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赫伯特宗教抒情诗歌的音乐性探微①

2015-03-16 11:43王卓刘唯
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5年11期
关键词:抒情诗和谐音乐

王卓  刘唯

(阜阳师范学院 信息工程学院,安徽 阜阳 236041)

乔治·赫伯特宗教抒情诗歌的音乐性探微①

王卓刘唯

(阜阳师范学院 信息工程学院,安徽 阜阳 236041)

摘要:宗教抒情诗集《圣殿》是英国著名玄学派诗人乔治·赫伯特的代表作品,其中大部分诗篇都体现了赫伯特对《圣经》的冥想和沉思,这点广为人知,但很少有人意识到赫伯特诗歌蕴含的音乐性特征。音乐不仅是作为基督徒的赫伯特宗教生活的一部分,更是他诗歌创作的灵感源泉。赫伯特的诗歌不仅具有音乐般的旋律和节奏,具有音乐的可唱性,还充满了各种丰富的音乐意象和音乐词汇,与音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赫伯特凭借音乐来表达内心虔诚的基督教思想,对上帝炽热的情感,对美好生活及和谐社会的向往。读者通过音乐可以透视赫伯特对艺术的理解,领悟其独特的诗学见解和诗学观念。

关键词:抒情诗;音乐;音乐意象;虔诚;和谐

文章编号:分类号:I106.3

文献标识码::A1673-1395 (2015)11-0087-04

收稿日期:2015-09-16

作者简介:第一王刚庆(1983-),男,陕西乾县人,工程师,主要从事科技期刊编辑研究。

1633年,赫伯特的宗教抒情诗集《圣殿》(TheTemple)问世,奠定了他成为英国文艺复兴时期玄学派诗歌代表的重要地位,赫伯特也因此被誉为“玄学派诗圣”。玄学派诗人Henry Vaughan称赞他为“真正的圣徒和先知”。[1](PXI)评论家Joseph H.Summers曾在1954年赞颂赫伯特为英国最好的抒情诗人之一。[2]英国18世纪著名浪漫主义诗人Samuel Taylor Coleridge是赫伯特诗歌忠实的膜拜者。美国著名作家Ralph Waldo Emerson也一度这样表述:“我真切地爱着乔治·赫伯特的诗。”T.S.Eliot大力推崇英国17世纪玄学派诗人,并高度赞扬赫伯特,引起了20世纪评论家对他的广泛关注。至此,赫伯特被真正认可并在英国诗坛享有至高的地位。

外界对赫伯特诗歌的广泛赞誉,更多的是源自于《圣殿》所表达的对上帝堪称典范的虔诚宗教思想。《圣殿》代表了赫伯特作为英国文艺复兴时期玄学派诗歌重要代表的巅峰艺术成就,这无疑与其良好的教育背景、深切的宗教经验、纯熟的艺术技巧以及丰富的语言表达等密不可分。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也不容忽视,那就是音乐对赫伯特思想转变及诗歌创作的影响。可以说,赫伯特宗教抒情诗歌承载的音乐性诗学特征赋予了其诗歌永恒的艺术魅力。

一、赫伯特的一生与音乐渊源

根据沃尔顿的《乔治·赫伯特传》的记载,赫伯特于1593年出生于威尔士蒙哥马利的一个贵族家庭,他的祖先中多是地位显赫的宫廷要员。赫伯特3岁半时父亲理查德爵士因公殉职,之后,他和6个兄弟、3个姐妹便由母亲抚养。后来,在10个子女当中,最有文学天赋和才华的要数乔治·赫伯特和他的大哥爱德华·赫伯特。[3]

赫伯特有着良好的教育背景,他曾求学于威斯敏斯特学校与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并分别于1613年和1616年获得硕士和博士学位。在剑桥期间,赫伯特就表现出了超凡的语言才华和音乐天赋。1620年,赫伯特成为剑桥大学三一学院的公众演说家,并一直担任到1628年。赫伯特的才能受到了国王詹姆士一世的赏识,1623~1624年,赫伯特曾代表蒙哥马利自治市在议会任职。沃尔顿认为,赫伯特在这段时间怀揣着进入宫廷谋求官职的想法,但由于庇护他的两位朝臣以及国王詹姆士一世相继去世,他不得不放弃这一世俗梦想。1626年,赫伯特被任命为林肯大教堂教士。1630年,赫伯特供职于英格兰教会,在萨尔兹伯里附近圣安德鲁·伯默顿的一个教区担任负责人,对牧师这一职业恪尽职守。

