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春结识泥胡菜

2020-08-10 16:02田间
开卷有益·求医问药 2020年6期
关键词:荠菜野菜水库

□田间

泥胡菜,菊科泥胡菜属一年生草本,高30~100厘米。生于山坡、草地、荒地、田间、路旁等处。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一夜春雨,河水清了,树芽绿了,沉睡了一冬的土地苏醒了,各色野草争先恐后地拱出地面。这其中就有泥胡菜的身影。

早春初生的泥胡菜,塌地生长,莲座状,基部叶片长椭圆形,羽状深裂或全裂。与其相似的是,同是塌地生长的荠菜,莲座状,叶片长圆形或披针形,羽状分裂。因此,对于初识者,两者容易搞混。我与泥胡菜的相识,是因为对荠菜的心心念念。

荠菜喜欢生长在晚稻收割后的稻田里,特别是稻草腐烂的地方,田土肥沃,往往荠菜扎堆。小时候,我们常常去田野采摘荠菜,但对与荠菜有几分相似的泥胡菜视而不见。因为那时,我真的不识泥胡菜,更不知道它也是一种可食的野菜。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居家隔离期间,我去菜市买菜,看到一位菜农在卖荠菜,但半天下来几乎无人问津。我便将其全部买下来,回家做了一次荠菜羹,包了一次荠菜饺子。疫情缓后,去了趟附近农村地里割菜,顺便想找找荠菜,结果一棵也没找到。因为村里已经很少有人种水稻,这里的田地,除了菜园,就是长满杂草的果园,儿时随处可见的荠菜竟然失去了踪影。好不容易在一处桃树下看到一株假荠菜,形似,嫩嫩的叶片是灰白色的,我知道它不是荠菜,就用形色软件识别搜查它的底细,一查,竟是泥胡菜。

就像人与人之间,不认识的时候,即使同住一个小区,每天同一个大门进出,依然不认识,即使在小区里碰见,也记不住彼此的印象。如果在某个特定的场合,彼此认识了,说起住在同一个小区,以后进出小区,就会时不时地碰见打招呼。我与泥胡菜的相识,就是这样的感觉。认识它之前,我感觉世上从来就没有泥胡菜的存在,认识之后,就时时碰见——去水库堤岸边碰见,在山路边也碰见。

星期天,与家人开车去水库玩。车开到半山腰,停下来,准备拍点水库的风景。却见一男子带着小男孩在路边采一种叫“天葵”的野草,交谈中得知,这对父子也因疫情期间在家待得腻了,出来放放风、透透气,调剂一下乏味的居家生活。我发现,路边枇杷树下,除有他们采摘的天葵、鼠麹草外,还有大棵的泥胡菜,便用随身携带的铁锹挖了几棵,打算回家种在花缸里,丰富我花圃里的野菜成员。

在水库的堤岸上,一条水龙吐着白沫,将从水库里吸的水,吐入水渠,再输送到周边农田。水渠边杂木丛生,树丛下有大片的泥胡菜。这些是二年生的泥胡菜,茎秆高大,顶着一个个紫色的花朵,像一顶顶小花伞。这样的泥胡菜,是绝对不会与荠菜搞混的。

泥胡菜有个别名叫“艾草”。据说,泥胡菜是清明时节做青餣的三种野菜之一,其他两种是鼠麹草、艾蒿。其实在我的家乡,清明做青餣只认准鼠麹草,偶尔有用艾草的,但没见过有人用泥胡菜的,所以我的乡人不识得它。

清明节那天,我遵守政府的规定,不放松警惕,不聚集,没有去爷爷奶奶的坟前祭扫。仅仅与两个朋友约起,三人驾车前往一个叫“日溪”的湖边踏青。这里人烟稀少,湖光山色,春意盈盈。友人在湖边的草地上徜徉,我搜寻心目中的野菜,目光所及,最多的还是鼠麹草,成片成片地开着小黄花,惹人喜爱。

在一处近水沙地上,我又发现了几棵肥大的泥胡菜。这块沙地,在丰水期,应该是湖水淹没的位置,如今枯水期,湖水退后一米,成为旱地,泥胡菜们便不失时机地扎下根来。我知道,这是一片净土,鼠麹草也好,泥胡菜也罢,还是其他的小草小花,都不会遭受任何污染的。我也没有错失时机,便将这几棵泥胡菜挖了回来。

采回的这些泥胡菜,趁着新鲜,再将前些日子种在花盆里,已长出新叶的泥胡菜摘下,当晚便做了一小盘凉拌泥胡菜。洗净的泥胡菜,原先表面的灰白色,一入沸水后,变成了墨绿色,捞起,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有点类似于菊叶的气味,这大概是泥胡菜归入菊科大家族的缘由吧。

放凉后,切段,倒入备好的蒜末、辣椒、香油、酱油、白糖等调料,色香诱人的凉拌泥胡菜已成。初尝泥胡菜,入口微苦,这是我事先已有的心理准备,所以配的调料味浓。如此处理之后的泥胡菜,比起白花败酱草既苦又臭的味道,算是难得的美味了。

泥胡菜,具有消肿散结、清热解毒的功效。只是,因为新冠肺炎疫情带给人们的悲痛心结,一时恐难有良药消解。

今年的清明节已过,待下一个清明,再来尝试做泥胡菜青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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