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售婴幼儿护肤类产品中抗感染类药物非法添加情况研究*

吕琼芳，彭 敏，梁惠明，曾志坚，黄少宏，杜 瓦

(江门市药品检验所，广东 江门 529000)

抗感染药物属于处方药，主要是指用来治疗各种病原体所致感染的各种药物，这类药物大多具有抑制或杀灭细菌、病毒等功效。常见的抗感染类药物大致可分为磺胺类、抗真菌类、喹诺酮类、大环内酯类、四环素类、氯霉素等六大类。一些生产厂家为了使产品快速达到祛痘、止痒、抑菌等功效，在利益驱使下在会违规添加抗感染药物[1-4]。当抗感染类药物散布在人体皮肤表面时，尤其是面部或口唇等部位，这些地方的皮肤通常比较柔嫩、膜血管丰富，药物很快就会被微血管或黏膜吸收，这时候皮肤表面的菌群就会被破坏，进而出现皮疹、速发性过敏等不良反应[5-6]，长期使用可能还会导致癌变、皮肤耐药性增加，造成后期治疗困难。抗感染药物在化妆品中属于禁用组分[7]，也是化妆品检测常见项目之一。

《江西省2020年第1期化妆品监督抽检信息公告》中，3批次婴幼儿护肤品分别被检出禁用物质恩诺沙星、咪康唑、酮康唑。儿童皮肤结构、生理特征与成年人相比差异较大，儿童的皮肤薄、毛发少、抵御外界刺激能力弱，因此对于儿童化妆品质量要求更高，如使用有非法添加的抗感染类药物的护肤品风险将更大。当前，婴幼儿护肤品的安全问题已引起政府监管部门、消费者和行业的广泛关注。

为切实做好婴幼儿护肤品的质量监管工作，严防违法添加激素、抗感染类药物等问题产品侵害婴幼儿身体健康，整治规范婴幼儿护肤品市场经营秩序，2021年2月，广东省药品监督管理局发布关于开展儿童化妆品专项检查的通知(粤药监办妆[2021]56号)，在全省范围内组织开展儿童化妆品专项检查。

为给政府部门加强靶向监督抽检提供科学依据，笔者在国家药监局发布的化妆品感染类药物的检测方法(2019年第66号通告)基础上，结合实验室应用实际，采用建立的优化方法对本地市售婴幼儿护肤品中抗感染类药物非法添加情况展开研究，以了解本地流通的婴幼儿护肤品质量情况，帮助净化本市婴幼儿护肤品市场。

1 实 验

1.1 仪器与试剂

ACQUITY UPLC H-Class Plus XEVO TQ-S micro超高效液相色谱-串联三重四级杆质谱仪，美国Waters公司；METTLER XS205DU电子分析天平，瑞士梅特勒公司；Vortex3000涡旋振荡器，德国WIGGENS公司；KQ-700DA数控超声波清洗器，昆山市超声仪器有限公司；CT15RT高速冷冻离心机，上海天美生化仪器设备工程有限公司；Milli-Q纯水仪，美国Sartorius公司。

36种抗感染药物标准品：磺胺吡啶、磺胺甲嘧啶、磺胺氯哒嗪、磺胺甲噁唑、莫西沙星、盐酸呋喃它酮、金霉素盐酸盐均来源CATO，依诺沙星、盐酸沙拉沙星、氧氟沙星、盐酸双氟沙星、诺氟沙星、环丙沙星、克霉唑来源OST，余下来源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36种标准品名称见表1；乙酸铵(质谱级，SIGMA)、甲醇(色谱纯，MERCK)、乙腈(质谱纯，MERCK)、甲酸(质谱级，Fisher)；实验用水为超纯水(符合GB/T 6682-2008一级水要求)；检测样品通过商超、母婴店、批发市场及网络等途径购买。

1.2 实验方法

1.2.1 仪器条件

色谱条件：色谱柱Waters ACQUITY UPLC BEH C18，(2.1 mm×100 mm，1.7 μm)；流动相：流动相A：5 mmol乙酸铵缓冲液(pH 4.0)；流动相B：乙腈(含0.1%甲酸)。洗脱程序：