赫伯特的母亲对赫伯特选择牧师这一神职的人生抉择以及虔诚宗教抒情诗的创作有着重要的影响。赫伯特夫人是一个颇有文学修养和才华的女性,非常重视子女的教育。她是玄学派诗歌领军人物多恩的朋友和资助人,多恩的诗学理念对赫伯特早期诗歌创作产生了重大影响。赫伯特夫人珍视高尚品行,敬仰上帝,内心充满虔诚的宗教情感,这深深地影响了赫伯特。此外,赫伯特自身的身体状况和敏感的性格也是他最终选择牧师这一神职的重要原因。赫伯特的体质一直比较虚弱(1633年3月赫伯特因患肺结核病故),他的兄弟有的甚至先于他而去世,赫伯特切身感受到世俗人类的必死性,渴望精神的永恒,加之其内省、敏感的性格特征,坚定了他放弃世俗追求,转向牧师这一神职的决心。

在赫伯特这一系列人生重大抉择的背后,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因素——音乐潜移默化的影响和作用。赫伯特的人生经历与音乐密不可分,在剑桥学习期间,赫伯特学习之余的最大爱好就是音乐,他积极参加当时的各种音乐活动。对赫伯特来说,音乐可以提升他低沉的情绪,集聚他分散的思维,振奋他疲惫的灵魂,给予他最大的快乐。在成为牧师之后,他仍然深爱音乐。据史料记载,赫伯特通常每周去两次萨尔兹伯里的大教堂倾听教堂音乐。正如沃尔顿所说,除了宗教,音乐是赫伯特最大的乐趣所在。

赫伯特的宗教抒情诗集《圣殿》是一部歌唱上帝的赞美诗,赫伯特也因此被称颂为“圣殿的甜美歌唱者”。[4](P183)诗作《教堂音乐》(ChurchMusic)刻画了赫伯特在上帝的恩泽与庇佑下,不仅从物质上获得了爱的居所,从肉体上得到了上帝的抚慰,更从精神上得到了上帝的鼓励和安慰。如果说诗歌是赫伯特和上帝居住在一起的方式,那么教堂音乐正是联结赫伯特与上帝的桥梁。当情绪低落时,他选择倾听教堂音乐,音乐带着他飞升,让他与上帝进行面对面的交流与沟通,让他们“同在一起相爱生活”。①本文所引乔治·赫伯特宗教抒情诗集《圣殿》中的诗句,除特别标注外,均为笔者本人所译。英文均参照约翰·托宾版本:George Herbert:The Complete English Poems,London:Penguin Books,2004。

二、赫伯特诗歌的音乐性特征

赫伯特诗歌的音乐性特征由其宗教抒情诗所承载的音乐性诗歌形式、音乐意象及音乐词汇三个层面构建而成。具体而言,音韵和谐的诗歌形式使赫伯特的诗歌具备了音乐般动人的韵律和节奏;无处不在的音乐意象增添了诗歌的音乐联想;丰富多彩的音乐词汇强化了诗歌的内在音乐性特征。

(一)音韵和谐的诗歌形式

“诗歌与音乐、舞蹈是同源的,而且在最初是一种三位一体的混合艺术。”[5](P7)据考证,抒情诗起源于古希腊酒神祭典中的歌舞,这是最早关于歌、乐、舞同源的证据。因此,在这三种艺术逐渐分化并分别发展成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之后,也必然留有某些共性特征。“它们的共同命脉是节奏。”[5](P10)节奏在诗歌中具体表现为词语的重复、押韵、格律等,它们共同作用,以确保诗歌的整体节奏之美。

赫伯特诗集《圣殿》中收录的160余首抒情诗长短不一、形式多样,诗节数、音步数没有定律,但每首诗都是形式工整、韵式严谨。图形诗《祭坛》(TheAltar)以其独特的视觉图景和排版格式体现了赫伯特诗歌形式的精妙构思。

A broken ALTAR,Lord,thy servant rears,

Made of a heart,and cemented with tears:

Whose parts are as thy hand did frame;

No workman’s tool hath touched the same.

A HEART alone

Is such a stone,

As nothing but

Thy pow’r doth cut.

Wherefore each part

Of my hard heart

Meets in this frame,

To praise thy Name.

That,if I chance to hold my peace,

These stones to praise thee may not cease.

O let thy blessed SACRIFICE be mine,

And sanctify this ALTAR to be thine.

