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型众包中接包群体涌现研究综述

刘忠志　冯硕　刘晓伟

摘要：自2006年Howe提出众包的概念以来，有关该主题的研究日益多样化。然而，现有综述主要关注众包的定义、类型及绩效相关的影响因素，围绕接包群体的研究较少，不利于理解群体形成的具体过程。文章整理118篇文献的基础上，从众包过程中群体及其管理、群体涌现、群体涌现的前置因素、群体中的个体这四个层面进行了系统梳理。未来，研究者可以从群体视角，结合激励理论、竞争理论以及期望价值理论，揭示众包过程中群体涌现的中间过程。

关键词：竞赛型众包;接包群体;群体涌现

一、引言

近年来，随着竞赛型众包作为一种开放式创新模式在我国的引入和推广，接包群体增长迅速。以“一品威客”为例，截至2021年8月，该平台的接包群体规模已突破2500万。接包群体作为网络时代的新事物，不僅成为吸纳网络大众参与企业创新活动、实现“万众创新”的有效途径，而且构成了网络时代企业供应链中极其重要的一个环节，成为企业创造力的新来源之一。eYeKa最新的众包行业报告显示，在排名前100的全球最佳企业中，85%的企业采用过众包竞赛进行创新，以期达到缩短研发周期、节省研发费用和开发全新竞争优势的目的。国内知名企业（如海尔和苏宁）也开始积极探索竞赛型众包在创新和采购环节的运用。接包群体的快速增长对社会、企业起到了重要的影响作用。尽管已经有学者从众包的定义、类型、影响作用进行了梳理，但尚未有接包群体视角下竞赛型众包研究的总结。

由于接包群体是众包活动的重要组成要素，在实践中具有重要作用，国内外学者日益重视众包活动中个体参与的前置因素、影响效应，并从个体参与视角展开了丰富的研究。然而，现有文献中忽略了接包群体的重要影响作用，有必要从接包群体视角进行归纳与整理。具体原因有以下三点：第一，接包群体的规模决定了发包方收集的解决方案的数量与质量。群体涌现规模越大，发包方在获得较多数量的解决方案的同时，也更容易得到高质量的解决方案。因此，理解接包群体的涌现至关重要。第二，接包群体内部存在相互影响作用。比如，超级明星的参与会影响到其他参与者的行为表现，从而会在整体上影响众包活动的效果。第三，现有众包综述研究没有体现接包群体视角下竞赛型众包研究的独特性。例如，Ghezzi等通过IPO（输入-过程-输出）框架进行综述，表明当前众包根植于开放式创新、共同创造两类主流研究中，以及研究主题随时间变化的趋势。但是，该综述不涉及接包群体出现的前因、影响效果。张利斌等综述了众包的定义、大众参与的动机与众包对企业的影响作用，指出大众参与的主要动机是满足心理需求、金钱、学习新的知识和技能。但是这些前因主要聚焦于个体层面，缺乏从接包群体的整体视角的研究。那么，影响接包群体涌现的前置因素与影响效果是什么？当前文献中还没有对这些回答进行总结的文章。同时，明晰接包群体涌现的中间过程机制有助于对竞赛型众包有更深入的理解，对以往主要聚焦于个体层面的研究是一个良好的补充。

由此，本文从接包群体涌现视角对现有竞赛型众包文献进行梳理。从群体涌现的定义、群体涌现研究的理论基础与研究方法、群体及其管理、涌现机制、前置因素、群体中的个体等六个层面对接包群体及群体涌现的文献进行整理和回顾。价值体现在：第一，从接包群体视角梳理现有竞赛型众包研究。接包群体作为众包活动的重要组成要素，其对企业实践绩效的影响作用凸显，梳理接包群体视角下的竞赛型众包研究为丰富后续接包群体视角下的研究奠定基础。第二，综述接包群体视角下竞赛型众包研究的理论基础及研究方法、群体涌现的影响效应，有助于学者们快速了解当前接包群体视角下的研究现状，并对未来研究提出建议。

