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代翻译理论研究发展脉络

2012-03-20 17:49经,谢
武陵学刊 2012年4期
关键词:严复神韵意译

易 经,谢 楚

(湖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中国近代翻译理论研究发展脉络

易 经,谢 楚

(湖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中国的翻译研究经过古代时期的发展形成了基本的理论雏形。到鸦片战争以后,在翻译实践广泛开展的背景下,翻译理论研究也不断拓展、深化。近代中国的翻译研究表现为两条较为清晰的主线:翻译“科学论”的萌生与翻译“艺术论”的确立。从此,中国翻译研究者初步认识到翻译活动的两大基本属性,触及翻译活动的本质,翻译学在中国开始逐渐具备较为完整的轮廓。

中国近代;翻译学;发展脉络;“科学论”;“艺术论”

1840年,随着鸦片战争的爆发,中国的大门被帝国主义列强的炮火轰开。清政府的无能和失败极大地震动了中国的有识之士,他们认识到中国的危机,试图寻求解决的办法。人们在对待外来文化的态度上由被动接受逐渐转变为主动吸收。康有为、梁启超等一批知识分子重新张扬“经世致用”的政治思想。这一思潮激发了近代中国向西方学习的热潮。在内外双重力量的促使下,中国的翻译事业进入历史上第三次蓬勃发展的时期。

近代中国的翻译研究在广度和深度上进一步发展。在广度上,除了涉及传统的技巧、策略和标准问题,还扩展到风格、目的、功能、文体适应性、翻译史、译者即翻译主体、译文的鉴赏及翻译效果、翻译批评等等方面。进一步看,这一时期最大的成就就是从语言科学角度研究翻译的“科学论”的初现及从艺术审美角度讨论翻译的“神似”观的确立。这两种范式(当然是彼此影响,相互联系的)无疑分别直击翻译实践的根本性质科学性和艺术性。在中国,翻译学发展到近代末期开始逐步具备其雏形。

一 翻译“科学论”的萌生

鸦片战争以后,以冯桂芳为代表的改良派及以李鸿章、张之洞等人为代表的洋务派开始认识到翻译西书的重要性。随着翻译实践的深入开展,人们开始对具体的翻译专题有了更多的探讨,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傅兰雅。他一方面大力提倡西学翻译,另一方面还对科技翻译做了许多扎实的基础理论研究工作。他“最早倡导科技译名统一,并制订了译名的具体规则……论述了翻译科技书的选择方法”[1]84-85。傅兰雅是中国近代科技翻译的先驱。这为人们明确深入地认识翻译的“科学性”奠定了基础。

民国以前,对译学理论贡献最大的是维新派的一些主力战将。这里重点要提及的是马建忠。马建忠的思想主要汇集在他的名著《马氏文通》中。这是我国第一部借鉴西方语法理论研究中国古汉语的学术著作,书中大量涉及中外语言的对比研究,是中国对比语言学的源头。开展语言的对比研究,对翻译有直接指导意义,翻译的语言科学观自然开始萌生。他还在《拟设翻译书院议》一文中专门对翻译发表了见解。他强调全面忠实原文,又不忽视译文意义、形式和风格的表达,不忽视译文在译文读者头脑中的感受,对译文的要求是让其读者所获得的感受与读原文的感受没有差别[1]90。

1927年,商务印书馆发行了中国最早用“翻译学”命名的书籍——蒋翼振编著的《翻译学通论》。编著者在中国首次明确提出了“翻译学”的概念。虽然编者没有对“翻译学”这一概念进行清晰的界定,更谈不上构建一个比较完整的翻译学体系,但“翻译学”这一概念的提出的开创性意义是不容否认的。现当代学者还在为翻译学科的名称和是否该有译学的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中国其实早就有人对这一问题作了初步解答。

近代中国翻译研究者立足于科技翻译实践和汉外对比研究,开始渐渐确立了一条有别于文艺美学翻译观的研究途径——语言科学途径,也有意无意地开辟着翻译研究的体系化道路——蒋翼振把自己和他人对翻译问题的见解结集为一本书并冠以“翻译学通论”的名称,实质上就是在做着体系构建的初步尝试。这些成就的历史意义在于:其一,它们在基于传统和现实的技巧、标准研究的基础上,窥测到了翻译实践的一个重要性质——科学性,表现出翻译研究“科学论”萌芽;其二,它们为人们把翻译视为一种科学并致力于其构建奠定了基础。

