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李杜诗歌创作的思维差异

2011-11-19 20:27唐春兰
杜甫研究学刊 2011年3期
关键词:道教儒家杜甫

唐春兰

李白和杜甫是诗歌史上的双子星座,他们的诗代表了中国古典诗歌的最高成就,分别被誉为“诗仙”和“诗圣”。从个性气质与诗歌风格来看,“诗仙”浪漫飘逸,“诗圣”沉郁悲凉;从二人的思维方式来看,李白表现出道教“天人合一”的思维特征,杜甫则表现出儒家道德型的思维特征。李白和杜甫在诗风和思维方式方面的差异,不只是个体价值选择的差异,也与当时的社会文化思潮有密切关系。学者葛景春先生在《李杜诗风的转变与唐代文化的转型》中认为“个人诗风的差异和转变,是与诗歌思潮与文化思潮的嬗变息息相关的。李杜诗风之变,实际上是唐代诗歌主潮由盛唐的理想主义浪漫诗潮向着盛中唐之际的现实主义写实诗潮嬗变和唐代文化由盛唐的多元开放的理想主义文化思潮向着盛中唐经世务实、主尊儒学的现实主义文化思潮转型的表现。”①

一、李白的道教思维:天人合一的精神体现

道教思维主要渊源于先秦道家。道教的重要理论基础之一是天人合一论,认为“天人相通,精气相贯”(《老子河上公章句》)、“天人一也”(明张洪阳《阴符经注》),强调人应该顺应自然,与自然息息相通,互相感应。②庄子认为“天与人不相胜也,是之谓真人”,把“天人合一”的境界当做宇宙的原初和本真状态,人只有排除各种功利杂念才能实现与天地万物合二为一的至美状态。道教以自然为本的思维角度,提倡体法自然,要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关注人与自然的和谐相融,精神的自由与逍遥,这是道家的精神境界,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根本精神之一。天人合一的意识,深深地潜存于中国人的文化心理中,也是贯穿李白诗歌创作的核心理念。

李白一生中受到儒家、道家、纵横家、神仙家、任侠等多种思想的影响,在青壮年时期,李白虽有积极入世建功立业的抱负和理想,但“儒家思想并不是主导李白政治理想、生活理想的思想,只不过是其思想体系中的一支脉络而已。”③在李白的思想信仰体系中,受道教思想的影响是最大的,这既体现出诗人个人的价值取舍,更与当时的社会风气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唐代统治者尊道教教主李耳为其先主,整个社会尊道风气甚浓,道教成为国家的正统宗教,道教宫观遍布全国各大山川。四川作为道教的发源地和根据地,道教宫观、圣地、场所随处可见。道教研究学者朱冠华认为“李白受道教思想影响很深,集中体现在他以道教宇宙观为其人世价值的判断,以道家之自由为其生活的向往。这种道教思想,很鲜明地凸现在他的诗歌创作中。”④

道教不仅带给李白狂傲不羁的性格,飘逸洒脱的气质,也影响到诗人一生的价值取舍与生命哲学,影响到他的诗歌作品的意象选择和思维模式。李白一生游遍全国各大名山,如峨眉山,太华山,泰山,庐山,戴天山等,藉游山玩水,以求得精神上的超越和解脱,并写下了大量与道教相关的作品,如《登峨眉山》、《西岳云台送丹邱子》、《游太山》六首、《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访戴天山道士不遇》等。在《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中,他说:“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他对孔子周游列国的处世之道不以为然,觉得游仙访道的日子才自在逍遥。少年时代的李白就常去戴天山与道观的道士谈道论经。后来,他与一位名为东岩子的隐者多年隐居于山林并饲养了许多奇禽异鸟。这些鸟能与人相通。李白大概十五、六岁入道,至六十一岁离世,一生修道时间可谓长矣。十九岁左右所作《访戴天山道士不遇》,就流露出对远离世俗的道院生活的向往。“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诗中自然景物所指的意义已经远远超出了景物本身,清澈的泉水、隐隐的犬吠、带露的桃花、幽静的麋鹿衬托得道院如世外桃源,超尘拔俗,意味着一片淡泊与高洁的净土,是诗人理想世界精神家园的外化。访道后在《寻雍尊师隐居》中写到:“群峭碧摩天,逍遥不记年。拨云寻古道,倚石听流泉。花暖青牛卧,松高白鹤眠。语来江色暮,独自下寒烟。”这里的青松、白鹤都是道家之物,在自然景物中寄予了作者对道家自由逍遥、超脱凡俗、天人合一境界的向往。在对自然景物的倾心描绘中,我们读出了年轻诗人的心语:我多想化作一缕清泉,一棵青翠的绿竹,一只自在的麋鹿,或是一棵高洁的青松,一只逍遥的白鹤,在这远离世俗的净土自由自在地生活!这是自然意象与诗人情感精神之间的统一,也是道家追求的生命的理想境界。

