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英语学习者口试配对讨论话轮转换行为实证研究∗

2021-11-30 13:14刘连娣
外语学刊 2021年3期
关键词:会话口试语料

刘连娣

(北京语言大学外国语学部,北京 100083)

提 要:本文报告中国英语学习者在口试配对讨论中的话轮转换行为研究。基于互动能力理论,研究对采录的30组会话语料进行话轮转换行为分析,涉及话轮机制和反馈应答两个方面。结果表明:除了少数几组外,大多数参与者的话轮转换机制不够活跃。具体表现为:话轮偏长,角色更迭较慢;反馈应答类型单一,而且使用频率低。在此机制下,他们产出的会话普遍呈现低合作、低互动特征。笔者认为,诸多因素,包括合作意识、话轮转换策略、互动模式、文化推崇会话方式及搭档之间性格差异等都会对中国学生的英语会话行为产生影响。研究结果对我国的英语口语教学和测试具有实践指导意义。

1 引言

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深入以及“一带一路”倡议的广泛推进,中国在国际政治舞台上也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为提升参与全球治理的能力,我国需要大批高级外语人才。众所周知,中国英语学习者口头交际能力相对薄弱。因此,探讨中国学生的英语口语特点,发现其在英语口语学习中面临的问题,并找到相应对策,是摆在我国英语教育者面前的一项迫切任务。

研究中国学生的英语口语特点,首要任务是收集他们的口语产出,而获取口语语料的环境主要有课堂学习和口语考试两种。探究学生在考试环境下的口头表现要比在课堂学习模式下的口语产出更具增值效果:除了解中国学生的会话特点外,口试话语研究对我国的英语口语教学和测试具有实践指导意义。鉴于此,本文探究中国学生在英语口试配对任务下的话轮转换行为,以期对我国的英语口语教学和测试提供启示。

2 文献回顾

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在二语测试领域,互动能力日益被认为是口试构念的重要组成部分(Lam 2018:377),英语配对(组)形式以其任务的真实性及与语言使用的交互性而被广泛地应用于国内外各种二语口试中(May 2011:127)。新模式的广泛运用引起语言测试领域众多学者的极大兴趣,近年来,国外学者围绕考生配对(组)口试新模式进行多维度研究,其中不同社会文化背景下的考生口试话语成为热点话题(Galaczi 2008;Ducasse,Brown 2009;Nakatsuhara 2009;May 2011;Leaper,Brawn 2019)。

国内也有学者对我国学生的英语考试话语展开研究,包括从会话分析视角,探讨他们在不同类型英语口试中的话轮转换特点。李涛和李洪峰(2006)从宏观层面描述和分析考生在公共英语等级口试中的话轮转换特点。庞继贤和潘文红(2007)以公共英语三级考试B节考生的口语产出为语料样本,从话轮转换、序列、修正和合意结构4个方面,探究考生的互动能力和会话特征。王一安(2009)通过分析大学英语四、六级口试小组讨论环节的录音数据,探索高校学生的话轮互动模式。张慧颖(2016)探讨英语专业四级考生在口试交谈环节中的话轮转换策略。上述研究从不同侧面探讨我国学生在英语口试合作任务下的话轮转换行为。我们认为,为了更深入、准确地探究中国英语学习者的话轮转换特征,基于现有成果,其研究“范式”可有3个转变:首先是研究受试不仅包含英语专业的学生,也应涵盖占我国绝大多数英语学习者群体的非英语专业学生,以获得更具代表性的语料样本;其次是研究语境的重心应放在双人合作任务上,因为在目前我国施测的高风险英语口试中,考生合作任务主要以配对模式组织。第三是研究方法多样化。鉴于此,本研究基于互动能力理论,从会话分析视角,结合定性与定量方法,探究中国英语学习者在口试配对讨论模式下的话轮转换行为。本研究可加深我们对支撑英语口试考生合作任务互动能力构念的理解,并为建立基于实证研究的考生口试合作会话评分标准提供参照依据,进而对我国英语口语教学和测试提供实践指导。本研究探讨以下两个问题:(1)中国英语学习者在口试配对讨论任务中的话轮转换行为有何特点;(2)为何中国英语学习者在口试配对讨论中的话轮转换具有这些特点。

3 理论概述

3.1 互动能力

3.11 互动能力理论

“互动能力”(interactional competence,以下简称IC)指在一个特定社会—文化环境下的话语活动中,二语学习者恰当使用相关知识和技能与其搭档共同构建互动的能力(Liu 2015:13)。

