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商业文明

[收稿日期]2015-09-05

[作者简介]周文彰（1953—），男，江苏宝应人，原国家行政学院副院长，国家行政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摘要]人们经常谈论商业文明的现实，迫切要求我们对商业文明本身进行理论上的梳理。商业文明是指人类在商业活动中产生和积累起来积极、正面的成果，标示商业活动发展的进步状态。随着商业文明经历前工业社会、工业社会到互联网时代的发展，随着商业活动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大踏步上升，商业文明越来越具有社会文明的内容和意义，远远超出商业活动的范围。商业文明由商业物质文明、商业精神文明、商业制度文明和商业行为文明所构成，其核心价值是自由、平等、诚信和公正。商业活动中的种种不文明现象，是商业文明的对立面而不是商业活动的内在成分。我国建设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任务，要求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重视商业文明建设。党的十八大以来形成的“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客观上是加快建设商业文明的重要战略举措。

[关键词]商业文明;商业社会;商业活动;市场经济;商业物质文明;商业精神文明;商业制度文明;商业行为文明;核心价值

[中图分类号]F718[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24917（2015）04000106

人类正处在迄今为止商业文明发展的最鼎盛时期。我国建设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举措，也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推动着商业文明的建设。深入研究商业文明，加快建设和弘扬商业文明，对于我国实现“两个一百年”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商业文明及几个相关概念

研究和发展商业文明，首先需要我们明确区分几个概念，这就是商业文明、商业社会、商业活动、市场经济。

（一）商业文明和商业社会

商业文明和商业社会有所不同。自从人类社会产生第一次“以物易物”或“物物交换”的偶然交换活动，人类就开始了商业文明的建设过程;当商业从农业和手工业中分离出来，出现了专门从事商品交换活动的从业人员，形成第二次社会大分工以后，商业文明的发展进程便逐步加快，但人类远没有进入商业社会。商业社会是伴随着资产阶级的产生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过程而逐步形成的;资本主义社会是典型的、也是成熟的商业社会。

因此，商业文明的出现比商业社会要早得多。当人类还不知道商业社会为何物以前很久很久，商业文明的发展进程就开始启动了。当然，也只是人类进入商业社会，商业文明才大踏步地发展起来。我们今天所谈论和倡导的商业文明，一般是指当代社会的商业文明。

（二）商业文明和商业活动

文明这个概念，一般指称人类活动所创造的积极成果，例如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生态文明等。商业文明则是指人类商业活动中所产生、发展、积累起来的积极、正面的成果，标示商业活动发展的进步状态。

商业活动，如商品生产、商品交换、市场建设、市场监管、市场规则的制定、完善和执行等，则是人类全部商业行为的总称。这些行为，既包括商业文明，如货真价实、公平交易，也包括商业不文明，如假冒伪劣、强买强卖、短斤少两等。因此，商业活动不等于商业文明;商业活动充斥着商业不文明，甚至伴随着尔虞我诈、血腥强暴的过程。

商业文明始终是人类商业活动中的不懈追求。商业文明的许多道德、规则和制度，是在防止和打击不文明的商业活动中丰富和发展起来的。

（三）商业文明和市场经济

有商业就有市场，商业内含着市场。但商业和商业文明的出现不等于市场经济的产生;市场经济是一种经济体系，在这种体系下，市场对资源配置起决定作用，商品的生产及销售由自由市场的自由价格机制所引导。

市场和计划是资源配置的两种基本手段。在我国，商业和商业文明一直在不断发展，但我国长期实行的是计划经济，只是到了1992年，党的十四大才把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作为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确立起来。

但可以肯定，商业文明的内涵和市场经济的要求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市场经济呼唤商业文明，发达的市场经济一定是建立在高度发展的商业文明基础之上的;商业不文明一定是市场经济发展的严重障碍。我国今天正致力于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就是我们今天讨论商业文明的目的和意义所在。

二、商业文明的内涵和结构

对商业文明的含义，人们提出了各种理解，如说，商业文明的核心是诚信;商业文明的精髓是契约精神等。其实，仔细推敲起来，商业文明的内涵要远比这些说法要丰富得多。商业文明是人类迄今为止在商业活动中形成、积淀并待继续发展完善的一整套商品市场体系、理论观念、交换规则、政法制度、行为方式（生产方式、交换方式、结算方式、消费方式）等方面的积极成果的总和。商业文明至少由商业物质文明、商业精神文明、商业制度文明、商业行为文明所构成。