0～7 min，2%～35%B；7～14 min，35%～99% B；14～20 min，99%～90% B；20～20.1 min，90%～2% B；20.1～23 min，2%B。流速：0.4 mL/min，进样量：2 μL，柱温：40 ℃，样品控温：10 ℃。

质谱条件：离子源：电喷雾离子源(ESI源)；监测模式：正离子、负离子多反应监测模式；正负离子模式参数设置均为：毛细管电压0.5 kV，离子源温度：150 ℃，脱溶剂气温度：500 ℃，脱溶剂气流速1 000 L/h，锥孔气流量(氮气)：50 L/h。0～2 min不进入质谱仪分析；2～23 min进入质谱仪分析。

1.2.2 混合标准储备溶液制备

氯霉素、克林霉素磷酸酯标准储备溶液：称取氯霉素、克林霉素磷酸酯标准品各10 mg，分别置10 mL棕色容量瓶中，用甲醇溶解并定容至刻度，摇匀，制成浓度为1.0 mg/mL的储备溶液。

其余组分标准储备溶液：分别精确称取表1中余下组分标准品各10 mg，分别置100 mL棕色容量瓶中，加入甲醇(溶解性差的物质可先加入少量甲酸或水促溶解)充分溶解后，用甲醇定容至刻度，摇匀，制成浓度为0.1 mg/mL的储备溶液。

混合标准储备溶液：分别精确移取各待测组分标准储备液1.0 mL于100 mL容量中，用甲醇稀释并定容至刻度，作为混合标准储备溶液。

1.2.3 样品处理

称取样品0.2 g，置于15 mL离心管中，加入3 mL饱和氯化钠溶液，涡旋30 s，分散均匀，加入5 mL 0.5%甲酸乙腈溶液，涡旋30 s，超声提取30 min，涡旋混合均匀，以10 000 r/min转速0 ℃冷冻离心10 min，吸取上清液于10 mL容量瓶中，用初始流动相定容至刻度，摇匀，经0.22 μm滤膜过滤后，滤液作为供试品溶液。

1.2.4 系列基质标准工作溶液制备

取与待测化妆品配方相同或相近的基质空白样品5份，每份0.2 g，置于15 mL离心管中，分别加入混合标准品储备溶液0.2、0.4、0.6、0.8、1.0 mL，按照样品处理操作步骤同步处理，配制成氯霉素、克林霉素磷酸酯浓度为200、400、600、800、1 000 ng/mL，其余组分浓度为20、40、60、80、100 ng/mL的系列溶液。

表1 36种抗感染类药物Table 1 36 anti infective drugs

2 结果分析与建议

2.1 样品来源及品种分布

为使检测样品具有代表性，选取本市所辖三区的各母婴店、大型商场、批发市场、人流量大的超市，采购共115批次婴幼儿护肤用品(包含化妆品109批及少量医疗器械、消毒卫生用品和日用化工产品)，涵盖45个品牌，多为百姓居家常用的品种。具体品种分布见表2。

表2 115批次市售婴幼儿护肤用品品种分布Table 2 Variety distribution of 115 batches of commercially available infant skin care products

有文献[8]对不合格样品的物态进行统计分析，发现有非法添加行为的样品多为膏、霜、乳等半固体形态，在粉状和液体状的产品中发现较少。为提高阳性样品的靶向性，膏霜乳等半固体产品采购批次较多。除“妆字号”产品外，本着以问题导向为原则，也采购了1批次 “械字号”医疗器械(冷敷凝胶)及4批次“消字号”消毒卫生用品，均为儿童护肤用相关产品。

为与市售的产品质量进行对比，选取23批次网购样品，包含多批次冷敷凝胶及宣传有抑菌、止痒、去癣功效的产品，进行同步研究。

2.2 检测结果分析

115批次市售婴幼儿护肤用品中均未检出添加抗感染类药物，而网售23批次样品中有1批次消字号中药乳膏检出酮康唑，含量高达178 μg/g，超出标准最低定量浓度约240倍。酮康唑药用主要用于治疗手癣、足癣、体癣、股癣、花斑癣以及皮肤念珠菌病。常见的不良反应有恶心、呕吐、瘙痒、腹痛、头痛及嗜睡等，其中最突出的是引起肝损害，甚至引起死亡[9]。

