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解字》“牛”部字编排与我国古代社会祭祀之关系
——兼论古代社会祭祀用牛

2019-05-31 08:28谭升元
关键词:祭天上海古籍出版社祭品

谭升元

(贵州师范大学 文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祭祀文化是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用于牺牲的要求和处理异常讲究,正所谓“牺牲不成”则“不敢以祭”[注]赵氏注,孙奭疏:《孟子注疏》,出自《十三经注疏》,中华书局1957年版,第2711页。。牛是我国古代社会生产力的代表,享有极高的地位,而牛用于祭祀更凸显“国之大事,在戎在祀”[注]杨伯峻编:《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861页。。查阅我国古代社会祭祀的相关文献发现,《说文解字》(以下简称《说文》)“牛”部字的编排与祭祀用牛的具体要求有着很大的关系。

一、祭祀与祭品

《礼记》载:“凡治人之道,莫急于礼。礼有五经,莫重于祭。”[注]杨天宇:《礼记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631页;第633页;第633页;第363页;第49页。我国自古以礼安邦,至春秋战国纷争迭起、诸侯僭越、礼崩乐坏,于是孔子修《诗》《书》、订《礼》《乐》、作《春秋》以正名,以期实现以礼治国的旨归。其中,“吉礼”是祭祀之礼。何为祭祀?“祭者际也,人神相接,故曰际也”[注]邢昺疏:《孝经注疏》,《十三经注疏》,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2548页。,又“祭,祭祀也。从示,以手持肉”,“祀,祭无己也。从示,巳声”[注]许慎著,徐铉校定:《说文解字》,中华书局2017年版,第2页。,“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于心者也。心怵而奉之以礼,是故唯贤者能尽祭之义。”[注]杨天宇:《礼记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631页;第633页;第633页;第363页;第49页。由此推之,祭祀是一种祭祀者以诚意持敬的态度奉上祭品以取悦祭祀对象,期望实现自身美好愿望(祭祀目的)的活动。我国古代的祭祀对象繁复,但不外乎天、地和鬼神,作为沟通人与神媒介的祭品,种类繁多、名目驳杂。先秦典籍中多有记载,如《礼记·祭统》就能窥其大概:

水草之菹,陆产之醢,小物备矣;三牲之俎,八簋之实,美物备矣;昆虫之异,草木之实,阴阳之物备矣。凡天之所生,地之所长,茍可荐者,莫不咸在。[注]杨天宇:《礼记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631页;第633页;第633页;第363页;第49页。

在众多的祭品中,牛是比较特殊的,“君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注]杨天宇:《礼记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631页;第633页;第633页;第363页;第49页。。但祭祀是可以杀牛的:“凡祭……天子以牺牛,诸侯以肥牛,大夫以索牛,士以羊豕。”[注]杨天宇:《礼记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631页;第633页;第633页;第363页;第49页。东汉许慎所著《说文》,其内容涵盖古代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是古人智慧结晶的体现。其中《说文》“牛”部字的编排极具系统性、层次性。

二、《说文》“牛”部字的编排

(一)按牡牝编排

按牛的牡牝编排的字有牡、特、犅、牝。《说文》载:“牡,畜父也。从牛,土声。”“特,朴特,牛父也。从牛,寺声。”“犅,特牛也。从牛,冈声。”段注:“犅,特也。今本作特牛也。”“牝,畜母也。从牛,匕声。

(二)按年龄大小编排

(三)按毛色纯杂编排

(四)按驯养方式编排

按牛的驯养方式编排的字有牿、牢、犓、牵。《说文》载:“牿,牛马牢也。从牛,告声。”“牢,养牛马圈也。从牛,冬省。取其四周帀也。”“犓,以刍茎养牛也。从牛刍,刍亦声。”“牵,引前也。从牛,象引牛之縻也。玄声。”

(五)按行为品性编排

(六)按身体性状编排

(七)按用途编排

(八)按其他编排

按其他编排的字有牛、牣、物。《说文》载:“牛,大牲也。牛,件也;件,事理也。”“‘牣,满也。从牛,刃声。’《诗》曰:‘于牣鱼跃。’”“物,万物也。牛为大物;天地之数,起于牵牛,故从牛。勿声。”

虽然《说文》“牛”部字直接体现祭祀的只一“犧”字,但其中与祭祀用牛相关的字不在少数。《说文》对“牛”部字的解读和编排之所以如此细致,除了与古代农耕社会相关外,还与祭祀用牛的严格要求有着直接关系。