（一）商业物质文明

商业物质文明，是指人类商业实践活动的物质成果的总和，反映着由商业发展所推动的物质方面的进步状况。内容包括商业生产力的发展，商业生产工具和技术的改进，商业生产规模的扩大，商业贸易条件的改善，商业财富的积累等;当然还应包括商业发展所带来的人类的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特别是衣食住行水平的提高、生活方式的变化等。

当我们今天走进豪华舒适的商厦，乘坐平稳运行的扶梯，选购琳琅满目的商品，刷卡结账付款，拿到打印的购货小票时，见证的都是现代商业物质文明，与一百年前的商业物质文明相比，不知进步了多少倍。网销网购所带来的方便惬意使我们进一步感受到了商业物质文明进步的巨大价值。

（二）商业精神文明

商业精神文明是指人类商业实践活动的精神成果的总和，反映着人类商业文化和商业道德的进步状态。商业精神文明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

一是商业的科学文化和智慧的状况，例如商品装潢、商场环境布置、商业营销、商业管理、商业策划等方面的发展水平。就拿商业策划来说，今天懂得商业策划的不仅有商品生产者和商品销售者，而且还出现了大量从事商业策划的专门机构和队伍。

二是商业思想道德方面，包括契约精神、诚信、守法、服务理念等所达到的水平。商业常常是互不相识的人之间的商品交换，双方只有达成共识才可能完成交换，共识就是所有权的认定、价格、付款方式和时间等，这就要协商、约定，这就是契约精神。

（三）商业制度文明

商业制度文明是人类适应商业活动需要而有意识地进行制度建设的积极成果，在整个商业文明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商业制度是使商业有序持久进行的重要保障：商业政治制度为商业活动提供政治保障;商业法律制度为商业活动提供法律保障;商业贸易制度、商业保险制度、商业融资制度、商业税收制度、商业出口制度等等，为商业活动提供经济制度保障。

（四）商业行为文明

商业行为文明是商业文明的集中体现;各种类型的商业文明，如商业制度文明、商业精神文明，都要落脚在商业行为文明上。

商业行为文明是商业文明的创造者和维护者;各种类型的商业文明，如商业物质文明、商业精神文明、商业制度文明，都是靠商业行为文明来创造和维护的。

商业行为文明是商业文明的目的和归属;各种类型的商业文明，如商业精神文明、商业制度文明，都是为了实现全社会的商业行为文明而形成的。而且，商业行为文明是各类商业文明是否有效的试金石。所以，商业行为文明是最需要高度重视的商业文明，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商业文明。

商业行为文明是指商品生产、商品交换、商品消费、市场建设、市场监管、市场规则的制定、完善和执行等全部商业行为的进步状态，其中最重要的商业行为是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行为。商业不文明行为大量发生在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中。

三、商业文明的核心价值

商业文明的核心价值是指贯穿于各种商业文明的共同价值，是各种商业活动和商业行为最需要体现的价值。商业文明的核心价值主要是自由、平等、诚信、公正。

（一）自由

商业文明的第一个要求是自由。没有自由，劳动者无法自由地出卖劳动力，企业主无法自由地雇佣劳动者。没有自由，商品生产者不能自主决策生产和销售，消费者不能自主决定自身消费;没有自由，商品无法自由流通，全国无法形成统一市场，即使形成市场也是市场割据，壁垒重重……

奴隶社会的奴隶没有人身自由;封建社会的农民虽有人身自由却没有经济自由，他们被束缚在土地上。这是那时商业发展极其缓慢的原因之一。

资产阶级初期以“跑马圈地”的方式，血腥地把农民驱离土地，成为“自由人”，并且“自由”得一无所有，只有进入工厂，成为受尽剥削和压迫的雇佣工人。

在我国“十年动乱”时期，有些地方禁止农民养鸡养猪，不准农民耕种自留地，农产品不准拿到市场去卖，农民没有多少经济自由。城市市民不得自由从事手工业生产，不得自由开商店、办工厂，不得自由摆摊设点、搞买卖。所有这些，都极大地妨碍了商业的发展和人民生活的改善。

我国持续三十多年的改革的目的之一，就是打破体制和观念束缚，使人和企业成为更加自主、独立的主体，获得更大的自由权利。只有让一切劳动、知识、技术、管理、资本的活力竞相迸发，才能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流充分涌流。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部署全面深化改革，例如，户籍制度改革，企业登记制度改革，实行负面清单制度，消除市场壁垒，建立现代市场体系，让企业自主经营、公平竞争，消费者自由选择、自主消费，商品和要素自由流动……都是为了让社会生产和社会生活更加自由，进一步解放和增强社会活力，推动社会进步。

