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文化人际关系的空间隐喻机制

2012-08-15 00:43卢凯军邵军航
关键词:隐喻概念空间

卢凯军 邵军航

(1.浙江广厦建设职业技术学院,浙江 东阳 322100;2.上海金融学院外语系,上海 201209)

人类的空间思维是以自我为参照点所构成的三维坐标体系,其他物体被置于上或下、前或后、左或右[1-2]。但人类的空间概念不仅涉及实际的空间,更多的是想象的虚空间如天堂、地狱等,以及把非空间的概念当成空间概念来理解和表述的类比空间[3]。后者基本上体现为目前认知语言学中所提出的概念隐喻(conceptual metaphor),而空间隐喻(spatialization metaphor)和意象图式隐喻则是概念隐喻的重要组成部分。

人际关系非常抽象和复杂。从数量上考虑,人际关系可以分为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关系、个体与群体之间的关系、群体与群体之间的关系;从血缘上考虑有家庭关系;从经济地位和权势考虑有尊卑区别;从组织身份考虑有组织关系;从情感因素考虑有好坏亲疏关系。在理解和表达“人际关系”概念时我们运用了具体的空间概念。“际”本身就是一个表示空间概念的词。“际,壁会也”(《说文·阜部》),原指“两墙相合的缝隙”,进而指“合缝之处”,如“其牙机巧制,皆隐在尊中,覆盖周密无际”(《后汉书·张衡传》),后引申为“交界处”,如“居齐鲁之际而无事,必不可矣”(《左传·定公十年》);也指“靠边缘的地方”,如“洪涛澜汗,万里无际”(晋·木华《海赋》)。用于人时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君臣之际,非父子之亲也,计数之所出也”(《韩非子·难一》)。可见,“际”最初是一个空间概念,后用于理解和表达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这就是人际关系空间隐喻机制的重要表现。限于篇幅,本文只就汉文化中人际关系空间隐喻机制及隐喻类型进行共时描述和探讨。

一、隐喻认知机制及空间概念的重要性

概念隐喻①是用一个概念域(conceptual domain)或认知域(cognitive domain)来理解另一个概念域或认知域。其表现形式为“概念域A是概念域B”。被理解的概念域叫做“靶域”(target domain),用来理解“靶域”的概念域叫“源域”(source domain)。概念域是任何相关经验的知识体。概念隐喻在语言中不会直接出现,在语言中出现的是表现概念隐喻的隐喻表达,即用源域的词语对靶域内容进行的表述②。常见的靶域可大致分为心理和精神状态(情感、欲望、道德、思维)、社会群体及其活动(社会、政治、经济、交际)和个人经验(时间、生活、死亡、宗教)[4-5]。

人和事物的存在无法离开三维的空间和一维的时间所构成的四维时空体,而时间概念非常抽象,人们对其理解主要借助于空间概念[6]。因此,对于人类的认知,空间概念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空间概念在认知中的重要性具体体现在意象图式上。意象图式(image schema)是从日常经验中抽象出来的、具有高度概括性的简单而基本的认知结构,来自我们和外部世界的相互作用:接触、移动、作用与反作用、容纳等。这些经验反复发生,就形成了“内外”、“前后”、“上下”、“接触”、“运动”等意象图式。[7-8]意象图式能够通过类比来组织我们的体验,也可以通过隐喻方式来组织我们的非体验性知识[7]453。因此,大多数非意象图式的概念似乎都有一个意象图式作为其基础,即意象图式为各种隐喻提供认知基础[8]99-100。上述表述有两层含义,一是意象图式和空间概念有着紧密的联系,二是意象图式是隐喻机制的基础。因此,我们可以说空间概念是人类认知主客观世界的重要工具。

因为意象图式是各种隐喻的基础,许多类型的隐喻因为空间概念而有相互交叉现象。在认知语言学文献中以“某某概念隐喻”形式出现的有十几个,但最基本的是结构隐喻(structural metaphor)、方位隐喻(orientational metaphor)、实体隐喻(ontological metaphor)[9]。结构隐喻是以一种概念来构造另一种概念,即后者的构成是借助于前者的[6]3-14。方位隐喻又叫空间化隐喻(spatialization metaphor),是通过空间方位概念如上下、内外、前后、深浅、远近、中心边缘等来理解非空间方位概念所构成的隐喻[10]7-9。它们也叫做“互参性隐喻”(coherence metaphor)[5]36,因为方位概念需要要相互参照,从而构成一个概念体系,如“前”、“后”是相互参照的,“上”、“下”和“左”、“右”等也是相互参照的。实体隐喻就是用物体和物质的概念理解和描述如思想、感情、事件、状态等抽象概念,将后者看作是能分割的物体和物质,以便对它们进行范畴化、指称、量化等[11]25-32。最典型的实体隐喻是容器隐喻(container metaphor)和拟人隐喻(personification)[10]33-34。

