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英语学习者词汇语义网络构建的语料库研究

2014-02-28 06:18秦朝霞严敏芬
关键词:本族语近义词语料库

秦朝霞 严敏芬

(江南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无锡 214122)

中国英语学习者词汇语义网络构建的语料库研究

秦朝霞 严敏芬

(江南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无锡 214122)

语义网络;近义词;词汇广度知识;词汇深度知识

通过采用语料库对比分析方法,调查中国学习者英语中一组近义词的广度与深度知识习得。结果显示,与英语本族语者相比,学习者近义词选择范围较窄,侧重于反复使用少数习得较早的高频词,随后以少数超用、使用不足词项为代表展开语境分析,结果进一步显示,学习者在搭配、词义等深度知识方面存在一定程度的不足。研究结果表明,学习者尚未能够基于纵横语义关系原理建立词语语义网络。此研究结果对我国英语词汇教学具有一定的启示。

一、研究背景

(一)词汇知识与词汇语义网络

关于二语词汇知识,迄今为止学界未形成统一、明确的定义,近几十年来,随着二语词汇研究的深入,越来越多专家、学者意识到它的复杂本质,并将注意力投入到词汇知识涵盖的各个方面。根据Richard(1976)的观点,习得一个词包括了解其在口语或书面语中使用概率、功能和语境的变化对运用该词的限制、与该词相关的句法行为、它的基本形式以及派生形式、该词与同一语言中其他词语的联想网络(associative network)、它的语义值以及不同意义[1]。Nation(1990)认为,词汇知识包括意义、拼写、发音、语法特征、搭配、语域、联想及词频八个方面[2]。Read(2004)对二语(或外语)词汇习得进行综述,将学界探讨的词汇深度知识归为意义精确度、完备的词汇知识及网络知识三个方面,其中网络知识指将该词融合到心理词库(mental lexicon)的词汇网络中,并能够将它与相关词产生联想或进行区分[3]。这些观点均明确了联想网络是词汇知识的重要组成部分。

根据语言学家Trier的观点,词汇是一个由在语义上相联想的词素(Lexeme)组成的完整网络,一个词与其他词通过这个关系网络相互连接、相互联系,从而形成语义场(semantic field)[4]。由此可知,词汇联想网络的基础是词与词之间的语义关联,联想网络的实质是语义网络。心理学家和语言学家对心理词库展开的研究结果显示,大脑中词汇以语义网络形式进行储存。

根据索绪尔的观点,词与词之间的语义关联表现在纵聚合关系(paradigmatic relations)与横组合关系(syntagmatic relations)上,其中,语言中每个词都和一组可以替换的词处于纵聚合关系,可以表现为近义、反义、多义、同形异义、上下义等关系,词的横组合关系指词与相邻词在连贯言语中的线性关系,主要表现为词的搭配同现关系[5]。基于词与词之间横组合、纵聚合语义关系建立的语义网络是词汇知识的重要内容,是语言组织的坐标系统,相应成为词语运用的原理[6]。

(二)词汇语义网络与二语词汇习得

根据词汇语义理论,人类首先习得词语,随着数目的增加,大脑不得不将分散的词语组织起来形成体系,以便词语提取[7],这些分散的词汇在我们的头脑中通过某种意义上的联系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语义关联网络[8][9]。就二语词汇习得而言,它既是形式与意义映射(form-meaning mapping)的过程,也是基于词与词之间横组合、纵聚合关系建立语义网络的过程[10]。其中,形式—意义映射是大多数二语词汇习得的起始阶段,而语义网络的建立则出现在较晚阶段,且速度较为缓慢[11]。因此,语义网络是二语词汇习得的重要内容,也是研究学习者词汇习得的重要课题之一。

Read(2004:212/224)区分了两种知识,即陈述性词汇知识(declarative knowledge)与过程性词汇知识(procedural knowledge),前者指受试在词汇测试中反馈的知识,后者是更加隐性的词汇知识,即学习者能够运用的知识,如能够对词汇发音、在相关口笔语中识别,并流利地应用于自己的产出中,并提出应该通过过程性知识来测量受试的联想知识[12]。据此,语言产出不失为研究学习者词汇语义联想知识的一种有效途径。在以往针对二语词汇习得与产出的研究中,大部分侧重于词汇准确度、词频和丰富度等维度的宏观度量,这些研究普遍停留于表层语言特征,未能从联结角度对二语词汇知识进行分析[13]。以我国学界为例,在考察中国英语学习者词汇习得时,少数人员如吴旭东和陈晓庆(2000)、莫青杨和孙蓝(2004)在研究设计环节不同程度地涉及到词汇语义网络知识[14][15]。其中,我们注意到,陈玫(2005)以词汇纵横语义网络为切入点,探究了学习者词汇习得。该研究采用错误分析的思路以人工判别方法对中国英语学习者在英语作文中纵横关系处理不当的具体情况展开示例与描述[16],这种方法费时费力,限制了所取样本大小,也影响了结果的推广性。

