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欧大望　

骗子

■欧大望

李先生属猴，年过知命的他，今年的短信、电话，较之往年多了起来，他也特别在意，本命年嘛。然而，短信、电话良莠不分、来者不拒，令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满天飞的骗子，也粉墨登场，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且称之为骗子A、B、C……吧。

今天，李先生正在撰写材料，准备向省公安厅交警总队报告。为了赶时间，他大便都来不及拉，是憋着大便写的。

无意间，他的手机响了三轮，他都没有注意到。同在一个办公室的小兄弟小符，就提醒他说，手机响了几轮了。此时，他才知道，是他的手机在响哩。于是，马上掏出手机，一看是从三亚打来的，他“喂”的一声后，骗子A就称呼道：“领导好！”这种称呼，李先生的朋友、同事中，只有原来的战友，准确地讲是他的兵——陈高高，才这么称呼他，他就往此人是陈高高这方面想了，也许是这个意念作怪，他也感觉对方的声音，真是陈高高呢。

但是，这个电话可不是陈高高的，陈高高的电话，最后三位数是“766”，他就问道：“什么时候换的手机号？”骗子A反应可快了，马上回答道：“来三亚之前才换的，以后您就打这个号码了。”把李先生说得没有了脾气。

他接着说：“陈局长好！”最近，他才听说，陈高高当市里二级局的副局长了。其实，陈高高已经当多年的二级局副局长了，现在的真实职务，是二级局的处长，虽然都是正科级，但副局长是局领导，处长是部门领导，自然，档次是不一样了。原因是，一朝君子一朝臣，新的领导来后，高高不注意失宠了。李先生过得不好，已经是孤陋寡闻。

说完，又觉得不太像，他还是把握不准，就再问一声，“你是高高吗？”骗子A心中有数了：“此人分不清我的声音哩！”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是的，领导怎么把我的声音都忘了呢？”这么一责怪，李先生就不好意思起来，马上底气不足道：“哪里哪里……”，骗子A感到有鱼了，就说开了：“领导，昨天晚上，我负责接待几位客人，在三亚叫小姐的时候，被派出所关起来了。”听到此，李先生就觉得不太像，特别是声音带有明显的沙哑味，就再问道：“你声音怎么这么沙哑？”“就是嘛，接待客人，酒喝多了，身不由己啊。”骗子A说。此时，李先生确信无疑了，好像是他被公安关了似的，就暗下决心：可以上刀山，可以下火海，也要把这个战友求出来！“在哪个派出所……哪个……”他激动起来了。骗子A可淡定，故意捂着手机，说：“我是借旁人的电话打的，你声音也要小点，千万不要告诉我老婆哦，你知道就行了。”同为男人的李先生，自然清楚这个意思，就连忙说：“那自然，那自然。”其实，他早就不自然了。

骗子A接着说：“派出所说，每人要交3千元，才能放出来。”李先生就再次强调，说：“他们是哪个派出所？”在他不多的公安常识中，现在派出所公开要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想打听是哪个派出所，他多少还懂些人，可以曲线救国的。但骗子A总是避开这个问题，李先生也没有机灵地发现漏洞，而是被骗子牵着鼻子走，又扯到另外一个问题：“你马上将2万块钱，汇到我的工资卡上吧，要不就送去拘留所了。”骗子A说完，故意谎称：“派出所的人来了。”就挂了电话。

说到钱，李先生头就大了。此时，他也就更慌了，自己现在手上，不，即便是全部家当，也没有2万块钱啊！怎么办呢？朋友的忙不能不帮呀……

就在他毫无头绪之际，手机又响了几次，今天不知何故，电话突然多了起来，他无精打采地应付一下，就打发了对方。还没有弄清对方是谁，就要主动挂电话了，这本不是他的风格，也十分不尊重对方！

他挂掉电话，马不停蹄拨打了几个朋友的电话，但人家没有一个当一回事，就将他打发过去了，没有像他那么认真。他在办公室的走廊里，走来走去着，好像是将军在思考重大战略决策，也像电影里的黑社会老大……去小便回来的小符，看到此情形，就问道：“没事吧？李哥？”他却没有听到，反正，他没有回答小符的话。

他在走投无路之际，想与陈高高讨论对策，但却忘记哪个是“陈高高”的新电话，无奈，他只好利用搜索功能，将陈高高原来的电话找出来，将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他就想，人被抓了，手机肯定也就被没收了，还怎么接电话呢？他在自嘲自己：怎么这么脑塞呢……

不久，骗子A又来电话了，说：“准备得怎么样了？”他就如实说了：“我在联系，还没有哩。”骗子A又说：“2万没有，先汇3千也可以，先把我弄出来再说。”但是，3千他也没有啊，现在是月底了，他可是月光族！

