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分权、环境规制对低碳经济的影响机制研究

文/张蕾，石家庄学院经济管理学院

2017年河北省全年生产总值达35 964亿元，比2013年增长27.08%；2017年全省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为47 985元，比2013年增长24.33%①。经济的快速发展的同时，导致环境问题日益突出，一度华北地区采暖季的雾霾十分严重，2013年省委、省政府坚决做好污染防治工作，改善环境质量，通过环境规制的手段治理污染。据统计，2017年石家庄市工业废水、工业废气主要污染物排放量和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分别为13021.71万吨、5889.83亿立方米、1444.65万吨，工业废水、工业废气主要污染物排放量比2013年分别下降了58.07%和12.70%，但是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上升了90.21%②。2017年，河北省PM2.5平均浓度为65微克每立方米，与2013年比较下降了39.8%，超额完成2013年制定的目标任务；水环境质量方面，74个地表水断面中，达到二级以上比例为45.9%，较2013年48.57%，下降了8.77个百分点，实现河北省环境质量持续改善③。2016年全省环境污染投资总额49.7亿元，其中工业污染源治理投资24.8亿，努力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兼顾环境保护④。1994年我国行政管理体制略作调整，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就税收的种类和税收分享的权限进行了修订，使得地方政府的财政权限更加自主，更多财政资金投入环境保护与污染治理。本文基于财政分权、环境规制对地方经济转型升级的影响进行了探讨与研究，期望为实现低碳经济地区的发展提供政策建议。

1 文献综述

2017年河北省生产总值构成中，第一产业增加值占全省生产总值的比重为9.8%，第二产业增加值比重为48.4%，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为41.8%，第二产业仍是主体，产业结构仍需调整，低碳经济的发展是解决环境污染的有效途径。政府实施了严格的环境规制标准，有利于抑制污染物的排放，由此增加了企业生产成本，企业最终将成本转嫁给消费者，消费者支出加大，会抑制消费需求，最终使得地方低碳经济发展受到影响，环境规制对于低碳经济的发展具有一定的时滞性。政府强制推行的环境规制可以促进企业积极技术创新，实现低碳经济发展（李斌，2013）。在严格的环境规制政策下，企业通过技术创新，提高生产效率，环境规制对低碳经济的发展具有积极效应。中国特有的行政管理体制下，财政分权下的地方政府为了追求地方经济的发展，会弱化环境规制政策的实施（彭星，2013）。财政分权程度越高的地区，低碳经济的发展抑制效应越为明显（祁？，郭均均，2012）。财政分权对于低碳经济的发展具有双重门限的转换效应，财政分权低于水平门限值时，促进地方低碳经济的发展，反之，不利于地方低碳经济的发展（曹依蓉，2015）。本文研究财政分权、环境规制对地方低碳经济的影响，将财政分权、环境规制两个变量纳入同一研究，基于2011-2017年河北省石家庄市面板数据，构建回归面板计量模型，以探究财政分权、环境规制对地方低碳经济发展的影响。

2 指标的选取及测度

2.1 环境规制强度指标的选取及测度

考虑指标数据的客观性与易得性，本文选取河北省2011年-2017年工业废水排放量、工业废气排放量和工业固体废物生产量三种污染物排放密度三个单项指标，构建环境规制强度的综合测量体系，相关数据均来自《河北省统计年鉴》。

为了准确衡量环境规制强度，本文借鉴了原毅军的指标构建方法，对河北省11地市的环境规制强度进行评价，时间跨度为2011-2017年。环境规制综合指标构建的具体方法如下：由于3个指标的单位不同导致数值的大小存在很大差异，需调整为同一标准进行比较。首先做无量纲化处理，进行线性标准化，将上述指标值转换为取值范围在[0,1]，这样消除量纲和数量级的差异对数值大小的影响。

期中i代表时期，j代表各类污染物，DBij代表各个单项指标的原始值，Min(DBij)和Max(DBij)分别为某时期单项指标最小值和最大值，DBsij为各项单项指标的标准化值。

第二步，计算3个单项指标的权重（Wij）。由于河北省工业废水排放量、工业废气排放量和工业固体废物生产量三种污染物排放密度三个单项指标的数据起始于2011年，因此，本文将各地市全年的工业增加值占全省工业增加值的比重作为权重，来反映“三废”治理力度的变化。

表1 环境规制指标年度的测度结果

表2 财政分权年度的测度结果

Yi代表某地区i时期的全年的工业增加值，∑ i表i时期各地市工业增加值总和。

第三步，将标准化值平均值与权重相乘，得出环境规制强度评价指标。该指标越大，表明污染物的排放水平越高，环境规制越弱化。

2.2 财政分权指标的选取及测度

财政分权是一种财政管理模式，地方政府掌握一定数量的财政资源，采取各种手段积极推动地方经济发展，有些地区追求地方经济业绩而忽视了环境的保护，通过破坏生态环境换取经济高速发展。财政分权体制下地方政府拥有更多财政支配权，出于生态环境的保护，加大环境治理的项目支出，通过补贴给企业更换清洁设备、淘汰落后产能逐步降低环境污染水平。政府可以通过制定严格的环境规制，让企业转型升级实现低碳经济的发展。财政分权指标参考龚锋和雷欣（2010），通过熵值法测度财政分权指标。