IC的概念最初由Kramsch(1986:367-368)提出,后来以Hall(1999)、Hall等(2011)和Young(2008,2011)为代表的学者们对其进一步扩展、完善,并从不同角度界定IC理论。从历史渊源看,IC是在之前语言能力模型communicative competence(以下简称CC)的基础上发展演变而来。回溯学者们关于“语言能力”的认识历程,大致可分为5个阶段,形成两个基本理论和模型:Chomsky(1965)、Hymes(1972)、Canale(1983,1984)及Canale和Swain(1980)的语言理论;Bachman(1990,1996,2010)①、Bachman和Palmer(1996,2010)及Celce⁃Murcia等(1995)②和Celce⁃Murcia(2007)的“交际(语言)能力”模型。诚然,这些概念和模型提升了我们对于语言能力的理解,但随着人们对于语言使用性质认识的进一步加深:一些二语习得领域学者(Kramsch 1986;Hall 1999,2011;Young 2008,2011)认为支撑CC模型的二语理论存在不足。基于此,他们从语言社会视角出发提出IC理论,主张二语构念定义不仅应体现语言交际的互动和共建本质,也应体现语言能力与语境的交互特征(张琳 金艳2016:105)。

3.12 IC和二语测试模式

语言能力构念是二语习得、教学和测试的接口,人们对于语言能力性质认识的提升无疑对二语教学和测试产生重要影响。随着语言学家对于语言使用的新理解:语言使用不是简单的信息转化过程,而是一个具有社会性的互动现象(Dings 2007:27),在二语测试领域,考生配对(组)合作模式被越来越广泛地用于二语口试中考查考生的会话策略及互动能力(Plough 2018:325)。

3.2 会话分析

3.21 会话分析理论

“会话分析”(Conversation Analysis,简称CA)源于社会学中的民族方法论,最初是由社会学家Harvey Sacks和同事Emanuel Schegloff及Gail Jef⁃ferson创立的一种研究方法(Sacks et al.1974),经过四十多年的发展,现已成为语言学的一个分支学科,侧重研究口头互动交际话语。CA研究的主要内容包括话轮转换机制、话题语列和会话修正,其中,话轮转换机制是其核心内容,它是指会话中发话者和受话者之间角色交替的规律。CA理论涉及话轮转换的基本概念包括话轮和话轮转换。

话轮是会话的基本要素,Crooks(1990:185)将其定义为“一位会话说话者在任意时间内连续说出的具有某种交际功能的一个或若干个语流”,它由一个至数个不同的话轮构成单位(Turn⁃constructional Unit,简称TCU)组成。TCU是指一个可以独立构成话轮的句法结构形式,包括句子、从句、短语或独立词语等。话轮转换是会话最显著的特征,通常分为3个过程:索取话轮、保持话轮和放弃话轮(Stenstrom 1994:68-71)。根据Sacks等(1974:710)的会话分析理论,话轮转换是一种衔接有序、受规则约束的行为。在自然会话中,话轮的有序转换是通过两个原则实现的:转换关联位置(Transition Relevance Place,简称TRP)和话轮分配规则(Conversational Turn⁃al⁃location,简称CTA)。

TRP指一个话轮可以识别的终止位置,它是发话者和受话者角色转换的“合法”区域(Hutch⁃by,Wooffitt 2008:48),通常位于句子或分句结尾处;而CTA解决每个TRP后由谁来承接话轮的问题。Sacks等(1974:721)提出,在TRP位置,究竟谁是下一位发话者,会话参与者通常可有3个有序选择:(1)当前发话者选定一个发话者,话轮转换就出现在发话者选定的第一个TRP上;(2)如果(1)没有发生,则非当前发话者可以自行选择成为下一个发话者(但并非必须自选);(3)如果(1)和(2)都没有发生,当前发话者可以选择继续发话(但并非是必须的),直至有人自选为止。这里(1)(2)和(3)可循环使用,直至发生话轮转换。然而,真实会话中,在话轮以直线型循序进行的过程中,其转换规则通常会被插话、重叠或较长的停顿等“打乱”。因此,话轮顺序、长短和内容以及轮次分配等都不是事先预定的,而是依据会话展开的现实语境随机产生的。

3.22 CA与二语测试研究

CA既是一种理论,也是一种研究方法。作为分析工具,CA采用真实的会话录音语料,在归纳范式框架下,通过对语料微结构的详细分析,力求描述和解释某个交际活动中的语言机制或结构特点。近年来,CA被广泛用于研究互动话语,包括考试话语。