他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开完会的高高给他回了电话。他接过电话，劈头就训道：“怎么搞的吗，被人家关进去了！”稍不留神，他的领导气质就出来了。高高莫名其妙，说：“什么关进去了？”文秘工作人员的唯唯诺诺不见了。“你还卖关子哩，要注意一点嘛。”高高以为领导怪他哩，就如实说道：“刚才开会，老大主持，我的手机放到震动，大家都如此，现在会开完了，我现在不是回电话了吗！”此时，他才有些回过神来，问道：“你没有去三亚？”“没有呀，我在开会哩。”他彻底醒悟了，骂道：“他妈的，刚才一个王八蛋骗了我……”

接着，就把刚才被骗的事，大概讲了一遍。陈高高听后，说：“你现在才接到这样的电话，‘蒜’是你的运气好，也许是你们当警察，他们怕你们的缘故，我们早就接了这样的电话，那就是你说他是谁他就是谁……”放下电话，他才想起，他今天要报省厅交警总队的材料，不就是了解电信诈骗的数字统计吗？这是多么鲜活的事例啊。

但他已经无心再写材料，掏出手机就要了110报警台，接警员问他将钱汇过去了没有？当得知他没有汇时，接警员心情放松了，也没了紧张氛围，同时热情也没有了。他预感到，此案要破几乎不可能，公安对此类案件已经见多不怪了。

中午回家的路上，他又接到了骗子A的电话，他决定糊弄骗子一次，说：“你从派出所出来了没？现在看到警察叔叔了没？”“不帮就算了吗，报什么警呢？”骗子A反应还蛮快的，哪像李先生那样木呆。“你已经被公安监控，只要你的手机在手上，就再跑不掉了，我已经向你通报内部信息了——这还不算帮忙？”骗子A听到此，也慌张起来，四周张望……李先生听到“咚”的一声，就再没有听到骗子A的声音，不知他是否将自己的手机，掷进三亚河里去了。

今年的“珠江三角洲警务交流协作交流会议”在广州举办，海口市交警支队有幸代表海口市公安局参加。交警支队的交流材料是李先生撰写的，支队长就要求他陪同到广州参加会议，万一材料要修改什么的他去了还有用。

第一次陪同领导出门，也是第一次亲自订机票，他是通过114查号台来订机票的，报了目的地、姓名、身份证号，话务员核对后，需要他报银行卡号，他平时没有储蓄，除了工资卡，没有其他的银行卡，他就报了自己的工资卡号，话务员说通过建行后，就把输入密码的一栏，发到他手机上，要求他输入了密码，他按要求做后，很快就回了短信，内容是：【号码百事通】行程X月03日，DZ6285，06：15/07：35，海口-广州，乘客李XX/林XX，建议提前两个小时到机场办理登机手续。李先生用的是自己的工资卡，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总感到有些担心。

乘机还算顺利，毕竟在自己的地盘上，说明担心是多余的。

会议很顺利，支队长的交流材料，受到与会代表一致好评，论文还被评为优秀等级。

会议结束后，支队长还有个人私事，要求李先生继续陪同。看来，支队长离不开他了。支队长事先就想会后，在广州办个人的私事，出发前没有订双程机票。现在事情办完了，就要回海口了。这机票自然还是李先生来办理。

那天18时零6分，李先生按程序，向114查号台，报了支队长与自己的身份证号，又根据查号台的要求，报了自己的工资卡号，话务员没有问他密码，就说好了。

他放下手机，就担心起来，怎么与来的时候订机票方法不同？这一次密码也不用输入了？难道他们知道了我的密码？片刻，他就接到了如下短信：【号码百事通】林XX、李XX，X月06日（明天）海南航空HU7004广州起飞23：20/00：25到达海口，请仔细核对预订信息，乘机当日提前2小时携带有效证件原件到机场办理登机。为了您的资金安全，若您收到任何退改签、航班变动短信或电话，请务必致电118114进行核实！谢谢！但晚上太累，他在将信将疑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即6日早晨07时32分，李先生收到了由0085252679265号码发来的短信，下面还标有中国香港的字样，短信内容是：尊敬的旅客，李XX，您好！您预订的X月06日广州白云飞往海口美兰23：20起飞HU7004次航班由于机械故障已取消。请立即联系客服：4000087825办理改签或退票，以免耽误您的行程。【注：每位乘客获得民航补偿300元航班延误金】【中国民航总局】。

