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论视域下的英文船名汉译

2014-04-14 21:45赵志刚
关键词:汉译意译目的论

赵志刚

(广州航海学院 外语系,广东 广州510725)

海上运输承担着我国90%以上的国际贸易和50%以上的国内贸易运输任务,中国航运业的快速发展吸引越来越多的外国船舶来访中国。因此,英文船名的汉译也就成为一项重要的研究课题。

船名是航运公司旗下的船舶从事商品运输所使用的标志。要把船名从一种语言转化为另一种语言,并能保存其原有的风格、韵味及内涵,绝非易事。船名翻译不当会给船舶的营运、管理等带来诸多不便。本文从目的论的角度探讨英文船名的汉译方法,并以实例说明这些方法在船名翻译中的实际应用。

一、理论背景

(一)目的论

功能派翻译理论兴起于20世纪70年代的德国。该理论认为翻译是一种行为,强调交际目的[1]。赖斯是德国翻译功能学派的奠基人,她在1971年出版的《翻译批评的可能性与限制》一书中构建了功能派翻译理论的雏形,即出于翻译的具体要求,译者应该优先考虑译文的功能特征而不是对等原则。她的学生弗米尔和诺德则更进一步提出了“目的论”:1)目的性法则,指翻译行为取决于翻译目的,也就是结果决定方法;2)连贯性法则,指译文必须符合语内连贯的标准,必须让接受者理解,具有可读性,并在目的语文化中以及使用译文的交际环境中有意义;3)忠实性法则,指指译文和原文间应存在的语际连贯一致,译文要尽可能地忠实于原文[2]。这三个原则中的最高法则应该是“目的法则”,语际连贯或“忠实”应从属于语内连贯,二者同时又都从属于“目的法则”,即翻译的目的不同,翻译时所采取的策略、方法也应该不同。总而言之,翻译的目的决定了翻译的策略和方法。

(二)船名功能及翻译目的

赖斯认为,在翻译的时候,首先应确定文本类型,继而确定相应的翻译策略。根据文本交际功能的不同,赖斯将其分为信息型(informative)、表达型(expressive)和操作型(operative)三种。从文本类型上看,船名属于一种特殊的文本类型。船名的基本功能和作用是传递信息,用来在VHF频道识别身份、用于客户订舱,等等。这就要求船名容易发音、记忆。根据一项对IMO登记船名的统计,英文船名平均词数为1.8个,英文船舶命名倾向于采用1-3个词的名字[3]。相应地,英文船名的汉译用语必须简洁易懂,能用有限的文字传递船名原文所蕴含的信息。除了提供船舶的信息,船名还具有文化交流的功能。它必须对客户具有吸引力,有一定诱导功能。因此,可以将其归为信息型为主、兼具操作功能的文本类型,属于应用翻译体裁。

二、英文船名汉译方法

对于应用翻译中“信息型”文本的翻译,赖斯认为其最显著的特点应该体现在“内容精确”“信息明确”和“语言通俗”上。因此,“译文的形式要从根本上顺从于目的语的习惯用法”,要为译文读者所熟悉,“使读者感觉不出在读译文”[4]。因而,译者可以根据翻译要求来决定源语文本信息的选择、翻译策略的运用以及译文的表现形式,对原文内容和形式做相应灵活的处理[5]。显然,目的论为英文船名汉译采取的音译、直译、意译、音意结合和零翻译等翻译方法提供了理论依据。忠实还是叛逆,直译还是意译,都是由“目的原则”决定的。

(一)音译

音译是根据英文船名的发音特点,采用发音与之相同或者相近的汉字,实现语音信息对等翻译。这种方法保留了英语原文的风韵,又可以体现出船舶的异国情调,新颖别致,实现了源语(source language)在读音上与目的语(target language)的成功转换,获得了一种“神似”的令人赏心悦目的音韵美。

采用音译的船名,多由政坛或文学名著中的人物或地名构成。如:Achilles(阿基里斯号)、Bismarck(卑斯麦号)、Marco Polo(马可波罗号)、Normandie(诺曼底号)、Titanic(泰坦尼克号)、Victoria(维多利亚号),等等[6]。