三、我国古代社会的祭祀用牛

(一)祭祀用牛的挑选

1.祭祀用牛的毛色纯杂有别,且须注意清洁与圈养时间。一是根据祭祀对象的不同,对牛的毛色要求有别。《周礼》载:“凡阳祀,用骍毛之;阴祀,用黝牲毛之;望祀,各以其方之色毛之。”[注]杨天宇:《周礼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185-186页。祭天和宗庙用赤色的牺牛,祭地和社稷用黑色的牺牛,祭山川海河用各方所代表的颜色的牺牛。除望祀各以其方之色毛之外,各朝代所崇尚的颜色也不一样,因而在阳祀与阴祀时选择“纯色”的标准也不一样。如“夏后氏尚黑,牲用玄;殷人尚白,牲用白;周人尚赤,牲用骍”[注]⑩杨天宇:《礼记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325页;第314页;第304页;第242页;第304页;第176页;第314页;第153页。。汉“色上黄”[注]③班固:《汉书》,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2245页;第2246页。,“上亲礼祠,上黄犊焉”[注]③。隋代“宗庙以黄,社稷以黝黑”[注]魏征等:《隋书》,中华书局1917年版,第116页;第117页;第108页。。契丹“以青牛白马祭告天地、日神”[注]脱脱等:《辽史》,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397页。。女真“宰乌牛祭天”[注]孙进己等:《女真史》,吉林文史出版社1987年版,第291页。。元代蒙古王室也有要求“其色赤”[注]宋濂:《元史》,中华书局1976版,第1845页。。明代则与清代一样“色尚骍或黝”[注]赵尔巽等:《清史稿》,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2496页。。显然,祭祀对象地位越高,对于祭祀牺牲的毛色要求越高。相应地,祭祀对象地位越低,对祭祀所用的牺牲毛色要求不甚严格,如《周礼》载:“凡四时之牲,必用牷物。凡外事、毁事,用尨可也。”[注]杨天宇:《周礼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186页;第188-189页;第189页。可见,外祭和毁事的祭祀用牛则用杂色的牛即可。二是祭祀用牛在体态上要求牷牲。《礼记》载:“帝牛不吉,以为稷牛”[注]杨天宇:《礼记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314页。,祭天的牲牛如果身体出现某种原因不便使用,则须用稷牛代替。“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注]杨伯峻编:《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831页;第111页。被鼷鼠食牛角的牛已经不是全牛,不能用于祭祀。三是祭祀用牛还有清洁和圈养时长的要求。根据祭祀对象地位的高下,对祭牲的清洁和圈养要求各不相同。“古者帝牛必在涤三月,以致严洁”[注]毕沅编:《续资治通鉴》,中华书局1957年版,第1839页。,即古代祭天的祭牲必须由专人在涤宫饲养三月。《周礼》载:“充人掌祭祀之牲牷,祀五帝,则系于牢,刍之三月。享先王亦如是。凡散祭祀之牲,系于国门,使养之。”祭祀五帝和先王的牺牲,由充人在清洁的牢里圈养三个月,而祭祀其他小神的在国都城门让守门人饲养即可。后世对清洁和圈养时间分得更确切,如《隋书》记载:“大祀养牲,在涤九旬,中祀三旬,小祀一旬。”该规定一直沿用至明清。

2.祭祀用牛要求雄性,且体型高大、体质肥美。一是祭祀用牛要求雄性。周代“郊特牲,而社稷太牢”,孔子也说“其吉祭,特牲”,梁代南郊祭天地的时候“用一特牛”。“特”即雄牛。在古代祭祀中,牛只能用“特”而不能用“牝”,即不能用雌性的牛,“故天子牲孕弗食也,祭帝弗用也”。《礼记·月令》言:“是月也……命祀山林川泽,牺牲毋用牝。”意即春月祭祀不能用牝,秋冬无禁。当然,古代社会祭祀的祭牲也有用雌性的,但不是指祭祀的牲牛。如清代祭祀“选牺牲,择纯毛净体,牡二牝一(惟背灯牲用牝)”[注]震钧:《天咫偶闻》,北京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第22页。背灯祭是满族在晚上祭祀女性神祇,使用雌性牺牲,这里的牺牲指鸡、鹅、鱼一类的祭牲。。二是祭祀用牛要求牛的体型高大且体质肥美。《礼记》载“凡祭宗庙之礼,牛曰一元大武”,即“牛若肥则脚大,脚大则迹痕大,故云一元大武也”[注]郑玄注,孔颖达疏:《礼记正义》,出自《十三经注疏》,中华书局1957年版,第1269页。。又《周礼》载:“展牲,则告牷。硕牲,则赞。”在祭祀前夕,充人要向省视牺牲的人报告牺牲体完毛纯,向祭祀对象报告牲体肥硕。古人把自身的喜好投射在祭祀对象身上,认为对方也像人一样喜食精美质佳的肉食,因此在选择祭牲时要求肥美健壮,以表达对祭祀对象的诚意,更好地实现祭祀目的,如《左传》载“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