根据认知语言学类典型范畴理论,范畴与范畴之间的边缘是模糊的,具有交叉现象;范畴成员之间具有典型和非典型性区分[11]60。因此,以上对概念隐喻进行的划分同样具有类典型性特点,即隐喻类型之间具有交叉现象。而这种交叉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空间概念。如结构隐喻愤怒是火③包括愤怒是热、愤怒是气两个次概念隐喻,而后者常常涉及人体这一容器,因为该概念隐喻将愤怒理解为火的基础是将人体理解为一个容器,外部刺激理解为火,火将人体容器中的液体加热,然后放出气体,即为“生气”;当愤怒之气处于可控状态时,人们感到“义愤填膺”;当内压升高时,人们会感到“七窍生烟”;当内压过高时,人们就会“怒发冲冠”;当内压高到人体容器无法承受,就会“气炸了肺”。因此,空间概念是愤怒隐喻的一个重要因素。因为实体事物存在于空间,实体隐喻更离不开空间概念了。如实体隐喻中的“容器隐喻”(container metaphor)、“管道隐喻”(conduit metaphor)都和空间概念有关,都属于“空间隐喻”范畴。

二、人际关系的空间隐喻机制

不同类型的人际关系会有不同类型的空间隐喻机制,在其所运用的空间概念隐喻和隐喻表达上有不同的反映。通过对汉语中有关人际关系的隐喻表达进行分析和总结,我们发现主要有垂直、水平距离、内外、前后等四种空间概念隐喻模式。

(一)人际关系垂直空间隐喻

人际关系的垂直空间隐喻主要是用垂直的空间概念来理解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和垂直空间概念紧密相关的是“上”、“下”概念。当我们用“上”、“下”概念来理解和表达人际关系时,就构成了人际关系的“上下空间隐喻”。具体的隐喻表达如:

(1)君臣上下亲疏之所由起也。(《吕氏春秋·论威》)

(2)盐利归官,则下人穷怨。(《后汉书·朱晖传》

(3)上人里头派了芸儿在家照应,不必送殡;下人里头派了林之孝的一家子照应拆棚等事。(《红楼梦》第一一一回)

垂直空间是一个连续体,而上、下是比较的结果,由此衍生出“高”、“低”概念。又因概念隐喻的功能是认知,“上”、“下”、“高”、“低”等概念还是较为抽象,所以在汉文化中,人们又借助其他更具体的概念如“层”、“流”、“级”等来表达人际关系。于是,“上”、“下”、“高”、“低”和“层”、“流”、“级”等相结合,分别构成人际关系“上下空间隐喻”的“层隐喻”、“级隐喻”和“流隐喻”。因此,人际关系的“上下空间隐喻”是垂直空间隐喻中概括性较强的隐喻④,而其下的“层隐喻”、“级隐喻”和“流隐喻”是更加具体的空间隐喻。

“层”的最初含义就是指“重屋”、“楼”,如“珠殿连云,金层辉景”(刘孝绰《栖隐寺碑》)。后引申为“层次”、“层级”,如“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老子·六十四章》)。“层隐喻”常通过“上层”、“下层”、“高层”、“低层”、“底层”等空间概念词修饰表示人的结构体现,如“上层社会”、“高层管理者”、“低层主管”、“中层领导”,等;有时通过“组织机构集体+上层下层高层基层”表示,如“社会上层底层下层”、“政府高层 中层 基层”,等。

“流”作名词时指“水道”、“河流”,如“宁赴常流而葬乎江鱼腹中耳”(《史记·屈原贾生列传》)。后隐喻性地用作“等级”、“品类”,如“功与日月齐光兮,名与三王争流”(《后汉书·冯衍传》)。“流”隐喻性地用于人际关系时,常和“上”、“下”等空间概念联用,构成“上流”、“下流”、“末流”、“不入流”等隐喻表达,如:

(4)且负下未易居,下流多谤议。(司马迁《报任少卿书》)

(5)览所示权景宣书,上流诸将,本有忠略,弃亲向仇,……(《梁书》)

“级”本指“殿堂的台阶或登山的磴道”,如“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级而辞焉”(《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后引申为佛塔的层次。用做隐喻时表示官爵的等级。后又泛指一般的等级和差别。“级”和“上”、“下”联用,构成人际关系空间隐喻的一种具体形式,如:

