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的空间实践与无效抵抗
——论伊恩·班克斯的《捕蜂器》

2015-08-15 00:53石梅芳河北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天津300401
关键词:班克斯伊恩抵抗

石梅芳(河北工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天津 300401)

文史研究

弱者的空间实践与无效抵抗
——论伊恩·班克斯的《捕蜂器》

石梅芳
(河北工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天津 300401)

摘要:社会学家德·塞托提出空间实践和反抗的概念,认为受到监视和规训的弱者/他者始终以微观实践和游击战的方式反抗严整统一的社会秩序,为反本质主义的后现代文化的建构提供了重要的空间视角。苏格兰作家伊恩·班克斯的小说《捕蜂器》通过讲述弗兰克为获取男子汉气概而谋杀亲人、屠戮小动物、与父亲争夺秘密的掌控权,最终却发现自己是女儿身的悲剧,颠覆了现代社会在性别身份、父子/女关系问题上的固化思维方式和传统价值观。弗兰克自以为通过日常生活的实践为自己争取到了空间,从而得以逃避父亲的规训力量。结局证明他是父亲性别改造的试验品,“他”本是女性。“她”的抵抗是为了获取“他”的身份,塑造“自我”却建构了“他者”,因此抵抗的意义在此被彻底地解构了。

关键词:德·塞托;伊恩·班克斯;《捕蜂器》;空间实践;抵抗

在当代英国小说家中,苏格兰作家伊恩·班克斯(Iain Banks,1954-2013)以其非凡的想象力和在多种文体领域的成功而著称,他勇于挑战现代社会的权威话语和固化的价值观,通过小说的多元化表述和价值呈现寻求思维的突破和创新。1984年出版的《捕蜂器》则是开启班克斯成功之旅的重要代表作。这部以第一人称讲述的小说记录了17岁的少年弗兰克·高尔德哈姆的日常生活,他每日巡视小岛,残害各种小动物,玩战争游戏,以彰显自己的男子汉气概。他对父亲安格斯既鄙夷又敬畏,怀疑他隐藏着秘密,却因书房的门窗均上了锁而无法探知真相。他对父亲的话始终半信半疑,为了寻求可靠的信息而依赖自制的“捕蜂器”。哥哥埃里克从精神病院逃脱后来到小岛上纵火焚烧了房子,弗兰克趁乱进入父亲的书房,发现了真正的秘密——“弗兰克”是父亲用谎言和药物造就的实验品,他实际上是女孩“弗兰西丝”。

这部作品具有明显的后现代特征,不但颠覆了现代社会在性别身份、父子/女关系问题上的固化思维方式,同时由于作者对叙述者冷静的谋杀叙事不作任何价值判断,而引发了英国评论界的剧烈反应。出版之初,曾有评论家将《捕蜂器》视为“彻头彻尾的笑话”、“意在愚弄伦敦文学界的垃圾”[1],也有人说“虽然奇特甚至可憎,却又极度迷人”[2]。更有评论家将《捕蜂器》的争议上升到“苏格兰性”的问题上,指出“英格兰的评论家难以发现《捕蜂器》的幽默,证明了苏格兰与英格兰社会的本质区别,也表明如今的苏格兰社会有一种更黑暗、更复杂,也可能更可信的幽默感”[3]。无论如何,这部作品经受住了时间和读者的考验,出版30年来一直被视为班克斯的经典之作,研究者甚众。多年来,对《捕蜂器》的研究多集中于“黑色幽默”、“性别问题”、“心理小说”等方面,本文则试图从弱者的空间实践角度来看主人公弗兰克对父亲的反抗。社会理论学家米歇尔·德·塞托的《日常生活实践》对普通人—弱者—他者在精英—强者主导的城市空间中所采用的秘密反抗和游击战术进行了详细的探讨。他提出了空间实践和反抗的概念,认为受到监视和规训的弱者/他者始终以微观实践和游击战的方式反抗严整统一的社会秩序,为反本质主义的后现代文化的建构提供了重要的空间视角。以德·塞托的理论为出发点,我们可以看到在《捕蜂器》这个充满疯狂杀戮的恐怖故事之中,班克斯不但探讨了性别身份的社会性问题,更暗含了弱者的空间建构与反抗的隐喻。主人公弗兰克在小岛上构建起的自我防御机制正是对以父亲为象征的权力体系的反抗。

