行审查删减,合乎其要求后方可出版。

当然,这种为阅读设定禁区的事情并不仅仅发生在中国,古希腊时代的柏拉图就曾要求禁止《荷马史诗》,此后的西方随着基督教的兴起,禁书的依据和范围都不断扩大,罗马教廷于 1543年宣布,未经教会许可,任何书籍不得印刷或出售。1557年,教皇保罗四世正式发布第一版《禁书目录》。此后,许多信奉新教的德国印刷商因印刷出版新教书籍而被宗教法庭处以火刑,这种目录发布举动一直持续到 1966年才停止。1557年,英国玛丽女皇(Queen Mary,1516-1558)成立了皇家特许出版公司 (Stationers Company),规定:在王国以内,除公司会员和女王特许者外,印刷一律禁止。以民主、自由标榜的美国也不例外,惠特曼的《草叶集》1881年在波士顿被禁,后来几经辗转才得以在费城出版,还有《第二十二条军规》、《愤怒的葡萄》、马克·吐温的《哈克贝尔·费恩历险记》等,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因“描写了颓废的一代,影响极‘坏’”,1951年一出版就遭到禁止。前苏联也不例外,索尔仁尼琴的《古拉格群岛》直至前苏联解体才得以在其境内公开出版……可见,禁书是一种持续而普遍的历史现象。余悦主编的《世界禁书大观》(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4年)所列的世界禁书举要近 300种,涉及国家有:日本、菲律宾、印度尼西亚、印度、瑞典、俄国、前苏联、波兰、捷克、匈牙利、德国、奥地利、荷兰、英国、法国、西班牙、古罗马、意大利、保加利亚、阿尔巴利亚、希腊、埃及、南非、美国、秘鲁、阿根廷等近 30个国家和地区。在“世界禁书大事记”部分扼要介绍了世界文化史上重要的禁书事件和重要人物。[3]819-894其中不乏当时被禁而事后成为经典的作家作品,如《奥德修记》、《十日谈》、《唐·吉诃德》、莎士比亚的《国王理查二世的悲剧》、《威尼斯商人》、《李尔王》,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浮士德》,雨果的《巴黎圣母院 》、《国王取乐 》、《小拿破仑 》、《悲惨世界 》等。

金圣叹说出了中国古代读书人的一个共同理想——“雪夜闭门读禁书”。且不论此理想在多大程度上对个人私密空间的吁求,也不论其是否有着人类窥私动机和好奇心理的内在驱动,仅论其言外之意无疑说明了禁书的巨大诱惑力。实际上,在印刷术没有发明之前,著述与阅读的成本都相当高昂,非一般人能够承受,再加严苛的法令禁止,书籍流通的圈子是极为有限的,甚至许多典籍问世后尚未被人了解就亡佚了。据统计,从具体数量记载的汉代初期至梁代,典籍散佚率竟高达 90%以上。而唐代有了印刷术以后,书籍总量大大增加,这个数字下降到 60%左右,但其绝对数量依然是十分惊人的。造成这种书籍大量散佚的原因除了当时传播手段、保存条件的限制,还包括人为的禁毁和破坏。《隋书·牛弘传》载牛弘提出了影响书籍传承的五次大的灾厄,大略有秦始皇焚书;西汉末年赤眉入关;东汉末董卓移都;西晋末年“刘石乱华”;南朝萧梁元帝焚书,明代胡应麟认为牛弘所论为皆为隋前之事,又补充了隋代以后的五厄:炀帝杨广被杀,因乱焚书;安史之乱时玄宗奔蜀,书籍尽佚;黄巢入长安,书籍焚毁;北宋时金人入汴,徽、钦被掳,书籍散佚无算;南宋时伯颜入临安,书籍礼器搬运一空,还可以补充的有清末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太平天国运动导致包括《四库全书》在内的书籍损毁,这样的“十厄”只是书籍保存、传播过程中较大规模的灾难,至于藏书遭火、盗、蛀、水浸乃至自然风化等因素造成的损失更是难以统计,甚至纂修《永乐大典》、《四库全书》这样以保存为名的大型丛书过程中亦有大量典籍被毁。