对比市售与网售产品非法添加抗感染药物的检出比例，可见市售化妆品质量安全性良好，网售产品存在较大风险。网络销售因渠道多元化、销售品类杂，监管难度大，往往珠少“鱼目”多[10]。加上大多数消费者缺乏专业的科学知识，容易被商家宣传误导，建议尽量选择市售渠道购买化妆品安全性更有保障。同时网络销售已成为我国化妆品销售的主要方式，加强网售化妆品监管也势在必行[11]，因此监管部门需要探索有效的监管模式，强化网络化妆品质量监管，才能堵住非法添加的漏洞，让消费者买的放心，用的安心。

2.3 监管建议

建议监督管理部门加强对母婴用品专卖店、婴幼儿洗浴中心、商场、超市等重点场所进行专项检查，主要对婴幼儿化妆品资质是否合规、标签是否有违法宣称治疗疾病、购进渠道是否合法等行为进行重点查处，同时增加相关产品专项抽检频次。对比检测不同字号产品发现“妆字号”产品安全性较好，“消字号”产品存在问题。笔者在市场购样时发现许多母婴店“妆字号”化妆品、“械字号”医疗器械、“消字号”消毒卫生用品集中区域摆放，消费者选购时多关注功效，会误以为所购为化妆品。曾有文献[12]调查发现消字号婴幼儿护肤产品激素、抗生素类成分的非法添加情况较为严重，而此次检出的阳性样品同为消字号产品。因此需要重点对母婴用品专卖店进行法规宣贯，普及《化妆品监督管理条例》有关要求，督促相关单位准确区分药品、医疗器械、化妆品和消毒产品，同时加强对消字号产品及“械字号”医疗器械的生产监管。

化妆品监管部门还可通过不同宣传途径，提醒消费者选购时将“妆”字号与其他产品区分开，引导消费者从正规渠道购买有资质的合格产品。另外建立畅通的化妆品不良反应上报渠道，有助于加强化妆品不良反应监测工作，及时有效控制化妆品安全风险。

2.4 检测建议

随着政府监管手段逐步取得成效，非法添加药物的多样性和隐蔽性也增强，这对化妆品质量安全检测工作提出了更高要求，需要加快建立化妆品中通用筛查方法，节省时间，提高效率，避免漏检；加强研究建立对未知物质的筛查和定性检验方法；探索建立快速、高效、低成本、高通量快筛方法。

2.5 消费者选购建议

家长提高安全和健康意识是保障儿童用妆安全的关键一环。尽量选择线下正规商场、化妆品专柜、连锁超市等正规渠道购买，购买时注意区分字号，严格选用“妆”字号产品，警惕产品“快速见效”等夸张的宣传用语；选购婴幼儿护肤品不要过分关注护肤产品的功效，更要关注其安全性，尽量选择成分简单，配方简单的产品；消费者在选购儿童化妆品时，可关注“小金盾”标志；选购化妆品时，可通过登录国家药监局官网或 “化妆品监管”手机APP来查询产品的备案信息，有问题可以及时拨打12315进行投诉举报；对于部分过敏体质的孩童，家长应更为谨慎地选用儿童化妆品，用前先在手臂等部位做皮试，避免过敏引发的健康风险。

3 结 论

随着二、三胎全面放开和公众护肤意识的增强，婴幼儿护肤产品的市场空前炙热，婴幼儿护肤品非法添加药物的情况也层出不穷。质量监管虽然已逐见成效，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法分子非法添加技术越来越隐蔽，正由于其隐蔽性，引起不良反应甚至危害健康的可能性更大。因此需要不断加强对婴幼儿护肤产品的科学监管，提升消费者的安全健康意识，同时加快完善现有方法，增加标准项目的覆盖广度，加强对未知物质的筛查和定性检验方法的研究，还要强化企业主体责任，加大非法添加处罚力度，多管齐下，努力为广大婴幼儿创造一个安全、健康的化妆品市场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