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新体诗词汇运用特色研究

2019-12-27 22:45王玉娇
皖西学院学报 2019年4期
关键词:意译郭沫若新诗

王玉娇

(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7)

郭沫若的《女神》是中国现代新诗的奠基之作[1](P1),收入了诗人1919年到1921年之间的主要诗作。当时正处于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时期,追求民主和科学,新青年们积极开眼看世界,大量的西方文献和科学文化等知识传入中国,促使欧化词大量产生,且当时正处于文言文向白话文过渡时期,语言运用还未从文言文中完全脱离开来。作为进步青年的郭沫若,受当时社会环境的影响,在新诗创作中大量运用古语词、欧化词和具象化词汇,新词汇与口语词的大量使用使之与传统诗歌创作相比有着很大的不同,很符合当时追求民主与科学的时代风气,比较准确地反映了当时汉语口语和书面语的实际运用状况。

一、古语词的使用

古语词是指在现代汉语中还在继续使用的古代汉语词汇,包括一般所说的文言词和历史词。其中文言词是指古代汉语词语所指称的事物和现象仍留存于本民族的实际生活中,但由于被一些现代汉语词语所替代,现在一般口语中已经很少使用甚至不用,具有书面语色彩的词汇;历史词是指那些表示历史上的事物或现象的古语词,既包括一些历史上出现过的神话传说中的事物的名称,也包括一些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现在已不存在的事物现象行为。它们大多来源于古代文言著作,是现代汉语词汇的组成部分。

(一)文言词

郭沫若在新诗中大量使用文言词,如浮沤、漶漫、漂杵、朝暾、田畴、吾曹、矜高等,这些文言词在现代口语已经很少使用了,多见于书面语中,有的在现代汉语中为其他词语所替代,有的还存在于书面语中,还有一部分已经趋于消亡了。

例(1)你们往日的冤家,却又闯进了你们的门庭大肆屠刳,可怜你们西比利亚的同胞,于今正血流漂杵。

“漂杵”一词最早见于先秦文献,产生于春秋战国时期,一直延续使用至今,意思是指浮起的舂杵,多用来比喻苦战血流之多。古书中多与“流血”或者“血流”搭配使用,也可单独使用。例如《尚书·武成》:“会于牧野,罔有敌于我师,前徒倒戈,攻于后以北,血流漂杵,是纣以甲子丧也。”后世文献一直使用,前蜀·韦庄《辛丑年》:“九衢漂杵已成川,塞上黄云战马闲。”现代汉语中还存在成语“血流漂杵”。

例(2)月光一样的朝暾,照透了这蓊郁着的森林,银白色的沙中交横着迷离的疏影。

“朝暾”一词最早出现于唐代文献之中,多用来形容初升的太阳,阳光温暖明亮,也指早晨的阳光。例如《隋书·音乐志下》:“扶木上朝暾,嵫山沉暮景。”宋元明清时期大量使用,如明刘基《为杭州郑善止题<蓬莱山图>》:“钟山烛龙在其北,两眼烨煜如朝暾。”此处“朝暾”指早晨明媚的阳光,形容眼睛如“朝暾”般明亮。清沈覆:《浮生六记·闺房记乐》:“每见朝暾上窗,即披衣急起,如有人呼促者然。”此处“朝暾”指初升的太阳。

例(3)昂头我问天,天徒矜高,莫有点儿知识。低头我问地,地已死了,莫有点儿呼吸。伸头我问海,海正扬声而呜唈。

“矜高”一词大约成词于西汉时期,形容人有傲骨,高洁,有气节,多含褒义。例如《三辅决录》卷1:“英颇自矜高与朱赐书云,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罗赵有余也。”此处“矜高”是指英因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感到自我满足,中性。《三国志·蜀志·魏延传》:“性矜高,当时皆避下之,唯杨仪不假借延,延以为至忿,有如水火。”此处“矜高”是褒义,称赞杨仪有气节,有傲骨,不肯向权贵低头。在郭沫若的新诗中该词比喻高傲自大,嘲讽天徒们自命清高,为贬义。