即使在困难重重的条件下,许多知识分子依然以读书为乐。汉代大儒董仲舒潜心研读,曾“十年不窥园”,王充因家贫入书肆读,顾欢白天劳作,晚上“燃糠”夜读,有月光的时候甚至爬到屋顶去读书,倪宽入太学读书,因家贫自愿为师生烧饭以自给,梁代时彭城人刘绮燃荻为灯发奋读书,应该承认,古人读书有很大的功利性,宋真宗赵恒就写过一首《劝读诗》曰: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仅就字面意思来看,似乎可以看作孔子“学也,禄在其中矣”的注脚,但如果从反面来理解,何尝不能看作是在告诫读书人不必汲汲于“富家、安居、娶妻、车马”等世俗目的,而应该注重在读书时所获得的精神上的满足和心理的愉悦感。从这个角度来看,读书又具有了闲适性、超越性的一面。宋代黄庭坚说:“士大夫三日不读书,则义理不交于胸中,便觉言语无味,面目可憎。”米芾也说:“一日不读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片时废书也。”清代曾国藩则认为“读书可以变换骨相。”南朝时文字学家王筠说:“余少好书,老而弥笃。虽偶见瞥观,皆即疏记,后重省览,欢兴弥深,习与性成,不觉笔倦。自年十三四,齐建武二年乙亥至梁大同六年,四十载矣。幼年读《五经》,皆七八十遍。爱《左氏春秋》,吟讽常为口实,广略去取,凡三过五抄。余经及《周官 》、《仪礼 》、《国语 》、《尔雅 》、《山海经》、《本草》并再抄。子史诸集皆一遍。未尝倩人假手,并躬自抄录,大小百余卷。不足传之好事,盖以备遗忘而已。”[4]这种做法如果不是感觉乐在其中恐怕很难坚持下来。明代复社领袖张溥的精神和毅力更令人佩服:所读书必手抄,抄毕吟诵即烧掉,如此六、七遍方止,冬季手被冻得僵硬干裂,在热水中浸过继续抄录,并以此名其书斋为“七录”。支撑这种行动的信念和动机应该不仅仅是出于功利的考虑。倪思认为:“松声、涧声、山禽声、夜虫声、鹤声、琴声、棋子落声、雨滴阶声、雪洒窗声、煎茶声,皆声之至清者也,而读书声为最。”[5]可见对读书的推崇。莫应龙也说:“人生最乐事,无如寒夜读书”。[6]

