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语新闻标题的句末表达研究
——以日本NHK新闻为例

文晓洁

（北京科技大学，北京 100083）

标题是新闻报道的眼睛，它是一篇新闻的总括，可以使人对新闻内容一目了然。但是，出于版面和字数的限制，日语新闻的标题往往在句末会采取一些与日常会话有所区别的表达形式进行结句。

针对日语标题中的这一特殊现象，目前许多学者已经对此做了一定的研究探讨，比如张景一（2007）在文章 《浅析新闻日语中的谓语省略现象——从日语翻译中的文化策略谈起》中，分析了日语新闻的谓语省略现象，并指出在省略现象下日语新闻标题的中译方法。王明远（2013）在《关于日本报纸新闻标题文末省略的考察》一文中分析了日语新闻标题中出现省略现象的主要原因。但大多数研究都是从中日新闻互译或省略现象的角度出发，具体着眼于标题句末表达特征的研究还相对较少。为此，本稿以日本现有的电视节目中播出历史最长的NHK新闻为研究对象，通过对比大量新闻标题实例，总结日语新闻标题的句末表达特征，以促进外国读者对日语新闻标题的理解，为日语学习者提供积极参考与借鉴。

1 日语新闻标题的句末表达

本稿通过分析NHK官方网站上的新闻标题实例，发现按句末表达方式的不同，日语新闻标题可大致分为名词结句，助词结句，动词结句和符号结句四类。其中名词结句又可细分为普通名词结句和动词性名词结句。下面结合具体实例分别对以上四种类型进行详细说明。

1.1 名词结句

名词结句是指句末以名词或代名词结尾的修辞手法，即在日语中省略动词或助词而把名词放在句子最后，这样可以给读者留下充足的想象空间。具体说来，名词结句还可细分为普通名词结句和动词性名词结句。

1.1.1 普通名词结句

本稿中的普通名词是指可以表示人、事物、地点或抽象概念名称的词汇，同时还包括地名或公司、机构等专有名称。普通名词结句的新闻标题常见于以下形式：

例1：くまモン 海外での販売 県外企業にも 県内から不満の声

例2：電子部品の輸出堅調 全国3地域で景気判断引き上げ 日銀

例3：衝突で炎上のタンカー 奄美沖で沈没か 鹿児島

通过观察上述实例不难发现，例1中的“声”在日语日常会话中一般作普通名词使用。例1句末的完整表述应该是“不満の声が相次いた”。但是因为新闻标题要求简洁明了，所以此处省略了名词后的助词及谓语，直接用“声”结尾。该新闻的主要内容就是“不満の声”，可以说“声”包含了极大的信息量，所以直接使用“声”结尾，给读者留下后续想象的空间。而例2、例3中的“日銀”“鹿児島”等，是日本的银行机构名和地名。像例2、例3那样，将新闻中提及的主要机构、公司，或者新闻事件发生的地点在标题句末清楚地表示出来，也是日本新闻标题的一大特征。这种做法也属于名词结句的一种，这样做可以使读者对新闻内容一目了然，帮助读者选择适合的新闻信息。

1.1.2 动词性名词结句

在日语中，基本以“する”结尾的动词称为“サ变”动词，“サ变”动词去掉“する”后的词干可以作为名词使用，通常这种名词被称为动词性名词。在日语新闻标题中，动词性名词结句的形式也十分常见，比如:

例4：広範囲で気温上昇 雪崩や落雪に十分注意

例5：ローソン 健康志向対応の期間限定店舗 東京千代田区に開店

例6：林文科相センター試験監督居眠りの大阪大学に指導

动词性名词结句在日语新闻标题的句末表达中所占比例巨大，它们往往省略“する”及其变形或省略与结句名词关联性很大的惯用表达，比如上述例子中的“注意”“開店”“指導”，完整表述应该是“注意する”或“注意を呼びかける”“開店する”“指導する”。但因为“サ变”动词的词干是表述的核心所在，该词干本身已经足以反映新闻标题的完整信息。所以即使省略了词干后面的部分也不影响读者对新闻标题的整体把握。

总体看来，日语新闻标题以名词结句居多，但是省略后面的助词、谓语以及“サ变”动词的“する”后，读者在阅读新闻标题时仍可以根据一般性常识或固定的惯用表达来实现无障碍阅读。因此，可以说这样的省略表达对于新闻标题的把握而言是没有产生负面影响的，反而，通过省略一些常识性表达，做到新闻标题简洁凝练，清晰易懂，重点突出，使标题对新闻整体起到提纲挈领的作用，有利于吸引读者眼球，激发阅读兴趣。

1.2 助词结句

日语中的助词是没有词尾变化的附属词，它需要接在其他词语后面，以表示该词在句中的地位或与其他词语的关系。本稿通过研究大量NHK新闻实例，发现常见用于日语新闻标题句末的助词主要有“に”“へ”“を”“か”“は”“も”“で”等。比如：

