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培养模式建构
——基于G校65名来华学历留学生的调查

张 龙，党玉坤

（南宁职业技术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8）

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已成为当前我国留学生教育最为重要的内容，关系到我国留学生教育的人才培养质量和国际声誉[1]。随着国家“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实施，高职院校发展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的步伐大幅加快，进一步扩大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的培养规模将成为趋势。但受一些条件影响，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的发展还比较缓慢。在全国高等教育国际化大发展的当下，如何构建符合来华留学生预期和需求的学历教育培养模式，进而提高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的吸引力，是新时代我国高职教育改革的关注点。

近年来，我国高职教育学者从人才培养模式和课堂教学模式等方面研究来华留学生这一特定群体，还有从国家整体发展、留学生整体素质结构、特定国家学历留学生学习状况实证分析等角度开展的相关研究。聚焦到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教育的研究，目前主要是在汉语言教学、跨文化适应、提升就业能力，以及发展现状、困境与应对等方面有所关注[2]。总的来看，现有的研究为我们分析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培养模式提供了很多可借鉴的思路、方法和路径，特别是一些研究提出要根据来华留学生的实际情况开展按需施教、因材施教[1]，对后续研究工作具有很好的启发作用。但是，已有研究对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培养模式的关注还比较少，基于调查分析的实证研究比较少，聚焦到高职院校这一特定领域的研究也相对较少。为此，本研究通过实证研究的方式，分析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在构建其教育培养模式上的需求和期盼，以期为我国高职院校提高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的吸引力提供参考。

一、研究对象及数据来源

国家教育部支持56 所高职院校建设高水平高职学校，其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具有一定的代表性。经过比较分析，发现G 校的来华留学生具有国别来源广的特点，生源主要分布在孟加拉国、巴基斯坦、也门和阿富汗等亚洲国家，以及埃塞俄比亚、坦桑尼亚、刚果等17 个非洲国家。在“一带一路”倡议的背景下，笔者选取该所高职院校的来华留学生开展问卷调查。

本研究面向G 校在校的2019 级46 名、2020 级26名来华留学生发放网络问卷，共收回有效问卷65份，其中2019级学生收回39份、2020级学生收回26份，收回问卷数占总数的90.3%。参加本次问卷调查的是截至2020 年秋季学期在G 校学习的来华留学生。这些留学生自入学以来已经接受一段时间的全日制教育，其中2020 级的26 名学历留学生中有19人是从一年制语言培训班转入，他们对国际化学历人才培养有直观的感受和认识，这也为本次问卷调查提供了更为客观和可靠的数据样本。参加有效问卷填写的65 名来华留学生中，男生占比73.85%、女生占比26.15%，年龄均在30 岁及以下；入校前的学历构成是初中学历占13.85%，高中（中专/技校）学历占46.15%，大学专科层次占14%，大学本科层次及以上占18.46%，其他的占1.54%。

二、调查结果与分析

（一）来华留学生对学历教育培养模式的选择意愿

本次问卷调查以“你认为职业院校留学生最好的培养模式是什么”为题进行多项选择，并结合高职教育学制和学历的实际，共设置了“1+2”培养模式、“1+2+2”专本衔接培养模式、“0.5+2.5”培养模式、“0+3”培养模式、“2+1”联合培养模式和“其他”六个选项，旨在了解来华留学生对学历教育培养模式的选择意愿。

基于调查统计的数据分析表明，“1+2”培养模式和“1+2+2”专本衔接培养模式是来华学历留学生的两个主要选择意愿。其中，49.23%的来华留学生希望能够接受“1+2”培养模式，30.77%的来华留学生希望能够接受“1+2+2”专本衔接培养模式。除此之外，对于其他的学历教育培养模式，分别有20%的学生希望接受“0.5+2.5”培养模式，13.85%的学生希望接受“0+3”培养模式，6.15%的学生希望接受“2+1”联合培养模式，具体见表1所示。

