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拳外宣俄译的现状、困境与对策研究

曹雪，孙红艳，赵鑫

（1.邯郸学院，河北邯郸 056005；2.邯郸职业技术学院，河北邯郸 056005）

中华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近年来，随着中国国力的不断提升，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逐渐 “走出去”，登上国际大舞台，这不仅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和喜爱中国传统文化，同时可以加强中国与世界各国的文化交流，促进世界文化多样性发展。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深化文明交流互鉴，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太极拳作为中国传统优秀文化代表之一，它不仅是一种拳术，更体现出中华文化的精髓。中国的传统哲学思想、伦理道德观念及博大精深的中医学、养生术[1]。在太极拳对外宣传的过程中，需要借助翻译实现。正如梁岩在《中国文化外宣研究》中指出“文化外宣的具体内容，是必须通过外语才能传达给受众对象的”[2]。因此，促进译语受众接纳并理解太极拳及其文化的博大精深是时代赋予我国对外宣传工作的一项重任。

1 我国太极拳翻译现状

在我国，太极拳及其文化的整理、翻译工作由来已久。以 “太极拳翻译”为主题词在CNKI 平台上进行检索，显示出74 条结果，其中包括学术期刊论文41 篇，学位论文25 篇，会议论文1 篇。文献检索的起始时间为2001 年，数据截止日期为2023 年6 月28 日。凭借CNKI 可视化工具对筛选出的数据进一步加以分析，获得以下发现。

1.1 发表年度趋势和发文量

在CNKI 平台上出现关于太极拳翻译的文献始于2001 年。当时，秦皇岛燕山大学外语系舒伟由于工作原因开始接触太极拳，为美国留学生翻译和讲解杨式太极拳，然后将翻译体会写成论文，并于2001 年在《中国科技翻译》上发表论文《杨式太极拳的翻译》。舒伟针对杨式太极拳的翻译，在文中首次提出：翻译者所面临的问题是‘如何为译语受众建构有效的认知图式’[3]，并且在翻译过程中注意文化意义、概念意义和功能意义的有效转换。太极拳是典型的中国文化思想的产物, 包含了中华民族特有之文化，对于译语受众存在文化缺省的情况，舒伟在文中给出了相应的对策。自此，拉开了我国对太极拳翻译研究的序幕。

2004 年至2012 年，我国太极拳翻译相关文献发表数量处于缓慢上升的阶段；2013—2015 年，我国太极拳翻译相关文献发表数量不断攀升，出现过一个小高潮，最高曾达到一年9 篇文献发表量；2016—2018 年，我国太极拳翻译相关文献发表量进入下降—上升—下降的阶段，总体处于低位，3 年共发表了6 篇相关文献；2019—2022 年，我国太极拳翻译相关文献再次迎来发表数量的高潮，于2020 年达到一个峰值，年发表量达14 篇。由此可见，我国关于太极拳翻译的研究整体呈上升的趋势（见图1）。

图1 太极拳翻译相关文献发表年度趋势表

1.2 主要主题分布和对应文献数量

我国太极拳翻译相关文献的主要主题丰富多样，呈现出将近40 个主要主题。（1）以太极拳为主要主题的文献数量最多，共有33 篇。2008 年孙喜莲等人所著的《太极拳的国际传播与中国软实力的提升》发表于武汉体育学院学报，在此范围内影响力最大，引用59 次，下载1 692 次。（2）以外宣翻译为主要主题的文献次之，共有8 篇，包括7 篇期刊文献和1 篇辑刊文献。（3）除了以 “太极拳”“外宣翻译”为主要主题的文献，还有与文化相关的主要主题文献，涉及太极拳文化、文化翻译、跨文化交际、太极文化，所对应的文献数量一般为3 篇或者2 篇（见图2）。

图2 太极拳翻译相关文献的主要主题分布及数量表

1.3 学科分布

被检索出来的我国太极拳翻译相关文献分布在3 个学科中，即外国语言文学、体育、中国语言文学，共95 篇（见图3）。其中，分布于外国语言文学学科的文献有56 篇，在这些文献中又以英语翻译为主流研究，例如：廉蕊霞和蔺志渊的《生态翻译学视域下的太极拳英译策略研究》（海外英语，2022.06）、游燕平和崔薇的《基于跨文化视角的太极拳英译研究》（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2021.01）、马孝幸的《基于CNKI的太极拳汉英翻译研究现状、问题及建议》（文化创新比较研究，2020.02）等。关于太极拳俄语翻译的文献目前仅有1 篇，是由西安外国语大学周芳会于2019 年所完成的硕士学位论文“目的论视角下的《杨氏太极拳》（节选）翻译实践报告”。