二、研究方法

本文使用布尔逻辑法对文献进行检索，布尔逻辑法可以实现全面、快速搜集文献的目的。主要通过检索数据库获取文献，包含国内以及国外数据库。首先，在管理学领域公认的国际顶级期刊上进行检索，包括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Information Systems Research、Journal of Operations Management、Journal of marketing、Management Science、Production and Operations Management。其次，在WOS与EBSCO数据库中根据关键词再次进行检索。再次，就国内数据库检索而言，根据2020年RCCSE中国学术期刊排行榜中管理类的期刊排名对21本期刊进行检索。本文选择Crowdsourcing、Crowdsourcing participation、Crowdsourcing behavior、Innovation tournament、Crowd emergence、Open innovation与众包、众包竞赛、开放式创新、众包参与、众包涌现作为关键词在选定的国内外期刊中继续检索，在对检索的文章标题、摘要、全文进行浏览后，选择与接包群体涌现密切相关的文献进行下载。由于众包的概念于2006年被首次提出，因此检索的时间范围为2006～2021年。

在以上检索方法下，本文最终确定118篇初始研究样本。其中，国外文献100篇，国内文献18篇。由于本文主要关注接包群体涌现的前置因素及对绩效的影响作用，以及研究所使用的理论与研究方法。在对文献进行分类时发现，从接包群体涌现视角进行研究的文章有84篇，对这84篇文献的发表年份进行统计，结果如图1所示。由图1可知，接包群体视角的研究在总体上呈现增加的趋势，在2021年数量达到最大，可见当前接包群体研究的重要性正逐渐凸显。

三、相关概念及研究的理论基础与方法

（一）众包及涌现的定义

众包是指一个公司或机构把过去由员工执行的工作任务，以自由自愿的形式，外包给非特定的网络大众的做法。比如，海尔建设了自己的众包平台-HOPE开放创新平台。该平台面向全球所有的创业者和企业，致力于实现技术供需双方零距离对接。

关于众包的分类，学者们按照不同标准将众包模式分为不同类型。江积海，宁红英从提供知识的角度将众包交易模式分为陈列式、定制式和组合式。霍绪艳认为众包主要有两大发展模式，即整合型众包（非排他型）和选择性众包（排他型）。Le，Panchal将众包创新分为竞赛型众包与合作型众包。其中，在竞赛型众包中，个体以一种自我选择的方式选择是否参与，并最终将最优解决方案选为获胜方案。协作型众包任务需要大众合作来完成，并且通常没有奖励。

涌现是系统论中的重要概念之一。贝塔朗菲用“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命题表达涌现性，它是指整体能够产生其组成部分所不具有的崭新特性，整体所具有的这些属性、特征、行为、功能等不可能体现在单个的部分上。在竞赛型众包场景下，涌现是指从众包任务发布到任务结束之间提交任务解決方案的参与者，即实际参与众包活动的网络大众。在这个过程中，个体会通过观察别人的行为，参与者技能水平的高低、竞争强度等决定自己是否选择参与，因而众包活动中的涌现是多种影响因素共同作用下的结果。

（二）理论基础与研究方法

从竞赛型众包研究的理论基础来看，现有研究多基于激励理论对竞赛型众包中群体涌现的前置因素进行解释。激励理论在行为科学领域中是用于处理需要、动机、目标、行为四者之间关系的核心理论。在竞赛型众包情境下，学者们基于激励理论对接包群体涌现动机进行研究。比如，Brabham基于定性访谈法认为大众参与Threadless的动机主要有四类，分别是赚钱的机会、提升技能的机会、从事自由职业的机会和对社区的热爱。Von Krogh等进一步将大众参与动机分为外在动机与内在动机，并认为外在动机包含赢得声誉、职业发展、获得金钱和互惠，内在动机包含利他、娱乐、学习和获取新知识，对动机包含的具体类型进行了全面总结，对后续研究具有引领作用。Acar在探究大众参与动机的基础上，进一步研究了不同动机对最终提交方案合适度的影响作用，并发现外在动机与内在动机正向影响提交方案的合适度。个体的参与动机研究是当前接包群体涌现研究中的主要关注内容，通过表1呈现了当前参与动机相关研究。

也有学者从竞赛理论视角进行研究，关注的问题包含效用最大化、最佳的群体规模设计。比如，Lazear，Rosen设计了只有两个人参加的竞赛研究如何通过设置最佳的奖励机制获得最好的产出结果，结果表明奖金对产出结果存在正向影响作用。Frey，Oberholzer-Gee从效用最大化角度研究了竞赛项目的难易程度的影响作用，结果表明当任务难度大且收益比较小时，吸引到的群体规模较小。Taylor采用连续的随机模型研究竞赛的最优设计形式，并认为赞助商应该通过对参赛者收费的形式限制参与，以保证参与者愿意付出较大的努力。以上基于竞赛理论视角的研究均以数学模型为研究方法，尚未有实证检验结果的支持。