（二）平等

商业文明的第二个要求是平等。只有平等，买卖双方才能坐在一起进行商业谈判，买卖才能持续进行。商品买卖双方是如此，雇佣者和被雇佣者双方也必须如此。强买强卖，欺行霸市等不平等交换，可以得逞一时，但无法长期维持，因为这类行为破坏了商业文明的平等要求，也就破坏了市场秩序。

商业文明的平等要求，经历着一个从形式上的平等、事实上的不平等到实现实质上的平等的过渡过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使命，就是要逐步消除形式上的平等而事实上的不平等，直到在未来社会实现实质上的平等。

平等的含义，一是权利平等，市场主体都享有法律规定的权利。二是义务平等，平等地履行法律规定的义务。比如，保守国家秘密，遵守劳动纪律，遵守公共秩序，依法纳税。三是法律适用平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和法律的特权。

（三）诚信

商业文明的第三个要求是诚信。诚信就是诚实守信、守诺践约。商业行为的许多要求，例如，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公平交易、遵守合同、按时交货、按时付款……说的都是诚信。

诚信，对于商业活动具有重要的意义。首先，诚信是商业活动的基础。如果都是尔虞我诈、掺杂使假、背信弃义，商业活动就无法进行。其次，诚信是商业行为的范式。商业活动各方必须以诚信范式从事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诚信应当成为一切商业活动主体的自觉行为。第三，诚信是商业经济的制度安排。一切制度都要体现诚信，鼓励诚信，维护诚信，惩罚失信。现代西方制度经济学提出了“交易成本”概念，如果大家都不诚信，商品交易就会由于交易费用过大而失去效率，退回到零交易状态，商业就无从谈起，商业文明就更不可能了。

在中国传统道德中，“诚信”具有重要地位。儒家把“仁、义、礼、智、信”作为人们安身立命的五种“常行之德”，即五种基本的道德原则，简称“五常”。“信”则是“五常”之一。诚信的重要性远不限于商业;诚信，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人际交往的准则，是事业成功的途径。诚信如此重要，我甚至一度认为，诚信可以单独成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四）公正

商业文明的第四个要求就是公正。公正、公平、公道，我们在这里可以看作是同一概念。公正，通俗地说，就是等价交换。一种是等利交换，例如，多劳多得，就是公正，这是等利交换;多劳不多得，少劳多得，这是不等利交换，就被认为不公正。一种是等害交换，例如，杀人偿命，就是公正，这是等害交换;杀人不偿命，就会被认为不公正，不等害交换。善有善报，是等利交换;恶有恶报，是等害交换。

等价交换本来就是商品交换的重要原则。两个不等价的商品之间如果交换成功，必有商品之外的原因，而且只能偶尔为之，不能成为常态。因此，等价交换的公正是商业文明的基本要求。离开了等价交换的公正，商业难以为继。

商品交换双方发生了违约、欺诈等，使一方受到不公正，怎么办？协商解决！协商不成怎么办？向第三方寻求公正，即到买卖双方的外部寻求行政公正、仲裁公正、舆论公正、司法公正，通过外力迫使不公正的一方回归公正。这便是商业制度文明的作用和威力。司法公正是其他一切公正的保障，是最高也是最权威的公正，所以，商业文明必然包含法治文明。

四、商业文明是一个历史过程

商业文明是描述商业活动进步状态的概念。毫无疑问，这个状态是动态的，不是静止的;是发展进步的，不是一成不变的;是时时处处容易遭受伤害和破坏，不是固若金汤、刀枪不入的。但总体而言，商业文明是向前向上发展的。

（一）前工业社会的商业文明

早期的商业活动极其简单，进入商业活动的产品就是农产品和手工业产品;人类生活对商业的依存度很低，很多家庭无须通过商业贸易也能生活，商业在社会生活中所占的地位不高。商业文明主要是商人的文明、商品交换的文明、商业行业的文明，特别集中在商业行为文明，即等价交换、公平交易之类。商业物质文明、商业制度文明、商业精神文明等，都比较单薄。

（二）工业社会的商业文明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类进入工业社会，商品交换的需要激增、品种激增;商品本身的成分和结构日益复杂;商品交换的渠道和手段不断翻新;商品交换的空间范围越来越大，以致世界贸易快速发展。人类的生产和生活对商业的依存度越来越高，商业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商业所发挥的巨大作用，越来越把人类社会带入商品经济社会。伴随商品经济而发展起来的工业、农业、交通运输业、海关商检、金融信贷等，空前繁荣。