3.祭祀用牛年龄要求不同,且犄角周正、不能用耕牛。一是祭祀用牛的年龄根据祭祀对象地位的高低而有所不同,如周代祭天“用犊,贵诚也”,唐代“失特牲之明文,加为二犊”[注]王溥:《唐会要》,中华书局1955年版,第112页。。犊指不满一岁的牛,无化牝之情,贞洁可贵,用于祭天。古代祭祀用牛的年龄要求也与祭祀对象相对应,“祭天地之牛角茧、栗,宗庙之牛角握,宾客之牛角尺”。如元代蒙古王室祭祀宗庙祖先时要求牲牛“其角握”[注]宋濂:《元史》,中华书局1976年版,第1845页。,明代把祭牲分为“犊,牛,太牢,少牢”四等[注]张廷玉等:《明史》,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1796页。。二是祭祀用牛须犄角周正,非耕牛。周朝为此设置牧官一职,专为天子饲养管理祭祀所用的牺牲。

(二)祭祀用牛的处理

1.祭祀之牛在祭祀前享受特殊待遇与尊重。“子不见夫牺牛乎?衣以文绣,食以刍菽”[注]陈鼓应注译:《庄子今注今译》,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903页。,“养食之数岁,衣以文绣,以入太庙”[注]司马迁:《史记》,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2145页。,表明祭祀之牛在祭祀前着华丽之衣,食刍菽。《说文》言:“刍,刈草也。谓可饮牛马者。象包束草之形。”[注]许慎著,徐铉校定:《说文解字》,中华书局2017年版,第44页。段注:“尗,豆也。尗豆古今语。亦古今字。此以汉时语释古语也。史记豆作菽战国策。韩地五谷所生。非麦而豆。民之所食。大抵豆饭藿羹……今字作菽。凡尗之属皆从尗。”[注]段玉裁注:《说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336页。且“文绣”与“刍菽”对举。由此可见,祭祀之牛所饲养的食物规格是比较高的。祭祀之牛受到人们的尊重,连国君也不例外。国君遇见祭祀用的牺牛时要行轼礼,如《礼记》载:“国君下齐牛。”[注]⑦⑧⑨杨天宇:《礼记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33页;第638页;第609页;第297页;第304页;第318页;第318页。祭祀时,“君迎牲”[注]⑦,且要“君牵牲”[注]⑧。

2.祭祀之牛在祭祀过程中的讲究。一是宰杀。祭祀之牛在宰杀时需使用鸾刀,“割刀之用,鸾刀之贵”[注]⑨。鸾刀比较迟钝,宰杀时能“振牲令其鸣”[注]震钧:《天咫偶闻》,北京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第22页。,所以在宰杀祭牲时“执其鸾刀,以启其毛,取其血膋”[注]朱熹集著,赵长征点校:《诗集传》,中华书局2017年版,第240页。。在宫廷,祭祀用牛由士大夫宰杀,国君要亲自分解牲体,以示对神的尊重。在民间,祭祀用牛也要由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进行宰杀。二是涂抹。祭祀时会把祭祀之牲涂抹在某个固定的物体上,如“羊,血流于前,乃降”“割鸡屋下,当门”[注]王聘珍:《大戴礼记解诂》,中华书局社1983年版,第203页。,类比之,祭祀之牛作为六畜之首,亦不例外。三是生熟。祭祀时对牺牛用肉的生熟也有讲究。祭天时,祭祀之牛取其血献祭;祭祖时,祭祀之牛肉用生;祭社樱时,祭祀之牛肉用半生不熟;祭众小神时,祭祀之牛肉用熟,即“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熟;至敬不飨味而贵气臭也”。四是味道。祭祀对牲牛的味道也有讲究。祭祀用的牺牲从天到众小神逐渐由生至熟,体现出越是高贵的祭祀对象,其口味与常人差异越大,因此祭祀的祭品“不敢用常亵味而贵多品,所以交于神明之义也,非食味之道也”。又如“大羹不和,贵其质也”,味道与常人口味相异,以原味为贵。