从使用的方法上来看，现有研究多采用二手数据、问卷调查、定性访谈、实验法或混合研究方法（二手数据与实验法）。采用二手数据的研究主要借助国内外的众包平台来获取数据，包括Topcoder、Logomyway、任务中国、猪八戒网、一品威客等。研究的任务类型包含设计竞赛、翻译竞赛、编程竞赛等。在数据可得性层面，除了当前在国内无法使用AMT（Amazon mechanical turk）中的数据进行研究之外，没有其他限制。国内采用问卷调查的研究主要使用一品威客、猪八戒等平台获取数据，并主要采用结构方程模型进行数据分析。

采用实验法的研究同样主要借助国内外平台如AMT（Amazon mechanical turk）、99Designs、CrowdSpring、任务中国等进行实验。采用的实验类型包括情景模拟实验、实验室实验、现场实验。实验中除了需要操控的研究变量外，其他变量基本上是通过成熟量表以问卷形式进行测量。实验法中的操控情景设计贴合人们的日常生活，研究被试来自众包平台的参与者、大学生，以及根据具体情景招募的被试。学者们使用的具体情景信息有：面向学生征集关于学校未来发展的突破性想法（荷兰被试）;为学校70周年校庆设计水杯与T恤（被试来自Prolific Academic）;将审计任务众包，操纵信息变量研究参与及绩效（被试来自一个领先的审计众包平台）;用众包配送的方式为朋友送生日礼物时如何选择配送人员（被试来自AMT与Qualtrics）等。

采用定性访谈的研究中，学者们将企业高管或众包平台的参与者选为访谈对象。比如Brabham基于与众包平台的参与者的17次访谈研究参与动机，其样本量较小且代表性较弱。Allen等基于高管访谈与二手数据的方法研究企业选择众包的可能性以及选择众包对产品绩效的影响。Afuah，Tucci以定性方式深入探讨了众包的适用条件。自此之后，定性群体研究发展缓慢，很少涉及接包群体涌现的思考。

鉴于接包群体在创新环节的重要作用，国外学者开始积极倡导对群体开展研究。造成群体领域发展缓慢的可能原因是该领域内的学者把参与众包活动中的接包群体等同于社会大众，缺乏从动态的、系统的角度来看待接包群体，即参与众包活动的接包群体并非事先独立存在而是潜在机制作用下的结果。要对接包群体加强管理，并响应众包领域前沿学者对接包群体的开展深入研究的号召，首先要阐述接包群体涌现的前因及影响作用，这也是本文的核心内容。

四、接包群体涌现研究现状

在众包领域，接包群体是指参与众包活动的网络大众。接包群体属于众包活动要素（即发包方、众包平台、接包群体）的一个必要构成成分。尽管接包群体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众包活动的成效，国内外学术界目前侧重于把众包当作一种新的创新模式，探究这一模式的运用及其对创新活动的绩效影响，并研究参与众包个体的参与动机与行为，直接把接包群体作为研究对象的研究相对较少。在整合社会学和运营管理领域内有关群体研究的基础上，本研究从群体及其管理、涌现机制、前置因素、群体中的个体等四个方面对有关接包群体及群体涌现的文献进行整理与回顾。

（一）群体及其管理

群体这一现象最早起源于社会学领域，它是指“在邻近区域内（通常为公共场合下）聚集的具有相同关注点的一群个体的集合”。这一领域的学者主要关注于研究社会场合下群体出现的原因以及群体对个体行为的影响。主流的观点认为群体的出现是因为社会场合中个体的行为具有感染性，邻近区域内的其他个体容易受感染机制的影响，改变自身原有行为，进而趋众汇聚在一起形成群体。社会学领域的学者对群体内的感染现象进行了长久的论证与研究，提出的解释包含个体的模仿、社会促进、规范的压力以及羊群效应等。这一学术流派关于感染的思考和认识最终被美国学者弗雷特·罗杰斯于20世纪60年代整合成传播理论。此后，基于传播理论的感染机制被广泛应用于解释产品或服务、创新行为、管理政策、个体态度、情绪在群体内和社会上的传播。