这首诗从外观上看酷似一个祭坛,赫伯特巧妙地将诗歌主旨与图形融为一体,借图形表达诗歌寓意,同时,诗歌主题也通过图形得到了深化与升华。全诗共一个诗节,十六个诗行,由八组押韵对句构成。每组对句的音节数和音步数均相同,音节数分别为十、八、四、四、四、四、八、十,音步数分别为五、四、二、二、二、二、四、五,诗行的音节数和音步数分别由十递减到四、由五递减到二,再由四递增到十、由二递增到五,变化富有规律性。全诗尾韵韵式也非常工整,可表示为aabb ccdd eeff gghh。整首诗韵律和谐,乐感丰富,令读者耳目一新。

在诗作《报复》(TheReprisal)中,赫伯特用韵同样别具一格。全诗包括十六个诗行,四个诗节。赫伯特善于利用错行、缩进等排版方式以增强诗歌的视觉效果,同时,赫伯特也非常重视诗歌的听觉效果,该诗每一诗节的音节数和音步数均相同,音节数为八、十、十、八,音步数为四、五、五、四,尾韵格式为abab cdcd efef ghgh。整齐且有规则变化的音节数、音步数及韵律,使整首诗悦于耳、醒于目。

Samuel Daniel在评论诗歌用韵的重要性时曾说道:“诗不论多好,若不用韵,就会显得散乱,虽有妙思,也觉乏味,不能给人满足感。”[6]赫伯特在创作过程中,正是通过巧妙构思,使诗歌“形神兼备”,不仅内涵深刻,而且充满和谐悦耳之音。

(二)无处不在的音乐意象

“文艺复兴时期的诗人们常用音乐意象来表达他们对于人间友爱、社会和谐的渴望与追求。”[7](P126)莎士比亚、斯宾塞等都曾使用音乐意象来渲染诗歌氛围,强化诗歌主题,表达他们对高尚品德的渴望,对和谐政治、社会统一的理想。

赫伯特继承了文艺复兴时期伟大前辈诗人的创作传统,灵活运用音乐意象表达他对上帝虔诚的宗教情感。诗作《雇佣》(Employment)就是赫伯特巧妙运用音乐意象的一个典型例子。在这首诗的最后一个诗节,诗人写道:“我与你缔造的伟大生存之链失去了联系,/惟有杂草与我做伴。/主啊,把我放在你的乐师当中;给我可怜的芦笛一个音调吧。”因为与上帝缔造的“伟大生存之链”(植物——动物——人)“失去了联系”,赫伯特丧失了与上帝交流的机会,“惟有杂草”相伴。赫伯特请求万能的上帝把他放在上帝的“乐师”当中,与他们同奏,一起歌唱上帝。赫伯特以“乐师”、“芦笛”这些音乐意象为手段,抒发他对上帝的虔诚之心和炽热情感,使诗歌内容更加形象生动、富有趣味。

除了用音乐意象隐喻各种事物外,在《亚伦》(Aaron)一诗中,赫伯特甚至直接用音乐意象来暗喻基督,把自己比喻为《出埃及记》中专门服侍神的祭司亚伦。亚伦是《圣经》中以色列历史上最大民族英雄摩西的兄长,是古以色列祭司职位的创始人。据说亚伦有一套礼服,包括礼冠、胸牌、外袍等,并且外袍下端挂着许多金铃。诗人这样写道:“基督是我唯一的头,/我唯一的心和胸,/我唯一的音乐,敲打着我,直到死亡……”赫伯特不仅把基督比作他“唯一的头”、“唯一的心和胸”,也比作他“唯一的音乐”。仿佛金铃被撞击后发出悦耳动听的音乐,基督也敲响赫伯特内心的音乐,“直到死亡”。

赫伯特对音乐的主观想象看似神化般的构想,遥远虚幻,但仔细斟酌,不难发现,赫伯特用音乐意象暗喻不同事物,甚至直接把基督比作他“唯一的音乐”,融音乐与诗歌创作于一体,这种艺术创作手法不仅充满诗意,迎合了读者的审美需求,也蕴涵丰富的哲理,实现了诗歌美学意义和哲学意义的统一。

(三)丰富多彩的音乐词汇

据公元5世纪罗马作家马克罗比乌斯的记载,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是第一位发现音乐的人。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在音乐中存在着万物的统一,音乐调和的不仅是韵律和音调,而且是体系的方方面面。[8](P103~104)S.K.Heninger把音乐界定为一种“对立物的恰当组合”,或“多元的统一”。[8](P104)胡家峦教授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认为“音乐把物质与精神、具体与抽象联系起来;把世间万物联系起来,也把人与动物和植物联系起来;把人的肉体与灵魂联系起来。总之,音乐被认为是一种宇宙的原则、永恒的力量,它渗透一切,联结一切,把多元的世界构成一个和谐的整体。”[7](P125)

在著名图形诗《复活节的翅膀》(EasterWings)中,赫伯特丰富多彩的音乐词汇的运用,巧妙地诠释了“音乐体现了宇宙万物的统一性”这一观点。

My tender age in sorrow did begin:

And still with sickness and shame

Thou didst so punish sin,

That I became

Most thin.