DFI=地方某时期GDP数值/各地市某时期GDP数值之和，见表2。

2.3 低碳经济发展指标的选取与测度

考虑到数据的易得性，具体从经济低碳发展的基本情况和研发情况两方面，构建一个综合的低碳经济发展测度指标体系。基本情况主要通过第三产业的产值比重来反映的产业结构，第三产业产值比重越小，说明低碳经济发展情况越差。研发情况主要是通过规模以上工业企业R＆D科研支出占GDP的比重来体现，说明政府通过资金投入推动企业清洁技术的提升，促进低碳经济与环境协调发展。

3 实证分析

本文旨在探究财政分权、环境规制与地方低碳经济发展的作用机制，本文构建如下模型：

表3 低碳经济发展指标体系

表4 低碳经济发展指标年度的测度结果

模型四：

低碳经济发展指标为被解释变量（CTR），财政分权（DFI）和环境规制（ENG）为核心解释变量，添加环境规制的平方项。控制变量采用产业结构（CY），第三产业产值占比，产业结构越优化，低碳经济发展水平越高；控制变量人口数量（LD），人口数量会对经济的发展起到推动作用；控制变量经济增长（GDP），地方经济发展越好，越有实力推动发展低碳经济。采用以上三个控制变量加入模型中。

表5 变量的描述性分析

本文采用数据源自《中国统计年鉴》和《河北统计年鉴》，本文研究对象为石家庄、北京和天津三个城市，时间维度为2011 －2017年。表5给出了样本数据统计描述性分析，回归分析时将各个变量取值乘以10再取对数，以降低数据波动性。本文采用三种方法进行检验，分别是LLC、IPS和Breitung检验，以减少面板数据的有偏估计，具体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除了个别项目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其他大部分变量一阶差分和水平序列均通过了L LC、IPS和Breitung检验，采用KAO进行面板数据协整检验，如表6所示，说明财政分权、环境规制对低碳经济发展是存在长期影响机制作用的。

实证结果分析，表7给出了各个模型回归分析的结果，模型一当中LnDFI系数为0.558，通过显著性检验，表示财政分权每提高1个水平，低碳经济发展提高0.558；模型二当中LnCTR 1-t系数为0.441，通过显著性检验，第一期低碳经济发展水平每提高1个水平，就会促使第二期低碳经济水平提高0.441，说明环境规制在影响地方经济发展上存在时滞性，政府环境规制的制定者要基于前期情况制定本期环保计划以获得低碳经济发展实现效益最大化。解释变量LnENG系数为0.397，通过显著性检验，环境规制的平方项系数为-1.180,显著负相关。环境规制对于地方经济的发展作用表现为倒U型影响机制，环境规制先对低碳经济发展有积极促进作用，随着严格环境规制的推行，企业效益开始下滑，环境规制对地方经济起到抑制作用；模型三和模型四中，考虑了环境规制和财政分权的交叉项构建的面板模型，各变量都通过了显著检验，表明财政分权可以通过环境规制措施推动地区低碳经济发展；就控制变量而言，地区人口数量（LnLD）与低碳经济发展关系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产业结构（CY）与低碳经济发展关系密切，低碳经济的发展会促使产业机构优化调整，推动第三产业快速发展。地区经济发展水平（LnGDP）系数为负值，表明经济发展水平生产总值越高，对于地区低碳经济发展有不利影响，有些地区经济快速发展主要依赖于高污染工业企业，企业扩大生产，污染周围环境，不利于地区经济低碳发展。

4 结论与建议

财政分权体制下，地方政府积极发展本地低碳经济，加大对企业的人、财、物的投资力度，激励企业技术创新，生产更新为清洁环保设备，调整产业结构，促使企业积极升级转型。政府采取环境规制一方面造成企业经营成本提升，迫使企业调整生产行为，更加注重绿色环保产业发展，推动企业技术创新。产业结构的合理化，对于促进地方低碳经济的可持续性发展，第三产业的发展能够使得社会资源得到最优的配置，对于河北省以及石家庄而言，财政分权水平的提高，会促使提高环境规制的强度，推动本地经济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对于实现低碳经济发展是十分有利的。财政分权体制下，实施环境规制并不断提高环境规制强度，既能弱化环境污染的负外部效应，促进地方经济健康发展，增加地方产值，同时刺激企业更加注重环保，积极技术创新，带动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增加产量产值。地方产业结构升级提高企业劳动生产率并提升产业附加值，使得企业发展更具竞争力和可持续性。像北京、天津等经济比较发展的城市，政府财政分权度越高，制定的环境规制要更加严格，严格控制第二产业投资规模，积极引导人财物向第三产业聚拢，第三产业发展迅速，充分带动地方低碳经济的发展。石家庄、保定等相对财政分权水平较低的地区要制定合理适度的环境规制，做到统筹兼顾，若制定严格的环境规制政策，会组织当地经济发展，若制定较为松懈的环境规制政策，就会造成当地经济环境污染，因此地方政府要积极推动第二产业清洁、环保设备的技术改造与企业的转型升级，同时推动第三产业发展，合理布局产业和资源的配置尤其必要。

表6 面板数据的检验结果

表7 模型回归结果

【注释】

①资料来源于《河北省2017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和《河北省2013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②资料来源于《石家庄统计年鉴（2017）》。

③资料来源于《2017年河北省环境状况公报》。

④资料来源于《中国环境统计年鉴（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