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杀

曾勇

“去去去，莫碰我！”忘了是第几回了，兰子又将已压到身上来的于大使劲推了下去。

于大是在去袁州城取情报的途中趁着天黑顺路回家的。他和兰子成亲还不到两年。小两口正值精血旺盛的年龄，每次相会总少不了快活一番。兰子虽对于大成亲不久便离家参加红军很不满意，但这时她仍能积极配合。只今天不同。今天兰子非要于大说出红军在袁州城里的情报点才肯行事，并告诉于大：她不久前碰到东家周富贵那在城里当保安团长的大少爷周耀宗，周耀宗说如能帮他找到红军情报点就奖她六十块大洋。这可是一笔大钱啊！有了它，他们俩就能买田、置地、做屋……

“兰子，这可不能说，说出来要出大祸的！……”于大苦着脸向兰子解释了好一阵，然后重又馋馋地挤到兰子身边：“兰子，我……我想……”

“好了好了，不说拉倒！”兰子依旧满脸不悦，但实际态度却有了改变——这回她摊开手脚摆出了配合姿势。

于大喜不自禁，一边喃喃地说着情话一边迫不及待地行动开来。

渐入境界……

“于大，舒服吗？”

“嗯……”

“于大，喜欢我不？”

“嗯……”

“于大，我的话你听不？”

“嗯……”

“告诉我，你打算去哪里取情报？”

“这……这不能说……”

“不说你下去！”

“莫，莫！……”

“于大，你告诉我，我不说出去好不？”

“你……你真不说出去？”

“真不说出去。”

“那……那我告诉你，我是去……去城东灵泉药店取情报，那店里都是我们的人……”

事毕。于大歇息一阵起身要走。兰子忽然从床上蹿起一把拉住他：“于大，你……你莫去了，跟我在家安安稳稳过日子吧！”

于大一愣，眼中蓦地跳腾出警惕：“兰子，你莫非要把我刚才告诉你的事说出去？”

“于大，那可是六十块现洋啊！”兰子跺脚道。

“兰子，你……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于大脸色大变，见兰子嘟着嘴不吱声，便换上一副笑脸轻声软语恳求：“兰子，看在我们俩的夫妻情分上，你莫把这事说出去好不好？……”

兰子身子一扭不理他。于大盯着她的后脑勺呆呆地看了一阵，忽然绕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兰子，求求你，这钱千万要不得啊！……”

兰子依旧哑着口不睬他。

于大仰头望着兰子，脸部表情渐渐复杂起来，许久，他忽地从地下站起，眼神中透出凶光：“兰子，你真要把这事说出去？”

“真说！”

“打定主意了？”

“打定主意了！”

“那你就莫怪我！”于大说着抓起床上的被子劈头盖脸向她蒙去……

这晚，于大搂着兰子哭了很久很久……

本栏责任编辑：邢庆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