郭沫若的新体诗中运用了大量的文言词,这些文言词有的在现代汉语口语中已经被其他词语所替代,像“田畴”“朝暾”“吾辈”,现在口语一般说“土地”“朝阳”“我们”;有的还存在于书面语中,如“漂杵”,但单独使用的频率很少,多见于成语之中;有的已经渐渐消亡了,像“矜高”等。文言词具有凝练,典雅、生动的特点,诗歌中大量使用文言词,显得更加庄重严肃,言简意赅,具有浓郁的古典气息,但大量使用文言词也使得诗歌比较晦涩难懂。

(二)历史词

郭沫若新诗中历史词的使用与文言词相比较少,但很典型,例如:律吕、椎髻、龙车、金钲、簪戴、艨艟、薤露等,这些历史词有的伴随着所表示的历史事物的消失而在现代汉语中逐渐消亡了。

例(4)啊啊!力哟!力哟!力的绘画,力的舞蹈,力的音乐,力的诗歌,力的律吕哟!

“律吕”指的是古代校正乐律时使用的器具。该词在先秦周朝时期就已经出现了,是由十二根竹管或金属管制成,单数的六根管叫作“律”,复数的六根管叫作“吕”,合称“律吕”。后也用来指音律或乐律。《国语·周语下》:“律吕不易,无奸物也。”

例(5)他蕴含着满腔的热诚,要把万汇苏活。轰轰的龙车之音已离黎明不远,太阳哟,我们的师哟,我们在赤光之中相见!

“龙车”最初指日车,太阳车。西汉时期还未成词,《淮南子》:“爰止羲和,爰息六螭,是谓悬车。”注:“日乘车驾以六龙,羲和御之。”魏晋南北朝时期开始成词使用,表示神仙乘的车,南朝梁陶弘景《冥通记》卷3:“此月初耳见许侯与紫徽夫人及右英共辔龙车,往诣南真。”而后指“天子车驾”。宋王安石《题永昭陵》诗:“龙车不可望,投老涕沾衣。”

例(6)前进!前进!前进!点起我们的火炬,鸣起我们的金钲。

“金钲”指的是一种古乐器。东汉张衡《东京赋》:“戎士介而扬挥,戴金钲而建黄钺。”薛综注:“金钲,镯铙之属也。”

例(7)我不知道还是该唱军歌?我不知道还是该唱薤露?

“薤露”是中国古代著名挽歌辞。汉代初年,汉高祖召田横做官,田横不愿臣服,自杀,田横的门人们为田横的死深感悲痛,于是为他做了挽歌,其中一章说人的生命就像薤露一样,容易消逝,由此得名。在古代作为挽歌,《薤露》一般送王公贵人,《蒿里》送士大夫庶人。

历史词指代历史上出现的事物或现象,这些词在今天已经渐渐消亡了。郭沫若新诗中历史词虽然相对于文言词使用得较少,但还是大量存在着,虽然给诗歌增添了一些古典韵味,使得诗歌更加庄重典雅,但大量使用这些历史词,使得诗歌比较晦涩难懂,也许在当时文言文向白话文过渡的时代,这些词还比较容易理解,但对于今天的读者大众来说,须具备足够文言历史知识才能读懂。

二、欧化词的使用

欧化词汇主要是指借用外语词汇或者是受外语词汇的影响,在现代汉语词汇的基础上进行变革而产生的一种新词汇。刁晏斌认为:“中国人学习直接或间接传来的欧洲语言,在汉语中除旧布新,并留下痕迹,而由此形成的语言形式(主要是书面语)即为欧化汉语。”[2]王艳认为:“欧化是一种受到欧洲语言尤其是英语的影响而产生的不太通顺、不太地道的中文,翻译腔太重,用词生硬拗口,晦涩难懂,给人以“不中不西”、“不伦不类”的感觉。”[3]郭沫若的现代汉语诗歌词汇中存在大量的欧化词汇,多数为英语词汇,还有少部分的日语、俄语、希腊语等词汇。本文具体将其诗歌中出现的欧化词汇分为现代科学词汇、外来词两类。