英语是近义词最丰富多彩的语言之一,词汇纵横语义关系网络中,近义关系构成了英语词汇纵聚合关系的重要部分,而英语近义词项之间在横组合关系(即搭配)方面存在种种细微差别[17],因此近义词能够较好地反映词与词之间形成的纵横语义关系原理,是考察学习者词汇语义网络构建的切入点之一。

二、当前研究

(一)研究内容

本研究以英语中表达“致使”意义的近义动词为研究目标,采用语料库方法对中国英语学习者书面语展开分析,以探究其词汇语义网络构建特征。语料库方法基于各种检索工具,有助于我们从大量真实语料中归纳出实际使用的语言形式以及它们的频数,从而减少研究者的偏颇性和武断性[18],同时提供了追踪语境因素的手段,便于我们考察语言变异和使用[19]。本研究试图回答以下问题:

1.就使用频数而言,与英语本族语者相比,中国英语学习者近义词使用呈现何种规律?

2.语境分析结果显示,中国学习者近义词搭配、意义等词汇知识习得具备何种特征?

3.从这些结果中揭示学习者词汇语义网络构建具备何种特征?

(二)研究方法

我们参考桂诗春(2009)提出的词汇特征研究方法[20],首先对学习者英语、英语本族语中目标近义词频率作基本统计,包括词频、词型、词次等信息,在此基础上,我们使用关键性方法(keyness approach)找出与参照语料库相比较学习者英语中超用、少用近义词项。基于词频结果,我们以部分词项为代表,对它们的语境展开进一步追踪。

(三)语料来源与语料库工具

学习者英语来自中国学习者英语语料库(CLEC)[21],我们选取其中St5、St6两个子库,每个子库容量达到20万词,分别为英语专业1~2、3~4年级学生在常态条件下完成的自由作文,因此能够代表大学阶段中国学习者的真实语言产出。参考语料库为英国英语语料库Lancaster-Oslo/Bergen Corpus(LOB),该库内容覆盖新闻、宗教、技术、娱乐等多种书面语体,库容量接近100万词。本研究采用日本早稻田大学Anthony Laurence开发的语料处理软件AntConc(3.2.2)收集数据。

(四)近义词

我们以英语中表达“致使”意义的动词为目标近义词。这组动词后面可以紧接名词,表示产生的各种结果,在英语中较为多产。Fang&Kennedy(1992)从词典、教学大纲、教材等英国英语语料库提取出该类动词[22],一共涉及42个词型,包括单词动词(如cause、bring、produce、give、create、generate等)及短语动词(如lead to、result in、bring about、contribute to、give rise to等)。

(五)具体研究步骤

为了提高检索效率,我们首先采用Tree Tagger进行词性(POS)赋码,该软件提供了配套的赋码集(tagset)对照表及详细说明,且对处理文本的长度没有限制,据程序设计者介绍,该软件对英文赋码的准确率在96%—97%之间[23]。

随后,我们将赋码语料导入AntConc,分别以42个动词(词型)为检索词逐一对学习者英语、英语本族语进行检索,输出检索词项的索引行,并通过人工方法检查索引行,筛除重复行和不符合义项要求的索引行,从而统计出检索词项的词频基本信息。基于词频,我们借助中国外语教育研究中心许家金博士开发的对数似然率检验计算器(log-likelihood ratio calculator)对检索词逐一展开关键性检验,统计出学习者明显超用、使用不足词项。

随后,我们以部分超用、使用不足词项为代表,借助AntConc的语境共现(KWIC)和搭配分析功能考察节点词的典型搭配行为及其意义特征,并与英语本族语者进行比较。最后,我们汇总结果进行分析。

三、结果分析与讨论

(一)宏观分析结果

1.基本数据

表1 表达“致使”意义的动词整体使用信息统计

表1显示了“致使”动词的整体信息,其中,型/次比能够反映词汇丰富程度,数值越高,说明所使用词型也越多,词汇丰富程度越高。表中数据显示,学习者英语中“致使”类动词的型次比值为0.029,远远低于英语本族语,表明中国学生所运用的这组近义词丰富程度较低。表2显示了两个语料库中使用频率最高的前10个“致使”类动词。