一、弗兰克的语言空间

德·塞托认为“语言的掌握”是社会构型中主导阶级施展文化权威和社会权力的象征[4]。因此弱者的反抗首先是使用自己的话语体系来破坏强者的权力体系,创造属于自己的全新语言空间和信息渠道。对弗兰克而言就是对小岛的进行再命名和发明获取信息的“捕蜂器”。

弗兰克与父亲所居住的苏格兰海岸附近的小岛就是一个权力体系,而岛屿的拥有者、权力体系的构建者和主导者是父亲安格斯。他不但控制了小岛,还控制着岛屿与外部世界的联系,控制着知识—信息的来源渠道。进一步地说,安格斯使用谎言和药物控制了弗兰克,对他的身份进行了再造。小岛是父亲囚禁弗兰克的监狱,是各种事件发生的场所。弗兰克作为“儿子”,是在权力关系中处于被动地位的他者,只能通过父亲来获取有效的信息,因此表面上服从父亲的权威。与此同时,他又不甘于接受弱者的地位。为了反抗父亲,弗兰克必须“用日常生活的语言和文化来破坏占统治地位的权力体系,创造新的空间。”[5]属于弗兰克的“日常生活的语言”就是他在小岛上利用想象和实践构建起的话语体系。这可以从他对地名的命名中窥见一斑——如“蛇园”、“碉堡”、“炸弹圈”、“头盖骨墓地”、“风筝火葬谷”、“黑色杀手山”等。小岛作为祖辈的产业,各处应该有祖辈或父亲的命名,可是弗兰克的第一人称叙事决定了读者所能获得的唯有独属于弗兰克的命名及其承载着他的经验和记忆的残酷血腥的谋杀故事。这些地名与父亲安格斯毫无关联,显然也无法被他解读。岛上尚有一些无名之地,那是因为弗兰克“一直没有给那个地方命名”[6]。通过对地名的重新命名,弗兰克暂时彻底脱离了父亲的话语体系,而独立的语言空间的构建还仰仗于“捕蜂器”和与之有关的神秘的问询仪式。

“词语创造的语言空间是一种操控、一种约束、一种规训”[7]。在弗兰克的讲述中,读者了解到父亲惯常使用谎言和恶作剧的方式向他传授知识,致使他早年误认为地球是一个麦比乌斯圈,而不是一个球体[8]。而父亲那套关于“屁”的言之凿凿的理论,虽听起来荒诞不经,却让弗兰克心惊肉跳。他意识到永远无法从父亲那里得到确定可靠的信息,只能另辟渠道。可靠信息的获取意味着摆脱父亲的控制,因此对弗兰克而言格外重要,为此他打造了“捕蜂器”这个“由金属、木头、玻璃和塑料构成”的信息渠道[9]。“捕蜂器”于他正如上帝之于基督徒。他向“捕蜂器”问询之前要经过一套严密的(对读者而言是荒诞的)祭祀仪式,最终由黄蜂走进哪个通道来判断“捕蜂器”的决策。在读者看来,“捕蜂器”根本没有提供任何信息,弗兰克也承认捕蜂器极少给出明确的暗示。他之所以事事依赖它,完全出于对获取信息的渴望。面对无法信任的父亲,“从不给出明确暗示”的捕蜂器更可靠,因为它从不隐瞒信息。“捕蜂器”的十二条通道的命名以及信息的判断是弗兰克反抗父亲的信息控制和精神压制的第二种方式,是他建构独立的语言空间的重要手段。

