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主题嬗变、热点聚焦与展望

何耀慧 ,汪晓赞 ,杨 光

1 问题的提出

目前我国正处于从注重教育量的外延扩张向注重教育内涵发展的重要转型期,人民对高水平教育质量的需求逐渐增强,教育质量成为教育综合改革的核心任务[1]。2018 年初,中共中央、国务院在《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的政府文件中提出了要“不断提升教师专业素质能力”,争做“四有”好教师的要求[2]。然而,教育质量的提升、专业素质发展的基础在于教师拥有的学科知识、教育教学知识及文化知识的广度和深度。

教师作为拥有特定领域教学知识的专业人员已成为共识[3],对教师知识的探究也逐渐成为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关注焦点。体育教师知识研究也一度成为国外教师教育领域研究的10 大热点之一[4]。知识图谱(Citespace)是文献计量的一种重要方式,因其能可视化呈现某个研究领域的前沿、热点和知识基础而受到研究者的亲睐[5]。为更清晰地反映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现状、主题嬗变历程和热点,探明体育教师知识未来研究的走向和趋势,本文使用Citespace 软件对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现状予以回顾,并检视其本土进程中的不足,以推动体育教师知识研究,为促进体育教师专业发展,提供思路、途径和方法。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选取中国知网(CNKI)全文数据库为检索库,以“体育教师”为检索篇名,分别以“知识”“体育教师知识” “体育教师专业知识” “体育教师教学知识”“体育教师学科知识”“体育教师学科教学知识”和“学科教学知识(pck)”等词为目录分类,共检索获取201 篇文献。在对检索文献进行内容分析后,删除与体育教师知识研究主题无关的6 篇文献,获得有效文献195 篇,涵盖题目、作者、摘要和关键词等基本信息,文献时间跨度从1985 年1 月1 日至2018 年8 月31 日。

2.2 研究方法

文献资料法。对获得的195 篇中文文献进行整理和分析,探讨国内体育教师知识研究历程和特点;通过Web of Science 和Ebohost 数据库查阅教师知识和体育教师知识研究领域的主要代表人物Shulman、Grossman、Rovegno、McCaughtry、Chen、Amade-Escot 及Ward 等人的研究,对比分析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不足和未来发展空间。

知识图谱的科学计量法。使用Citespace 3.9.R13 版本对数据进行处理。设置时间分区为1 年,检索时间为1985-2018 年,术语类型设定为突现词;Citespace 软件功能主要包括关键词共现分析、研究者共现分析、机构合作分析、文献共被引分析等,由于在预分析中发现作者单位、研究机构等节点类型的数据研究意义不大,故本文将节点类型设定为关键词和作者。最后通过Citespace 软件以可视化的形式呈现数据结果。

3 结果与分析

3.1 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文献分布

1980 年,教育部发布了《关于大力办好高等师范专科学校的意见》指出高等师范专科学校担负培养初级中学合格师资的任务。黄渭铭[6]和周铁军[7]是最先涉足体育教师知识的研究者,1985 年二人分别对高校体育教师和合格初中体育教师的知识能力结构进行了论述。由此拉开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序幕,2011 年发文量达到了历史最高值17 篇。从1985 年至2018 年,体育教师知识研究在2000 年和2011 年发生2 次突增,随后呈现上下波动,稳步逐年增加的趋势,表明体育教师知识研究越来越受到重视,但数量还有待于进一步突破。

图1 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Figure 1 Key words co-occurrence knowledge map of physical education teachers'knowledge research

3.2 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主题嬗变历程

本研究共获得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关键词节点364 个,不同关键词之间有477 个联结,而联结密度仅为0.0072。通过图1 中的圆点可看出,研究的热点主要体现在“知识”“知识结构”“专业知识”“学科教学知识”“PCK”“教学知识”及“能力”,对文献进一步分析发现各概念之间内涵有交叉,“学科教学知识”与“PCK”是同一概念,而“知识”又常指的是“知识结构”或“专业知识”,故推测,“知识结构”“专业知识”和“学科教学知识(PCK)”是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历程中的三大主题。

为了更清晰地揭示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演进趋势,本文选择“Time Zone”的结果呈现方式,得到1985-2018 年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演进的可视化知识图谱(如图2),结合对195 篇文章的深入逻辑分析及前文体育教师知识发展的两次飞跃趋势,可将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分为3 个阶段:

图2 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热点时区可视化图谱Figure 2 Hot time zone visualization map of physical education teachers'knowledge