一起床，李先生看了短信，就慌了神，也不注意看发来手机下面，还标有中国香港的字样，也不再看短信的内容，心里就一直责怪海南航空公司哩。其实，他要仔细看，短信上面是有不少漏洞的：香港字样，00字头的电话号码是国际号码等等，或仔细看昨天订机短信，打个电话问118114台，也许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但为了不惊动支队长，让支队长感到平安无事，他“碰到大事心平静”的信念在提醒他，也相信不论什么困难都会过去的，就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快。在支队长与朋友谈话的空隙，他就主动离开几分钟给骗子B打了个电话。常识告诉他，应该是航空公司之间就把这个事办妥了，不能由客户来做改签或退票这种事。接通了电话，他出口大骂骗子B。但骗子B说：“东方航空有11时15分的机票，你们要不要订？”他毫不犹豫地说：“订！”在他凌厉的责骂下，骗子B可能心虚，自知理亏也不还口，吱吱咕咕就放下了电话，这在办理机票业务时是不可能的事，但此时的李先生还蒙在鼓里呢。就在此时，支队长找他有事，他只好断了电话。

不久，骗子B主动打来了电话，李先生的态度似乎有所缓和，毕竟不是他个人的事，重要的是与支队长在一起哩。他的心里是多么紧张啊。骗子B看出了他的心情，采用激将法，说：“您可以不办理，到机场领取300元的补偿。”但李先生哪里还想要什么300元的补偿呢？于是，他相信骗子B了，他顺从骗子B了。骗子B接着说：“您附近有没有银行？”他到广州不久，人生地不熟的，哪知道有没有什么银行！骗子B就请他看旁边有没有银联机？他答应到周围看看。

他趁支队长没招呼他，在周围逛了一圈还有收获，在电信营业所的旁边，有三台银联机并排放着呢。他心里想，今天办事还顺利。

骗子B又来电话，催他改签机票的事，说：“您可以在银联机上办理了，只要按我们提供的方法，很快就可以办好。”他电话不放下，与骗子B保持着联系，找到一台银联机后，将自己的卡插了进去，骗子B要求他按他们提供的卡号，并将两张机票1300元汇入提供的卡内时，他就嫌太麻烦了，就没有输入骗子B的卡号，更没有汇入1300元。看他还不上当，还不肯向他们提供的账号汇钱，骗子B又问他：“你的卡内有多少钱？”他也如实地说6543.5元。但是，即使此时，他还没有察觉是骗子在骗他哩。他不过是怕麻烦而已，并没有识破对方是骗子。

盛怒之下，他决定投诉114查号台，但是投诉电话是多少呢？他所能想到的就是114台本身了。要了114台，问你们的投诉台，电话是多少，对方说没有，只有负责人。无奈，他就跟负责人说，我订的海南航空公司晚上11时回海口的机票，但因飞机机械原因要改订东方航空晚上11时15分的机票，怎么这样的事由我们客人来办理？负责人知道他被骗了，就叫他提供基本信息，负责人说一切正常！他订的航班没有变化！他又请负责人看他订的机票是否有效，当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原来是虚惊一场，此时诈骗分子的伎俩，才被他识破。

他就怪自己一时脑塞。投诉电话成了他的报警电话。接着，他打了110报警台。接警员接电话后，他愤怒与激动交集在一起，讲话有些语不伦次，没有过的打滑、口吃也出现了。听到此情形，接警员就发给他一部手机号，让他将收到的欺骗短信，转发到提供的手机号上，他还提供了自己的基本信息，特别强调是海口警察……

可能被骗的恐惧心理还在困扰李先生，在110报警台还没有回信的空隙，他就决定到银联机上取出自己的钱。第一台银联机没有钱，标明只有10块元，他一时就慌张起来，但仔细一看是机上没有钱，不是他的卡上只有10元钱。他又到另一台银联机上，分两次将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此时，他的心才放松了。

没有多久，110报警台回了电话，又简单问了一些情况，特别问他有没有被骗到，他说没有但却还非常的激动，接警员对他的话却失去了兴趣，跟上一次他报警时的处理一样，说会帮他处理这个事，并会将结果报告给他。但一直到他回到海口，其实，是到现在也没有接到电话。他也没有打电话问个究竟，他已经清楚这样的电话，110报警台是天天都接到的，他不过是千千万万个之一。

现在公务用车要求严格，弄不好就被通报批评，甚至不留神失官也是有的，时已三更半夜，李先生不想麻烦支队司机，就叫老婆开自家车来接他与支队长。在送支队长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短信：“您的车在机场违停，要扣6分、罚款500元。”他看了短信，心里可乐了，还有人把交通违法事项，骗到交警的头上哩。他的确忍不住，呵呵笑出了声。他本不想打扰支队长，但支队长却感觉他有些不对劲，不过并没有当场说他什么。