二、弗兰克的实践空间

德·塞托认为“弱者或他者不能自创空间,只能置身其中,通过介入、挪用权力和空间的方式来反抗控制。而行走则为他者创造了窥看、观察的机会,搅乱和打碎稳定的秩序”[10]。对父亲而言,房子就是规训的场所,小岛是静态的领地,他不需要巡视小岛来宣示自己的控制权和所有权。但是,对于弗兰克而言,唯有在规训的场所中自辟空间,通过行走介入父亲的领地,才能打破他的控制权。弗兰克的空间实践主要表现在两方面:占有阁楼作为举行秘密仪式的场所;通过巡视将父亲的小岛改造成自我的空间。

弗兰克与父亲所居住的房子有两个秘密场所,首先是父亲安格斯隐藏真相的书房,另一个就是弗兰克掌控的阁楼。读者可以从弗兰克讲述的一次又一次失败的潜入尝试中得知父亲牢牢控制着书房的钥匙,从未给弗兰克任何入侵的机会。可以说,书房是父亲作为更强大的主导者确立自己的规则、宣称自己权威的地方。但是,这种权威对于弗兰克而言并非知识的垄断,而是秘密的载体。为了挑战这种权威,他占有了阁楼。阁楼是弗兰克应对书房而占有的领土和空间,他以此获取有限的自主权和相对的独立,减少或降低受控制的程度。他无法掌控父亲隐藏在书房的秘密,就只能通过再造一个自己的秘密来与之对抗。“捕蜂器”和一系列举行秘密仪式、实施过秘密屠杀的工具都隐藏在这个阁楼中。

“巡视”小岛是弗兰克的日常工作,他利用父亲因腿部残疾而很少在岛上行走的机会,创造了属于自己的空间。虽然父亲是小岛的实际拥有者,读者却只能仰仗弗兰克的叙述获得对小岛的印象。即,小岛的掌控者在叙事的层面上是弗兰克而不是安格斯。弗兰克利用这些小岛的各个场所实施了自己的活动——通过猎杀、残害小动物来获取信息、得到“男性”的成就感。弗兰克使用“祭祀柱”宣示自己的领地,以钉在祭祀柱上的小动物的头颅来向“入侵者”示威。每次巡视小岛,他都要自豪地回想自己的丰功伟业:每一次的杀戮都会产生一个新的地名。比如,“蛇园”并非蛇类出没或养蛇的地方,而是弗兰克用毒蛇杀死表兄布莱思的地方。“炸弹圈”也不是炸弹爆炸形成的一圈凹坑(尽管也有炸弹爆炸),而是他引诱弟弟保罗敲击炸弹,从而引发爆炸,杀死弟弟的地方;“野兔墓地”是他用炸药和燃烧弹杀死兔子的地方等等。他利用自己的流动性的、创造性的实践改造了小岛的空间,将符号化、制度化的空间改造成另外一种形态,[11]使读者看到的完全是他的空间和场所。这使得弗兰克在巡视小岛时怀着一种君王般的满足感和自豪感,因为这是属于他的空间,绝非父亲可以掌控。如果说小岛是父亲控制下的安宁、稳定的秩序的象征,那么弗兰克对岛屿的巡视打碎了这个看似稳定的秩序。正如德·塞托所言,“这种秩序四处被意义的省略、衍生以及缺席立了桩、打了洞:这是一个筛子式的秩序”[12]。同时,弗兰克最爱玩的游戏——筑坝、炸坝——也暗示了他试图用不稳定来摆脱岛屿的实际拥有者父亲对他的掌控。

三、弗兰克的无效抵抗

从弗兰克的叙事来看,他的每次反抗都是成功的。他对阁楼的掌握、对场所的命名、对哥哥行踪的掌握等等,无一不是挑衅并战胜父亲的结果。德·塞托对弱者的反抗十分乐观,“普通人,平凡的英雄……一步步地占据了舞台的中心”[13]。但是,德·塞托在写作的过程中“基本上忽略了城市规划者——主导者的能动性”[14]。因为,如果主导者一开始就蓄意地“策划”、监督、安排了弱者的抵制和反抗,那么弱者的反抗越感成功、越为彻底,其结果就越没有意义。弗兰克的无效反抗就证明了这一点。

