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设“一元化”厂务会议体制

文_张喜亮 张释嘉

在革命根据地井冈山，毛泽东领导的秋收起义军与朱德领导的八一起义军会师以后，中国工农红军成立。1929年攻打闵西军阀郭风鸣，后对缴获的被服厂和器械所进行改造，中国共产党自此开始领导公营企业。按照党领导工农红军的成功经验，提出了公营企业管理的政治民主、经济民主和技术民主的原则，设置了由厂长、党支部书记和工会委员长组成的“三人团”管理体制。

1931年底，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成立以后，颁发了一系列公营企业管理的法律、政策，如《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宪法大纲》《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苏维埃国家工厂支部工作条例》《苏维埃国家工厂条例》等等。工人群众在“一切为了革命战争”的口号下，努力生产，不断提高劳动生产率，企业面貌发生了极大变化，充盈了国民经济，有力地支持了中央苏区反击国民党围剿的战斗。第五次反围剿战斗失利以后，经历了两万五千里的长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落脚延安。

1942年颁发的《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对陕甘宁边区公营工厂职工工作的指示》明确，在公营工厂实行“三人团”管理体制的同时，也进行改造，并指出“三人团”不是行政组织，其主要职能只是为了协调工人与工厂的关系，促使职工执行生产计划。

落脚延安，陕甘宁边区基本上沿用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时期公营工厂管理体制的过程中，开始出现了一些问题，如“三足鼎立”的现象。所谓“三足鼎立”就是指厂长、支部书记和工会委员长之间各自独立的矛盾问题，类似的问题在晋冀鲁豫边区的公营工厂中也有出现。针对这一现象，毛泽东指出：一个工厂内的行政工作、支部工作和职工会工作，必须统一于共同的目标之下；成本少、产品好、推销快的任务，是行政、支部和工会三位一体的共同任务；三个方面的工作分裂开来的做法是完全错误的，三方面要组织统一的委员会；首先要使行政人员、行政工作和生产计划走上正轨，而党员和工会的任务就是保障生产计划的完成。

1943年3月至4月，陕甘宁边区政府召开了有各工厂厂长、支部书记和工会主任参加的政府直属工厂会议，长达五十余天，重点议题有：公营工厂的性质和任务、建设公营工厂的基本原则、工厂内部行政、工会组织与党支部的工作、工资制度以及企业领导体制等问题。会议决定要加强统一领导：在工厂内部，厂长代表政府集中管理工厂内部的一切，凡有关生产上的一切问题，厂长均有最后决定之权；工厂内党的支部与工会工作，也必须以完成工厂的生产任务为基本的唯一的内容。根据这次会议关于公营工厂领导体制的意见，各个公营厂矿企业开始实行工厂管理“一元化”的体制，取消“三人团”，实行厂长领导下的厂务会议管理体制。

这次会议上洛甫（张闻天）作了题为《关于公营工厂的几个问题》的讲话。为了彻底改造工厂，必须彻底贯彻工厂管理“一元化”的方针，工厂是一个统一的生产单位，有一定的生产任务，因此，工厂只有由政府、由厂长集中管理时，才能把工厂办好；强调工厂厂长的集中管理并没有取消工厂内部的民主。邓发在会议上作了题为《论公营工厂党与职工会工作》的发言。公营工厂党支部与工会的基本方针与基本任务应当是同工厂行政取得一致合作来完成生产任务；工会应当注意改善职工的生活，教育工人树立崭新的劳动态度，以厂为家，关心、讨论和了解生产计划，为完成生产任务和降低成本而盘算，充分发挥工人的生产热情和创造精神；工厂党支部书记和工会主任参加厂务会议，党支部不得干涉厂长行政，但是有责任经常向厂长反映情况提出建议，凡不属于生产行政工作的问题，仍然由支部书记决定；支部和厂长都有权向上级报告相互间的意见分歧，以便及时解决问题。

这次会议还提出，公营工厂存在着机关化、“供给制”的弊病，所以必须实行企业化改革。必须实行经济核算，政府根据工厂的具体情况制定产品的质量、成本指标和利润率；对于那些产量高、质量好、成本低及利润多的企业，政府应当给予奖励，对浪费人力物力、质量差产量低、成本高利润少或者亏本的企业，政府应当予以处罚；工厂要加强职工教育，严格执行劳动纪律，改善和加强工厂的管理，改革平均主义工资制度，实行奖惩制度，积极开展工厂与工厂之间的生产合理化竞赛活动。这是国有企业按照市场规律经营管理的初步尝试。

取消了“三人团”体制，“一元化领导”体制实行一段时间以后，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厂长权力过大，单纯靠命令行事，压抑了党支部和工会工作的热情；党支部和工会都很难做到独立开展工作，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职工民主参与的权利。针对这些情况，1944年5月，陕甘宁边区政府又召开了边区工厂厂长暨职工代表会议，确立了边区工业全面自给及提高质量的工业建设任务和发展方向。这次会议重点讨论的基本问题有：第一，工业建设先公后私，公私兼顾的原则；第二，科学技术与工人创造性相结合，领导与群众相结合的方针；第三，关于革命工人品质与生产技术的统一是赵占魁运动新内容的问题；第四，企业化建设等公营工厂的基本问题。刘少奇、邓发等出席了会议并发表讲话。

刘少奇指出，管理工厂的方针应当是“用一切方法和工人采取合作，依靠工人的积极性；工人也应当以一切方法与工厂合作。要办好工厂就要依靠大家，依靠大家发挥出高度的积极性。”这次大会还发表了《陕甘宁边区工厂职工代表会议宣言》，强调工厂管理要发扬民主，正确地实行工厂领导一元化。领导要与群众相结合，团结全厂工人实行自上而下的领导，必须依靠工厂党支部和职工会自下而上的动员和组织职工的劳动热忱，进一步改善工厂的管理制度；工厂的党支部和工会，应当在一元化领导中建立自己本身的独立的群众工作。

及时发现和纠正了企业管理“一元化”领导体制出现的新问题，正确处理了党、政、工的关系，完善了企业管理“一元化”领导体制后，“三足鼎立”的现象在一定程度上被克服，培养了一批懂生产、懂管理和懂业务的工厂管理干部，对公营工厂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