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安全文化文献计量学分析

——罗云婷 李 欢 邓 蓉

保证患者安全是卫生保健工作的基本原则，但医疗过程的每一环节都可能存在潜在的不安全因素，通过测评和提升患者安全文化已成为相关研究的焦点[1]。患者安全文化是指医疗机构中管理者及员工关于患者安全共有的价值观、信念和行为准则[2]。患者安全文化是潜在安全不良事件的重要预测指标，也与患者诊疗结果密切相关[3-4]。随着研究的深入，围绕管理、风险、工作压力、胜任力等广义分类的各种测评工具不断涌现[5]。患者安全文化作为一种重要的测评指标在国内外医疗质量管理实践中广泛应用[6-7]。本研究基于Web of Science数据库，采取文献计量学方法，揭示患者安全文化研究的发展轨迹、现状及发展趋势，为我国构建本土化患者安全文化及测评研究提供参考。

图1 患者安全文化文献载文年份分布和总被引频次变化曲线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来源

以Web of Science 核心合集为文献来源，包含科学引文索引扩展(Science Citation Index Expanded，SCI-E)、社会科学引文(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SSCI)、科学会议记录引文索引(Conference Proceedings Citation Index-Science，CPCI-S)、社会科学及人类学会议记录引文索引(Conference Proceedings Citation Index- Social Science & Humanities)数据库。

1.2 检索方法

进入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参考国内文献计量学研究[8]及国外循证研究[9]的检索策略，检索式确定为TI(safety culture OR culture of safety OR safety climate)和TS(patient OR hospital OR health care)。检索1900年-2017年所有相关文献。本研究于2017年12月21日完成检索。逐一阅读检索结果的题目和摘要，对研究类型不明晰的文献进一步阅读全文。

1.3 纳入标准及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1)在医疗机构(医院、护理院、诊所等)开展的患者安全文化调查研究及干预项目；(2)患者安全文化的测评工具研究，包括量表构建、信效度分析、文化调适等；(3)患者安全文化研究进展、文献综述；(4)患者安全文化相关系统评价；(5)患者安全文化相关的会议论文及摘要、杂志社论等。

排除标准：(1)与患者安全文化主题不相关的研究；(2)并非针对医疗机构医务人员及患者的安全文化调查研究、干预项目及文献综述；(3)不良事件调查分析。

1.4 分析方法

本研究提取文献通过Web of Science引文分析功能及引文图谱分析软件Histcite进行分析。Histcite是SCI、SSCI引文分析创制者Eugene Garfiled开发的引文编年可视化程序，可以通过分析提取文献的组构信息，了解学科发展趋势，研究文章之间的引用关系，从而探析学科领域的发展脉络及规律[10]。其指标包括本地被引频次(Total Local Citation Score，TLCS)和总被引频次(Total Global Citation Score，TGCS)，TLCS是当前整理筛选时文献集中引用总次数，而TGCS是在 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中的引用总频次。因此综合TLCS与TGCS指数可以较为科学地反映其相应的学术影响力。

2 结果

2.1 检索结果

初检出患者安全文化相关文献共计803篇，按照纳入及排除标准逐一筛查后，共纳入760篇文献。文献语言以英语为主(712篇，93.7%)，其他语言包括西班牙语、德语、葡萄牙语和波斯语等。文献类型以学术论著为主(587篇，77.2%)，其他类型包括会议摘要、编辑社论、综述等。

2.2 纳入文献的年份分布和总被引频次变化

如图1所示，在文献数量方面，患者安全文化载文量总体上呈现不断增长趋势。1995年—2007年载文量缓慢稳步攀升；2008年—2013年载文量增速加快，并于2013年达到高峰；2014年载文量有所回落，但2015年—2017年又快速增长。在TGCS方面，该领域研究文献在2006年及2010年达到峰值。

2.3 国家及地区分布

纳入的760篇文献来源于60个国家和地区，如表1所示，美国是该领域研究最为活跃的国家，载文量占比达38.6%。其次是英国(8.8%)和加拿大(5.7%)，我国载文量与澳大利亚、西班牙等国较为接近，与巴西持平。

表1患者安全文化文献发表国家及地区分布

顺序 国家及地区 载文量[n(%)] TLCS TGCS1 美国 293(38.6) 1 592 5 5642 英国 67(8.8) 408 1 8163 加拿大 43(5.7) 210 7724 荷兰 38(5.0) 146 9375 澳大利亚 35(4.6) 84 3416 西班牙 29(3.8) 14 787 中国 26(3.4) 53 1518 巴西 26(3.4) 29 509 德国 22(2.9) 38 17910 中国台湾地区 20(2.6) 20 159

表2患者安全文化文献发表期刊分布

顺序 杂志名称 载文量(篇) TLCS TGCS1 BMJ Quality & Safety 42 237 7052 BMC Health Services Research 34 5 1 0733 International Journal for Quality in Health Care 30 184 4374 Quality & Safety in Health Care 24 795 1 5205 Journal of Patient Safety 18 34 756 Journal of Nursing Administration 15 7 527 Journal of Nursing Care Quality 15 44 2028 Health Care Management Review 12 62 1829 Journal of Nursing Management 10 18 6310 Safety Science 10 152 832

表3患者安全文化文献作者分布

顺序 作者 载文量(篇) TLCS TGCS1 Sexton J B 16 279 12552 Thomas E J 15 84 8053 Wagner C 15 51 1944 Singer S J 13 296 6795 Gaba D M 12 297 697

图2 患者安全文化引文编年图

2.4 期刊分布

如表2所示，TLGS及TGCS最高的杂志是Quality & Safety in Health Care，说明该杂志不仅在患者安全文化方面刊文数量相对较多，而且可能由于研究质量较高，在领域内得到较多的关注和引用。