例7：医師の働き方改革で緊急対策案 業務の一部看護師などに

例8：中国大手自動車メーカーが来年 米に本格進出へ

例9：芥川賞?直木賞の舞台裏は

参考NHK新闻的标题实例可以发现助词结句的新闻标题大致可分为省略助词后的构成要素、增补助词以省略其他词语以及提出问题省略答案三种形式。比如例7中的“看護師などに”，结合标题前半部分的信息可以推测此处的完整表述应该是 “看護師などに任せていく”。该标题省略了助词后的“任せる”突出“看護師”，而被省略的部分通过助词“に”在日语中具有表对象的作用以及标题的前后语义是很容易被推测出的。例8中的“米に本格進出へ”，此处结合日语惯用表达与前文语义，可以大致推测出完整表述该为“米に本格的に進出するつもりだ”。因为“へ”往往突出事态的发展，强调动作行为的方向。所以此处通过以“へ”结句的方式省略部分词语并改变句子形式，使标题更简洁清晰且重点突出，同时由于“へ”自身会给读者一种动作变化方向的语感，所以不会对读者造成阅读困扰。再如例9中的“芥川賞?直木賞の舞台裏は”，这样的助词结句方式在一般常见于软新闻，在涉及政治经济等严肃的新闻体裁时，这样的助词结句是很少见的。很显然，“は”的后面省略了“どうなんだろうか？”“どの様子か？”一类的疑问形式，仅仅保留助词“は”以提示新闻内容，供读者思考。这种方式类似于中国的疑问修辞，可以在不告知结果的情况下抛出前文重点信息，吸引读者眼球，引人入胜。

1.3 动词结句

动词一般指表示动作的词汇，对于一个完整的句子而言，动词是不可或缺的。日语动词通常分为一类动词、二类动词、“カ变”和“サ变”动词。“サ变”动词词干可以转化成动词性名词，以名词结句的形式出现在日语新闻标题的句末，所以本稿所指的动词结句不包含“サ变”动词。具体实例如下：

例10：長野 佐久高原ケーブルビジョンが放送を取りやめる

例11：長野 バス転落事故から2年 多くの人が犠牲者を悼む

例12：「水道管が凍って水が出ない」都内で問い合わせ相次ぐ

通过对比名词、助词结句可以发现，从句子构成和句意表达度来看，动词结句的新闻标题是一个相对完整的句子。在动词结句的新闻标题中，大多数句子都有主语、宾语和谓语，在句末基本上没有出现省略现象。但从新闻的实际内容来看，尽管在标题上没有省略，但对句末动词仍做了一定的变形。比如例10中的“放送を取りやめる”，考虑到日语的时态问题，此处的实际表述应该是“放送を取りやめた”，例11中的“多くの人が犠牲者を悼む”，NHK新闻实际表述为“多くの人が犠牲者を悼んでいます”。例12中的“問い合わせ相次ぐ”，结合日语实际不难推测此处的日常表述应该是“問い合わせが相次いでいます”。所以，动词结句形式下，句末动词需要不受新闻内容时态的影响而保持动词基本词形，不能发生变形或改变。这样的结句方式使新闻内容一目了然，读者无需推测标题的省略内容。该方式在新闻标题字数较少的情况下可以使用，当标题字数过多时，使用该结句方式会使新闻标题冗长而繁杂。

1.4 符号结句

除了以上三种基本的结句方式外，日语新闻标题有时还会以符号结句，但出现频率远远低于名词、助词和动词结句。符号结句是指以符号形式结束新闻标题，常见的结句符号有“「」”“？ ”“～”“！？ ”等，且符号内句子的结句形式遵循前文所述的三种基本结句方式。比如：

例13：米中首脳が電話 習主席「朝鮮半島情勢に前向きな変化」

例14：雪の路面 歩く時の注意点は？

例15：受験生にどう接したらいい？ ～家族の皆さんへ～

例16：脱?通勤ラッシュ！ ことしは座れる通勤元年！？

当“「」”用于符号结句时，常用来表示标题前文人物所主张的观点，比如例13的标题表明“習主席”主张“朝鮮半島情勢に前向きな変化”。使用“「」”进行符号结句，可以清楚地表明该观点是讲话人所持观点，与新闻立场无关，而使新闻保持客观中立。“「」”符号结句在软新闻与硬新闻中均可使用。使用“？”结句则与中文表疑问的语感相同，提出问题后引起读者思考，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使用“～”时，前文通常还有一个“～”符号与之相对，用于提示副标题，对新闻主标题起补充说明作用。而“！？”符号则给人以震惊与新奇之感，通常在向读者介绍新鲜事物时使用。总而言之，“「」”符号结句既可用于软新闻也可用于硬新闻，而其他形式的符号结句常用于软新闻中，使用符号结句可以使新闻标题简洁又重点突出，给读者留有回味思考的余地。

1.5 补充说明

本稿分析了名词、助词和动词结句这三种基本结句形式以及一种不常见的符号结句形式，此外，日语新闻标题偶尔还会采用一些特殊的结句方式，但是使用概率极低。比如：古语结句。所谓古语结句就是指运用古语“ず”“ぬ”等在新闻标题中表示否定，如：“パレスチナが対抗措置 米を仲介役と見なさず”，此处的“見なさず”在现代日语中意为“見なさない”。通过这样的古语结句，可以增强新闻标题的书面语感，使新闻标题的文字变得更加简洁。

2 结语

本稿以日本现有电视节目中播出历史最长的NHK新闻为研究对象，立足于标题的句末表达，通过对比大量新闻标题实例，发现日语新闻标题的句末表达形式大致可以分为名词结句、助词结句、动词结句、和符号结句四种类型。其中名词结句可进一步细分为普通名词结句和动词性名词结句。但是无论哪一种结句方式，其最终目的都是使新闻标题简单凝练的同时又做到重点突出，起到统领全篇、提纲挈领的作用，从而吸引读者眼球，激发阅读兴趣。本稿通过分析日语新闻标题句末表达形式的特征，希望促进外国读者对日语新闻标题的理解，在推动日语学习的同时，为中国新闻的日译提供一定的参考与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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