在运营管理领域，对群体的关注来源于近年来众包活动的大量出现和在创新领域的运用和推广。与社会学领域的群体相似，运营管理领域的群体也具备松散的组织架构，模糊的组织边界，非契约化的组织及人际关系。不同的是，运营管理领域的群体是虚拟的网络大众，其成员信息的可视度非常低，要观察个体彼此之间的行为比较难，并且竞赛型众包的群体成员之间往往存在激烈的竞争。这些差异表明，运用社会学领域有关群体的知识来解释众包中的群体以及接包群体涌现有待进一步的实证检验。由于接包群体的独特性给企业的创新活动提供了灵活性，也为企业规避了传统创新模式下经常出现的代理人（即契约供应商）不作为现象，以及代理人在信息不对称情况下的逆向选择问题，有学者积极倡导通过众包平台帮助企业在创新过程中利用群体的创造力，以期达到降低研发费用、缩短研发周期、快速抢占市场的目标。

（二）群体涌现机制

由于眾包多以竞赛的形式出现，有学者主张运用来自经济学和管理学领域的竞争理论来解释众包活动中涉及的研究问题，如众包任务设计、激励机制及最佳群体规模的确立、参与者的投入及收益分析等。这些研究表明，众包活动中接包群体是通过竞争机制涌现出来的，竞争的强度直接决定了群体涌现的规模和速度。尽管这些研究显示出了竞争机制在解释群体涌现上的作用，但通过进一步的文献梳理发现，目前学术界对竞争机制的作用持有不同的意见，因而对群体涌现的解释能力也就受到了质疑。

按照竞争理论关于对参与者的“理性人”和最大化个人效用的假定，通过数学模型的理论分析表明当群体规模为2时，所有竞赛参与人的效用能实现最大化;随着群体规模不断扩大，将出现边际效用递减，进而造成所有参与者的低投入。这些研究结论意味着企业应该对参与准入和群体涌现进行限制。但是，这一结论被K?rpeogˇlu，Cho的研究推翻，他们认为竞赛中并不是每个参与者的效用和投资都会随参与人数的增加而递减;针对某些具有高技能的参与者，他们的效用和投资会随着群体规模的增大而增加。因此，K?rpeogˇlu，Cho主张无准入限制会是最优的方案。

以上针对群体涌现中竞争机制的研究都是以数理模型为分析方法，研究结果缺乏实证检验的依据。另外，由于目前研究涌现机制的学者主要依赖竞争理论来研究众包和探讨接包群体规模，忽略了传染理论在解释众包群体涌现中的运用。

传染理论是一种集体行为理论，它解释了人群对个体行为的影响作用。该理论在社会学基础上对其思想进行了调整，并被表述为个人或集体参与时集体展示的思想乃至非理性行为的传播。研究范围包括Ryan，Gross最初于1943年对采用杂交玉米情况的研究，Sonquist对韩国村庄中社会网络对采用节育措施的影响作用研究。这些研究表明人际网络会影响个体的思想、创新及行为。在竞赛型众包情境中，由于个体能够观察社区网络中其他人的参与情况，因而关于众包活动中个体行为是否受到群体的影响有待进一步研究。而基于传染理论的实证研究是否更具有说服力，同样需要实证检验的支持。

（三）群体涌现前置因素

探究群体涌现的前置因素是目前众包研究和开放式创新等领域比较活跃的研究方向之一。受竞争理论中关于对参与者的“经济人”和效用最大化的影响，该研究方向上的研究者主要关注经济报酬的大小对个体参与行为以及众包项目最终绩效的影响。国内的学者如李丹妮等率先研究了任务设定的时间以及报酬跟时间的组合对个体的参与行为（也即群体涌现）和绩效的影响作用，这些研究对于认识报酬在众包中的作用提供了参考依据。但是通过文献梳理发现，关于报酬的影响作用目前还没有统一的结论。比如，Liu等基于实验发现，经济报酬高的任务能吸引更多人参与。然而，Bockstedt等基于二手数据发现，经济报酬与参与者数量之间是负相关关系。基于以上不一致的研究结论，Liu等通过二手数据验证了奖金规模与参与人数之间为倒U型关系，即奖金规模处于中间水平时能吸引最多的参与者。这说明从任务设定到群体涌现之间存在着一个过程，要更加清晰地解释这个过程仍需要进一步研究。

根据竞争理论对竞赛任务的描述，竞赛型众包任务的设定因素除了报酬总额和时间因素外，还有任务奖金的数量、任务的复杂程度、竞赛时长、个体经验等其他任务特征与个体特征因素需要考虑。如Erat，Krishnan研究了问题类型与奖金结构之间合适的搭配组合，赢者通吃型与多奖项型奖金结构的适用条件。关于任务难度的研究中，现有文献中的研究问题包含任务难度对持续参与意愿的影响作用、任务难度与知识产权所有权之间的关系等。竞赛时长通常作为控制变量出现在研究中，但是Chen等的最新研究表明竞赛时长不仅会影响参与者的数量，还会对竞赛质量产生直接影响。对于有经验的参与者来说，得到积极的同伴反馈会提高其后续贡献的方案质量，但是来自公司的积极反馈对随后的方案质量的影响会随着参与者的经验而减弱。实证研究表明，这些任务设定因素能够影响个体对众包任务意义的评估，影响个体的参与决策，进而会对接包群体的涌现产生影响。