二 翻译“艺术论”的确立:从“信达雅”到“神似”

大量的翻译实践为人们积累了丰富经验,翻译家开始注意自觉地总结这些经验,提出比以往更加全面、更加有概括性的理论思想。近代中国最先完成这一使命的标志性人物是严复。他的“译事三难”的总结性论述引起了人们激烈的讨论,其结果便是促成了文艺美学翻译观——“神似”说在中国的最终确立。翻译家们在体悟翻译实践的主观创造性的时候,直接触及到翻译实践的一个根本性质,即艺术性。

(一)“信达雅”的得失

严复在《天演论》的《译例言》中指出:“译事三难:信、达、雅。求其信,已大难矣。顾信矣不达,虽译犹不译也,则达尚焉。”[2]136显然,严复继承了我国古代佛经翻译时期确定下来的“案本”、“求信”的原则,在此基础上,他更加强调译文之练达和文采,从而强调译文的接受程度,并且深刻地认识到内容和形式风格的统一。将此三字结合表明严复致力于寻求它们的统一,而一个“难”字则进一步揭示了要真正实现三字标准并保持它们之间的统一所存在的矛盾。在理论上,严复已经初步认识到了“原文意义的忠实传达与译语表达、即原文与译文两种语言之间的根本矛盾”[3],实际上就是初步认识了语言内容和形式的矛盾。

不过,严复的这种认识还存在漏洞。在严复看来,所谓“雅”就是“用汉以前字法句法”,就是要讲求“藻蔚”。严复把“雅”与“信”、“达”统一的同时却忽视了一味追求译文“雅”同保持原文内容方面“信”且“达”的矛盾,他没有全面把握语言的内容和表达形式之间的矛盾统一。正如许多学者指出的,原文不雅,译文如何求雅,假使一定要雅,那样的译文又如何谈得上“信”?

不过总的来说,我们还是应该肯定“信、达、雅”在中国译论史上承前启后的地位。一方面,这一学说植根于中国传统文化和古典文论(严复在《〈天演论〉译例言》中引用中国古典名著道:“《易》曰:‘修辞立诚。’子曰:‘辞达而已。’又曰:‘言之无文,行之不远。’”[2]136),植根于中国近两千年翻译理论的不涸源泉之中。钱钟书在阅读支谦《法句经序》后所作的读书笔记《译事三难》中就指出,严复的“信、达、雅”三字早已见于该序[4]。这是承前之所指。另一方面,严复这三字对于翻译标准的确立及相关问题的深入探讨有着不可估量的促进作用。郁达夫说:“信、达、雅的三字,是翻译界的金科玉律,尽人皆知。”[5]译论者或全面赞成或全盘否定或部分赞同。这些研究构成了严复以后中国翻译理论研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学者们在围绕“信达雅”展开讨论的过程中不断加深着对翻译实践的认识,各家之说如滔滔川流,促进了中国翻译理论的发展。理论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不断加大,正是一门学科形成的重要条件。

总的来看,晚清时翻译理论研究有一定的进展。对译名统一的重视、对翻译社会功能的强调、对翻译的语言学观照以及较系统的“信达雅”思想的提出无疑都是对古代译论的推进。但是,这一时期的译论仍然偏于经验之谈。除了上述问题,许多翻译研究的“内部问题”还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这种状况缘于当时的客观历史条件——翻译实践的发展还不够广泛、深入,语言文字学等其他与译学相关的学科也不成熟。然而,正是由于“信达雅”思想的提出,为这之后的翻译研究的升华和全面发展奠定了扎实的基础。此后的译者在对“信达雅”的论争中,在对直译和意译的深入探讨中,拓展深化了中国传统的翻译文艺美学观,“神韵”观的逐步成形正是这种深化的体现。

(二)翻译“神韵”观的形成

1919年前后到新中国建立之前中国翻译理论有了进一步发展。新文化运动的大将们代表着中国新文学、新文化的方向,顺理成章地接过了中国翻译事业的大旗。许多文人比较系统地提出了自己的翻译思想,这是翻译理论研究发展的一个新特点。在新文化运动的推动下,一大批翻译家明确了白话文的翻译方向,提倡直译,确立信达原作的根本原则。这些研究主要表现为关于三个问题的讨论:其一是鲁迅和瞿秋白之间关于“信”与“顺”(达)的讨论;其二是关于“意译”和“直译”的讨论;其三是“神韵”问题的讨论(当然这些问题的研究是相互交织,没有严格的界限和时间先后的)。上述第一个问题是关于译文要“忠实”还是要“通顺”,显然是在古代“案本”原则及近代“信达”原则基础上的深化;第二个问题是典型的翻译方法问题,其与“质直”、“文丽”的一脉相承性显而易见。“神韵”问题则超出了信达的原则,也显然不同于一般的方法问题,是对内容和形式再现的提炼和升华。

