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ugh Love中的多模态隐喻分析

强艳颜 段钨金

（华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 河北·唐山063210）

Tough Love（《严厉的爱》）是一部迪士尼音乐短剧，源于The Villains Lair《恶棍巢穴》系列，由油管账户PattyCake出品。该音乐视频主要讲童年里熟悉的三位反派后妈——特曼妮夫人（灰姑娘的继母）、葛朵妈妈（长发公主继母）和邪恶皇后（白雪公主继母）聚集在黑暗、压抑、凄凉的房子内自述嘲讽，叙述对女儿们严厉的“爱”。暗格调的画面，契合的音乐，熟悉的故事，这四分多钟的短音乐视频引入中国后，便刮起一阵模仿热潮，迅速占领微博，哔哩哔哩等网络媒体头条。视频语篇集合了声音、图画、语言、动作等多种模态，是典型的多模态语篇。本文将在多模态隐喻的理论视角下,从视觉隐喻和听觉隐喻两方面对其中隐喻进行深刻剖析,以期观众对该片会有更深入、更多维的理解。

一、概念隐喻与多模态隐喻

在进行分析之前，有必要对概念隐喻和多模态隐喻等概念进行梳理。1980年认知角度研究隐喻的学者Lakoff和Johnson出版Metaphors We Live By一书，引发了一场关于隐喻的认知革命。Lakoff和Johnson认为“隐喻在日常生活中无处不在，不仅存在于语言中，还存在于思想和行动中”[1]。概念隐喻主要包括两部分——目标域和源域。其中，目标域是指述说的对象，通常看不见摸不着，比较抽象，不易理解；而源域是指用于理解目标的基础或参照物，通常是人们熟知的事物。

“多模态隐喻是在概念隐喻的基础上提出来的，将隐喻从纯语言模态研究转向多模态研究”[2]。Forceville等人对多模态隐喻理论做了更详尽的论述：单模态隐喻的目标域和源域是只用或主要以一种模态呈现；而多模态隐喻目标域和源域是只用或主要以多种模态呈现[3]。多模态隐喻能够克服单模态的不足，通过多种模态的配合将语料中难以理解和抽象的概念生动形象地展现出来，有助于受众更深入地了解语料。

二、多模态隐喻在Tough Love中的体现

视频Tough Love中结合了声音、图画、语言、动作等多种模态，其中蕴含了大量隐喻。本文将在视觉模态和听觉模态两方面对视频中蕴含的多模态隐喻进行剖析，旨在帮助观众深刻解读影片背后的艺术魅力和文化内涵。

（一）视觉隐喻

“视觉隐喻是人类理性认识外部世界时使用最频繁的一种隐喻方式,它通常存在于使用视觉形象的人造媒介中”[4]。Tough Love是一则短视频，内容丰富多彩，人物刻画鲜明，是一场视觉盛宴。

从场景上来说，视频开始映入眼帘的是墨绿色的背景、干枯的树杈、漫天飞的乌鸦；整个视频以暗色调为主，三位反派聚集在昏暗的城堡阁楼，内有深色长桌、骷髅烛台，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奠定“黑暗”“压抑”“凄凉”的基调。

从人物装饰上来说，特曼妮夫人和她的两个女儿阿纳斯塔西娅和德鲁塞拉衣着考究，身着中世纪宫廷礼裙，而且特曼妮耳朵上、手上和衣服上配有同系列珠宝，头发打理地一丝不苟，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举杯畅饮时她用的白瓷茶杯隐喻家境富裕，财力雄厚。相对于特曼尼夫人，葛朵妈妈穿着较随意朴素，头发乱糟糟没有梳理，隐喻她随意的特点。邪恶皇后身着深色立领长裙，外披黑色披风，头戴金色巨型皇冠，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隐喻一种王者风范。

从人物动作上来看，视频开始时三位后妈分别单手拿起印有“DEAREST MOTHER”和“DEARINGMOTHER”字样的粉色信件，面露鄙夷，其中葛朵妈妈用信件扇风，还用鼻子嗅了一下信封，仿佛是一件脏东西，接着三位后妈不约而同直接撕毁信件扔到一旁，隐喻继母们对女儿们的爱非常不屑。在视频中，特曼尼夫人大部分时间将手放在腿上，坐姿端庄，偶尔手部会有动作但是动作幅度小而且优雅，隐喻的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典型淑女形象。相比之下，葛朵妈妈在陈述过程中，手部动作幅度较大，漫无目的瞎指，坐姿松垮，甚至半躺在椅子上，隐喻她作为一名女巫自由散漫的特点。而邪恶皇后又与前两者不同，她全程下颌微抬，手放在椅子上，陈述时会攥起拳头，倾听时双手环胸，给人一种高贵自信而又目中无人的感觉。Tough Love中视觉隐喻从源域到目标域的映射情况如图1所示。