刚笑完，电话打进来了。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李先生对诈骗之事，第一回被骗得晕头转向，第二回被骗得焦头烂额。现在第三回，他终于醒悟了，决定将计就计，与骗子斗智斗勇，分下高低贵贱。他就谎称：“您认不认识交警的领导，能否不用扣分多交钱摆平？”支队长有些莫名其妙，听了这个家伙的讲话，是不是有意讲给我听？骗子C暂短停顿一下，接着说：“我就是交警支队领导，花点钱是可以办的。”他就装作十分高兴状，说：“那怎么办呢？”“您现在来古城吃夜宵吧？”骗子C说。支队长还在车上，他不可能现在去吃夜宵，就说：“现在太晚了，明天吧？”骗子C同意了。与骗子C约定明天8时30分，在交警支队停车场见面。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支队长也带着这个疑问回家了。

第二天上午8时15分，骗子C换了手机号，掩藏了属地功能，其号码是15799011530，开口就问：“来了没有，什么时间到？”此时，李先生已经在停车场，交警支队可是8时上班的。但他却谎称：“我还在晨练，等会一起吃早餐吧？”骗子C说：“不用了，你提前来我办公室，你到门口就打这个号码。”李先生就告诉骗子C，大约要20分钟后才到。

李先生在支队停车场里，正掩蔽地观察着陌生人。但观察了半天，都是支队的人。他断定，骗子C不在停车场，可能也在某个角落，用与他同样的方法，在观察他的行动呢。8时40分左右，骗子C还没有看到李先生的车，就又急着打李先生的手机，再次强调：“到支队楼下，就打我新的手机号码。”李先生采取缓兵之计，告诉骗子C：“我快到了。”过一会，骗子C来电说：“我这还有一位领导，你准备两个红包，打我电话我下楼拿。”李先生就说：“每个红包要包多少？”骗子C说：“至少得6百吧，太少出不了手，就66大顺了。”李先生连连说：“好的，好的。”骗子C说：“你太慢了，我等会要开会，弄不好就要明天了。”李先生意识到，骗子C在门口外面，并不在支队停车场，要走出去才能观察他的行踪。

于是，他从支队的侧门出去，观察到一个年轻人，正往停车场里不停地观望哩，李先生估计十有八九就是目标了，就主动拨打了骗子C提供的手机号。果然，年轻人接了。李先生故意卡断手机，对方稍等片刻，电话也断线了，他再次重拨刚才的手机号，还是同样的反应，他确信无疑就是目标了。

李先生走到骗子C跟前，伸出右手准备与其握手，骗子C露出两个大牙，也伸出手来与李先生握手，哪知，李先生左手拍击骗子C的右手，右冲拳就打到骗子C的嘴巴，李先生感觉到骗子C有牙掉在地上了，接着，李先生又对着骗子C小腹，来了一个标准的正蹬腿，传统功夫称之为“穿心腿”，这个组合动作就是侦察兵功夫的“冲拳蹬腿”，骗子C发现不妙拔腿便跑，但早已有准备的李先生，大喊一声：“抓小偷啰！”支队门口几个保安，闻讯迅速将骗子C拦住，几个人共同将其擒住，送到就近的金贸派出所。派出所做了简单的笔记，李先生提供了必要的证据。派出所认为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有效，决定立案侦查。李先生回到支队，向支队长报功去了。

李先生还记得，大概两年前，他先支队长半年调到交警支队。支队长的就职演讲，是由他来撰写的。当时，他对交警的业务不熟，稿子写得差强人意，支队长可是市局材料高手，他心里虚着，支队长还没有发话，他就先检讨了：“写得不好，请支队长批评。”支队长就问他，原来做什么的？他如实招了：“是教功夫的。”支队长就说：“那你来这里干什么？”他说过一段时间会好的。今天，他展现了自己的真功夫，说明他原来讲的话不假，并不是骗支队长的，确认了他是懂功夫的。支队长昨晚的不解，也随之有了答案。

他告辞后，支队长就想，这个家伙还有两下，既可以写一手材料，又懂点手脚功夫，既可以当秘书，又可以当保镖，开车更不是问题，领导身边的三大宝，他一个人都具备了。带他出门可以一人多用，以后应该多带他出门。出了门的李先生，也想与支队长一样的问题，我既可以当支队长的秘书，又可以当支队长的保镖，还可以当支队长的司机呢。似乎人们在一起生活久了，就会产生心灵反应似的。

回到办公室，李先生就想，骗子骗人是犯罪，还被人打得半死；我骗了骗子，还把人打得半死，我却成了英雄，这英雄与狗熊，只是一步之差啊！还是当英雄好。想到此，他笑了。如果有人看见，这个人自笑，真是莫名其妙！不说他是神经病才怪哩。

此事，已经过去了半年，李先生经常反思，我的信息怎么丢的呢？不论是自己的手机号，或是自己的汽车牌照，还是自己无名小卒的行踪，诈骗分子怎么知道的呢？想来想去都不得其解，可以想象到的是，有人想借我来发财呢。如果这个设想没错，那么有人就选错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