新文化运动以来,白话文逐渐取代文言文并为人们广泛接受,译界推崇直译。赵景深却在1931年3月《读书月刊》1卷6期上发表《论翻译》提出“我以为译书应为读者打算;换一句话说,首先我们应该注重于读者方面。译得错不错是第二个问题,最要紧的是译得顺不顺……所以严复的‘信’、‘达’、‘雅’三个条件,我以为其次序应该是‘达’、‘信’、‘雅’。”

鲁迅和瞿秋白对赵氏观点都进行了批评。鲁迅旗帜鲜明地提出“宁信而不顺”。虽多少存在矫枉过正之嫌,但实际上是切中要害地指出了赵氏观点的逻辑混乱,重新肯定了严复的基本精神。以信为准绳,无疑直指翻译的根本要求。那么对鲁迅提出的“不顺”又该作何理解?在新文化运动和白话文运动的促进下,鲁迅认为翻译的任务在于从他国“窃火”,引进新思想和为新文学的形成引进新的表达法和行文风格。当然,这些表达法和风格对于封闭已久的国人来说是新鲜的,中间透着“不顺”是可以理解的。

同鲁迅一样,瞿氏也强调翻译首义为信,必须直译,忠实到准确估量每一个字眼。他也认为应该通过翻译输入新的表现方法,把新的文化言语介绍给大众。然而,瞿秋白认为鲁迅有失之偏颇之处。在瞿氏看来,直译是“应当用中国人口头上可以讲得出来的白话来写”。他针锋相对地指出“为着保存原作的精神,并用不着容忍‘多少的不顺’,相反的,容忍着‘多少的不顺’(就是不用口头上的白话),反而要多少的丧失原作的精神。”译文要“绝对的正确,绝对的白话”[6]429-437。

综合对比鲁迅、瞿秋白的观点,我们看到“宁信而不顺”与“绝对的白话”从表面上看去似乎是不能相容的,不过也不难认识两种观点内在的共通之处。在一致反对“宁顺而不信”甚至“宁错而务顺”、赞同忠实履行“信”的义务的前提下,鲁、瞿二人,首先,都重视翻译对于中国语言文字建设及向中国输入新思想的作用;其次,或明确或潜意识地认识到异域的言语、表达法和风格进入中国后有一个“输入—吸收—融合—出新”或“输入—选择—抛弃”的过程。只不过,鲁迅由于原文本位观而更多地关注“信”与“顺”之间的矛盾并着力于从根本上实现原文内容与形式在译语及译语文化中扎根,从而祈望历史地解决矛盾;瞿秋白则由“信”的原则出发而更多地关注“信”和“顺”的统一,强调原文内容与形式通过创造性的翻译后在译语和译语文化中完全的大众化、口语化,从而形成译文本位。两人对严复的理论在继承的基础上都实现了超越。虽然都未专门论述“雅”的问题,但他们关于译文言语、句法方面的探讨实际上都涉及到了对译文文体的审思,或者强调引进,或者坚持采用“鲜活的白话文”,实际上是殊途同归,都是对“雅”的修正。

鲁迅和瞿秋白的对话同“直译”与“意译”的讨论糅合在一起——“直译”和“意译”的对话不但是传统“质直”、“文丽”之争的历史发展,也是在“信”、“顺”等翻译原则基础上向着探讨翻译方法这一课题的合乎逻辑的引申。鲁、瞿二人都是直译论者。茅盾赞同鲁迅的直译观,在提出自己的神韵观的同时认为直译与保持原作神韵是一致的。茅盾认为“直译的意义若就浅处说,只是‘不妄改原文的字句’,就深处说,还求‘能保留原文的情调与风格’”[7]。茅盾在赞同直译的同时并不排斥意译的做法。特别是在讨论诗歌翻译的时候,茅盾更是指出意译不是任意删改,而是为了保存原诗的神韵。艾思奇在《翻译谈》中更加深入而辩证地论述了“直译”和“意译”的关系,他说:“意译和直译,不能把它看做绝对隔绝的两件事。把任何一方完全抹杀了,都会出毛病的。但也不是折衷主义。”[8]