当弗兰克最终偷到钥匙、打开书房并得知父亲的秘密的那一刻,他应该充满胜利的喜悦。事实却是,面对自己是女孩的真相,他彻底崩溃了。因为弗兰克的反抗是基于自己的被阉割,为了补偿自己男性器官缺失而导致的自我不完整,才在“女人能给予生命,男人却能结束生命”[15]的逻辑下,秘密地建立自己的领地和话语体系,在小岛上谋杀表哥、弟弟、表妹,屠杀小动物,试图以此证明自己的男子汉气概。但是秘密的揭开却证明了他所建构的话语体系以及反抗的无意义和荒谬性,他用以反抗父亲的“自我”被证明是“自以为是主人的奴隶”。这一结果印证了父亲的胜利,因为“她”的反抗是为了获取“他”的身份,塑造“自我”却建构了“他者”,而这恰恰是父亲对将“她”作为试验品所希望得到的结果。

从无效反抗的结果出发,我们不妨再回顾弗兰克的叙事。在整个叙事中,弗兰克以鄙夷的口气建构了一个撒谎成性的父亲形象。比如,父亲对外以谎言隐藏他的身份。开篇时,镇上的警察到访,弗兰克藏得严严实实,因为父亲说过弗兰克没有身份证,他不想让镇上的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因此谎称弗兰克是自己的侄子。他乐意配合父亲的“谎言”,听从了父亲“无奈的”安排。弗兰克对这个“谎言”和“秘密”守护似乎彰显了他在父子关系中的主动地位,他可以随时戳穿父亲的谎言。但是,这实际上不过是父亲为了隐藏更大的谎言而故意与他共享的“秘密”。这是一个不存在的秘密,因为镇上的人都知道弗兰克是父亲的儿子,包括他提到过的克莱姆夫人、酒吧招待邓肯、侏儒杰米。真正的秘密是弗兰克和镇上的人都不知道的:弗兰克是弗兰西丝,父亲利用她三岁时被狗咬伤下体的机会,对她进行了性别改造。他向她灌输男性意识、注射雄性激素,通过讽刺“他”的无能来激励她自觉追求男性气质。也就是说,弗兰克的谋杀、屠戮,即他对男性气质的追求实则是父亲为了隐藏自己的实验真相而策划和主导的阴谋。从这个层面看,弗兰克的叙事基础是父亲的谎言。

弗兰克的叙事的另一个层面是自我欺骗。弗兰克对小岛的命名和掌控、向父亲隐瞒行踪等行为制造了他是父子关系中的主导者的假象,而他的叙事却暴露了自己作为被主导者的地位。故事一开篇,警察迪格斯来访,他刻意强调自己“藏得很巧妙”,不可能被任何人发现。迪格斯走后,父亲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话“我猜你应该知道迪格斯刚来过”[16]。这句话从表面上看意思是“你什么都知道”,暗示意却是“我什么都知道”。即弗兰克所谓巧妙的躲藏,只能躲过警察,却躲不过父亲。父子对话中的这种双重意义隐藏在此后的每一次对话中。为了不让父亲听到自己在与哥哥埃里克通电话,他又是压低嗓门,又是拉电话线,甚至故意变换主题试图让父亲相信自己在与杰米说话。父亲的一句话“昨晚我听见你接电话了,是吗”[17]完全消解了他的行为的意义(既然能听到你接电话,自然也能听到你说的内容,你的行为完全在我掌控之中)。父亲关于屁的一本正经而又荒诞无稽的理论虽被弗兰克视为一派胡言,却让他胆战心惊。因为每一次父亲都准确地判断了他在酒吧喝的酒——“吉尼斯黑啤的味道”、“淡啤酒和威士忌”[18]。实际上,父亲买通了酒吧招待邓肯监视弗兰克。弗兰克每次尝试进入父亲的书房,都是在确保他已离开小岛之后,然而当他试图借助梯子从窗户进入书房的企图失败之后,父亲“在窗户上安装了特制的锁,甚至放下了百叶窗,并拉起了窗帘。”[19]如此种种,都已经暗示了父亲对发生在房子和小岛,甚至岛外的一切的掌控能力。