天人合一的道教思想,贯穿于李白诗歌的创作思维中。“李白的精神境界体现于文学者,不奇然与自然打成一片,趋于和谐;不仅精神飞越,而且突破时空,可与南华‘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齐一’的境界相妣美。”⑤诗人常常跳出现实的思维框架,将目光投向那些高远、空灵、幽静的自然意象,寄托他超脱飘逸的精神理想。自然意象之一的月亮,成为诗人笔下最重要的抒情对象。如“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古朗月行》)中,充满童趣的比喻;“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静夜思》)和“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玉阶怨》)中,诉不尽的乡思乡愁;“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暂伴月将影,行乐需及春”《月下独酌》中,人与月的相知相伴;“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中,人与月的如影随形;“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中,人与月穿越时空的激情相拥;“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梦游天姥吟留别》中,人与月相携飞翔的浪漫;等等。月亮之高远、飘逸、仙人一般的气质,作为诗人精神世界的知己而成为反复书写的意象。月亮与诗人的道教思维和精神气质相吻合,超脱于世俗喧嚣之外,独自逍遥、自在,常存于浩荡长空。“天人合一”是诗人毕生追求的一种精神境界,这种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思想贯穿了诗人的一生。在他青年时代的政治理想中也始终贯穿着一个诗人理想化的人生设想,而现实政治却是与天马行空的想象毫不相干,一旦在现实中碰壁,诗人马上将感情重新寄托于自然山水之间。月亮这一意象在李白诗歌中频频出现,是李白在精神世界中永远的知己。月亮这一意象被诗人赋予了与诗人平等的思想能力,物我一体,共享超脱世俗的精神世界。

不只月亮,自然意象在李白笔下无不被赋予了情感精神,与诗人成为心灵上的知己。“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独坐敬亭山》)精神孤独的诗人在天地万物中寻找,终于与静默秀丽的敬亭山在相互凝视中达成了心灵的默契。诗人将自己的主观情感移情于敬亭山,沉默坚韧的敬亭山与诗人之间无需语言,已达到了感情上的相融。“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心中与之然,托兴每不浅。”(《望钟南山寄陶隐者》)南山苍翠的秀色,天际舒卷的白云,与诗人自由奔放的内心情感如此一致。《梦游天姥吟留别》的梦游过程是诗人浪漫思维驰骋的过程,在时空的拓展上有很大张力,夸张、变形、想象,思维如大鹏展翅,挣脱现实的桎梏,放飞想象的翅膀。现实只是一端,其本质在于追求精神自由和对理想化人生的向往。“草不谢荣于春风,木不怨落于秋天。谁挥鞭策驱四运?万物兴歇皆自然。”(《日出入行》)草木的繁荣和凋落,万物的兴盛和衰歇,都是自然规律的表现,它们自荣自落,荣既不用感谢谁,落也不用怨恨谁,因为根本不存在某个超自然的“神”在那里主宰着四时的变化更迭。人不能违背和超脱自然规律,只有委顺它、适应它,同自然融为一体,这才符合天理人情。“北溟有巨鱼,身长数千里。仰喷三山雪,横吞百川水。凭陵随海运,燀赫因风起。吾观摩天飞,九万方未已。”(《古风》其三十三)神话中的大鹏,是李白一生崇拜的形象,以大鹏自拟,蕴含着无拘无束、随意流淌的逍遥的精神境界。主客体情思相契,天人一体,处处流露出物我合一、自在无为的道家精神,也是道教思维的集中体现。