另外，接包群体中的个体通过众包平台联系在一个虚拟的网络里，研究表明个体的参与行为仍然受到彼此之间的参与行为、平台的知识产权保护措施、经济发展水平和文化差异的影响。通过表2呈现了现有竞赛型众包研究中参与行为的前置因素。

（四）群体中的个体

网络接包群体是由个体构成，研究群体涌现离不开研究群体中个体的参与行为。这个研究方向是目前众包领域中最为活跃的学术分支。研究者主要关注于个体参与众包活动的动机及其对个体绩效的影响。这主要是因为接包群体这种自我选择的模式突破了契约雇佣关系的框架，研究者想深入了解新时代的网络大众在没有传统的雇佣合同保护且面临可能得不到报酬的前提下，仍然竞相为企业提供劳务和创造力资源的深层次原因。现有研究多从激励理论归纳个体的参与动机，但心理学的研究和部分针对个体参与众包的行为研究表明，动机或激励对行为的解释能力有限。全面了解个体的行为还需要考虑个体对成功完成任务的期望、成功完成任务赋予个体的价值大小，这属于期望价值理论的研究范畴。并且实证研究已经证实了该理论在解释个体行为时的适用性。由此为未来研究提供了方向与进一步的思考。

个体参与行为研究的另一个关注点是分析哪种特质的个体能够获取竞争的胜利。这一方面的研究结果表明，个体的参与经验、技能水平、风险偏好等都会对个体的参与行为产生影响。这些研究表明，个体层面的因素也应考虑在群体涌现前置因素的范畴，相关的研究已经整理在表2中。

在对接包群体涌现研究进行梳理后，本文通过图2呈现竞赛型众包中接包群体视角下已有的实证研究框架，图2表明个体参与经验、 竞争强度、任务自主性会调节前置因素的影响作用。

五、结论和展望

通过前文对接包群体涌现的前置因素、使用的相关理论与研究方法的梳理，本文对未來接包群体的研究提出以下建议：

在梳理了竞赛型众包文献中所使用的理论基础、研究方法后，本文认为相关研究存在两方面不足，并对下一步研究路径进行了细化。

（一）拓展群体涌现的前置因素研究

群体涌现的原因多种多样，学者们主要从个体层面（参与动机、个体特征）和任务设定、平台设定层面的因素分析了个体选择参与的原因，对任务设定的影响因素进行了较丰富的研究，对群体涌现具有重要意义。然而，现有文献中直接将接包群体当作研究对象的较少，对于接包群体这个整体缺乏深入的探讨，对接包群体在实际运行过程中展现出的涌现反差现象关注较少。因而，在当前研究发展状况下展开群体层面的研究就显得十分重要。

另外，现有研究虽然对任务设定影响作用进行了研究，但是大多聚焦于单个任务特征的影响因素，忽略了任务设计的其他因素组合（如奖金与任务难度）对群体涌现的影响，即何种任务特征组合能取得最好的效果，因而可以作为未来研究的方向之一。

（二）丰富接包群体研究的理论视角与研究方法

第一，从期望价值理论、感染理论丰富接包群体涌现机制研究。期望价值理论表明，个体完成各种任务的动机、信念和行为的绩效是由他对这一任务成功可能性的期望和对这一任务所赋予的价值决定的。作为过程型理论，期望价值理论能够以一种动态视角分析个体参与的前因，是对当前研究的一种补充。感染理论是一种集体行为理论，它解释了人群对个体的影响作用。因此，深入探讨个体参与的动态过程、从群体层面研究其对个体行为的影响作用可以作为未来可能的研究方向。

第二，借助多种方法结合的方式进行研究，提高研究结论的严谨性。由于群体涌现是一种动态的、系统的过程，仅使用二手数据法或问卷调查法涉及内生性问题。因此，为了避免以上问题，未来研究中可以将二手数据与问卷结合、实验法与问卷结合以提高研究的严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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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竞赛型众包中网络接包群体的涌现机制研究”（编号：71874118）。

（作者单位：苏州大学东吴商学院。冯硕为通信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