表1 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培养模式的选择意愿

（二）来华留学生对专业的认可及其他专业选择意愿

来华留学生是基于专业进行培养的，专业的选择关系留学生的兴趣和认可度，更关系留学生的成长成才。通过数据分析，来华留学生由于是以特定专业进行学历招生培养的，因此在所调查的专业意向中，选择国际商务这一特定专业的占比最高，选择比例达到80%，这表明来华留学生对所招录专业的认可度比较高。除了国际商务专业之外，来华留学生意向选择的专业中排在前两位的分别是酒店管理专业和传播与策划专业，占比都是10.77%。另外，计算机网络技术专业、汽车检测与维修专业、电子商务专业和财务管理专业等四个专业的选择占比均是9.23%，具体见表2所示。

表2 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培养专业的选择意愿

（三）来华留学生对学历教育语言与专业课程结构设置选择意愿

掌握专业技术和学习语言技能是来华留学生接受高职教育的两个主要部分。为进一步了解来华留学生对语言学习和专业学习之间的具体需求，课题组专门调查了语言、专业、实训和其他课程之间的结构与比例。从调查的情况看，来华留学生选择“语言课20%，专业课35%，实训课30%，其他课程15%”的比例最多，占到了40%；其次是选择“语言课25%，专业课25%，实训课25%，其他课程25%”，占18.46%；选择“语言课25%，专业课25%，实训课25%，其他课程25%”和“语言课30%，专业课30%，实训课20%，其他课程10%”均占比18.46%，具体见表3所示。

表3 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语言与专业课程结构的选择意愿

（四）来华留学生对学历教育最担心的问题

提高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质量的一个重要环节是要帮助来华留学生克服在学习期间遇到的主要问题。来华留学生在接受学历教育期间最担心的问题是什么，是高职院校发展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关注的焦点。为此，本课题组以“在中国学习中，你最担心的问题是什么”为题进行了调查。从调查的数据可看出，“不能有效提高自己的听说技能”和“老师不严格，上课太随意”两个方面是来华留学生最担心的问题，其中前者占比32.61%、后者占比30.43%。另外，“只有语言课，没有文化体验”和“得不到职业技能方面的训练和提升”紧跟其后，分别占比19.57%、10.87%，具体见表4所示。

表4 来华留学生对学历教育最担心的问题

三、结论与建议

从来华留学生对学历教育培养模式的意愿及其与之紧密关联的培养专业、语言与专业课程结构、最担心问题等三个方面进行多维调查分析，可以得出如下结论和建议。

（一）结论

1.来华留学生对学历教育培养模式的层次不太满意

在来华留学生培养之始，G校探索采用了“0+3”的学历教育培养模式，但这一培养模式在来华留学生的选择意愿中却不是占比最高的选项。相比之下，“1+2”培养模式和“1+2+2”专本衔接培养模式成为来华留学生最愿意接受的两个选择。再加之来华留学生对语言及专业课程结构设置的意愿分析，表明了开展基于一年的语言学习之后，再学习技术技能和专业知识，并在“1+2”培养模式的基础上搭建平台开展专本衔接培养，更切合来华留学生的学历教育培养需求。同时，专本衔接的培养模式需求也反映出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希望接受更高质量、更高层次的学历教育的期待。

2.来华留学生对学历教育培养专业的选择倾向多样化

尽管大部分来华留学生对所学的专业都比较认可，但也有20%的留学生不认可该专业，这表明仍有一部分学生认为所学专业不符合心理预期，对所学专业不太满意。相比之下，与现代服务业紧密相关的一些专业更受部分来华留学生的青睐，这一现象的产生或许源于来华留学生对生源国或我国区域产业发展的认识，亦或是他们将来回国寻求自身更好发展的判断。不管起于何因，满足专业多样化需求的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培养模式改革，应成为我国高职院校探索人才培养国际化的重要选择。

3.来华留学生对学历教育培养模式的过程质量不太满意

在学历教育模式的过程培养方面，语言听说技能、教师课堂管理和语言课程文化体验等三个方面是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最为关注的问题。这折射出，我国一些高职院校的来华留学生培养在语言听说课的设置与质量上仍需要提高，在教师课堂教学的质量与管理上还需要加强监控和评价，在语言课程的文化性和吸引力上仍需结合地区实际加以特色化改造。深究其中的原因，来华留学生之所以存在这三方面的最大担忧，源于师资队伍的专业化程度。因此，我国高职院校要构建高质量的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培养模式，就需要着重加强师资队伍建设并将其作为模式构建的重要支撑。