方梦之、毛忠明认为,“翻译的目的决定原语信息的取舍,决定翻译策略及文本的形式和风格”[7]。英文船名汉译的直接目的是为了与汉语读者沟通交流,译名的优劣直接影响到船舶的接受度及影响力。因此,在采用音译时要考虑中国人的命名习惯。例如,在音节上,中国人青睐2-4个字词。这符合中国人的指称习惯和音韵审美心理。有些英文船名词长音多,如果逐音翻译,读起来既拗口又不便记忆,因而在翻译时经常采用将船名中过长的音删去,将多音节减译为中文2-4个字词的方法,更能令人过目不忘。如果船名是由若干单词组成,则采用省词、只译词首音、只译首尾音等技巧酌情删减。如:Hermann Hesse(赫尔曼)、Sutra Empat(安帕特)、Admiralengracht(阿德米拉)、Afovos(阿福)、Valentinih(万灵泰)、Fratzescosm(佛莱弛)、Santa Vista(圣威)、Sher-e Punjab(谢尔伊),等等。

(二)直译

直译就是利用语义等值,按照字面意思实现源语与目的语词对词的直译。这种方法可以最大限度地保留原船名的内容和形式。该方法多适于以普通词汇或臆造词命名的英文船名的汉译。如著名的《加勒比海盗》系列影片中的主角海盗船Black Pearl(黑珍珠号)和1620年由英国运送移民驶往北美殖民地的Mayflower(五月花号)都是根据原船名的字面意思直接翻译而来。

再如目前服役的商船中oriental系列的Oriental Phoenix(东方凤凰)、Oriental Pride(东方骄傲);pretty系列中的 Pretty Lake(丽湖)、Pretty Wave(丽波);silver系列的Silver Bay(银湾)、Silver Dragon(银龙);new系列的New Horizon(新视野)、New Spirit(新精神);ever系列的 Ever Peace(长平)、Ever Strong(长强)以及green系列的Green City(绿都)、Green Willow(绿柳),等等。其他的例子还有:Legend of the Seas(海洋神话号)、Century Diamond(世纪钻石号)、Silver Dragon(银龙号)、Sirius Star(天狼星号)、Sky Harmony(天和号),等等。这些译名既成功地保留了船名的原汁原味,也考虑到汉语的节奏感,堪称佳译。

(三)意译

意译是指舍弃船名的字面意义,根据词汇蕴含的文化意义,在翻译时充分考虑目的语受众的心理感受,在目的语中寻找类似引申意义的词语,以期受众能够理解并接受这种文化差异。意译有较大的灵活性,能最大限度地传递原船名的文化内涵与意蕴,创造出国人喜闻乐见的译名,达到跨文化交际的目的。

国内大多采用江河湖海或地名命名船舶,也喜欢用吉祥、吉利的词语命名,比如:“丰”“富”“福”“裕”“荣”等[8]。因此,在汉译英文船名时,译者要在全面、深刻了解船名主题的基础上,多采用中国人中意的“吉利语”。如:Bonanza本意是“意想不到的幸运”,将其译为“宏运”,此译法既表达了原名的意思,又丰富了它的内涵;Daimon是希腊语,原意为“神”,后来遭贬为“鬼王的奴仆”。古罗马有用权贵、神怪命名船名的传统[9],将其意译为“守护神”既保留了原文船舶守护者的含义,又符合我国文化传统,可谓形神兼备;Fortune Carrier,意为“运送幸福的工具”,将其译为“福运”,令人印象深刻;Grand Way,意指宏伟的道路,此处译为“鹏程”,暗合中文“鹏程万里”之意;Moon Dancer本意是“月亮上的舞者”,在中国神话中嫦娥被尊为月神,在文学作品中嫦娥也就常常用来指代月亮,元代顾瑛曾作诗《金粟影》云“庭中捣药玉兔愁,树下乘鸾素娥舞”,描绘的便是月宫中嫦娥等仙女起舞的场景,译为“嫦娥”颇为精妙。其它的例子还有:Fortune Ace(福星高照)、Iron Bill(铁人)、Steadfast(恒远)、Triumph(凯旋)、Wishes(如意),等等。