3.祭祀之牛在祭祀后的处理方式。一是燔燎,指将祭品烧毁,以其燃烧时发出的气味来通神,多用于祭天等重要的祭祀活动。虞舜时代与周代尚用气通神,殷代则尚用声。这种通神的方式是将人的感官投射于祭祀对象上,在后世得到了很好的继承和发扬。如汉代祭天时“已祠,胙馀皆燎之”[注]班固:《汉书》,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1230页;第1266页;第1222页。,三国时期鲜卑祭祀鬼神时“祠以牛羊,祠毕皆烧之”[注]陈寿著,裴松之疏、陈乃乾点校:《三国志》,中华书局社1964年版,第833页。,皆通过燔燎的方式处理祭品。二是瘗埋,指祭祀结束后将祭祀时使用的牺牲等祭品埋藏于土中,这种处理方式多用于祭地及河流山川之神。《汉书》载:“天用牲左,及黍、稷燔燎于南郊;地用牲右,及黍、稷瘗埋于北郊。”这种处理方式与燔燎对举,是因为所祭祀的对象所处的位置不一样。后世在祭鬼神时也常常采用这种方式处理祭品,如“已祠尽瘗,而从祠衣上黄”, “其祠之,毛用一雄鸡彘瘗”[注]袁珂校注:《山海经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第79页。。三是馈赠,指祭祀后分祭祀的牲肉,又称为“受胙之礼”。《左传》载:“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注]杨伯峻编:《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861页。所谓脤膰,亦即“社稷宗庙之肉”[注]郑玄注,贾公彦疏:《周礼注疏》,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第468页。。古人认为,分祭祀的牲肉是一种比较直接地向祭祀对象传达祭祀愿望的方式,不论是天子、诸侯还是庶民,都以能分到祭祀的牲肉为荣。四是享用。“先祭而后飨则可,先飨而后祭则不可”[注]赵宗乙译注:《淮南子(上、下)》,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869页。,古人认为祭品是可以享用的,但要等祭祀活动结束以后,不可违逆。在宫廷,“膳夫赞王,王歆大牢,班尝之,庶人终食”[注]上海师范大学古籍整理组校点:《国语》,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18页。,按君臣以至庶民的尊卑秩序依次享用祭品;在民间,祭祀活动结束后则是以村落和宗族为单位举行集体性的吃祭品活动,如清代满族祭祖普遍存在“阖族食,异性不与”[注]震钧:《天咫偶闻》,北京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第24页。的现象。

四、余 论

许慎在《说文》“牛”部字的编排上体现了先民对牛的深刻认识,凸显祭祀在我国古代社会的神圣地位,也揭示了古代人类的世界观与伦理观。首先,基于我国古代农耕社会的性质,牛享有极高的地位。其次,牛作为祭品用于祭祀,凸显祭祀在我国古代社会中的至高地位,体现了先民的自然崇拜与祖先崇拜等宗教信仰。而当以宗族和家族为组织形式的国家产生后,这种祖先崇拜渐至演变为以血缘为标准,如“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祖颛顼而宗禹;殷人禘喾而郊冥,祖契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注]杨天宇:《礼记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599页。。到周代臻于成熟,为后世所继承和发展。最后,对祭祀用牛的挑选尤其是对毛色的选择,既体现了古代尊卑有别的礼制制度,也体现了古人的世界观。如《周礼》载:“画缋之事,杂五色。东方谓之青,南方谓之赤,西方谓之白,北方谓之黑,天谓之玄,地谓之黄。”[注]杨天宇:《周礼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640页。可知,古人把五色与方位联系在一起,祭祀时根据不同方位所代表的神灵及其地位进行祭祀。《尚书》载:“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注]孔颖达疏:《尚书正义》 ,出自《十三经注疏》,中华书局1957年版,第188页。古人认为,世界是由金、木、水、火、土这五种物质所组成的,而五行又相生相克。基于传统阴阳五行观的影响,五色分别与五行相对应,体现万物相生相克的哲学内涵。

总的来说,从历时角度来看,我国古代社会祭祀用牛表征为继承和发展的关系,祭祀的牺牛在年龄、牡牝、身体性状、体质及用途上体现为直接继承的关系,在毛色的挑选与圈养时间等方面则在继承的基础上有所发展。从共时角度而言,则体现了“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注]朱熹集著,赵长征点校:《诗集传》,中华书局2017年版,第14页。的互为影响关系,表现为以宫廷为主,上层社会与下层社会、朝廷与民间之间的相互渗透及相互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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