除了由于人为或自然的原因造成书籍短缺外,统治集团往往在政策上设置阅读障碍,西汉时期即严禁书籍私借、抄录副本,西晋泰始三年,晋武帝下诏“禁星气谶纬之学”。此后,禁止天文星占谶纬之学,成为了历代禁书的一大门类,被各朝所遵奉。前秦苻坚,为了获得正统地位,而特意扶植关西儒学,打压南朝玄学思潮,“尊崇儒教,禁老庄、图谶之说,犯者处死”。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崇信关洛儒家,在崔浩的怂恿下,打击佛教,“诸有佛图形象及胡经,尽皆击破焚烧,沙门无少长悉坑之”。隋朝在只有三十七八年的时间中就有三次禁书举动。第一次禁书是在文帝杨坚开皇十三年 (593),朝廷下制书说:“私家不得隐藏纬候图谶。”第二次仅在第一次禁书令颁布三个月之后,朝廷再次下诏说:“人间有撰集国史、臧否人物者,皆令禁绝。”第三次禁书,是在炀帝即位初期,下令,凡与“谶纬相涉者,皆焚之……”[7]唐代依然延续隋代政策,宋代相对比较开明,元代则在国初优礼全真教,后来又禁毁《道藏》。明代“对图书市场有诸多限禁,一旦违反,惩罚是十分残酷的。”[8]97有清一代,大规模禁书运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王芑孙《洴澼百金方》序中说:“自朝廷开四库全书馆,天下秘书稍稍出见,而书禁亦严,告讦频起,士民葸慎,凡天文地理言兵言数之书,有一于家惟恐召祸,无问禁与不禁,往往拉杂烧之。比岁兵兴东南海隅,忧患日出,士大夫习享承平,仓皇迷闷,欲访寻曩碟以为前事之师,而书之有者无几。呜呼!……”[9]273《清代禁书总述》里面列出的书籍令人叹为观止,凡是涉及思想、历史、政治以及民族问题的书籍均被禁被毁,涉及明朝,比如明人的文集,明人的诗集,明代的历史,明代人物传记,甚至连明人选编或者写过评注的一些唐诗选集都在禁毁之列,如果说这还不算出奇,那么最奇的则是连雍正的作品《大义觉迷录》以及顺治的作品也在禁毁之列。光绪时期曾先后颁布《大清律例》、《大清印刷物专律》对出版物加以限制,《律例》称:“妄布邪言书写张贴,蛊惑人心,为首者,斩立决,为从者,暂监候。”“凡坊市贾一应淫词小说,在内交八旗都统、都察院、顺天府,在外交督抚等,转行所属官弁严禁,务搜板书,尽行销毁。有仍行造作刻印者,系官革职,军官杖一百,流三千里;市贾者杖一百,徙三年;买看者杖一百。”[10]311-312这样的规定不可谓不严苛。《大清印刷物专律》规定:“讪谤者,是一种惑世诬民的表揭,令人阅之有怨恨或侮慢,或加暴行于皇帝皇族或政府,或煽动愚民违背典章国制,甚或以非法强词,又或使人人有自危自乱之心,甚或使人彼此相仇,不安生业。”[10]316这就给官吏在执行者预留口实,执法随意性很大。

晚清以来,知识分子通过科考跻身仕途的途径被断绝,很多人不得不被迫另谋生路,这体现为知识分子向商业、实业、教育及文化产业的分流,直接导致了晚清时期小说创作的繁荣,晚清四大谴责小说《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老残游记》、《孽海花》即由此而生。根据日本学者樽本照雄的统计,包括翻译作品在内的晚清小说总数约为 19000余种,其中有三分之二为本土创作。数量如此之多的小说其艺术成就到底如何我们姑且不论,仅这种大规模的创作产出就值得我们认真考量,其原因除知识分子群体的兴趣转移造就出数量庞大的作者群和接受群外,还与是时文化政策对于娱乐消遣类通俗小说作品的限制尺度较为宽泛有关,日薄西山的晚清王朝虽然如惊弓之鸟,对政治类文字草木皆兵,但对于面向市民阶层的娱乐通俗作品却法外开恩,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是鸳鸯蝴蝶派作品大行其道。