3.2.1 关注知识结构的体育教师知识研究萌芽期

体育领域对教师知识研究起始于1985 年,主要是关于体育教师知识结构的探讨。其中,以肖焕禹和方立(1990)的研究最具影响力和代表性,研究提出普通基础知识、体育科学专业知识、教育专业知识共同构成高校体育教师的知识结构。其中普通知识是基础,体育学科专业知识是中心,而教育专业知识是重点[8]。该研究引起了体育领域对高校、中小学体育教师知识结构的关注。10 年之后,王维群等人的研究(2001)有了新的突破,指出体育教师知识结构由普通基础知识、体育学科专业知识和专业教育知识3 类6 个方面的60 门知识构成[9]。该分类结构对我国体育教育专业人才培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即使在目前我国体育教育教育专业的课程设置中也能够看到它的影子。

3.2.2 关注专业知识与能力的体育教师知识研究成长期

受教育领域研究思潮的影响,2002 年到2010年间体育领域教师知识研究整体分布多元而零散,涉及到专业知识、缄默知识、实践知识及知识与能力等方面多个方面。徐荆和姜伯乐研究发现,在职体育教师知识结构不合理,更新慢,教学能力较差;体育教师培养缺乏专业师范教育的特点,培养模式和课程设置无法满足一线教学需求[10]。樊勇(2005)[11]和王秀香(2004)[12]等人分别对教师专业知识基础进行了研究和分析,而其内容仍受到肖焕禹等人的研究影响。随着研究持续推进,刘建华(2005)[13]、潘宁敏(2008)[14]等人开始探讨体育教师知识和能力的关系以及教师知识和能力提升方法;苏庆永等[15]关注高校体育教师的隐性知识和缄默知识;也有研究对体育教师实践性知识的特征、建构与传承也进行了探讨[16]。汤国杰对小学教师知识现状进行调查分析[17]。此阶段受教育领域的影响,研究主题呈现多元和分散的特点,然而由于实践知识、隐性知识及缄默知识等概念强引自教育领域,研究呈现粗广、浅显,缺乏创新性与延承性的特点。

3.2.3 关注学科教学知识的体育教师知识研究发展期

1986 年Shulman 和他的同事提出学科教学知识(Pedagogical Content Knowledge,简称PCK)的概念,随后该概念出现在125 种期刊中,涉及到法律、数学、护理、化学、体育等十多个专业[18],涵盖了从学前教育到博士生教育研究的各个阶段[19]。柴娇和郑风家于2011 年从教育领域引入PCK 的概念,首次介绍其产生的背景、内涵和分类基础,指出发展体育教师PCK 的重要性[20]。然而,由于此研究仅限于引入概念,且由于Shulman 对PCK 定义本身含糊的原因,导致该研究未能将PCK 与体育学科很好地融合。

3.3 目前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热点领域分析

3.3.1 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热点的可视化呈现

从图3 和表1 可知,我国目前有253 位研究者涉及体育教师知识相关研究,其中福建师范大学的袁广锋、上海体育学院的秦曼和杭州师范大学张磊的圆形节点的大小排名前三,发表文章高于或等于4 篇。研究者之间仅有88 条节点连线,密度为0.0028,中心性为0,说明我国研究者涉及到体育教师知识的人数分布较广,但聚类规模较小,研究者间的合作强度和密度较低,还没形成影响力。

表1 体育教师知识主要研究者及其中心性数据Table 1 The main researchers of physical education teachers'knowledge and their centrality data

图3 体育教师知识关键研究者共现知识图谱Figure 3 Knowledge map of key researchers in physical education teachers'knowledge

从图3 可看到1985-2018 年间我国主要有21位研究者代表着该领域中比较有影响力的人物,通过对这些研究者成果的分析,能够了解本领域的研究热点与转折。为呈现近二十年的研究热点,本文重点对共现知识图谱中圆圈大、节点多的研究者,如袁广锋、秦曼、张磊等人的研究进行深度分析。

3.3.2 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热点领域分析

热点1:体育教师PCK 研究。21 世纪初期PCK研究在我国教育领域开始盛行,随后关于体育教师PCK 的研究也越来越受到关注。目前主要集中于PCK 的作用和价值、构成要素、发展现状、影响因素分析、来源途径及不同类型人群比较5 个方面。

