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喉科名医熊雨田之“铁板吹喉丹”

张 锋 谢 慧 许必芳 邓媛元 满银环

熊雨田[1](1912～1963),字岂沛,重庆市人,出生于中医世家,治喉疾有独特经验,尝以治疗乳蛾、喉风、白喉、喉痛等疾有奇效而名噪川内外。熊老先生不以秘方自守,他将家传秘方“铁板吹喉丹”无私奉献,公诸于世,至今还在重庆市中医院广为运用,临床疗效甚佳。

1 喉科吹药

喉科吹药是将配伍的药物制成极细粉末,通过某种施药工具,把药末喷吹在咽部、口齿、舌部的患处的一种方法,吹喉法对咽喉、口腔病以及出血溃烂等病证有较好的治疗作用。喉科吹药法是中医治疗喉病的传统疗法之一,具有清热解毒、软坚散结、化痰通窍、止血散瘀、祛腐生肌等之功,与内服药相辅相成,“据初步统计,张赞臣老先生用吹喉药治疗急慢性咽喉部者占100%,含漱法约占18%……通过临床观察,疗效显著”[2]。在《千金要方》、《外台秘要》、《太平圣惠方》、《圣济总录》、《喉科心法》、《重楼玉钥》、《喉科指掌》等众多古籍中均可见到对吹药的加工、制作方法、方药组成、适应病症、给药方式等的记载。吹药深受历代医家的重视。清代,由于白喉、疫喉痧等传染性疾病的发生和流行,喉科作为一个中医专科应运而生,为解决临床出现的咽喉闭塞、溃烂、肿痛等危急症情,喉科吹药也由此得到飞快的发展和完善。

2 “铁板吹喉丹”

做为熊氏耳鼻喉科的祖传药,铁板吹喉丹是耳鼻喉科一个常用药。目前“铁板吹喉丹”是重庆中医院的院内制剂,做为熊氏耳鼻喉的第五代弟子,我们对“铁板吹喉丹”做了一些追访,下面简单介绍一下“铁板吹喉丹”的渊源、配伍、选药、炮制、制作工艺、后人工艺改进及后人对其新观点、功效、适应症、禁忌症、用法用量。

2.1 “铁板吹喉丹”渊源

清末民初,战乱频频,民不聊生,卫生习惯差,医疗条件十分简陋,一些轻微的疾病,因医疗条件简陋,医疗水平低下,致病情加重。一些喉科疾病,就是非常常见之乳蛾(今之扁桃体炎),亦因医疗水平低下而毖命。由于喉科病人多,在治疗喉科疾病时,熊老先生在临床中,时常运用吹药治疗喉科疾病,认为治疗喉科疾病时,必须配合外治吹药,吹药可使药物直达病所,喉疾可应手而愈,有些疾病只用吹药亦有奇效,因而研制出喉科吹药之“铁板吹喉丹”。解放后熊老先生将“铁板吹喉丹”无偿献给国家,“铁板吹喉丹”用于临床多年,直至解放后50-60年代在重庆市第二中医院应用。

2.2 选药

吹药的制作,首先是挑选药材。“铁板吹喉丹”的选药十分严格,所谓“合药虽无人见,心诚自有天知”,先生所选药都是道地药材,质优而净之上品。

2.3 炮制

“铁板吹喉丹”加工炮制规范而精细,先生认为加工炮制的好坏,会直接影响疗效,先生对所选药物按照规范的炮制程序进行炮制。如先生炮制百草霜严格依据“将药须烧茅柴者,方为百草霜。须取其近锅底者,若锅底及锅口边者,俱不用。先轻刮去浮面一层,用中间一层,近铁者不宜用。”[3]这种程序进行。

2.4 配伍

升丹药、牛黄、麝香、浮海石、广豆根、参叶、人中黄、儿茶、薄荷 、雄黄、朱砂 、百草霜、硼砂、玄明粉、灯蕊炭、冰片、人指甲等药物。

2.5 制作工艺

2.5.1研粉工艺 “吹药务研极细,临用合愈妙”[4],即待用的药物必须研为极细粉末,临床效果才会好。先生认为咽喉口腔黏膜娇嫩,粗颗粒的散剂易刺激黏膜,引起疼痛惑、异物感和不适感,故喉科吹药比其他学科的散剂细,患处肌膜易于吸收,刺激性小。喉科吹药剂型属散剂,过粗则难以为患处吸收,过细则易呛入气管,引起剧烈呛咳,甚至恶心呕吐。另配制吹药有一定的顺序法度,在配制合药时,应先入金石矿物类先研,次入植物类再研,最后加人芳香易挥发类药如麝香、冰片等。这样越研越细,吹之方能直透病系而发挥功效。