(6)下级见了上级不必点头哈腰,上级见了下级也不必格外施恩。

从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人际关系的“上下空间隐喻”及其具体的“层隐喻”、“级隐喻”和“流隐喻”所侧重的是权势,即有权有势是上,无权无势或权势较小是下。“下人”分别指“仆人”和“百姓、人民”,都是没有权势的人。在“流隐喻”的隐喻表达中,“上流”原指河的上游,隐喻性地指有权有势之人;“下流”原指河的下游,隐喻性地指地位低微,进而指名声不好。人际关系垂直空间隐喻的权势实质还体现在“往上爬”、“提拔”、“升职”、“降级”等表达中。由此衍生出具体的“层隐喻”和“流隐喻”分别为“社会是建筑,有权势者是上层,权势小或无权势者是下层”,“社会是河流,有权势者是上流,权势小或无权势者是下流”。

为什么用垂直空间概念来理解和表达权势实质的人际关系?这和另外一个空间概念隐喻紧密相关:控制是上,被控制是下[10]15。该概念隐喻的经验依据是,体型大小往往决定体力大小,而在打斗中获胜者往往处于上方;社会地位和社会权势密不可分,而社会权势是一种力量[10]15-16。人际关系的“流隐喻”除了权势因素之外,还和河流的清浊有关:上流清洁,下流浑浊。因此,上流之人不但有权势,还有修养和品位,即所谓既高且雅。

(二)人际关系的水平空间隐喻

该隐喻的具体形式为人际关系是水平空间距离,关系好是近,关系不好是远。当我们将人际关系理解为水平空间距离的时候,语言中就出现了带有“近”、“远”、“密”、“疏”等字的隐喻性表达。关系好的时候是“亲近”、“亲密”,而当关系不好的时候,不但心理空间有距离,现实生活中也会表现为现实距离的拉大或保持较大的距离。而拉大距离在行为上往往表现为离开、疏远或背离某人。如:

(7)不失疏远,不违亲近,故臣不蔽主,而下不欺上。(《商君书》)

(8)宜进先帝大臣子孙亲近以为左右。(汉·《汉书》)

(9)自是之后,帝既彰权罪,周亦见疏远 ,终身不用。(《三国志》)

(10)狱卒大喜,遂把那人好好看待,渐加亲密。(《二刻拍案惊奇》)

当人际关系好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在空间距离关系上表现为零距离。对此,人们根据体验,将这种程度理解为身体和影子的关系,即“形影不离”;如果程度再进一步,就会像被胶粘上或像油漆粘牢器具一样没有空间间隙。如:

(11)昔有夫妻二人,各在芳年,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如鱼似水。(《醒世恒言》)

(12)真个是你贪我爱,如胶似漆,胜如夫妇一般。(《喻世明言》)

该隐喻的侧重点在于个体与个体之间的情感关系。其经验理据是,关系好的人往往交往频繁或经常聚在一起,即物理空间距离比较近,其极端的例子就像成语“形影不离”、“如胶似漆”所描述的那样。

(三)人际关系的内外空间隐喻

该隐喻的具体形式为社会群体是容器,群体成员位于容器内,非群体成员位于容器外。如天子的近臣也叫“内臣”、“内官”,古代宫人或妻妾叫“内人”,与王同姓的叫“内姓”;外面的人或别人叫“外人”,异姓被称为“外姓”,等。如:

(13)内人承宠赐新房,红纸泥窗绕画廊。(《全唐诗》)

(14)举人与考试官有五服内亲者,自须回避,仍令同试官考卷。(《元史》)

(15)彼谓北獠,岁输租布,又与外人交通贸易。(《北史》)

(16)朝暮切须看听审,惆怅莫交外人闻。(《敦煌变文》)

除了以上表达,现代汉语中最近出现了“圈内人”和“圈外人”的表述,如:

(17)刘诗雯备受莫斯科失利刺激,不排斥和圈内人恋爱(《成都商报》2011-05-09)

该隐喻关注的是个体与群体之间的关系。“容器”概念常被用来隐喻性地理解事件、活动、行为、状态、生活、论点、心智等[10]30-32。人们往往将社会群体也理解为一个个的容器,属于某个群体的个体处于这些容器之中,而不属于该群体的个体处于这些容器之外。

该隐喻和人的心理领土有密切关系。心理领土是人心理上的空间或势力范围[12],包括有形心理空间和无形心理空间两大类[13]。前者指附着在有形空间之上的心理领土,如大自国家、城市、家宅,小至座位、排队的位次、站立地点的周围都是这种心理空间;后者指独立于有形空间的、纯粹按照社会习俗、文化取向以及社会个体地位、关系等形成的心理复合体。无形心理空间不但对有形心理空间如拥挤程度、座次安排、近体距离产生影响,也对交际中言语的语体、句法等产生影响。因无形心理空间是人们在交往中因相互关系而确定的心理距离,其本质的东西就是人际关系在心理上的反映。

心理领土的最大特点是“内外有别”。无论是人还是动物的心理领土都区别对待“自己人”、“别人”、“敌人”:心理领土内的就是自己的或自己人,是没有距离的;心理领土外的是别人的或别人,是心理领土要提防的对象,也是构筑心理领土的目的。