图1 Tough Love中视觉隐喻从源域到目标域的映射情况

通过对Tough Love中视觉隐喻分析可知，制作人通过一些肉眼可见的场景意象、人物服饰、动作等给人以视觉方面的冲击，生动形象地隐喻出环境气氛、人物身份地位、性格特点及对待事物的态度等抽象意义，使得观众从多元角度更加深入地了解影片及其中人物，领略其中文化内涵，促进文化交流。

（二）听觉隐喻

倾听是人类收集信息的方式之一，人不仅要听表面上的信息还要了解其背后的意义。本文将从人物话语隐喻和音乐隐喻两方面探讨Tough Love中的听觉隐喻：

1.人物话语隐喻

在视频00：19-00：30时特曼尼夫人讲述自己再婚前的经历，说在自己小的时候妈妈要她发誓，要飞上枝头。随后说自己曾因爱结婚，但突然意识到“I must marry for the stature of my husband's name”然后又再次结婚，这句话隐喻出特曼尼夫人冷酷无情，一心追求权势的特点。在00：48-00：50这两秒钟内灰姑娘的继姐德鲁塞拉和阿纳斯塔西娅分别不假思索地用狠厉尖锐的嗓音喊出“She was lazy!”“She was crazy!”“She was talking to the mice!”对灰姑娘进行评价，语速之快，音调之凶狠，隐喻出两姐妹对灰姑娘毫不掩饰的憎恶和鄙视。在02:47时，邪恶皇后表述对继女的做法，她说“Govern them with a heart of stone”，“Govern”有“管理、支配、控制、统治”的意思，在此隐喻邪恶皇后热衷追求权利和强势的性格特点。Tough Love中人物话语隐喻从源域到目标域的映射情况如图2所示。

图2 Tough Love中人物话语隐喻从源域到目标域的映射情况

2.音乐隐喻

“音乐是一门独特的艺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或者说语言的表达总是不够充分,而隐喻思维则可以为言说音乐提供新的维度,以彰显音乐的意义”[5]。在本视频中，背景音乐贯穿始终，笔者对视频开始到特曼尼夫人主场选段（00：00-01:42）音乐进行了整理（图3），研究其中的音乐隐喻：

图3 特曼尼夫人主场选段音乐分析

这里主要选择有代表性的三组进行分析，即第一部分、第四部分和第五部分。第一部分是开场乐，音乐低沉，伴随着尖锐的雷声和阵阵乌鸦叫声，渲染一种阴森黑暗的气氛，为全篇奠定感情基调。第四部分音乐节奏由轻柔到抑扬顿挫，特曼尼夫人此时正在说自己对继女的做法：“So you lock them up/Throw away the key!”内容短小精悍、干净利落，与特曼尼夫人说话的强势语气、语速一致，与背景音乐衔接地十分完美，侧面展现出一个强势、狠毒的后妈角色，暗示高潮部分来临。第五部分音乐节奏再次回归平稳状态，以后是葛朵妈妈和邪恶皇后的主场，暗示特曼尼夫人高潮部分结束。Tough Love中人物音乐隐喻从源域到目标域的映射情况如图4所示。

图4 Tough Love中人物音乐隐喻从源域到目标域的映射情况

通过对Tough Love中听觉隐喻分析可知，制作人通过人物话语的内容、语调、语速映射出人物心理及性格特点，用背景音乐暗示故事发展进程，充分利用人的听觉感官，给人们带来一场听觉方面的洗礼，有助于观众对人物个性的了解和对整个故事进程的把握，让人印象深刻。

结 语

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使得人们传递信息的媒介日趋多元，为多模态发展提供技术支撑，因此人们将研究视角逐渐由单模态转向多模态。多模态隐喻指源域和目标域分别用或主要用不同的模态来呈现的隐喻，能够克服单模态的不足。它通过多种模态的配合将语料中难以理解和抽象的概念生动形象地展现出来，给受众多重感官刺激，令人印象深刻。短剧Tough Love是典型的多模态话语，其中含有大量多模态隐喻。笔者通过分析其中视觉隐喻和听觉隐喻，挖掘出大量隐藏信息，有利于观众更好地了解剧中人物、把握故事脉络，同时还帮助观众更深刻地理解视频背后的文化内涵和审美价值，促进文化的交流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