（二）建议

基于以上结论，我国高职院校要提升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的质量和吸引力，加快发展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就需要结合来华留学生的实际需求来探索构建与之相适应的学历教育培养模式。

1.探索专本衔接的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培养模式

“1+2”培养模式和“1+2+2”专本衔接培养模式互为促进、互为融通。我国高职院校应借鉴一些先进的经验和做法，在发展“1+2”培养模式的基础上，寻求与地方或外国的优质本科高校联合培养本科层次的来华留学生。通过双方专业互接、课程共建、教材共同研发、师资互派和实训共享等方式，将本科高校部分专业基础课、汉语言课放在高职院校培养阶段来完成，推动专本衔接的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实现课程互通、课程互认和学分互换，以此满足来华留学生学历提升及继续深造的教育需求。

2.探索专业群类的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培养模式

我国高职院校正在推进专业的融合组建，并以此构建相应的专业群类。要提高来华留学生对所学专业的认可度，高职院校可以尝试打破单一专业的学历教育培养模式，探索专业群类的学历教育培养模式。高职院校可按照专业群类实行“宽口径”招录，在入学后安排一年或半年时间接受专业群类的公共课程学习，进而增强来华留学生对专业群类相关专业的认知和了解。在完成公共课程的学习后，高职院校应根据来华留学生的学习、特长、兴趣和特质等情况，帮助他们科学合理选择更适合个人发展的专业，引导他们分流到专业群类中的不同专业接受专门学习，实行培养的“窄口径”流动。这既能切合个人意愿与实际促进留学生成长，又能让留学生在符合心理预期的情况下，更好地适应我国或生源国的经济社会发展对人才的需求。

3.探索双学历的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培养模式

高职院校来华留学生的专业选择具有多样化的特点。高职院校应主动适应来华留学生这一专业选择需求，围绕来华留学生生源国的社会发展急需和产业转型升级，在一些优势专业和特色专业中试行来华留学生双学历教育培养，通过建立资格审查、课程与学分互认、学历申请与考核等相关制度，允许一部分来华留学生在完成第一专业学习的前提下，同时研修感兴趣的第二专业或考取相应的职业资格证书，并经考核合格后可同时授予两个专业的学历证书，或颁发学历证书和职业资格证书，以此激发来华留学生的学习动力。

4.探索弹性制的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语言学习

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培养的基础在于合理确定语言学习的时长，一般都基本确定为一年的学习时间。尽管来华留学生以高中（中专/技校）学历为主，但也有部分是大学专科、大学本科及以上学历。基于来华留学生的学历结构及其对语言课与专业课设置比例的不同选择，高职院校应建立来华留学生语言学习的弹性制度，鼓励汉语水平等级考试达到HSK4 级及以上水平的来华留学生免修汉语课程，同时支持一些后进的或有需要的来华留学生继续加强汉语课程的学习，让来华留学生可根据实际享有免修、续修和选修汉语课程的权利，从而把汉语学习从入学到毕业都贯穿来华留学生的学历教育培养，确保汉语言技能习得的质量和水平。

5.加强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师资队伍建设

高职院校应与联合培养的本科高校实行师资互派，共同推进来华留学生学历教育专本融通的教学改革。高职院校应分别成立来华留学生汉语教学和专业教学的师资团队，致力于来华留学生的汉语课程和专业课程的教学开发；应建立教师国际化培养与培训机制，着重提高教师的双语教学能力和跨文化交流能力。高职院校还应加大力度聘请跨国企业、外资企业和本地企业中掌握外语的技术技能人才，共同组建教学团队，共同参与课堂和实训教学，提高师资队伍的专业化；应支持教师将区域文化特色融入来华留学生语言课程和专业课程的校本研发，支持开设中国文化及体验课；应建立来华留学生课堂教学质量与管理的监控和评价机制，激励任课教师不断提高教学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