此外,还有一些论者认为并不存在直译和意译的区分。如陈西滢就在《论翻译》中对这一问题阐述了他的看法,认为“翻译就是翻译,本来无所谓什么译。”[9]林语堂在《论翻译》中认为“忠实”可以分为四等,即“直译”、“死译”、“意译”、“胡译”,他还进一步指出,虽然“直译”和“意译”两个名称便于使用,但是却容易成为“死译”和“胡译”的庇护所。因而,他主张:“至当的标准只有一个,最适宜的技术也只有一个。译法固然不可强同,各译家之译法,自由或忠实程度难免各有出入,但此事实上因各人个性关系不能免的不同,决不可当作译事可有歧异的标准解说。”[2]417-432朱光潜也发表过与此类似的看法。

直译和意译、信与顺的争执反映着双语转换中内容和形式的矛盾及人们在试图解决这一矛盾的过程中采取的不同策略和取向。这些研究以中国特色的文艺美学观为指导,基本解决了传统译论“质直”、“文丽”的对立,发展完善了严复的“信达雅”思想。随着研究的深入,人们感受到似乎有一种超出原文字面即内容和形式本身的“神”在翻译中起着主导作用。“神韵”这样的高度概括的审美概念也就成了我国近代白话文翻译实践的经验总结,更是我国近代翻译理论研究的总结。

翻译“神韵”说在中国的萌芽可以追溯到清初魏象乾在其《繙清说》中提到的译文应该“传其神”,而中国译界真正兴起“神韵”热是在20世纪20年代。当时最早明确强调翻译要保持原作“神韵”的是茅盾。在1921年2月10日《小说月报》12卷2期上《新文学研究者的责任与努力》一文中,茅盾指出,“介绍时一定不能只顾着这作品内所含的思想而把艺术的要素不顾,这是当然的。文学作品最重要的艺术特色就是该作品的神韵。”两个月后,茅盾在同一刊物上发表《译文学书方法的讨论》,更加深入地探讨了“形貌”和“神韵”问题,他说:“就我的私见下个判断,觉得与其失‘神韵’而留‘形貌’,还不如‘形貌’上有些差异,而保留了‘神韵’。”他还指出,“形貌”和“神韵”是相反相成的,神韵的产生是基于“单字”、“句调”的构成。茅盾认识到“神韵”形成的物质基础,这是十分深刻的。

郭沫若在以诗歌翻译为切入点来探讨文学翻译的时候提出了“风韵译”,强调“字面、意义、风韵三者均能兼顾,自是上乘。即使字义有失而风韵能传,尚不失为佳品。若是纯粹的直译死译,那只好屏诸艺坛之外了”[10]。郭氏认为“风韵译”不仅对诗歌翻译适用,就是对所有文学翻译来说,都应保留原作“风韵”。林语堂也说:“忠于原文之字神句气与言外之意”,“译者不但须求达意,并且须以传神为目的。”[1]329并提出了“翻译是一种艺术”的观点。陈西滢则从美术创作和临摹中体会出翻译的三种层次,由低到高分为形似、意似和神似。陈氏认为,意似的翻译超过形似的翻译。然而由于神韵是原作者个性的集中体现,临摹者是无法捕捉到原作的神韵并将它传译出来的。

“神韵”或“风韵”或单一个“神”字,意义都是相似的,对原文“神”的重视并力求在译文中再现原文的“神”的努力反映出人们对好的译文的不懈追求。完全没有必要将“神韵”二字神秘化,所谓的“神韵”并非不能把握。它是人们在阅读原文后对原文的一种整体感受,而这种感受并非空穴来风——原文便是神韵体现的物质基础。原文是由内容、手法及源语的字、词、句、段构成的复合体,这些构成方式与特点是可以分析的。如能真正领悟原文构成的这些特点,在译文中进行传译的时候也就有了参照的蓝本。我们当然不能奢望原文的神韵百分之百地得到传达,但是经过分析,译文中所体现出来的特征在主要方面可以动态地趋近原文,至于这中间存在的差距如何缩小,那就得靠译者孜孜不倦的努力了。这样看来,所谓“神韵”的保留是超越了内容、形式乃至文体风格而矛盾统一的更高层次的信,这显然是“信达雅”的延伸和发展。要达到这一要求,译者就必须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再现原文的内容、形式及文体风格,从而实现更高层次的神似。正是基于这些译论者对“神韵”问题的探讨与研究,更由于有学者明确的“翻译是一种艺术”的论断,文学翻译因此被提高到美学范畴和艺术领域。我国翻译研究的“艺术论”开始完全突显并日渐成熟。

