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叉学科”门类设置的价值意蕴

2022-04-20 01:46李欣欣陈妍君邢政权
高教发展与评估 2022年2期
关键词:交叉学科门类设置

李欣欣,陈妍君,邢政权

(大连理工大学 高等教育研究院,辽宁 大连 116081)

2020年8月全国研究生教育会议中指出,我国将增设交叉学科作为新的学科门类,这是继1997年以来对学科门类的又一次重大调整。2021年1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印发《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关于设置“交叉学科”门类、“集成电路科学与工程”和“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交叉学科”正式成为我国第14个学科门类。在此背景下,对“交叉学科”门类设置的必要、价值和可能进行探讨,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交叉学科的内涵逻辑及其发展趋势

“交叉学科”的概念可追溯至百年之久。1926年,美国心理学家伍德沃思率先提出“交叉学科”一词,意在定义一个学科以上范围的研究活动;1937年,“交叉学科”一词被《牛津英语词典补本》和《新韦氏大学词典》收录;但直至20世纪中期,这一术语开始在社会科学领域内广泛应用,其应用范围才逐渐扩展。

对于“交叉学科”一词的准确定义,目前学界内还没有统一定论。学者钱学森将交叉学科定义为自然科学领域和社会科学领域发生交叉而产生的新兴学科[1]。钱伟长指出:“自然界、人类社会与人类思维是复杂的,但同时也具有普遍联系,在全部连续认识的过程中每个学科只占一个具体的位置,而交叉学科的发展就是为了使科学认识这个过程更完善,填补人类认识上的空白。”[2]赵晓春将交叉学科定义为,涉及两个学科领域以上的具有独特研究对象、研究理论和研究范式的新学科[3]。虽然学者们用不同的表述方式来阐述交叉学科的定义,但其实质有共通之处:两门及两门以上的学科彼此渗透,通过基本原理融合之后形成自身特有的概念体系和基本方法,进而形成一门新的学科。

交叉学科具有以下几点特性:第一,最突出特点就是跨学科性,这一点不言而喻;第二,交叉学科具有综合创造性,即各个学科领域独立发展趋至成熟时,交叉学科通过整合和创新,就会创造出一种全新的理念或者技术,就像华人图灵奖得主姚期智所言,当不同的学科和理论相互综合、交叉,同时一种新技术达到成熟的时候,理论上的突破和技术上的创新往往就会出现;第三,交叉学科具有实用性,一般来说,交叉学科的落脚点在于解决复杂的现实问题,和偏向于抽象的单一学科不同的是,它更具有问题导向性;第四,交叉学科具有动态性,交叉学科本身所蕴含的特性要求研究者对前沿的学科领域保持灵敏性,无论是理论基础、研究范式还是思维方式都需要处于不断学习、扩展和创新的状态中。

交叉学科的产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社会发展的需要。一门学科绝不可能凭空产生,当科学技术不断向社会生活渗透,其功能和适用领域也不断拓展时,现实社会就对学科提出了新的要求,交叉学科由此应运而生。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知识的流动性要求学科必须在大科学的环境下进行研究才能有所突破,从宽阔的视野和全新的角度出发进行研究,增强学科本体的生命力与活力,这是当代学科发展的客观趋势和必然要求。近些年,越来越多的院校机构转向交叉学科的研究领域,如美国国家科学院和美国大学联合会共同颁布的《促进交叉学科研究》,旨在促进交叉学科的发展;斯坦福大学的“生物学交叉学科”科研计划包含生物、医学、工程三大领域,跨越三个学院;密歇根大学更是积极设立合作基金,创建交叉学科专家委员会等机构,实施“交叉学科教师聘用计划”和“教师联合聘任制”等体系、制度。交叉学科的发展已是世界一流大学建设的时代潮流,在学科分类体系中设立“交叉学科”门类并逐步推动其完善,是我国高等教育发展的必经之路。