(四)人际关系的前后空间隐喻

当我们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时候,我们就将人际关系隐喻性地理解为前后空间关系。相似的隐喻表达还有“前任/辈/妻/夫”、“后辈/学”等⑤。再如:

(18)文字者六籍之宗,王教之始,前人所以垂今,今人所以识古。(《北史》)

(19)后人讹误,以为破六韩。(《北史》)

(20)李白欺前辈,陶潜仰后尘。(《全唐诗》)

(21)前辈不须轻后辈,靖安今日在衡州。(《全唐诗》)

该隐喻是以人生是旅途[8]1-3隐喻为基础的。我们常把人生隐喻为旅途,“走正道”、“走歪门邪道”、“一生一帆风顺”、“坎坷一生”、“一生颠沛流离”、“误入歧途”、“改邪归正”、“悬崖勒马”、“随波逐流”等都是常见的隐喻表达。人们又将人生旅途分为三段:过去的人生是过去的旅途、现在的人生是当前的旅途、将来的人生是将来的旅途。“人生是旅途”隐喻又和时间是空间隐喻紧密相关[10]。当我们将时间隐喻性地理解为空间的时候,时间就分为过去、现在、将来三个空间。在汉文化思维中,我们是面朝过去、背对将来的。所以,“前天”不是还没到的一天,而是已经过去的日子,“前人”也不是比我们晚出现的人,而是在年龄或行为上早于我们的人。两个概念隐喻相配合,就产生如下理解:过去的人生、过去的旅途和前面的空间相一致;当前的人生、当前的旅途和当前的空间相一致;将来的人生、将来的旅途和后面的空间相一致。

人际关系的前后空间隐喻注重的是时间顺序,具体表现为年龄、资历或阅历。

(五)人际关系的左右空间隐喻

在汉文化中,我们还用左右空间概念来理解人际关系,即将有地位、有权势理解为“右”,如“既罢归国,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廉颇之右”(《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强宗右姓,各拥众保营,莫肯先附”(《后汉书·郭伋传》)、“臣预为右戚,且职在纳言,陛下不应以名垂唤”(《南史·蔡撙传》),等。“右”比“左”尊,“右姓”是豪族大姓,“右族”为豪门望族,而“右戚”是皇亲国戚。人际关系的左右空间隐喻在中国的古代曾经盛行过,但现在只在座位的排序上还有痕迹,在语言上人们已不再用左右区分地位的高下和尊卑了。

本文从认知隐喻的角度系统地探讨了汉文化人际关系空间隐喻的模式,为更好地理解人际关系隐喻表达提供了基础。实际上,一个概念具有多种属性,人们在认知该概念时出于不同的目的,从不同的视角出发,会凸显不同的属性,因而产生不同的概念隐喻。因此,除人际关系的主要空间隐喻机制之外,我们还将人际关系理解为物理属性如温度、硬度、粘度,相应的隐喻表达有“关系升温/降温/打得火热/降到冰点”、“关系很硬/很铁”,等。不同民族认知人际关系的方式不尽相同,对比分析汉民族和其他民族人际关系空间隐喻的异同,将会对外语教学、对外汉语教学、翻译、词典编纂等有重要意义。篇幅有限,将另文论述。

后记:王文斌教授对本文的写作进行了悉心的指导,在此表示衷心感谢!

注释:

①概念隐喻和传统的修辞隐喻不同。传统隐喻观认为(Kövecses,2002:prefⅦ-Ⅸ;Lakoff&Johnson,1980:3-6),隐喻是人们对词语有意识有目的的使用,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修辞手段;隐喻是词语的一个属性,因此是一种语言现象;隐喻的基础是两个事物之间的相似性。概念隐喻观认为,隐喻是人类思维和推理必不可少的认知手段,是为了更好地理解某些概念而用一个不同的事物来对其进行理解,人们对其运用在很多情况下都是无意识的;隐喻不是词语现象,而是概念的一个属性。

②英语中概念隐喻是用全大写单词表示,如“LIFE IS JOURNEY”,以示其为概念性的。在本文中,我们用汉语表示概念隐喻,采用黑体加引号的形式。

③在英文认知语言学著作中,一般都是用小号全大写单词来表示概念隐喻的名称,如ANGER IS FIRE;我们用中文加粗形式来做相应的标示。

④莱考夫按照概括性程度,将概念隐喻分为一般层和具体层两类。为便于理解,我们称之为“概括性较强的隐喻”和“具体隐喻”。

⑤“前任”的反义词一般不用“后任”,而是习惯上用“继任者”;“前妻”、“前夫”的反义词也不用“后妻”、“后夫”,而是“现任妻子/老婆”、“现任丈夫/老公”。同样,“后妈”的反义词不是“前妈”,而是“亲妈”。这反映了汉语言在这种人际关系上的非对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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