毫无疑问，商业活动的违约、摩擦、纠纷、争端等等也越来越多。为了应对和解决这些问题，商业文明建设的内容越来越复杂，范围越来越广泛，要求越来越严格。因此，商业物质文明、商业精神文明、商业制度文明、商业行为文明也随之有了大踏步的发展。商业在社会生活的重要地位和商业文明的大发展已经使它不再仅仅是商人的文明、商品交换的文明、商业行业的文明;在某种意义上说，商业文明就是社会文明，或者更准确地说，商业文明关乎整个社会文明。

（三）互联网时代的商业文明

今天，随着人类进入互联网时代，商业正在快速度、广范围地接受互联网的改造。“互联网+商业”，比任何领域和行业的“互联网+”，都要领先，从而深刻地改变着传统的商业观念、买卖方式、盈利模式、流通渠道、消费习惯、就业岗位……一场“商业革命”已经发生并将继续深化。

在互联网时代，建设和弘扬商业文明更加迫切，比如更加需要诚信无欺;商业文明面临的挑战更加全面，比如假冒伪劣问题更加突出;商业文明建设的课题也前所未有，比如“支付宝”“红包”“专车”“顺风车”这类新的类金融工具和运营模式，为大众提供了方便快捷、“零费”或低价服务，但也极大地冲击了传统银行、邮政、出租汽车公司等经营模式。对它们是支持、限制还是取缔，需要理性、前瞻性、科学性和创新性。以传统理念、传统思维和狭隘的利益观去看待和处理这些问题，只能伤害商业文明合乎规律的发展进程。[1]

说到这里，需要指出，各种形态的商业文明不是断然依次更替的;除了灾变引发的少数文明整体性消失外，历史上文明断裂的情况很少。一个时期总是以一种形态的商业文明占主导地位，其他形态的商业文明或多或少的同时存在。比如，即使是在今天，每天仍然发生着“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换方式。

（四）商业文明在挑战中发展

无论哪个时代的商业文明，都遭遇到它的对立面——商业不文明的挑战。违背商业“自由”文明价值的有：市场壁垒、地方保护主义、商业垄断等;违背商业“平等”文明要求的有：强买强卖、欺行霸市、不正当竞争等;违背商业“诚信”文明要求的有：假冒伪劣、短斤少两、合同欺诈等;违背商业“公正”文明的有：唯利是图、不等价交换、偏袒一方、坑害弱势群体等。这些商业不文明，伤害的不仅是商业文明和商业当事人，而且还有商业的声誉。

有鉴于此，我国历史上从来都有打压商业、鄙视商人、妖魔化商品、抨击等价交换原则的言论和行为，以至于我们在新中国成立之后的很长时间内，惧怕商品和商品经济，拒斥市场经济体制。

今天，建设和弘扬商业文明，需要把商业文明和违背商业文明的行为清醒地区分开，不能把违背商业文明的行为，即种种商业不文明算到商业文明的账上，就像我们把违背操作规程而触电与电本身区别开来、把违反驾驶规定酒驾撞人与汽车本身区别开来一样。

当然，任何文明都具有自身的局限性，农耕文明有其自身的局限性，工业文明有其自身的局限性，商业文明也不例外。但这种局限性是这些文明的时代局限性。当生产力的发展推动人类社会进入新的时代，这些文明作为一定历史时期的产物，就会逐步退出历史舞台，让位于更高形态的文明。可以肯定的是，当将来有一天，人类进入共产主义社会时，商业文明也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而且，现代商业文明在为这一天的到来正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且作用的时间将很长、很长。

五、加快建设商业文明

我们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加强商业文明建设，理由自不待言。因为我们确立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只有短短20年，市场经济体制在我国还很不完善;各类市场主体按商业文明的核心价值去规范自己商业活动的自觉性还没有到达应有的高度，违背商业文明的行为还很多;政府建设和监管市场的注意力还没有完全到位，实践经验不足，思路和措施远远不能适应客观需要;国际贸易日益扩大、走出国门投资日趋增多，也要求我们遵从国际通行的商业文明，否则寸步难行;在全社会传播和弘扬商业文明的任务还十分艰巨。

自我国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确立为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以来，我国正持续不断地加强商业文明建设。特别是的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形成的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这“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实际上也是对我国全面建设商业文明的重大部署。

（一）在商业物质文明方面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两个一百年”的宏伟目标，即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年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在新中国成立一百年时，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根据党的十八大精神，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实现民族振兴，国家富强，人民幸福。这些目标的主体和基础，就是物质文明建设，在本文中亦即商业物质文明建设。