二、“交叉学科”门类设置的价值意蕴

(一)知识发展内在逻辑的客观要求

学科是以知识为基础进行建构的,交叉学科的发展源于知识发展的内在逻辑。知识在发展和变迁中,其形态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即从“自治”到“实用”再到“自反”。[4]在古代,知识的价值没有被充分挖掘出来,因而没有受到太多外界环境的干扰,是一种形而上的,所以说是“自治”的。近代和现代,知识发生了巨大的变革,对社会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开始转向工具性和实用性发展。当代,知识则是“自反”的。所谓“自反”是知识社会学中的一个概念,指的是原因与结果的循环性关系,当知识的实用领域从大学扩散到整个社会时,知识生产往往可能发生在知识运用的过程中,因而具有了自反性。为此,英国学者吉本斯在《知识的新生产》一书中提出,新时代的知识生产模式需要发生改变,实现从模式1 到模式2 的转变。“知识生产模式经历了以牛顿建立的经典科学研究为基础的经典模式即模式1 到重视‘应用型语境’的模式2 的转型。与模式1 不同的是,模式2 更加倾向于‘跨学科和超学科研究’以及组织的多样化,并且侧重于学术与应用、与研究的关系协调发展。”[5]随着知识全球化、信息化的知识生产模式2 愈加受到重视,近来有学者提出知识生产模式3,即引入“社会公众”这一角色,强调社会的公共利益导向。这就意味着交叉学科的发展和建设面临着新的挑战与机遇。

(二)社会与科技进步的时代指向

《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中充分肯定了交叉科学的地位,文件指出当代科学技术发展的主要特征之一就是基础科学向其他领域的渗透以及交叉学科的相互作用,科学上的重大突破无一不是以此为基础。国家“十四五”规划纲要中更为具体地提到要前瞻性地谋划未来产业,加强前沿技术多路径探索、交叉融合和颠覆性技术供给,加强材料、信息科学与生命科学等基础学科的交叉创新。由此可见国家对于交叉学科的重视程度,这也展示出交叉学科对于创新的重要引领作用。1901年至2000年期间,诺贝尔自然科学奖共颁发334项,其中有41.02%是跨学科交叉研究的成果[6];引用学科范围越广泛的文献影响力越大[7]。可见,学科领域内知识的融合、碰撞为社会和科技带来了新的进步。交叉学科聚集着多学科的优势,在交叉点上不但能产出单一学科难以达成的成果,传统学科的发展也能藉由交叉学科来推进。同时,社会变革所带来的复杂问题已经不能再依靠单一学科来解决,而需要利用多学科的综合优势来寻求破局之法。从这一层面上而言,我们已经进入了交叉学科的时代。

(三)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的现实需求

学科的建设与发展一般具有两个趋势,第一个就是“窄”而“细”,也就是说研究方向越来越窄、研究内容越来越细,但仅按照这一种趋势发展,学科间就会产生壁垒,因而学科还有第二个很重要的发展趋势,那就是“合作”与“融合”,当学科间的“合作”与“融合”发展到一定程度、满足一定条件时,就会演变成交叉学科。学科根本上是一种知识体系,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知识的分化,传统意义上的单一学科已经不能满足高校的职能和社会的需要,知识的综合化成为了主流趋势。交叉学科能够为学科建设提供新的方法、拓展新的领域,理论和实践都足以表明,学科之间的界限绝非泾渭分明,要想实现学科的长足发展,必须实现交叉状态。从人才培养的角度来看,交叉学科的研究和实践能够完善学生的知识结构和思维方式,进而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自20世纪以来,世界各国纷纷关注交叉学科领域的育人功能,并逐渐加强政策导向,如法国在《高等教育方向法》中指出,高校要将文学艺术和科学技术相结合,开展教学科研活动;日本政府颁布的教育白皮书中提出,要促使高校培养出具有开阔视野和判断力、创造力,能够开展交叉学科研究并敢于向世界提出独特见解的高质量人才[8]。2018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在谈及高水平人才培养体系时指出,要“下大气力组建交叉学科群”。可见,交叉学科人才的培养已然成为未来一流教育最重要的方向之一。

三、中美学科分类体系中“交叉学科”的设置概况

(一)中国学科分类体系中“交叉学科”设置概况

目前我国学科分类目录的主要有两种,一是《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二是《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分别适用于本科教育和研究生教育。具体而言,前者是我国教育部制定的指导我国高等教育工作的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的目录,最早于1987年颁发实施,先后经历了四次大规模的调整工作,目前实行的是2012年所修订的版本。该专业目录共设12 个学科类别、92 个一级学科、352 个二级学科。后者起源于1997 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和国家教育委员会联合颁布的《授予博士、硕士学位和培养研究生的学科、专业目录》,包含12个学科门类、88个一级学科和381个二级学科。2011年2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批准实行《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该目录对1997年目录中的学科门类和一级学科进行了调整,但不涉及二级学科,其中学科门类调整为13个,增加艺术学门类。此外,两者在学科门类的划分上几乎相同,但由于本科和研究生的人才培养层次与规格的不同,两者的一、二级学科划分有很大区别,此前版本也未为交叉学科留有位置。