民国初期,临时政府也曾颁布过《民国暂行报律》,实际上大部分内容是延用清代《报律》,毫无现代法制精神,其根本宗旨与民主共和的大势相悖,因而招致舆论界峰起抗议,五天就废除了。北洋政府于 1914年颁布了《出版法》,不过基本上还是延用《大清印刷物专律》的框架,规定相当严苛,1915年颁布《著作权法》,规定对著作权加以保护,但这些多停留在书面,军人当政的时代法律很难得到贯彻实行,掌握强权者往往恣意妄为。北京大学师生办的《新潮》、《北京大学学生周刊》、《新生》、《共鸣杂志》,李大钊办的《每周评论》,陈独秀办的《新青年》即曾横遭厄运。南京政府时期,则专门设有电检处和检查文官,其组织机构相对严密,并且出台了一系列条例,如 1929年颁布《国民党中宣部宣传品审查条例》、《查禁反动刊物令》、《取缔销售公产书籍办法》,1932年公布《宣传品审查标准》,1933年发布《查禁普罗文艺密令》,1934年有《图书杂志审查办法》等,这些条令详细苛刻,不时发布的禁书令更令作家无所适从,鲁迅曾不止一次抱怨文稿书籍被删减查扣。从 1934年 11月起,所有公开出版的图书杂志均需经过国民党中央宣传委员会图书杂志审查会审查,获得审查证书方可出版,1934年国民党中央党部公布了《中央党部禁止新文艺作品》,共查禁了 100多种文艺作品,其中包括就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曹禺、丁玲、田汉等新文学名家的作品。与此相关的,出版发行这些刊物的出版机构也相继遭到查封,1929年创造社,1930年上海现代书局,1931年北新书店、群众书店、东群书店,以及湖风书店、良友图书公司、神州国光社、光华书局等相继被封。

抗战爆发之后,国民政府借口战时管制出台了更加严苛的出版法规,如《修正出版法》、《修正抗战期间图书杂志审查标准》、《印刷所承印未送审图书杂志原稿取缔办法》、《检查书店发售违禁出版品办法》、《战时图书杂志原稿审查办法》、《杂志送审须知》、《图书送审须知》、《图书印刷让管理规定》、《战时出版品审查办法和禁载标准》、《修正图书杂志剧本送审须知》。据不完全统计,从 1938年到 1945年整个抗战期间,被查禁书刊杂志总数达1390余种。考虑到由于战乱造成的纸张、油墨短缺,设备损毁以及人员不足等因素,这一系列的封禁措施实际上大大影响了新文学的生产和传播,这种专制的文化压制政策激起了文化人士的强烈抗议。1938年邹韬奋以生活书店名义发动倡议,抗议国民政府的图书杂志审查办法,商务的王云武和中华的陆费逵率先签名,其他民间出版机构亦纷纷响应。1945年 9月 8日成都的 17个文化团体集会声讨图书审查制度,迫使国民政府撤消了对新闻和图书杂志的审查。但在专制的政权体制之下,政府依然找借口实施审查制度,1946年仍然有上百家出版机构被查禁,可见此时的文学生产处境举步维艰。

学界公认中国社会由古代向现代的转型过程中报刊杂志发挥了无与伦比的重要作用,近现代启蒙思潮的代表人物培根、洛克、霍布斯、莱布尼茨、沃尔夫、莱辛、伏尔泰、孟德斯鸠、卢梭等人的思想无一不是通过报刊杂志等为中国公众所了解和认同,本土的启蒙知识分子黄宗羲、龚自珍、魏源、林则徐、严复等人非常重视书刊的作用,魏源介绍了英国在新加坡进行文化建设的情况,并对国内无所作为的状况深感忧虑:“(英)并建英华书院,延华人为师,教汉文汉语,刊中国经史子集、图书地志,更无语言文字之隔。故洞悉中国情形虚实,而中国反无一人瞭其情伪,无一事师彼长技,喟矣哉!”[11]44P此后洋务派、维新派的知识分子们也充分意识到知识传播的必要性,梁启超更提出:“欲新一国之民,不可不新一国之小说”[12],正是考虑到文学在社会生活中有广泛的接受基础,梁氏才提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主张,林纾翻译的成功很大程度上也在于此。根据周振鹤《晚清营业书目》的统计,从晚清到民国期间的书籍报刊有 30%左右可以归入文学读物的范畴,艾斯卡皮在《文学社会学》中也提出 1963年以前法国的书籍中大概有 24%可以算作是文学,英、德两国基本上维持在 23%左右[13]9,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文学在书籍报刊的发行成长方面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相应地,它也成为被删禁的主力。从历史上被删禁的书籍内容来看,大多数并非直接鼓动造反的政治性、宗教性宣传品,反而是深刻人生情感和真实体验的文学作品,这也可以解释这些被删禁的作品为什么能够在严厉的文化专制手段下依然留存于世。