因此《捕蜂器》的真正胜利者是游戏的主导者、小岛的拥有者——父亲安格斯。父亲完全了解他的秘密,只是他故意不拆穿才使弗兰克的秘密得以维系,从而事实上掌控了弗兰克的一举一动。“弗兰克享受摆脱父亲观察的快感,但他还是被限制在他者的领域之中。”[20]弗兰克是父亲安格斯的实验品,他的反抗是基于父亲的“谎言”,那么反抗的过程和结果自然是毫无意义的。

四、结语

通过这个复杂、惊悚的故事,班克斯似乎要从性别身份的建构角度向读者证明,非但是性别身份和性别关系的问题,整个社会中二元对立的自我与他者、强者与弱者的关系都是建构性的。他笔下的小岛不但是弱者与强者斗争从而争取自己的日常生活空间的实践场所,它本身还是一座监狱,是弱者被监视、被规训的场所。弱者的空间实践和反抗本身可能就是一场预设的阴谋。个体通过日常生活的实践固然能够逃避所谓规训的力量,但是如果强者从一开始就策划和主导了弱者的抵抗,也就注定了弱者的抵抗是无效的、无意义的,那么弱者通过建立自己的话语体系和空间实践所建构的属于自我的空间则是一场游戏。故事的结尾,地窖被哥哥埃里克纵火,房子却未烧毁。仍然屹立在小岛上的房子,似乎暗示着强者主导的父权制社会体系不会轻易被摧毁。

[参考文献]

[1]Matthew Nicole,Moody Nickianne.Judging a Book by Its Cover:Fans,Publishers,Designers,and the Marketing of Fiction[M].Hapshire,England:AshgatePublishingCompany,200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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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出版时间:2015-05-20网络出版地址:http://www.cnki.net/kcms/detail/13.1396.G4.20150520.2016.001.html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7356(2015)-02-0023-05

DOI:10.14081/j.cnki.cn13-1396/g4.2015.02.004

收稿日期:2014-04-09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学基金青年项目(13YJC752018);天津市社科基金规划项目(TJWW11-23)

作者简介:石梅芳(1978-),女,河北省枣强县人。讲师,文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英美文学、文学翻译。

Spatial Practice and Invalid Resistance of the Weak: on Iain Banks' The Wasp Factory

SHI Mei-fa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Heb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Tianjin 300401,China)

Abstract:Spatial practice and resistance are the crucial concepts of Michale de Certeau's�￸￷￶.According to him,the weak/other who is under supervising and discipline never ceases to fight against the solid social system in the way of micro-practice and guerrilla warfare.This theory offers an important spatial view for theconstructionofpostmodern culture.￵￴￳￲￱of Scottish writerIainBanksisa novelperfectlymatching the theory.It tells the story of Frank who murdered relatives,killed animals so that to obtain and claim his masculinity and power.At the same time,he secretly resisted his father and tried to reveal his secret.Frank did obtain his own space through his everyday life,and successfully avoided his father's controlling power.However,in the endofthe novelitturnsout thatFrankis agirlwhohas been a sexual experimentalobjectof hisfather."Her"resistance whichaims to acquire"his"identity isabsurd andironic,because shehasbeenconstructinga pseudoself.The meaning of the resistance is completely deconstructed.

Keywords:Michale De Certeau;Iain Banks;￰￯○■↓;spatial practice;resist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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