按照教育部和国务院学位委员会2009年发布的《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设置与管理办法》,学位授予单位在获得授权的一级学科下可自主设置交叉学科,并按照二级学科方式管理。2020年8月,教育部学位管理与研究生教育司公布了高校自主设置二级学科和交叉学科的名单,其中完成此次交叉学科备案的包括160所学校的549个学科。设置交叉学科数量情况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各高校设置交叉学科情况

进一步以自设交叉学科最多的10所高校为例,对其自设的二级学科和交叉学科数量进行比较,具体情况如表2所示。虽然教育部向高校下放了二级学科设置的自主权,将自设的交叉学科按照二级学科管理,但各高校自设交叉学科数量明显偏低,传统的线性单科分类思维和学科发展惯性仍然存在[9]。如四川大学自设二级学科数量为182个,交叉学科数量为8;复旦大学自设二级学科47个,但未设置交叉学科。

表2 10所高校自设二级学科和交叉学科数量对比

在一流建设学科的名单中没有交叉学科,这表明一流学科建设仍以单一学科为主,交叉学科的发展有所滞后。虽然自设二级学科管理下交叉学科的政策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交叉学科设置困难的压力,但一些超越一级学科或二级学科的跨度较大的交叉领域,仍然很难找准自身位置。在此背景下,2021 年1 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印发《通知》,其中提到,“集成电路科学与工程”和“国家安全学”在研究对象上具有一定特殊性,且在理论和方法上涉及较多的现有一级学科,展现出多学科综合与交叉的突出特点,因而将其设置在“交叉学科”门类下[10]。由此,交叉学科作为第十四个学科门类被确立下来,这一重要举措也代表着交叉学科的发展进入新阶段,但“交叉学科”门类的设置与管理办法仍未出台。交叉学科如何发展、交叉学科如何管理、交叉学科人才如何培养等问题,仍是当前亟待解决并需要进行研究的议题。

(二)美国学科分类体系中“交叉学科”设置概况

美国学科分类中的“交叉学科”设置情况主要体现在美国的学科专业分类系统(Classification of Instructional Programs,CIP)中。CIP 是由美国教育统计中心研制,由教育部颁发的展现学科划分和专业设置基本现状的学科专业目录,最早出现于1980年,之后进行过五次修订,现行目录为CIP-2020。CIP的编制方式主要是指导性的“统计归纳模式”,即依据一定的标准收集高等教育机构名录、课程表等信息数据,然后进行分类、编码,覆盖了中学之后的所有教育,但就文本形式而言,与中国的学科专业目录相似。CIP的构成为两位数、四位数和六位数代码三个层次,其中两位数代码代表学科群,四位数代码代表学科专业类型,六位数代码代表具体的学科专业,例如“13 教育学”“13.10 特殊教育与教学”“13.1013 自闭症患者的教育与教学”。美国CIP 最大的特点就是考虑到了新兴交叉学科的存在,在学科门类中设立了代码为“30”的交叉学科群,如表3所示。为了解决新学科的发展问题,CIP在某个学科群内的起始处还预留一个容纳综合性、一般性研究的“综合”位置,在末尾处预留一个“其他”位置,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接纳其他新学科、新领域,在新生学科或专业充分发展之后就可以得到独立的位置而不必游离于学科群之外。这一方法从制度上保证并推进了交叉科学的发展。[11]

表3 CIP-2020“交叉学科”学科群下设学科

CIP目录学科专业的设置需要满足四个条件:第一,必须由第Ⅳ类高等教育机构或其他受到认可的教育机构所提供;第二,办学机构需要通过联邦政府教育部认可的机构认证或者预认证,并获得相应执照和法律授权能够在所在地办学,被认定具有成为第Ⅳ类高等教育机构的相关资格;第三,该学科专业必须包含一门以上独立课程或学习过程,不能是无关课程或经验的随意拼凑;第四,至少有一所高校或其他办学机构提供体系化的学习经验,并且符合正式授予学位、正式学历或一定认可形式的学业完成标准。