(一)现代科学词汇

郭沫若的新体诗中运用了很多现代科学词汇,关涉到物理学、化学、数学、生物学、航空航天等多个方面,把这些现代科学词汇直接作为意象运用到诗歌创作中,是对诗歌语言运用的一个大胆创新。

例(8)我在我神经上飞跑,我在我脊髓上飞跑,我在我脑筋上飞跑。

短短的一句诗中,连用神经、脊髓、脑筋3个生物学词汇,强烈地表现出诗人想要积极响应“五四”精神,勇敢搏击,调动全身的力量“飞跑”,奋勇向前的英雄形象。

例(9)太阳万烛光,我是五烛光,烛光虽有多少,亮时同时亮。

“烛光”是一个物理学名词,发光强度单位,因发光强度最初是用蜡烛定义而得名,1948年改称“坎德拉”。诗中连用3个“烛光”,形象地表现出诗人向往光明,追求自由的理想。

例(10)轮船要煤烧,我的脑筋中每天至少要三四立方尺的新思潮。

“立方尺”是一个英制体积单位,诗人在此处用这个数学词汇,运用了夸张手法,生动形象地表现出诗人渴望新知识,追求新思潮的形象。

五四运动后,社会上高举“德先生”和“赛先生”两面大旗,学西方,追求民主和科学成为社会的潮流和趋势,作为进步青年的郭沫若自然也不例外,大量的现代科学词汇植入诗文,分涉物理、数学、生物学等多个领域,以显示自己追求科学进步的决心,很符合当时的社会时代风气。但是作为刚刚开眼看世界不久的中国人,科学观念还未完全深入人心,这些现代科学词汇在新诗中直接大量使用,对受众的理解程度要求很高,不利于广大读者理解诗意,而且在今天看来,这些现代科学词汇的使用显得比较生硬,有些词汇的使用也并不恰当,给人一些堆砌之感。

(二)外来词

外来词是指汉语中借自外族语或外方言的词,包括直接借用和运用汉语形式结构加以再创造两种形式。史有为认为:“外来词是由外民族首先发明并凝聚了词的概念,赋予了特殊的形式,或者是语音形式,或者是文字形式;借入汉语之后,又经过不同程度的再创造,在语音形式或在文字形式、语义内容上进行适合汉语的再创造,并多次使用于汉语之中,从而融入汉语词汇,成为汉语的词。”[4](P6)本文将郭沫若新诗中的外来词按照借词方式的不同大致分为原型借词、音译词、意译词三类。

1.原型借词

原型借词是指音与义都原封不动地借自外族语或外方言的词。因当时社会正处于刚刚开眼看世界学习西方不久的时期,对于西方文献的翻译水平还不足,一些西方语言中的词语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翻译方法,所以在郭沫若的现代汉语诗歌中有很多外文单词直接作为词汇出现在诗句中的现象,但因为这种诗歌创作形式对于不懂外语的平民大众来说阅读极其困难,随着翻译水平的提高,音译法和意译法的使用,这些原型借词逐渐消亡了。

例(11)雪的波涛!一个银白的宇宙!我全身心好像要化为了光明流去,Open-secret哟!(Open-secret公开的秘密)

例(12)那儿有跳舞,有音乐,有无数高华的装饰,哪儿有curacao,vermouth,brandy的酒泉。(Curacao 柑桂酒;vermouth 苦艾酒;brandy 白兰地)

例(13)上海市上的清晨,还不曾被窒息的gasoline毒尽。(Gasoline 汽油)

2.音译词

音译词是指用读音相近的汉字翻译外族语言而形成的单纯词,包括汉译的外族人名、地名。田苗认为:“音译是指通过记录外语词的语音形式来借用词语。”[5]郭沫若新诗中运用了大量的音译词,涉及多国词汇。

例(14)夜!黑暗的夜!要你才是“德谟克拉西!”你把这全人类来拥抱:再也不分什么贫富、贵贱,再也不分什么美恶、贤愚。

例(15)恒古的大盗,实行“布尔什维克”的列宁呀!