二、杜甫的儒家思维:仁者爱人的道德力量

杜甫生活在唐朝由盛转衰的历史时期,其诗作涉及社会动荡、政治黑暗、人民疾苦,被誉为“诗史”。杜甫一生的思想内核是儒家的,有“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宏伟抱负。从他的诗作中,我们常会看到“儒家”、“儒门”、“儒流”、“儒生”之类的字眼。他也曾自称“儒”,甚至谑称自己为“腐儒”,如“腐儒衰晚谬通籍,退食迟回违寸心”(《题省中壁》),“江汉思归客,乾坤一腐儒”(《江汉》)。

儒学思想的核心是“仁”。《论语》中讲到“仁”的有109次,而孔子的所谓“仁”就是“爱人”⑥。仁者爱人,这是孔子思想也是儒家学说的最高道德概念,是儒学所主张的爱的方式。孔子言“仁”以“爱人”为核心,包括恭、宽、信、敏、惠、智、勇、恕、孝、弟等内容。何为“仁”?就修己而言,强调个人修养,“仁者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先奉献,后获取,这就是“仁”。“克己复礼为仁”,约束自己,使言行合于礼,这就是“仁”。主张“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就“及人”而言,认为“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修己以安人”,如果“修己以安百姓”,“博施于民而能济众”,则达于“圣”。在《论语》中,孔子曾两次提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以看出,孔子的“仁”,就是对人的尊重,对生命的珍重。⑦孟子的仁政学说是对孔子仁学思想的继承和发展,其核心也是对人的尊重和关怀。孟子仁政学说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是他的民本思想,“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尽心下》)。⑧孔子的仁学思想和孟子的仁政学说充分体现了儒家伦理、政治、哲学的基本观点,即以道德的力量治理天下。杜诗被后人目为“诗史”,抒发他的政治抱负、道德理念,表现出儒家道德型的思维特征。

以仁者爱人为基点,“儒家思维在社会生活的层面,强调群体本位,强调个体的价值只有在整体中才能实现,个体只有在整体中,作为整体的一分子才有意义。因而,在儒家传统文化中,家、国、类、群体的意识较强,而个体意识较弱。”⑨杜甫早年具有济世之志,虽仕进无门,却一直在争取为国效力的机会,他的早期诗歌《望岳》、《房兵曹胡马》、《画鹰》等,以豪放而自负的情调,炽烈而奔放的语言,明朗而开阔的境界,构成杜甫早期诗歌艺术的共同特点。他认为“男儿生世间,及壮当封侯。战伐有功业,焉能守旧丘”?(《后出塞五首》其一)大敌当前,男人更应当“丈夫誓许国,愤惋复何有?功名图麒麟,战骨当速朽”(《前出塞九首》)。这都体现出杜甫积极用世、兼济天下的儒家思想。杜甫一生大部分时间是在穷困潦倒、颠沛流离中度过的。这种经历使他接触了社会下层劳动人民。他的可贵之处在于,即使身处逆境,也总是心系国家和人民,而忽略个人的不幸和悲苦。他时时刻刻关注着国家的危亡百姓的苦难。诗歌多反映安史之乱期间底层人民深重的苦难。繁重的兵役给百姓带来的妻离子散、田园荒芜、尸横遍野的沉痛现实,使得杜甫“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而形成了沉郁顿挫的诗风。他曾亲眼目睹了长安咸阳桥畔,壮丁被强征出发时的悲惨的一幕,写出了《兵车行》。诗人出于义愤,借壮丁之口,对黑暗的现实,作了批判与揭露。安史之乱中“久行见空巷,日瘦气惨凄。但对狐与狸,竖毛怒我啼”的街头衰败场景,“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的凄惨阴郁景象,“白水暮东流,青山犹哭声”、“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新安吏》)的无奈呼号,“积尸草木腥,流血原川丹”(《垂老别》)、“人生无家别,何以为蒸黎”(《无家别》)的沉痛控诉,与亲人久别之后重新相见,竟然发出“世乱遭飘荡,生还偶然遂”的感慨,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与久别的父老乡亲对饮时,发出“请为父老歌,艰难愧深情。歌罢仰天叹,四座泪纵横”的感慨(《羌村三首》),看到百姓生活困顿煎熬,竟深感惭愧,觉得自己愧对百姓,没有担负起一个儒士应有的责任。在颠沛流离的生活困境中,儒家的的安贫乐道、君子固穷的思想成为他的精神支柱,有“丈夫四方志,安可辞固穷”(《前出塞》九首)。其主要诗作如《兵车行》、《新安吏》、《石壕吏》、《潼关吏》、《新婚别》、《垂老别》、《无家别》,以及《北征》、《羌村三首》、《闻官军收河南河北》、《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都体现出诗人以国家社稷为重忧国忧民的一腔赤子之情,也是诗人的儒家道德型思维特征的具体体现。