禁书往往是专制权力为禁锢思想而施行的文化暴力的一个重要手段,这种人为设置阅读障碍的办法虽然可以在一定时期内阻碍文化思想成果的传播,但并不能真正阻断传播的途径,所禁书籍也并不一定会灰飞烟灭。仍有很大一部分禁书被保存下来。秦代焚书事件中被明令销毁的书籍在汉代又重新出现便可以证明民间文化对禁律的抵制能量。印刷术发明以后,图书的数量大幅度增加,专制力量禁锢书籍传布的难度也随之直线上升,西方出现的大学和图书馆,中国迅速发展的私人藏书、寺院、道观藏书以及书院藏书都为书籍的保存和阅读提供了比较稳定的途径。不得不承认,尽管规模庞大,整个社会出版业还是处于统治集团掌控之下,禁书令还能在较大范围内起到作用。但是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高新技术的迅猛发展,尤其是互联网的出现与普及,使得数字出版产品可以输送到几乎每个网民面前,在这种条件下,无论是政府还是宗教组织甚或极端势力所发布的禁律都面临落实的困难和极大的挑战。

时至今日,世界上依然存在由各国政府以及部分组织以政治、色情、暴力等原因推动的禁书运动,但总的趋势是标准在放宽。而随着以互联网为代表的信息技术的发展和全面普及,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越来越广泛,阅读内容也越来越丰富,而阅读趋势也逐渐由单一的文本阅读转向多种方式的终端阅读。根据调查,全球书籍阅读量呈现一定的下降趋势,而网上阅读、电子终端阅读、数码设备阅读率却呈显著上升势态。这种阅读媒介的转换在一定程度上营造了比较自由的阅读空间,相应地也降低了文学生产与消费的门槛。任何具有上网能力和设备的网民都拥有不下于世界上最好的图书馆所拥有的图书资源,不仅如此,博客、论坛、免费空间、网络硬盘、免费邮箱等虚拟空间还提供了个人发表、转载、摘编、改写、编译文学作品的平台,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将自己的思想以及观点公之于众,借助于现代网络技术,文学生产与传播的速度、成本与障碍,人为设置阅读障碍的有效性将会逐渐趋近于零。

[1]宋贵伦,刘勇.北京人的读书生活[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7.

[2][加]阿尔维托·曼古埃尔.阅读史 [M].吴昌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3]余悦.世界禁书大观[M].长沙: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4.

[4]姚思廉.梁书:卷三十三·列传第二十七 [M].[出版者不详].

[5]倪思.经锄堂杂志[M].[出版者不详].

[6]莫应龙.笔尘[M].[出版者不详].

[7]隋书·经籍志[M].[出版者不详].

[8]刘孝平.明代禁书述略 [J].图书理论与实践,2005,(5).

[9]刘国忠.中国思想史参考资料集:隋唐至清卷[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4.

[10]张静庐.中国近代出版史料:初编 [M].上海:上海出版社,1954.

[11]魏源.海国图志:上册[M].长沙:岳麓书社,1998.

[12]梁启超.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N].新民丛报,1902.

[13][法]艾斯卡皮.文学社会学[M].于沛,选编.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87.

[责任编辑 王炳社]

On Literal Production and Forbidden Books

L IJin-long1,2
(1 Editoria lBoard,Shantou University,Shantou 515063,China;2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Beijng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875,China)

Reading is the symbol of human civilization and the basic lifestyle of human beings.The individuals have their right to acquire what infor mation they want by reading.But forbidden books are always accompanying the reading history of human beings.The process to gain the right of reading and cultural production presents the degree of development of the human civilization.

literal production;reading;forbidden books

I0

A

1009—5128(2010)03—0034—04

2010—01—17

李金龙 (1976—),男,辽宁朝阳人,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生,汕头大学学报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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