CIP目录的修订一般分为四个阶段,即广泛的背景研究、向美国综合高等教育数据系统(Integrated Postsecondary Education Data System,IPEDS)协调员等征求建议、技术审查小组(Technical Review Panel,TRP)会议和公示结果四个阶段。以2020年的版本修订为例,第一阶段详细核对现有数据来源,以确定高校中存在但未被纳入目录的学科专业,并提出修订的初步建议;第二阶段对IPEDS 核心成员和TPR 成员进行在线网络调查,以征求上述人员对新学科专业名称、基本原理、内容说明及具体位置的意见,同时让广泛的CIP 用户参与到这一过程中,以获取在前期研究中未发现的新学科专业,并进一步对逐条建议进行详细研究,以确定其是否符合纳入标准,最终编制完整的CIP 修订版草案;第三阶段是召开TPR 会议,就修订版草案的建议提供反馈方案,TPR 成员包括CIP 用户、来自联邦和州政府部门的代表以及来自各个部门(公立高校、私立非营利性和私立营利性高校)和各级中学后教育机构的代表;第四阶段为美国教育统计中心在《联邦公报》上进行60 天和30 天的公示,征求公众的反馈意见,并在最终通知中对公众意见进行回应,最后发布CIP 拟定稿。与此同时,任何一所高校均可以通过IPEDS 核心成员主动提出新增学科专业的申请,美国教育统计中心会仔细核对申请是否满足条件,一般要求至少5 所高等教育机构符合该学科专业的设置条件,才能对申请予以考虑。

四、中国交叉学科发展的行动设想

(一)构建以动态管理和准确把握为原则的“交叉学科”门类管理体制

与学科分类体系中的传统学科不同,交叉学科更具有时代性和问题性,很难继续遵循以往学科分类中的体制进行管理,因此要以“动态管理”和“准确把握”作为“交叉学科”门类管理体制的基本原则。

“动态管理”是指“交叉学科”门类中交叉学科的设置和调整要实行动态机制。根据我国学科管理体制的相关规定,一级学科的调整为每10年一次,但交叉学科与传统学科差异较大,交叉学科的实用性与动态性决定了其生长需要更灵活的制度支持和发展空间。“交叉学科”目录的调整规则应秉承科学性和开放性的原则。一个新的交叉学科要增列到“交叉学科”门类中必须符合以下条件:第一,该学科专业需要由高校提出书面申请,同时在申请中对学科发展路径充分论证、详明阐述;第二,根据政府部门的相关调查,需要有一定数量的高校增设相关学科,并在过去几年内授予过相关学位或证书;第三,该学科专业必须拥有成熟的课程体系和教学活动,并得到该学科领域内权威专家的认可;第四,政府部门需要对该学科专业的发展前景及潜力进行调研和分析。

“准确把握”是指政府对全领域范围内相关机构的交叉学科及支撑学科的发展情况要准确把握。交叉学科的发展很大程度上与国家、社会的科技发展需求和战略布局有关,这一点从“集成电路科学与工程”和“国家安全学”的设立中可见一斑。由此,国家相关政府部门需要对领域内机构的交叉学科发展情况准确把握,且把握程度不能仅限于交叉学科自身的发展,还要包含其支撑一级学科的发展情况。据交叉学科名单显示,已设置的交叉学科均有若干一级学科作为支撑,交叉学科和一级学科之间就形成了一种二维的点对点的关系。社会网络分析法能够通过对关系的量化透视事物的结构和属性,因而在此采用Pajek 软件对名单中的549 个交叉学科进一步处理分析。以一级学科为横列,交叉学科为纵列,作为支撑学科的一级学科记为1,其余记为0,以此构建0-1 矩阵(同一名称的交叉学科进行合并处理)。将矩阵处理后能够得到一个二模网络,对每一学科的中心度值进行观测,中心度的值代表其连线的多少,即其支撑的交叉学科的个数。从一级学科的角度来看,中心度最高的前三位学科分别是管理科学与工程、工商管理、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具体统计情况如表4 所示。这些一级学科很大程度上就是交叉学科发展所需要的支撑学科,相应地,交叉学科若要获得长足发展,其支撑学科的发展也需要被关注和支持。

表4 作为支撑学科的一级学科中心度情况(仅列出前10)