表2 前10个高频近义词详细情况

contribute to 17/1.61 arouse 21/70.81 3.48共计997/94.86共计427/

表2显示,整体而言,学习者英语中使用频率排列前10位的“致使”类动词使用比率累计达到94.86%,远远超过英语本族语(70.81%),高频词汇累积率能够反映文本中词汇使用重复率与词汇使用丰富程度,数值越高,词汇重复率越高,词汇丰富程度越低,由此说明,中国学生所选择的“致使”类动词丰富程度低于本族语者。各个词项的百分比值进一步显示,与本族语者相比,中国学生所运用动词的分布程度不太均匀,他们明显侧重于bring、cause、lead to等少数几个动词的反复运用(出现率累积接近60%),可能原因在于,这些词多为学习者较早阶段习得,其中cause、lead to为单义词语,所表达的“致使”意义最透明,学习者掌握得较好,因而较多使用。

2.关键性分析结果

关键性分析能够反映词汇使用的一些具体细节。表3显示了对数似然率(LL)检验中国大学生超用、使用不足词项(分别以“+”、“-”号标记区分),其中,星号***、**、*分别表示在0. 001、0.01、0.05水平上具有显著统计学意义。

表3 中国大学生英语中超用、使用不足统计

表3显示,与英语母语者相比,中国学习者明显过多使用bring、cause、give、lead to、bring about,而对produce、present、give rise to、provoke、make for、incur等词项则明显使用不足。根据对《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所附英语参考词汇表和词组表的查询,除了make for、incur以外,表3中其余词均为一般要求词,这些词的超用或使用不足结果从一个侧面表明,中国学习者使用近义词时表现出不同选择倾向。

表3对数似然率和显著性水平数值显示,其中,以bring的超用、present的罕用程度最为突出,我们以它们为代表对其语境作进一步分析。

(二)微观特征

1.超用词bring

表4 英语本族语中bring(词型)的典型搭配词及T值

表4显示了本族语英语中与节点词bring(词型)构成典型搭配的名词,即习惯上连用的名词。就显著搭配词的数目而言,bring的搭配范围较大,具有较大的搭配潜势。

T值揭示了节点词与搭配词共现的频繁程度即典型程度,同时也揭示了二者之间相互吸引和相互预见的程度,揭示了两者之间的搭配强度,T值越高,表明节点词与搭配词之间的搭配强度越高,它们之间的相互吸引和相互预见力越大[24]。据此,表中显示,英语本族语中bring与名词change、benefit、problem之间的相互吸引和相互预见力极大。

表5 学习者英语中bring(词型)的显著搭配词及其T值

如表5显示,就显著搭配词的词型数目而言,不难看出,学习者英语中bring的搭配范围较窄,其中以luck、trouble、happiness与bring之间的相互吸引力和预见力极大。这些结果表明,中国学生对bring的搭配知识的习得与英语本族语者之间存在一定差别。

比较表4、表5,我们还发现,除了happiness、benefit、change、effect少数名词之外,中国大学生所使用的显著搭配词多数与本族语者有所出入,这表明学习者的搭配行为与母语人群语言习惯之间存在一定偏离。我们以表5中harm、health、convenience为检索词,对它们在英语本族语中的典型搭配行为展开进一步分析,结果显示,harm的高频共现动词为cause、do、health的高频共现动词包括affect、damage、destroy、endanger、enjoy,而convenience常常与provide、meet、suit、offer等动词习惯连用,bring均不在这些动词之列。

根据蔡基刚(2008:211)的研究,英汉语言有各自的搭配习惯,其中,词义宽窄、语言结构和思维模式是制约搭配关系的主要因素[25],在词义宽窄方面,与英语相比,汉语词语词义较为笼统,搭配能力相对较强,以bring对应的汉语翻译词“带来”为例,它可以紧接名词性成分作宾语,表示产生的各种结果;就思维模式而言,在二语学习初级阶段,学习者倾向于将目标语语言项目与对应的母语(L1)翻译语言项目视为等同[26]。因此,在运用bring时,中国学生往往将它与对应汉语翻译词“带来”视为等同,并将“带来”可以与各种名词搭配的特性迁移至英语中bring+N的语法型式上,结果导致许多不符合母语习惯的异常搭配。