在价值与意义的层面,儒家整体思维表现为对和谐的追求。追求和谐是儒家文化非常突出的一方面,它包括人自身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人与社会的和谐、人与自然的和谐等诸多内容。春秋末期,孔子提出中庸之道,主张“执两用中”、“礼之用,和为贵”,成为儒家和谐思想的理论基础。⑩杜甫大半生被“安史之乱”困扰,流离失所,期盼天下太平,国家政治稳定,人民安居乐业。如《闻官军收河南河北》中“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诗人听到收蓟北的欣喜欲狂,不但是欣喜自己可以返回故乡,结束流浪生活,也是渴望祖国安定、人民生活和平美好思想感情的真挚流露。《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写诗人日常生活的困窘,诗人与群童为茅草的失与拾而争吵矛盾,但诗人深知造成社会不平等的根源在于统治阶级的横征暴敛,贪污腐化,于是大发感慨“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对不幸者的同情之心和他所怀抱的兼济之志,对不平等社会现实的批判,对公平公正社会的向往,对社会底层劳动大众艰难生活的深切同情,深刻的忧患意识弥漫于字里行间。《羌村三首》中的诗人在战乱中幸运地活着回乡,“妻孥怪我在,惊定还拭泪。世乱遭飘荡,生还偶然遂。”活着竟被视为“怪”,被看作一种偶然,这是多么令人震惊的反常态的社会现实啊!而黍地无耕兵革未息,儿童尽东征的悲惨现实使诗人“艰难愧深情”,涕泪纵横。深厚的儒家情怀使杜甫看到因战乱荒芜的田园和痛苦的百姓而产生愧疚,渴望和平,希望百姓安居乐业,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各得其乐。儒家思想成为杜甫一生实践的准则。他关注现实社会中国家的危亡、民生的疾苦,关注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和谐,希望建立一个没有等级差别的公正合理的社会。

李白、杜甫生活的时代背景有相同之处,即都受到盛唐时代风气的影响,都吸收了各民族文化的精髓。但在思维上体现出的巨大差异,是由多种复杂的原因造成的。首先,受到不同出生地的文化影响。李白成长于四川,主要受巴蜀文化的道教影响,逐渐形成了豪放飘逸的浪漫主义诗风,以道教“天人合一”思维作为其诗歌创作的主导因素。杜甫生于河南,出身于“奉儒守官”的家庭,从小受的是儒家的正统教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儒家思维模式在诗人心中占据重要的地位,也是支配他诗歌创作的核心理念。其次,从二人生活的时代来看,李白一生的大部分时间处于盛唐时期,物质生活优裕,尚未体验国家动乱、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文化氛围相对自由,为诗人提供了思维浪漫驰骋的精神空间,从而形成浪漫飘逸的诗风和浓厚的道家情怀,“天人合一”的精神理念贯穿于诗人一生的创作历程;杜甫则在青壮年时期亲身见证了唐朝由盛而衰的历史变迁,经历了安史之乱的颠沛流离,艰难困苦,对动乱社会中国家的灾难、人民的疾苦体验得更加深刻,从而形成了顿挫沉郁的现实主义诗风和深厚的儒家情怀,以儒家道德型的思维理念作为诗歌创作的重要支点。

注释:

①葛景春《李杜诗风的转变与唐代文化的转型》,《天水师范学院学报》2009年第6期。

②刘国梁《道教思维方式的渊源和特点》,《甘肃社会科学》1997年第1期。

③康震《康震品李白》,东方出版社2006年(12)。

④⑤朱冠华《李白道教思想二题》,宗教学研究1999年第1期。

⑥杨伯峻《论语译注》,中华书局1984年。

⑦⑧张忠纲《恻隐之心为仁——杜甫儒家思想一瞥》,《孔子研究》2006年第1期。

⑨叶金宝《儒家思维的整体特征与内在缺陷》,学术研究1998年第9期。

⑩张岱年,程宜山《中国文化与文化论争》,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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