(四)音、意结合

将原船名分解成几个部分,有针对性地采用音译或意译,同时传达原名的音与意,可达到等效翻译的效果。这种译法要求译者既有丰富的想象力,又要有遣词用字的扎实基本功。如《圣经》中根据上帝的指示,诺亚及家人建造躲避大洪水的Noah’s Ark,就译为“诺亚方舟”,其中“诺亚”就是音译,而“方舟”则是意译。又如Queen Mary在译成中文时也是采用音、意结合的方法,但对于Queen的译法却不一致,有译作 “王后”的,也有译作“女王”的,还有译成“皇后”的。按字面意思,这几个译法都有道理,那么哪个才符合“忠诚原则”呢?这里就涉及到文化背景知识。该船是以英国国王乔治五世的妻子玛丽王后来命名的,所以译为“玛丽王后号”才是比较准确的译法。而Queen Elizabeth自然是“伊丽莎白女王号”了。

再如Lowlands系列的Lowlands Brilliance(楼兰光辉)、Lowlands Prosperity(楼兰繁荣)。Lowlands译为楼兰可谓精妙,楼兰是中国西部西域古国名,曾为丝绸之路必经之地,译名暗合该系列作为商船之意,其后的普通名词则按原意译出,可谓相得益彰、形神兼备。再如Ginga系列的Ginga Tiger(金甲虎)、Ginga Panther(金甲豹)与Ginga Falcon(金甲猎鹰)等。其中,Ginga译作金甲颇为传神,金甲用来表明船体坚固,以猛兽凶禽来暗示船舶的迅猛,可谓相得益彰、音意兼得。Costa系列的Costa Classica(歌诗达经典号)和Costa Fortuna(歌诗达幸运号)以及Full系列的Full City(富城)和Full Wealth(富饶)也都是佳译。

(五)零翻译

有些船名由简单的字母和数字组成,这些船名往往采用零翻译,体现了数字的国际通用性和一致性。本文的零翻译是指“将原语符号原封不动地转入译语的全译方法,所译对象包括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10]。汤新兰、张蕾指出,依据目的论思想,译者将零翻译作为目的之一,体现了译者对合流文化趋势下英汉文化融合趋向的敏锐洞察,以及译者对读者的接受能力和解读潜能的充分尊重[11]。

二战时,“U”是德国潜艇的代号,潜艇用“U”打头,后面是潜艇的序列号,而美国潜艇则以“S”为代号。影片《猎杀U571》中的出现的U571和S33既采用了零翻译的方法。此外现代商船中此类船名也较多,宜采用零译法。比如:GB509、GJZZ、A189、B-1,等等。

翻译目的论打破了传统翻译的等值观,强调译文与原文具有同等的交际功能,并把翻译活动归入跨文化交际范畴进行研究,这为英文船名汉译提供了新的视角。根据翻译目的论,译者在进行英文船名汉译时应更加注重译名在汉语的可接受性,充分考虑汉语读者的心理感受,发挥译者的主观能动性,恰到好处地运用不同翻译方法将其译出,既要完美演绎船名内涵,又要兼顾中国文化与风俗习惯。

[1] 仲伟合,钟钰.德国的功能派翻译理论[J].中国翻译,1999(3):47-49.

[2] NORD C.Translation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s Press,2001:8-10.

[3] 赵志刚.英文船舶命名特点分析[J].武汉船舶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2(1):118-120.

[4] REISS K.Translation criticism [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30-31.

[5] 贾文波.应用翻译:多元交际互动中的整体复杂行为[J].外语与翻译,2007(4):32-39.

[6] 杨槱,陈伯真.人、船与海洋的故事[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0:239-244.

[7] 方梦之,毛忠明.英汉——汉英应用翻译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5:46.

[8] 任威,李景芝.船舶与航运文化[M].北京:人民交通出版社,2009:140.

[9] CHURCHMAN L.The art of boat names:inspiring ideas for names and designs[M].New York:International Marine/Ragged Mountain Press,2008:9.

[10] 李丹,黄忠廉.零翻译类型考[J].山东外语教学,2012(2):93-97.

[11] 汤新兰,张蕾.目的论视域下的零翻译与英语姓名汉译研究[J].外国语文,2010(1):11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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