2.5.2炼丹工艺 “铁板吹喉丹”做起来很费事,要一块专门的铁板,将一些需要“升丹”的药物放在铁板上,下面点燃煤油烧烤铁板,“升丹”而成,所以叫“铁板吹喉丹”。“铁板吹喉丹”由清末民初起用于临床,直至1960年代,一直在重庆市第二中医院广泛应用。“当时只有二中医院一位刘姓制药师和熊雨田之子熊大方会制作‘“铁板吹喉丹”。现任重庆市中医院药房主任杨敏曾说。

2.6 后人工艺改进

刘支柏[5]副主任中药师,自50年代始,专门从事祖传秘方“铁板吹喉丹”的制剂工作,并对其工艺进行了改进。在旧的工艺中,是将1剂药品分为吹喉散、结灵丹、紫灵丹、铁板丹、兑丹等五个部分,药味和操作都有重复。刘老经研究后,将其分为两个部分(即升丹为一部分,其余为一部分),从而减少了领药、下料和加工工艺。 旧的工艺将处方中除冰片外的药材研细过40 目,再加2/3药量重的冰片研细混匀,堆放在铁板中央垒成元宝形,稍压紧后,用瓷碗扣住,在碗与铁板连接处,用浸了面糊的桑皮纸封固,底下用由12根灯草扭成灯芯的菜油灯作火源,置避风处,以烧完120克菜油为标准,冷后轻轻划破封碗纸,取下白色丹药,装瓶内密封。刘老将菜油灯改为恒温电炉,外加温度计来控制,把铁板和瓷碗扩大。同时把剂量扩大17倍。从而大大的简化了程序,增加了产量,操作更为方便。

用恒温电炉炼丹应把温度控制在80～90度为宜,时间控制在3.5～4小时。另外须注意保持封纸碗不变味黄色,碗内应无滴水声,碗口边的纸无湿点。如火力适当,丹为雪白色,形如羽毛状;若火力过大,丹碗上的丹会成黄色的干锅巴,碗口边和丹渣的顶端为银灰色,一抹可出现水银珠,这样则丹的质量差;有如火力不足或者时间未烧够,丹是湿的,丹渣表面也没有丹,因此在炼丹过程中要掌握好火力、温度、时间。用恒温电炉和温度计可确定准确的温度和时间,使练烧出的丹药色泽、质量、数量都能达到一致。

现在掌握此工艺只有重庆中医院药剂科杨敏主任,他说一般一年练一次丹,“铁板吹喉丹”销量5000支/年,他认为认为吹喉丹的应用范围还包括风火牙痛,扁桃体周围脓肿等。此外他认为“铁板吹喉丹”做成胶囊制剂可治疗胃溃疡。

2.7 功效

消炎止痛,化腐生肌,利咽,排脓,解毒消肿。

2.8 适应症

“铁板吹喉丹”适用于风热疫毒所致急慢性扁桃体炎,咽喉炎,中耳炎,口腔溃疡等。风火牙痛,扁桃体周围脓肿。喉科吹药的外治法与方剂,不能离开祖国医药学体系来孤立地看待。中医喉科外用‘吹药,亦须 辨证论治”。药量变化是先生喉科吹药的特色,先生在应用吹药治疗喉科疾病时,根椐局部不同的病症变化,红肿热痛程度,色泽变化,灵活加减药量,变通运用。先生认为吹药的经验和临床实践,与内治法一样,必须根据临床病变性质、症状不同而灵活应用,辨证用药。

2.9 禁忌症

多量会导致汞中毒。

2.10 用法用量

取药粉适量洒于施药部位,《耳鼻喉科卷》[3]咽喉经验秘传.治法凡例三十六则“凡吹药非惟肿破患处要吹,并四围好肉上亦要吹之,方不延开”.每次用量0.1克左右,一日3次。吹药施药有吹管法和喷筒法。施药时吹或喷的力度要适当,不可过猛,以防药末形成气雾引起哈咳。施药时吹或喷不要正对喉口,以免药末呛入气管,引起呛咳恶心。病位在咽后壁也只需向两侧 吹喷。先生指出,噙含的时间要长,随后吐去药末,然后漱口。药物作用于局部的时间长,药效更佳。喉科吹药的给药频度要依据病情轻重。目前规格:0.35g/支

3 小结

在当时抗生素尚未问世之期,对治疗喉科疾病,“铁板吹喉丹”无疑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而在当今抗生素普遍应用之际,“铁板吹喉丹”仍以其高销量证明其绝佳临床疗效。正是因着先生这份无私仁心,才有“铁板吹喉丹”的长久济世,为现今的众多喉科患者减轻苦痛。

[1] 熊大经,亓鲁光.耳鼻喉科名家熊雨田[J].四川中医,1995,3:1-2.

[2] 上海中医研究所主编.张赞臣临床经验选编[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5,9:171.

[3] 张新霞主编.中医必读百部名著.耳鼻喉科卷[M].华夏出版社,2007,6:59

[4] (清)郑梅涧撰,郭君双整理.重楼玉钥[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6,6:27.

[5] 杨敏.刘支柏升丹工艺改进经验[J].实用中医药杂志,2005,9:5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