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定谔的盒子”中等待的视觉现场

2021-02-04 07:47秦臻
北京纪事 2021年1期
关键词:阿尔托薛定谔戏剧节

秦臻

受邀参加2020年杭州戏剧节的视觉剧场《在薛定谔的盒子中等待》,由没座儿工作室出品、有个剧团制作,在浙江美术馆迎来了一场强调多种意象知觉的典型后戏剧剧场空间的讨论。

一个女孩的长发缠了气球,每一绺头发随之飞升,让人联想到奥德赛遭遇的海妖。这个对抗感觉很有冲击力。二是有点心酸的裸男,在一块云朵下孤独地洗澡,而水是有人用洒水壶从云上浇下来。三是一个人的衣服上被很多线拉拽着,帆一样要脱离头部、向上飞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最后一处是沙滩上躺着几个闲适的人, 后台一个女孩爬到梯子上去,可能想要摘云朵,融入了《沙滩上的爱因斯坦》、约瑟夫·塔里的意象……全剧丰富的意象让人脑洞大开。当天的美术馆会场拥满青年听众。

“90后”留英导演许天宇这部作品参演了2019年爱丁堡艺术节,试图靠近生活不可预测的一面,展现因此带来的焦虑。演员与物品、装置的互动是整个表演发展的核心。人类在与物品互动的过程中,不可言说的规则被感知: 重力、摩擦力、密度、风力、方向、声音和人的身体行为相融合。这部没有台词的作品也许让观众有晦涩和艰深的感觉。我们的认知经验习惯于用文本经典判断一切,用顽固而重复的语言捆绑审美模式,并且去联想现实的逻辑依据,再去背负起已知的生命重担。而《在薛定谔的盒子里等待》,用情绪的、感性的、失序的方式探讨人在空间之中被囚禁的命運,以及现代人强烈的疏离感、荒谬感。艺术表达是私人化的,观看者却能够共情。

南京大学副教授、《戏剧与影视评论》执行主编高子文表示,他很喜欢《在薛定谔的盒子里等待》中的多个细节。讨论中,他言及法国剧场艺术家阿尔托。阿尔托曾将瘟疫和戏剧作过一次有趣的比较。“他认为,瘟疫是人类的自我清洗,而戏剧与此类似,是‘集体排出脓疮。人类社会就好像人的肌体一样,需要接受一种‘残酷的考验,排出内在的毒素。剧场便是暴露这种‘残酷的场所。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剧场正是人们与自己的狭隘与偏见作斗争的场所。”在高子文看来,阿尔托首先反对的是一种“不再对时代的需求作出回应”的戏剧。

“自个体走向镜子向里探视的那一刻起,自我朝向异化的戏剧就一幕接一幕悄然上演。无论是文学、身体、舞美、声音,还是别的什么,都不过是构成戏剧作品的手段。而文学的作用,正如雷曼所说的:‘文本并没有失去其重要性,而是向剧场敞开了自己。”策展人王音洁博士说,很多戏剧节都面临着好作品难以遴选的窘境,同时许多中年演员感叹没有机会,“为什么不像许天宇这样去做周末工作坊、去做喜欢的创作呢?那些有资源的明星做起来不是比年轻导演更容易吗?”

剧作家张献则激赏许天宇这一代人的游戏精神。“你们应该抱着游戏的态度对待严峻现实,在游戏中建立自己的社会生活。这是一种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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