2.5 重要作者分布

如表3所示，在载文数量方面，排名前3的作者分别为Sexton J B(16篇)、Thomas E J(15篇)、Wagner C(15篇)。而在TLCS和TGCS两项指标方面，Sexton J B的研究(TLCS=279,TGCS=1 255)处于领先水平。

2.6 机构分布

患者安全文化载文量前5位的机构为哈佛大学(28篇)、斯坦福大学(23篇)、匹兹堡大学(20篇)、约翰霍普斯金大学(15篇)和加州旧金山大学(15篇)，而哈佛大学(TLCS=400,TGCS=1 051)、斯坦福大学(TLCS=440,TGCS=1 011)及匹兹堡大学(TLCS=400,TGCS=1 051)在患者安全文化领域的学术影响力最高且互相较为接近。

2.7 研究方向分布

患者安全文化研究方向主要包括健康照护科学服务、护理、一般内科学、公共环境职业健康和商业经济学。以健康照护科学服务载文量占比最高，为34.3%，护理次之(19.6%)。

2.8 引文编年图分析

利用Histcite软件中Graph Maker功能，基于本地引用次数TLCS制图，限制为排序前30的文献，绘制文献之间的引证关系链，形成可视化图谱，以利于分析该领域的关键文献。图2显示，排序前30的文献集中于2000年-2013年。系统编号为28的文献圆圈最大，箭头指向最多。引证关系链中的12、15、35号文献也呈现圆圈较大，箭头指向较多的特点。

3 分析与讨论

3.1 文献增长趋势分析

根据图1呈现的分布特点，本研究发现，患者安全文化近年已经得到越来越广泛的关注，其相关研究在近5年内也得到较快发展，且呈现继续增长的趋势。提示目前患者安全文化研究仍处于活跃期，具有较大的研究空间及发展潜力，值得研究者继续深入挖掘。在TGCS呈现的分布规律方面，该领域研究文献在2006年及2010年两个时间点获得了较高关注度。引文编年图研究结果表明，2007年发表的重要文献有7篇，提示该年在患者安全文化研究进程中较为关键。

3.2 国家及地区、期刊、重要作者分析

从表1可以看出，就载文量及TLCS、TGCS所反映的学术影响力而言，美国在患者安全文化研究数量较多，文献质量较高，影响力较广。我国的相关研究虽然起步较晚，但发展较快，在TLCS、TGCS指标方面，也呈现较大的学术影响力，提示我国在该领域研究中已取得一些初步成果，同时具有较大发展潜力。从表2可以看出，在期刊分布方面，以医疗质量及患者安全期刊为主题的杂志刊文较多，这类杂志收录的研究方向主要是医院管理类，值得注意的是，排名前十的杂志中有3本护理类杂志，提示研究者在患者安全文化研究的投稿时可倾向于医院管理与护理管理相关主题杂志。分析综合载文量、总被引频次及本地总被引频次发现，研究者Sexton J B在患者安全文化领域载文数量最多，影响力最大，其研究成果在本领域和学术界均得到较高关注和引用。

3.3 机构及研究方向分析

研究发现，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及匹兹堡大学在患者安全文化领域的研究数量较多且影响力较大，说明目前高质量的患者安全文化研究主要以大学研究机构为主导。而在研究方向上，患者安全文化主要以医疗照护科学服务(34.3%)为主。与期刊分布特点较为一致的是，护理方向的研究也占有相对较大比重，提示护士主导的患者安全文化研究也是目前关注的热点。但值得注意的是，在商业经济学研究方向也有一定数量的刊文，提示可能一些患者安全文化在卫生经济学评估方面探讨较多。

3.4 引文编年图分析

可视化分析结果发现，2000年发表的3号文献和4号文献属于领域内的奠基之作，3号文献对应Guldenmund F W发表的研究[11]，该研究系统回顾了社会心理学和传统组织心理学领域安全文化的理论框架和研究方式，为今后开展研究提供了理论参考。4号文献则对应Gershon R R等的研究[12]，该研究将传统工业组织机构中的安全文化讨论转移到医疗机构中，开创了该领域研究的先河，为今后该领域研究的发展奠定了较好基础。圆圈最大、箭头最多的文献编号为28，对应Colla J B等于2005年发表的文献综述[13]，该研究系统回顾了9项患者安全文化的调查研究。其他较重要的文献如12号，对应Singer S J等发表的研究[14]，15号文献对应Nieva V F等的研究[15]、35号文献则对应Flin R等的研究[16]。28、35号文献分别为针对研究现状及测评工具的综述，12号文献为医疗机构中患者安全文化的横断面研究，15号文献为患者安全文化的测评工具研究，引文编年图的结果提示这些文献可能为今后其他相关研究奠定了良好基础，因而获得了更多参考和引用，属于该领域内的关键文献。

4 小结

本研究以患者安全文化为对象，利用Web of Science引文分析及Histcite软件为研究工具，对该领域研究的发展轨迹及当前发展特点进行了梳理，探讨了目前的领先国家、重要的期刊、作者、研究方向以及关键文献。患者安全文化研究经历了20年的发展，受到了国际研究者的持续广泛关注，当前正处于快速发展阶段，我国相关领域的研究与英美等发达国家存在较大差距，虽然国内已开发多个针对不同医疗机构和不同地区的患者安全文化测评工具，但运用范围较为局限[17]，目前大部分研究以借鉴国外经典工具为主，但缺乏统一的翻译版本[18]，仍需要继续深入探索适合我国的本土化患者安全文化评价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