从鲁迅和瞿秋白对“信”、“顺”问题的讨论,到众家对“直译”、“意译”的探究,无疑是人们对“信”、“达”、“雅”研究的深化。特别是通过对“直译”、“意译”的讨论,人们更为清楚地认识到全方位的“信”才是翻译的正轨。这就发展完善了中国传统译论“质直”、“文丽”观,调和了“信”、“达”、“雅”之间的矛盾。而后人们认识到似乎存在有某种超越内容、形式和风格的原文特质,这种特质使得翻译超越了直译和意译的技术层面,而上升到了艺术范畴。这便是人们对于“神韵”问题的认识与研究。需要指出的是,一方面,神韵的概念根植于中国传统文论,另一方面这一概念在继承传统文论精髓的基础上得到了进一步升华,其内涵也得到进一步拓展。内容、形式和文体风格的高度统一在一个更高层面上铸就了原文的神韵。译文要传达原文的神韵就必须要求译者从大处着眼,从细处即字、词句、结构、音、调入手,原文的内容、形式与风格如果得到传达,原文的神韵也大多蕴涵其中。

结 语

从1840年到1949年是中国翻译史上十分繁荣的时期,翻译实践和翻译理论研究都取得了很大进展。这一时期译界取得的一个重大进步就是翻译研究不再仅仅局限于抽象论述译事的重要性和目的,许多具体的课题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研究开始显现体系性。这些课题无疑是翻译学构成的重要基础。翻译界隐性的科学论思潮与显性的艺术论思潮正是在这时初步成形并发展成熟——以傅兰雅、马建忠等为代表的科技翻译工作者和语言学者开始重视西方式的语言分析,自觉地将翻译研究同语言科学相结合;在较宏观的翻译策略研究上,传统的不成熟的“质直”、“文丽”发展为较成熟的“直译”和“意译”概念,并进而推及独具中国文艺美学特色的“神似”观。这些思想为“翻译科学”观在现代时期的最终形成及翻译艺术观走向极致奠定了基础。更为重要的是,这些研究无疑触及了翻译实践的根本性质——尊重客观科学规律的“科学性”和发挥主观艺术创造力的“艺术性”。就这样,随着翻译研究课题的丰富和翻译研究领域的扩展,随着人们对翻译实践本质的一步步接近,翻译学科在中国开始逐步具备自己的轮廓。

[1]陈福康.中国译学理论史稿[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2]罗新璋.翻译论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

[3]黄振定.翻译学——艺术论与科学论的统一[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8:16.

[4]钱钟书.管锥篇:第 3册[M].北京:中华书局,1979:110.

[5]郁达夫.读了珰生的译诗而论及于翻译[N].晨报副刊,1924-11-16

[6]瞿秋白.乱弹及其他[M].济南:山东新华书店,1949.

[7]茅盾.“直译”与“死译”[J].小说月报,1922(8).

[8]艾思奇.谈翻译[J].语文:创刊号,1937.

[9]陈西滢.论翻译[J].新月,1929(4).

[10]郭沫若.批判《意门湖》译本及其他[J].创造季刊,1922(2).

Development Processof Translation Theory Research in M odern China

YIJing,XIE Chu
(Collegeof Foreign Languages,Hunan NormalUniversity,Changsha415000,China)

Some rudimentary theoreticalmodels of translation had come into being after ancient times in China.After1840,when the Opium War brokeout,with translation practice expanding tremendously,people in China studied translationmore andmore comprehensively.Inmodern translation studies,therewere two obvious themes:scientific approach and artistic approach.For the first time,Chinese translation theorists realized the two basic characters of translation,thus getting close to the nature of translation practice.Translation studies,as a discipline,began to show itsown blueprint.

modern China;translatology;developmentprocess;scientific approach;artistic approach

H315.9

A

1674-9014(2012)04-0126-05

2012-04-05

基金课题: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翻译学学科构建研究——缘起、定位、方法与体系”(11WLH40);湖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翻译学构建方法探析”(10B070)。

易 经,男,湖南长沙人,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翻译学和英语语法学。

刘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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