PCK 作为教师特有的知识,是影响教师实现高效体育教学的核心要素。袁广锋对体育教师教学知识的内涵、特征及培养途径进行剖析,认为教学知识具有身心统一性、实践性、境域性、综合性、对话性、双重性等特征[21],张磊等对职前体育教师PCK 的主要特征进行探讨[22],并发现职前体育教师的PCK 总体状况不容乐观,存在“会做不会教”“知识隔离”的现象,高校体育教育专业的人才培养质量不容乐观[23]。体育教师“自身的教学实践和反思”“在职进修”和“有组织的专业活动”等对教师知识影响差异显著[24],教学动机、自我指导学习准备度、教学效能感和工作满意感等4 项个人心理因素对中学体育教师教学知识有直接或间接影响,其中教学动机影响最大,工作满意感影响最低[25]。张磊等人发现职前教师PCK 有9 个主要来源,其中术科教学对“体育学科基础知识”与“体育教学方法的知识”影响较大;“中小学学习经验”“个人练习体验”与“教育实习”是发展“关于学生的知识”的重要途径;“个人生活经验”对“体育学科深层次知识”的认识与理解上有着积极的作用[26]。

王鹏发现不同教学风格的体育教师,其PCK 具有一定的差异[27];李卫东和程嘉恒指出初任教师和经验体育教师在教学目标知识、学生知识、组织与管理知识、教学方法知识、体育教学知识、教学评价知识等6 个维度上具有显著性的差异[28];牛孟君发现新手型教师与经验型教师在PCK 各维度存在非常显著差异[29]。此外,研究者还初步进行实证性的探讨。张磊探讨构建的“参与式PBL 教学模式”对发展体育教师PE-PCK 的效用[30]。尚力沛、程传银[31],对信息技术环境下的体育教师整合技术的学科教学知识(TPACK)的发展进行研究。

热点2:体育教师知识转移研究。体育教师知识转移是教师在遇到知识瓶颈时,通过恰当媒介获取的与教育密切相关的体育学、教育学等学科知识,并通过内化将之主动转化成自身的知识体系,应用于教育工作中的过程[32]。主要包括知识获取、知识有效沟通、知识应用甄别以及留存内化4 个发展阶段,具有个体与个体间、个体与团队间、个体与组织间3 个层次的知识转移[33]。高校体育教师知识转移主要受信任感、尊重感、自我实现、个人兴趣、组织文化、转移渠道、激励制度、政策促进等方面的内外驱动力的影响[28]。知识特性和转移情境(激励机制、组织文化、知识距离和转移方式)影响高校体育教师知识转移的绩效,特别是转移情境的组织文化、知识距离和转移方式对转移绩效产生显著正向影响;激励机制是间接变量,通过作用于转移情境的其它3 个变量而间接影响知识转移绩效[33-34]。

热点3:体育教师学科内容知识的研究。赵琦等的研究指出有效体育与健康教学的核心是教师的学科内容知识[35]。体育教师学科内容知识(Content Knowledge,简称CK)是指在体育与健康有效教学中,教师所应具有的“体能、运动技能和健康教育”等具体教授内容“是什么”“如何做”和“如何教”的知识。主要包括:一般内容知识(Common Content Knowledge,简称CCK) 和特殊内容知识(Specialized Content Knowledge,简称 SCK) 两类[36]。近年来,何耀慧、Ward、汪晓赞等人针对体育教师的CK 展开系列研究,开发并引进具有较高信度和效度的体育教学CCK[37]和SCK[36]测试工具,探讨我国体育教师的CK 水平、影响因素以及不同知识之间的相互关系。研究发现我国体育教师CCK 处于较好水平,且受到其性别、年龄、教龄、职称、专项、运动以及教学经历的影响[38]。体育教师SCK 处于较低水平,其中随着职称的提升,教师的SCK 水平呈上升趋势,当达到高级职称时水平开始下降;当教师教龄增加其SCK 水平不升反而下降[39]。

3.4 对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审视与展望

3.4.1 研究对象指代不清晰,初步呈现向多元化发展的迹象

研究对象指代不明,是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一大特点。分析显示,32.3%(63 篇)的研究中笼统地将“体育教师”作为研究对象,然而具体是什么类型的体育教师则指代不明;以“高校体育教师”和“中小学体育教师”为研究人群的文献数量相同均占27.7%(54 篇),在研究对象为“中小学体育教师”的文章中,也存在“高中”“初中”和“小学”体育教师不分的现象[40-41]。近年来,开始关注“职前体育教师”的研究占8.2%(16 篇)[23,42],并呈逐步递增的趋势;研究对象的范围有所扩大,开始关注“职业院校体育教师”[43]和“体育硕士研究生”[44]的专业知识,研究对象向多元化的方向发展。