例(16)爱尔兰独立军的领袖马克司威尼,投在英格兰,剥里克士通监狱中已经五十余日了,入狱以来耻不食英粟。

“德谟克拉西”最初源自希腊文demos,是democracy(英)的音译,是“民主”的意思;“布尔什维克”是“多数派”(俄语)的音译。爱尔兰、英格兰、剥里克士通为音译地名,马克司威尼为音译人名。

3.意译词

意译词是指那些可以完全采用汉语本身的语言材料来表达外来概念和外来事物的词,就是指把外语中的某个词的意义移植到汉语中,然后用汉语的语言构词材料和规则去表示它而构成的词。姚欣认为:“意译词是用来表达外来概念或事物的词,即从源语言中借来但以意译的方式进入汉语中的词。”[6]郭沫若新诗中意译词举例如下:

例(17)你二十世纪底亚坡罗!你也改乘了摩托车吗?我想做个你的助手,你肯同意吗?

例(18)一切的偶像都在我面前毁破!破!破!破!我要把我的声带唱破!

例(19)星际火箭,你,有生命的导弹!你给予了旅行者,以天样的大胆。

“摩托车”在英文motor音译的基础上加上了汉语语素“车”;“声带”是用汉语材料逐一翻译英文词组vocal(声音) cords(绳索)并意译;“导弹”是汉语对英文单词guided(指导的) missile(投射物)的意译。

郭沫若的新诗中直接使用的外文单词多以英语为主,一方面比较符合当时英语通行范围比较广,各种翻译的外国书籍多以英语为主的现状,另一方面也切合当时学习西方的热潮。笔者认为,除以上原因外,大量使用外文单词直接入诗还因为当时刚学习西方不久,翻译水平有限,一些单词直译后不如直接用原词更为恰当,同时也可以使得诗歌整体看起来符合当时追求新文化的社会风气。在郭沫若的新诗中音译词使用也很频繁,涉及希腊、英语、俄国等多国语言,多集中于人名地名的音译上,而意译词的使用则相对较少,多体现在一些西方传入的新事物、新名词的意译[7]。当时社会深受新文化运动和“五四”精神热浪的冲击,大量的外国书籍,新思想,新事物纷纷传入中国,青年学者纷纷走出国门留洋留学,去接触和学习国外的新事物,在学习西方,翻译书籍的过程中产生了大量的音译词和意译词,丰富了当时的词汇,并且至今仍在广泛运用,给郭沫若的新诗创作注入了新的活力源泉。尽管这样的新诗很符合当时追求科学和新思潮的趋势,但大量的外文单词充斥其中,对于当时不懂外语的平民大众来说阅读极其困难,且在翻译的过程中容易造成诗歌解读支离破碎,对受众的理解度要求极高,是一种比较“疯狂”的用词方式。

三、具象化词语的使用

具象化词语是指那些含有具象化语素,或者运用比喻等修辞手法描绘抽象概念或事物,使之更加形象具体化,给人一种直观感受的词汇。申小龙言:“取万物之象,加工成为象征意义的符号,来反映、认识客观事物的规律,并使概念和判断、推理都尽可能地生动形象,可以感受和把握。”[8](P64)化振红认为:“汉语的造词构词常借助比喻、借代等手法,将抽象概念和意义寄寓具象事物之中。”[9]郭沫若新诗中通过运用比喻等修辞手法,以及添加具象化语素,构成偏正式词语等方式,大量使用具象化词语。

例(20)晨安!明迷恍惚的旭光呀!晨安!诗一样涌着的白云呀!晨安!平匀明直的丝雨呀!诗语呀!晨安!情热一样燃着的海山呀!

“丝雨”“海山”运用比喻修辞,像细丝一样的雨,柔软而又细腻,却不生猛;像海一样壮阔的山,群山连绵不绝的形象具体可感。这些具体而又生动的形态具象化词语的使用,给人一种身临其境之感,为读者呈现出一幅晨光涌动,波澜壮阔的图景。

例(21)我飞奔,我狂叫,我燃烧。我如烈火一样地燃烧!我如大海一样地狂叫!我如电气一样地飞跑!