With thee

Let me combine,

And feel this day thy victory:

For,if I imp my wing on thine,

Affliction shall advance the flight in me.

从形式上看,这一节诗就像是一只振翅翱翔天空的大鸟的一对翅膀。图形诗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借助图形的视觉象征意义来表现主题。“堕落——再生”是这首诗的主题,也反映了文艺复兴时期占主导地位的诗歌创作模式。音乐词汇是这首诗主题成功传达的一个有力手段。“婉转的云雀”的“歌唱”(即云雀的音乐)是联结人与上帝的纽带,它协调着人的“愚蠢”与上帝的“智慧”、“堕落”与“腾飞”、“肉体”与“精神”、“死亡”与“不朽”等对立事物的矛盾,是人类与上帝最终实现和谐统一的媒介。正是音乐这一万物的普遍性原则把人与上帝联系起来,使得“堕落——再生”这一诗歌主题得以成功体现。

此外,赫伯特还运用丰富多彩的音乐词汇来表达他深切渴望自己的灵魂也充满音乐这一诗歌内涵。罗马哲学家波埃修将音乐分为三种,他称第一种为“宇宙的音乐”,即毕达哥拉斯所说的天体音乐;第二种音乐就是“人的音乐”,或“灵魂的音乐”;第三种是“器乐”。赫伯特继承了前辈灵魂音乐的思想精髓,也强调“灵魂的音乐”。

在诗作《否定》(Denial)中,赫伯特虔诚地向上帝祈祷,可上帝对此却保持沉默,这让赫伯特的心碎了,因此,赫伯特的“灵魂不见了”,它既没有了“音调”,又没有了“琴弦”,赫伯特“灵魂的音乐”消失了。赫伯特的灵魂因为经历了肉体的生活而变得不和谐,内心也因此无法保持平静。“音调”是音乐旋律的象征,“琴弦”又象征着器乐,又因为“天体音乐”是世间一切音乐的原型,所以,赫伯特把罗马哲学家波埃修所划分的三种音乐形式(即“天体音乐”、“灵魂的音乐”和“器乐”)融合在了一起。

在另外一首诗《圣诞节》(Christmas)的最后一个诗节,赫伯特把自己的灵魂比喻成牧羊人。“牧羊人歌唱;我怎能保持沉默?/不唱出歌唱上帝的赞歌?/我的灵魂犹如一位牧羊人;它滋养着/思想、辞藻与行动。”赫伯特意指他的灵魂应如牧羊人一样充满音乐,虔诚地歌唱上帝。只有灵魂充满音乐,心灵才会充满阳光,才会有和谐的心态和美好的品德,才能实现与上帝灵魂的碰撞与交融。

三、结语

音乐是赫伯特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他人生一系列的重大抉择起着潜移默化的重要影响。诗歌是赫伯特与上帝生活在一起的方式,而音乐是联结赫伯特与上帝的纽带与桥梁。音乐调和了赫伯特内心的冲突,化解了他在服侍上帝过程中内心的不坚定,使其灵魂重新回归和谐的音乐状态。音乐是赫伯特诗歌创作的重要灵感源泉,赫伯特凭借音乐来表达内心虔诚的基督教思想,对上帝炽热的情感,对和谐社会和美好生活的向往;读者通过音乐可以领悟他独特的诗学见解。因此,音乐是一把打开赫伯特诗歌世界之门的宝贵钥匙,为读者理解赫伯特诗歌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视角。

参考文献:

[1]Louis L.Martz.George Herbert and Henry Vaughan[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6.

[2]杜一鸣,李瑾.对乔治·赫伯特诗歌中人神关系的解析[J].河北青年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6(2).

[3]王卓.别样的人生历程,不同的情感诉求——解读赫伯特诗歌中上帝与人之间的情人关系[J].阜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5).

[4]Thomas N.Corns.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English Poetry:Donne to Marvell[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5.

[5]朱光潜.诗论[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

[6]王宝童.关于英语诗用韵的思考[J].外国语,2002(2).

[7]胡家峦.历史的星空——英国文艺复兴时期诗歌与西方宇宙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8]S.K.Heninger,Jr.Touches of Sweet Harmony,Pythagorean Cosmology and Renaissance Poetics[M].California:The Huntington Library,1974.

责任编辑 叶利荣E-mail:yelirong@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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