图3 太极拳翻译相关文献的学科分布图

基于CNKI 平台经过对我国太极拳翻译研究现状的梳理后发现，我国在2001 年出现关于 “太极拳翻译”的文献，在此之前我国关于太极拳翻译的学术研究为零，说明那时尚未引起学界的关注。2001 年《杨式太极拳的翻译》是我国第一篇关于太极拳翻译的文献，该翻译研究的外语语种是英语。2002 年7月，时任文化部部长的孙家正在讲话中指出:“进一步扩大对外文化交流,实施‘走出去’战略”，这对于中国文化的复兴、整合和对外宣传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我国太极拳翻译相关文献的发表数量也逐渐缓慢上升。2013 年习近平主席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再次促进了我国关于太极拳翻译研究的发展，并于2020 年达到一个峰值，发表了14 篇相关文献，这也说明学界越来越关注我国以“太极拳翻译”为主题的学术研究，认为其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2 太极拳外宣俄译的研究现状

在CNKI 平台上继续进行二次检索发现关于“太极拳外宣翻译” 的文献在数量上还相对稀少，仅有8 篇相关文献。关于“太极拳外宣翻译”的文献始于2011 年。杨瑞玲依照目的论的三个法则，提出太极拳武术文化外宣翻译所面临主要问题的对策及建议[4]；赵丽梅、温元云和曹运迪结合了外宣翻译的特点，通过大量实例，论证了太极拳翻译的关键所在[5]；赵攀提出了基于功能派理论的太极拳外宣翻译策略及建议[6]；陈海颖旨在探讨太极拳英译的科学化、规范化和统一化[7]；赵妍艳指出解决太极文化外宣翻译问题的对策,如音译或中英夹杂法,直译加注法,意译加文化阐释法[8]；游燕平和赵娜指出应有针对性地采取音译加注法、直译加注法与意译加文化阐释法等翻译策略，从而提升太极拳外宣翻译的准确性和有效性[9]；王伟提出了构建太极拳外宣翻译话语权的话语建构策略以及话语实践策略[10]；卢培培和宋鹏是从生态翻译学理论出发，审视了太极拳翻译中所存在的问题，并探讨了太极拳的外宣翻译策略[11]。经过对以上文献梳理后可以发现，这些文献都是关于太极拳外宣英语翻译的研究，说明目前我国学界对太极拳外宣的英语翻译研究关注较多，但对太极拳外宣的俄语翻译研究还相对匮乏。

目前，周芳会的硕士学位论文“目的论视角下的《杨氏太极拳》（节选）翻译实践报告” 是我国CNKI平台上目前唯一可以检索到的关于太极拳的俄语翻译文献，其汉译俄参考材料是中国武术段位制系列教程《杨式太极拳》[12]。除此之外，通过线上中国国家图书馆平台对 “太极拳”关键词进行检索，并且选择俄语语种缩小检索范围后，仅检索出三部专著，分别是《Тайцзицюань стиля Ян》《卢氏太极拳三十六式》《Подлинная традиция тренировочного комплекса тайцзицюань》。

3 太极拳外宣俄译的困境

自1996 年中俄建立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开始，俄罗斯和中国一直保持友好互助的关系。作为中俄两国文化交流的载体，太极拳颇受俄罗斯民众的喜爱。2019 年在庆祝中俄建交七十周年之际，为促进中俄双方体育项目的合作发展，中俄两国签署了《中俄太极文化交流合作伙伴》意向书；2021 年1 月，俄罗斯医生兼太极教练阿利耶夫（А．Алиев）在莫斯科市冰宫体育馆方舱医院组织新冠肺炎患者进行中国太极拳康复训练[13]；2022 年4 月俄中友好协会与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联合举行了主题为“太极拳在俄罗斯：中国古代艺术的魅力”圆桌会议和大师班[14]。近年来，虽然中俄两国在太极拳方面交流不断，但想要在俄罗斯更准确、更广泛地宣传我国太极拳，依然面临着一些困境。

3.1 太极拳及其招式的名称俄译译例众多，无统一译语

众所周知，太极拳名称的英语译例丰富，比如：“Taijiquan”“Chinese boxing”“shadow boxing”“t'ai chi ch'uan”等。同样，太极拳名称在俄语中也存在多种译例，比如，“тайцзицюань”“тайцзи-цюань”“оздоро вительная гимнастика—Тай Чи”“Кулак Великого Предела”。总体来看，太极拳名称在俄语翻译中，也存在用词多样化现象，缺乏统一的译语。

在太极拳招式名称的俄语翻译中，也存在相同的情况，例如，太极拳中“野马分鬃”这一招式。根据搜索到的俄语文献，关于太极拳招式名称“野马分鬃”的俄语译例主要存在以下几种：

译例1：Поглаживание гривы дикой лошади[15]

译例2：Дикая лошадь трясет гривой[16]

译例3：Разделение гривы дикой лошади[17]