(二)建立以实践创新为目标的交叉学科人才培养体系

“新学科在大学内部得以发展与繁衍取决于三个基本要素:该学科在整个学科体系的合法地位;相应的组织机构保障;学科人才培养体系的建立。”[12]交叉学科门类的建立意味着其合法性地位的确立,同时也是对未来人才培养模式的一种政策引领。

交叉学科的人才培养要以实践和创新为目标,在课程体系、教学模式、师资团队等方面围绕这一目标进行探索。从课程体系来看,交叉学科的课程设置可以采用“联合课程”的形式,将一些通用类、方法类课程与专业技能课程联系起来,逐步通过知识的融合培养学生的创造力。如,美国拉萨尔大学的联合课程是将通识课程中的写作课与专业课程中的会计课进行联合,以专业会计课为内容,以通识写作课程为形式,学习财务报告理论、进行外部财务报告撰写等。在教材的编撰上可以根据课程内容进行适当的架构调整,偏实践性课程可考虑按照案例分析的逻辑发展顺序重新进行整合,并将当前专业最新理论和研究成果编入其中。从教学模式来看,交叉学科的教学模式要更多地引入课题研究式教学,课题研究式教学就是将所需讲述的主要内容变成需要研究和实践的特定课题[13],学生在实际的背景下去获得知识、解决问题。交叉学科的人才培养需要整合不同学科的教师资源,可以通过破除职称评聘、资源分配、成果认定等制度性障碍以完善教师聘任机制。如,密歇根大学打破了以往一名教师归属一个院系的隶属关系,明确提出了设岗联聘、因人联聘和提议联聘三种情况,同时提出了联聘理解备忘录和联聘九大原则,为交叉学科的师资队伍建设提供了制度保障[14]。此外,为推进交叉学科人才培养工作的持续发展,学校还可以组建交叉学科研究管理机构,由各学院具有交叉学科背景和经历的高水平教师组成,专门研究交叉学科人才培养中的课程设计、教学模式等问题。

(三)建立以问题为导向的交叉学科评价模式

学科评价是评判学科建设成效的重要手段,对于学科发展方向的把握具有重要意义。据悉,集成电路专业将设于“交叉学科”门类下,作为信息技术产业的关键核心,集成电路是支撑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和保障国家安全的战略性、先导性的基础性产业。但我国高端芯片长期依赖进口,尤其美国频频释放限制芯片技术及原材料出口的信号,加之本土人才培养规模较小、人才供给质量较低,集成电路技术“卡脖子”问题由此凸显。可见,“交叉学科”门类的设置不仅是对高校知识生产方式和人才培养模式的一种创新,更是对国际复杂形势和我国科技发展战略的有力回应。因此,交叉学科的评价也需要与此契合,针对原创性、创新性、应用性以及学术影响力等方面进行评价,关注研究成果是否解决了研究领域和社会需要的实际问题,建立以问题为导向的交叉学科评价模式。

交叉学科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以及社会服务的评价也要紧紧围绕问题导向。人才培养的评价方面要重点关注培养成效,即学生是否形成了跨学科的知识整合能力、思维能力以及在解决实际问题中表现出来的实践能力。课程设置、教学方式、教学资源等的评价也要看其对人才培养成效的支撑作用,明确课程结构、内容与人才培养目标的映射关系等。从科学研究方面的评价来看,在关注产出成果学术影响的同时,还要兼顾非学术影响力,非学术影响力通常是指研究成果对学术共同体以外的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所产生的影响。[15]鉴于交叉学科的实用性价值,评价可以考虑依托研究成果影响报告或案例分析等载体形式,将非学术影响力具体化、形象化。社会服务方面的评价要侧重于社会的公共利益,交叉学科形成的外部动力在于社会需要多学科协作研究共同解决复杂的综合性问题[16],这就决定了交叉学科的社会服务更要关注其公共利益的表达,评价主体应多元化,如,澳大利亚科研质量框架(Research Quality Framework,RQF)根据学科分类设置了13个评价小组,每个小组12名成员来自于高教、工商界等多个部门,还加入了国际成员和来自社会各界研究成果的使用者[17]。

“交叉学科”门类的建立为交叉学科的发展提供了更加顺畅的通道与平台,目前有关政府部门正在研究制定交叉学科的设置与管理的相关办法,为此,交叉学科如何发展成为了亟待解决的问题,其人才培养体系的建设、管理体制的构建等都需要更深一步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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