（二）在商业精神文明建设方面

大力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积极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推动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社会思潮、凝聚社会共识;大力弘扬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深入开展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教育，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增强人民精神力量;全面提高公民道德素质，加强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个人品德教育，弘扬中华传统美德，弘扬时代新风;加强政务诚信、商务诚信、社会诚信和司法公信建设;教育引导党员、干部讲党性、重品行、作表率，做社会主义道德的示范者、诚信风尚的引领者、公平正义的维护者。

（三）在商业制度文明建设方面

着力建设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建立公平开放透明的市场规则，实行统一的市场准入制度;探索对外商投资实行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的管理模式;推进工商注册制度便利化，削减资质认定项目;推进国内贸易流通体制改革，建设法治化营商环境;改革市场监管体系，实行统一的市场监管，清理和废除妨碍全国统一市场和公平竞争的各种规定和做法，反对地方保护，反对垄断和不正当竞争;建立健全社会征信体系，褒扬诚信，惩戒失信。健全优胜劣汰的市场化退出机制，完善企业破产制度;完善主要由市场决定价格的机制。凡是能由市场形成价格的都交给市场，政府不进行不当干预，政府定价范围主要限定在重要公用事业、公益性服务、网络型自然垄断环节。建立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健全归属清晰、权责明确、保护严格、流转顺畅的现代产权制度;公有制经济财产权不可侵犯，非公有制经济财产权同样不可侵犯;国家保护各种所有制经济产权和合法利益，保证各种所有制经济依法平等使用生产要素、公开公平公正参与市场竞争、同等受到法律保护，依法监管各种所有制经济。[2]

（四）在商业行为文明建设方面

推动企业诚实守信，依法经营，对消费者负责，承担社会责任;加快形成企业自主经营、公平竞争，消费者自由选择、自主消费，商品和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的现代市场体系，清除市场壁垒，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和公平性;确立企业及个人对外投资主体地位，允许发挥自身优势到境外开展投资合作，允许自担风险到各国各地区自由承揽工程和劳务合作项目，允许创新方式走出去开展绿地投资、并购投资、证券投资、联合投资等;鼓励企业继续发扬“敢为天下先、爱拼才会赢”的闯劲，进一步解放思想，改革创新，敢于担当，勇于作为，不断做大做强，促进联合发展，实现互利共赢，为国家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发挥更大作用。规范政府职能，落实企业自主权，政府的职责和作用主要是保持宏观经济稳定，加强和优化公共服务，保障公平竞争，加强市场监管，维护市场秩序，推动可持续发展，促进共同富裕，弥补市场失灵;全面推进依法治国、依法行政，严格规范公正文明执法;深化司法体制改革，保障公正司法;深入开展法制宣传教育，弘扬社会主义法治精神，树立社会主义法治理念，增强全社会学法遵法守法用法意识。提高领导干部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的能力;绝不允许以言代法、以权压法、徇私枉法。 [3]

总体上看，我国商业文明建设成就喜人，但商业不文明现象也大量存在，有些甚至触目惊心。党的十八大以来在商业文明建设方面采取的以上思路和举措已经产生很好的效果，并且必将产生更好的效果。商业文明发展到今天，已经涉及整个社会文明。因此，我们可以说，商业文明建设，也就是社会文明建设。

[参考文献]

[1]陈少峰：《互联网文化产业环境下文化国企发展对策分析》，《北京联合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1期。

[2]新华社：《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 人民日报 》 2013年11月16日。

[3]人民网-人民日报：《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http：//cpc.people.com.cn/n/2014/1029/c64387-25927606.html。

A Discussion about the Commercial Civilization

ZHOU Wenzhang

（Chinese Academy of Governance， Beijing 100089， China）

Abstract： The realization of commercial civilization has always been a common topic for people， thus making the urge more pressing to sort out the theories within the commercial civilization itself. Indicating the improving in the advancement of commercial activities， commercial civilization refers to the positive results accumulated from commercial activities. Along with the steps of pre-industrial societies， industrial societies and the network era， the significance of business activities in social life has taken a great leap. Similarities are more easily found between social civilization and commercial civilization， which is far beyond the range of commercial activities. And， commercial civilization is composed of material civilization， spiritual civilization， institutional civilization， and behavioral civilization in business， its key value being freedom， equality， honesty and fairness. While improper behaviors are viewed not as the internal element in business activities， but the opposite of commercial civilization. To complete the task of building and perfecting the socialist market economic system， more importance is required to be attached to the construction of commercial civilization. Formed since the 18 National Party Congress， the “four comprehensive” strategic deployment is a significant measure， which quickens the construction of commercial civilization in a practical way.

Key words：commercial civilization; commercial society; business activities; market economy; key values

（TrLiu Hengyang）

（责任编辑孙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