例(22)地球,我的母亲!天已黎明了,你把你怀中的儿来摇醒,我现在正在你背上匍行。

例(23)火山之将喷裂,宇宙之将狂飙;如酣梦,如醉陶,神在太极之先飘摇。

在“行”“跑”“叫”“裂”的基础上,加上一个具象化语素“匍”“飞”“狂”“喷”,使得想要表达的动作具体可感。这些动态具象化词语的使用,给读者提供了一种直观的动态视听感受,形象而又具体地为读者呈现出诗人所要表现的那种高涨洋溢的情绪。

例(24)远远的海天之交涌起蔷薇花色的紫霞,中有黑雾如烟,仿佛是战争的图画。

在“霞”“雾”的基础上添加具体的颜色语素“紫”“黑”,构成偏正式词语“紫霞”“黑雾”,比单说霞、雾更加直观。

例(25)即即!即即!即即!即即!即即!即即!茫茫的宇宙,冷酷如铁!茫茫的宇宙,黑暗如漆!茫茫的宇宙,腥秽如血!

例(26)足足!足足!足足!足足!足足!足足!五百年来的眼泪倾泻如瀑。五百年来的眼泪淋漓如烛。流不尽的眼泪,洗不净的污浊,浇不熄的情炎,荡不去的羞辱,我们这缥缈的浮生到底要向哪儿安宿?

上述例子分别出自《凤凰涅槃》中《凤歌》和《凰歌》的首句,“即即”和“足足”拟“凤”与“凰”的声音,使得“凤”与“凰”的叫声具体可感,诗人在此以“凤”和“凰”的声音切入诗歌,更加生动形象地表现出“凤”那悲愤雄壮的男性歌喉和“凰”那柔情带刚的女性歌喉唱出对这黑暗破旧社会的不满与反抗。

郭沫若新诗中运用了大量具有高度具象化的词语,以《女神》为例,《女神》含序诗在内共收录57首诗,总计8865字,具象化词语的运用接近70%,每首诗都有具象化词语的运用,平均每三行诗就有一个具象化词语的出现,而同时代的新诗代表作家闻一多1923年出版的诗集《红烛》,共收入诗人62首诗,总计9156字,其中具象化词语的运用才接近40%。具象化词语可以使表义抽象的词语变得具体,大量具象化词语的使用,使得新诗通俗易懂,生动形象,不仅加强了诗歌语言的表达效果,也使得诗歌表达内容具体可感,利于读者广泛地认知和理解。

综上所述,郭沫若新诗用词大胆而新颖,大量使用古语词、欧化词和具象化词语,令诗歌达到了一种“陌生化”效果[10],其中古语词主要包括文言词和历史词,这些词现在多用于书面语,很少在口语中使用,有些已经被现代汉语新词所替代,有些已经逐渐消亡;欧化词主要表现在直接以现代科学词汇、原型借词、音译词、意译词入诗文,涉及多国语言,但以英语为主;具象化词语使用频率高,通过添加具象化语素,或者运用比喻等修辞,构成具象化词语,运用到新诗创作中,使得新诗生动形象,通俗易懂,具体可感。这与当时社会追求新文化,新思想、新观念的社会风气密切相关,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推动大量的西方哲学、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名词术语传入中国,大量的外文翻译也促使当时欧化词大量增加,且诗人同时还是一个文学家、历史学家,对于古代文学、古代历史的典故信手拈来,当时正处于文言文向白话文过渡时期,新诗创作或多或少还会受到文言文创作的影响,所以新诗中有这些词的大量存在。

研究郭沫若新体诗词汇的运用特色,有利于我们认识新文化运动前后时期具体语言的运用情况,现阶段现代汉语词汇研究大多集中于散文、小说、新闻等方面[11],对于诗歌这一特殊体裁的词汇研究相对较少,未来应该加大对现代汉语诗歌词汇的研究,从更多角度去描写现代汉语词汇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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