3.4.2 研究理论基础单一,缺少多样性实证检验

2013 年之前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结构研究主要以客观主义知识观为理论基础,从而使研究视域受到限制[45],而近年来在Shulman 教师知识分类学的影响下,研究者迁移或简单改编该理论。王鹏将之移植到体育领域,提出了体育教师的PCK 主要由教学目标知识、学科知识、教学知识等七类知识构成[46]的分类方法。在借鉴的基础上,根据体育学科教学或个人理解进行分类的占绝大多数[22],牛孟君认为教学目的知识、学生理解知识、学科内容知识、内容组织知识、教学策略知识及效果反馈知识等共同构成体育教师的PCK[29]。袁广锋将教学知识分为教学信念、教学内容、教学策略、教学评价和教学反思五个维度[47]。国外体育教育领域,早期研究者主要是运用Shulman 关于PCK 的定义框架[48],2000年以后,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理论呈现多样化特色,Grossman[49]等人的教师知识理论也被广泛使用。Rovegno 和她的学生以建构主义为理论基础,做了大量关于PCK 的基础性研究,从教学环境、任务呈现,反馈及练习等角度研究教学内容的质量[50-51]。Amade-Escot 及同事则以法国传统的教学法理论为基础,重点关注课堂教学中的学习动态和教学内容知识的发展[52]。Ward 及其研究团队基于行为分析的理论来对PCK 进行研究,将PCK 定义为教师在教学中,采用内容呈现、教学任务设置等方式改编教学内容,以满足学生学习的需求的行为方式[53],从学科内容知识的角度,探讨促进体育教师PCK 发展方法和路径,在学术界产生很大影响[54]。对比国外体育教师知识的基础研究,可发现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理论研究处于初步发展阶段,主要移植教育领域的研究,尚未经过长期而有效的实证检验。

3.4.3 研究内容渐与世界接轨,深度、精细度及实践性有待加强

虽然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在慢慢与国际接轨,但对比其与教育领域及国外体育教育领域开始关于教师知识与提高教师教学质量关系的研究存在很大差距。在学科教学知识研究方面,Rovegno等从教学环境、任务呈现,反馈及练习等角度开始研究教学内容的质量,侧重于与教学相关的特殊内容[55];Ward 及其研究团队从CK 的角度探讨提升体育教师PCK 的途径[53-54,56],研究成果已被列入职前美国体育教师教育培训标准中,并纳入教师资格考试内容[57],而今在我国体育领域开始关注体育教师的PCK 构成和影响因素研究时,数学领域也已陆续对教师的CK 展开深度探索,对更深层次的SCK进行研究[58]。

3.4.4 研究方法以调查为主,渐向多样化发展

我国早期体育教师知识主要是倾向于描述性研究,而随着教育领域研究方法的逐渐丰富,调查法、访谈法、备课法、个案分析法、实验法和视频分析等方法也出现在体育教师知识研究之中。张磊研究中采用访谈、调查法、备课法及视频分析法,对职前体育教师PE-PCK 状况、构成要素等情况进行探索与论证;并采用教学实验法,试图验证构建的“参与式PBL 教学模式”在实践中的有效性与可行性[30]。牛孟君使用课堂观察法与案例分析等方法了解小学体育教师在课堂上使用PCK 的情况,并比较新手型与经验型教师的差异[29]。秦曼等采用实证法探讨高校体育教师知识转移情境与转移绩效之间的关系与影响[34]。

4 小结

本研究运用Citespace 可视化软件技术,以中国知网收录的1985-2018 年的所有体育教师知识研究论文为样本,借助科学知识图谱的研究方法和逻辑分析法,对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主题嬗变历程和研究热点进行计量探析,得出以下5 方面结论:

(1)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的研究整体呈现上升的趋势。根据其主题嬗变的特点可划分为体育教师知识结构、专业知识和能力及PCK 研究三个阶段。

(2)目前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的研究渐与世界接轨,开始聚焦于体育教师学科教学知识、教师知识转移及学科内容知识等热点领域。但仍有待于进一步缩小与教育领域及国外体育教育领域在研究深度、精细度及实践性方面的距离。

(3)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对象指代不明确,初步呈现向多元化发展的迹象。研究理论单一,主要移植于教育领域,缺乏立体化的发展。未来应基于实证构建体育教师知识理论研究体系,强化理论指导、服务实践的功能,将研究成果运用到国家政策或标准制定中。

(4)体育教师知识研究的方法从萌芽阶段的定性描述,逐渐过渡到调查分析,进而发展到现阶段的访谈、案例与视频分析、教学实验等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设计。调查法仍是目前最常见的方法,而测试工具的研制路径、信效度的检验及测试工具使用的科学与规范性还有待于进一步提高。

(5)我国体育教师知识缺乏专注性与系统性。研究由萌芽期和发展期的浅表式研究,逐渐向纵向的深度研究发展,然而这种持续性、系统性和深度还亟待加强,后续研究应专注于锁定的问题开展有深度、长期追踪探索推动该领域研究的创新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