2.使用不足词produce

在检索时我们注意到,它(动词词型)在LOB中一共出现187处,其中51处表达“致使”意义(约占25%),而在CLEC中它的动词形式一共出现229处,其中仅13处作此用法(约占5%)。为了进行解释,我们对学习者英语中produce(动词)的典型搭配名词(宾语)进行分析,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学习者英语中动词produce的显著搭配词以及T值

表6显示,典型搭配名词中,以commodity与produce的搭配最为典型,它们的共现频率达到117(占高频搭配名词的66.47%),远远高于其他搭配词,这主要与CLEC中收集的一篇题名“My view on fake commodities”的作文语料有关,按照写作要求,学习者需围绕不良商家生产或制造的假货予以评论,produce fake commodities作为主要信息词语贯穿作文始终,因而出现率极高,由此说明,词汇或短语的选用与写作内容或主题存在密切的关系[27]。

根据Firth(1957)的语境论思想(Contextual Theory),词的意义取决于与之搭配的词汇[28],据此,与commodity高频搭配中produce表示“to create,manufacture or make something”之意,表6中其他高频搭配词还包括product、water、thing等,在这些结伴行为中produce也多表示该意义,由此可见,produce的义项之一“to create,manufacture,grow or make something”在学习者英语中运用率较高,相比之下,作为多义动词,它的其他义项运用率较低,其中,“make something happen”(即“致使”意义)属于明显使用不足。多义现象属于词汇语义聚合关系的一种,本研究结果表明,他们对词汇纵聚合语义关系方面的知识欠缺。

四、讨论与启示

宏观层面上,与本族语者相比,中国大学生所选择的表达“致使”意义的近义词范围较窄,主要表现为对bring、cause等少数几个动词的反复使用。微观层面上,以超用词之一bring为代表展开的典型语境分析结果显示,他们对词语的搭配知识存在一定程度的欠缺,其中出现了一些按照母语搭配习惯翻译英语的做法,以produce为使用不足词项代表展开进一步分析,语境结果显示,中国大学生对它的义项之一——“make,create or manufacture something”运用率较高,对其他义项运用极少。这些结果表明,他们对词语纵横语义关系原理所知甚少,导致其基于这种语言运用原理建立语义网络的能力还处于较低水平,与陈玫的(2005)[29]发现一致。

(一)原因分析

根据词汇语义理论,学习词汇实质是将词汇视为一个整体而学习词汇之间的各种语义关系网络。因此,词汇习得过程不仅仅是词汇数目累积的简单过程,而且是词汇语义网络形成的动态过程。这一本质在我国英语教学中普遍被忽视,主要表现在几个方面:其一,我国ESL语境中缺乏大量的、高度语境化的目标语输入[30],教材中单词列表往往成为词汇教学的主要依据,而单词列表一般仅涉及词的音、形及课文中意义,对词的纵横语义网络知识缺乏描述。讲解时,教师往往将单词视为孤立个体,且主要停留在单词用法上,鲜有针对词的意义关联知识展开深度拓展,结果导致学生词汇习得仅仅停留在形式—意义映射这一初级阶段[31];其二,我国ESL教师普遍不重视对学习者词汇学习(尤其独立词汇学习)策略的引导,反复机械地背诵单词表成为多数学习者独立词汇学习的唯一方法,这种方法不符合心理词汇的储存机制。根据信息加工理论,重复背诵属于词汇记忆的较低水平,使用这种方法词汇记忆痕迹浅,且遗忘速度快,不利于学习者词汇习得;其三,我国ESL教学往往注重词汇和语法运用的正确性,不重视学习者词汇运用的质量,尤其不重视对于学习者词汇交际策略的指导,导致学习者缺乏运用较高级词汇(即低频词)的动机,他们往往采用保守策略,重复使用较早习得的、掌握比较牢固的高频词[32]。