译例中 “野马”被翻译为俄语 “дикая лошадь”；“分”被翻译为俄语动词 “трясти”, 或者被翻译为俄语名词 “поглаживание”“разделение”；“鬃”被翻译为俄语名词“грива”。以上3 个译例表明了太极拳招式 “野马分鬃”在俄语翻译中依然较为杂乱，无统一的、标准的译语。

3.2 译者对太极拳理解能力的局限性

译者在未充分认识和理解太极拳的情况下进行俄语翻译，可能导致译语用词不当、词不达意等问题,从而无法完整地传递太极拳的文化内涵。“云手”是杨式太极拳的重要动作之一，它的式名是由象形而来，双手以圆弧形运动轨迹为主，均匀流畅的动作，充分表达了太极拳阴阳相济的运动理念。根据资料查询，其俄语译例存在以下几种：

译例1：Облакоподобное движение рук

译例2：Кисти-облака

译例3：Круговое движение рук

译例1 采用了直译法进行翻译，将 “云手”翻译为“云似的手部动作”。译例2 采用了两个俄语名词，“Кисти”有“画法；书法”之意，是该名词的复数形式，“облака”是云的名词复数形式。译例3 “Круговое движение рук”采用了意译法进行翻译，将“云手”翻译为“双手的圆弧动作”。以此看来，由于译者对太极拳理解能力的局限性会影响到俄语翻译的准确性或者质量。

4 我国太极拳外宣俄译的对策

2023 年中俄两国元首达成共识继续深化中俄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这意味着中俄两国今后将在多领域更加密切地合作。作为中国传统优秀文化代表之一的太极拳，也会成为中俄两国在体育和文化领域深化交流合作的一座桥梁。对于我国太极拳在外宣俄译中所遇到的困境，特提出以下对策。

4.1 构建太极拳外宣俄译研究体系，制订统一译语

对于我国太极拳的外宣俄译可以理解为以汉语为信息源，将俄语作为信息载体，在尽可能保留中国特色和文化底蕴的前提下，忠实于原文并且考虑译语受众的思维习惯，向俄罗斯民众宣传我国太极拳。在对外宣传的过程中，同时促进俄罗斯民众从太极拳的角度了解中国，甚至中国传统哲学中的太极、阴阳辩证、中正和谐等理念，从而构建我国太极拳外宣俄译的系统性研究。

为了促进太极拳真正地 “走进”俄罗斯，并在外宣过程中更好地传播太极拳所承载的传统文化，须建立统一和规范的译语。例如：使用俄语翻译 “太极拳”名称时可在“太极”和“拳”之间加上连字符，采用音译法翻译为 “Тайцзи-цюань”。因为，太极拳除了拳术，还延伸出多种器械运动，诸如太极剑、太极刀、太极扇等。这样翻译，便于译语受众理解和区分。除此之外，在仅有音译的情况下，不熟悉太极拳的译语受众难以理解太极拳的准确含义。由此，在音译的基础上还可结合释义法翻译为Тайцзи-цюань（китайское боевое искусство, один из видов ушу,оздоровительный комплекс）。

4.2 加强译者和太极拳教师（或拳师）的交流，推动我国太极拳的外宣俄译研究

译者只有在真正地理解太极拳的基础上才能优质地完成翻译。例如：太极拳是左右对称的运动，在其招式名称中常常包含“左式”或 “右式”。翻译时，译者容易直接使用俄语中表示方向的副词进行翻译，例如：“влево, налево, слева”“вправо, направо, справа”。在参考《杨式太极拳英汉双语基础教程》英语翻译的基础上——“left style”，“right style”，可将 “左式”翻译为俄语“левая форма”，“右式” 则翻译为俄语“правая форма”，而非直接地使用俄语中表示方向的副词进行翻译。因为，太极拳招式的“左式”和“右式”并不是指人体单纯地向左或者向右运动，例如，杨式28 式太极拳中第七式“左揽雀尾”，虽然该招式名称中含有“左式”，但其实际动作在最初开始时 “上身须先微向右转”，如果直接运用表示向左的俄语副词“влево”“налево”或者“слева”，容易误导俄罗斯的太极拳初学者。所以，应注重加强译者和太极拳教师（或拳师）的交流，在全面地、透彻地理解太极拳及其文化的基础之上进行翻译，进而推动更多我国太极拳外宣俄译学术研究成果的问世。

5 结束语

综上所述，在我国太极拳的俄语翻译相关学术成果方面，线上的中国国家图书馆和CNKI 平台目前可搜索到的资源仅有三部专著和一篇硕士论文文献。虽然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还相对匮乏，但也表明我国学界已经开始关注太极拳的俄语翻译研究。为了促进我国太极拳及其文化内涵在俄罗斯的进一步宣传，有必要继续推进我国太极拳的俄语翻译研究，也希望更多的翻译人员投入我国太极拳的俄语翻译行列，不断健全相关外宣俄译策略，早日制定出统一的、标准的太极拳外宣俄语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