(二)教学启示

1.基于语义网络提高词汇教学质量

基于词汇纵横语义关系形成的语义网络既是词汇运用的原理,也是心理词汇的储存形式。因此,词汇教学应该围绕这一基本原理展开。在教授新词时,教师可以依据词与词之间的纵聚合、横组合语义关系积极引导学生建立新词与旧词意义之间的联系,这种对词语的深度分析与加工能够促进学习者语义网络的构建、拓展或重建,有利于他们对新词词义的编码(encoding)和深加工,实现信息的长时储存。在具体操作时,Sökmen(2002)提出的语义添加(semantic elaboration)值得关注[33],语义添加就是扩展新旧信息之间的连接,具体涉及四种技巧,其中,语义特征分析(semantic feature analysis)、词义排序法(ordering)、图形模式(pictorial schemata)可以帮助学习者有效地区分词的同义、反义、上下义等纵聚合语义关系,而语义构图(semantic mapping)有助于帮助学习者构建词语各种纵横语义联结。语义添加符合心理词汇的储存机制,也符合语言运用的实际,这种方法能够增强学习者对词汇语义网络的敏感性,帮助他们建构易于联想和激活的心理词汇,促进词汇习得。

2.辅以有意义的词汇输入活动

词汇语义网络构建离不开有意义的词汇训练和课堂活动[34]。词汇学习的最终目的在于实际运用,因此,重视词语在具体语境中的使用尤为重要。语境化词汇输入可以通过多种途径实现,例如,参照单词列表教师可以设计语境化词汇练习,如运用词的正确形式完成句子、选词填空完成短文、翻译等形式,使学生在实际运用中完成对词汇知识的内化,深化对词汇纵横语义关系原理的认识。另一方面,教师可根据特定主题设计教学任务,这将有助于学习者领会同一主题下词汇之间的语义关联,便于其建构词汇语义网络。

3.重视词汇策略知识的引导

策略知识包括词汇学习策略知识和词汇交际策略知识,前者指学习者为了促进词汇的习得、记忆、提取和使用所采取的行动、步骤、计划、做法等,后者指学习者在使用词汇过程中遇到词汇障碍时所采用的弥补办法[35]。就词汇语义网络而言,Oxford(1990)总结的词汇学习策略中[36],依据词语的纵横语义关系描绘语义构图、根据意义将词汇分类分组、运用语义特征栅(semantic feature grids)等策略均能够帮助学习者构建词汇语义网络,促进其词汇习得。另一方面,基于纵横语义关系原理,尤其同义、反义、上下义等纵聚合关系原理指导词汇运用,可以有效地培养学习者词汇交际策略。教师可以大胆尝试将这些词汇策略知识结合到课堂活动或训练中,帮助学生充分了解语义网络是词汇习得的本质,同时发现自身学习特点或不足,并将其中一些符合自己认知特点的策略应用到独立词汇学习中,而独立词汇学习过程有助于学习者主动发展自己的词汇知识,符合二语词汇学习的实际。

五、结语

我们以表达“致使”的一组近义动词为研究目标,对它们在中国大学生英语学习中使用的宏观与微观特征展开分析,并与英语本族语展开对比,结果发现,这些学习者尚未能基于词与词之间的纵横语义关系原理建立词汇语义网络,影响了其词汇产出能力。对此,我们结合我国外语教学特点及其存在问题提出了具体应对途径。因材料限制,本研究未能深入每一个近义词项的使用特征,也未从学习者角度进行深度挖掘,这些不足需在以后研究中加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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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rpus Study on the Construction of Chinese English Learners’L2 Semantic Network

QIN Zhao-xia YAN Min-fen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Jiangnan University,Wuxi 214122,China)

semantic network;near-synonym;width of vocabulary knowledge;depth of vocabulary knowledge

The study examines the construction of Chinese English learners’L2 semantic network via a corpus-based contrastive approach to the analysis of width and breadth knowledge of a group of near-synonyms in the learners’written English.The results reveal that on a macro level compared with native speakers of English,the learners are more reliant upon a limited range of near-synonymous lexical items,which is characterized by a significant overuse of those highfrequency items acquired at an earlier L2 learning stage.The follow-up probing into the context of some of the overused and the underused items sheds light on the learners'deficiency in knowledge of word meaning and collocation,suggesting a gap in respect of depth knowledge of L2 vocabulary between them and native speakers.The results altogether indicate that the learners are not capable of establishing a L2 semantic network on the basis of the principle of paradigmatic and syntagmatic relations.These findings have implications for the L2 vocabulary instruction in Chinese context.

H313

A

2095-5170(2014)06-0038-07

[责任编辑:林晓雯]

2014-02-20

本文为江南大学人文社科自主科研计划专项项目(项目编号:2013ZX41)、江南大学2013年本科教学改革研究项目(编号:JGB2013049)、2011年江苏省高等教育教学改革研究课题(编号2011JSJG455)的研究成果之一。

秦朝霞,女,江苏泰兴人,江南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严敏芬,女,江苏张家港人,江南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文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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