4 研究方法

4.1 参与者

按照性别、专业及学历层次3个参数标准,笔者分阶段在北京的两所高校招募16个专业的60名受试,包括10名英语专业学生和50名非英语专业学生。受试群体由30名本科生、20名硕士生和10博士生组成,其中,男女生各占一半。

4.2 数据收集

依照大学英语四、六级口试及公共英语等级口试配对讨论任务模式及话题,笔者通过组织60名受试参加模拟口试并全程录音的方式,采集大学生30组会话音频语料样本。

4.3 数据处理

分析会话语料前,研究者对会话音频进行了转写、切分和编码,具体过程如下。

4.31 语料转写

研究采用CA体系(Have 1999:213-214)对采集到的数据进行转写,力求再现会话的微特征,包括填充词、停顿、插话、重叠、褡接和反馈语等。同时,为了确保转写语料的准确性和高信度,研究者邀请一位英语母语会话研究者对转写内容进行二次校对。

4.32 语料切分

语料切分涉及字数统计、话轮单位和话轮长度3部分:(1)字数统计。研究采用字数来统计会话产出的话语数量,即话语量。(2)话轮单位。依据Schegloff(1982:76),话轮分为“满话轮”(full⁃turn)和“非话轮”(non⁃turn)两个类型。满话轮是指一个具有完整意义的、发生话题改变的话轮。非话轮指在发话者说话期间,主要受话者产出的回应性语符,比如yeah,okay,mmm,uh huh,right和really等。(3)话轮长度。参照Li等(2001:140)的方法,本研究中,话轮长度是通过统计每组会话音频中(5分钟)长度超过50字的连续满话轮总数获得的。连续满话轮指在任何时间段内,会话者和受话者之间没有发生任何话语(包括简短的回应性语符,例如,yeah和mm等)重叠或褡接的一个完整满话轮或部分满话轮。

4.33 语料编码

语料编码涉及会话控制策略,即会话者用来获取话轮的策略或手段,包括提问、插话和重叠等。研究将语料中发现的问题分为任务管理、话轮转移、话题拓展、话题后续和请求澄清等5类,并对插话、重叠和褡接等要素给出明确的定义。

5 研究发现

基于CA理论框架,研究从话轮转换和反馈应答两个层面对转写后的语料文本进行详尽分析,其中,前者侧重话轮长度和话轮机制;后者关注会话中的反馈应答类型和出现频率。

5.1 话轮转换

话轮转换是会话的核心要素,它规约话轮的构建并协调话轮在发话者和受话者之间顺利转换。由于话轮是以发话者和受话者的角色互换或沉默等话轮放弃信号为标志,因此,在动态交际中,只有参与者不断进行角色的有序转换,轮流交替发话,会话才可顺畅推进。显然,合作性与互动性是衡量会话质量的两个重要标准。从话轮转换视角看,一个高合作、高互动会话以话轮简短、角色转换快捷和话轮模式多样化为特征。语料分析表明,本研究参与者的话轮转换行为主要有以下特点。

(1)话轮总体偏长,角色更迭节奏缓慢。从表1可以看出,30组会话中,除了两个高控制合作型会话③(Talk 16和26),其余28组非高控制合作型会话④共出现117例长度超过50字的连续满话轮,即每组参与者平均产出约4.2例50字以上的超长话轮。具体来说,在4个低控制合作型会话(Talk 5、12、15和19)和两个平行型会话(Talk 1和11)中,超过50字的话轮多达6例以上,其中,Talk 15有9例超长话轮;Talk 5和12都包含8例超长话轮。如果将所有30组会话纳入统计范畴,则每组参与者平均产出多达3.9个这样的超长话轮。

表1 长度超过50字连续(满)话轮的会话频度分布

(2)话轮模式单一,转换机制不够活跃。30组会话中,仅有4组高控制合作型会话(Talk 16、18、22和26)出现单一话轮和重叠模式共存的情况。除了在当前话轮TRP处承接话轮外,受话者也会通过插话或提问等会话控制策略从搭档手中“夺取”发话权,从而形成重叠话轮。而重叠话轮的高频出现不仅加快角色转换的节奏,也形成相当活跃的话轮机制。然而,其余26组非高控制合作型会话的话轮结构主要为单一模式,重叠话轮并不多见,其典型表现为:一旦受话者插话后出现话语重叠,发话者(或受话者)通常会立刻退出话轮,让出发话权。不言而喻,在以单一话轮结构为主的会话中,话轮机制多显机械、生硬,比如Talk 1、11、12和15属于此类情况,其中Talk 12最为典型。在该会话中,两位搭档遵从A—B—A—B顺序,形成一种类似线型的话轮模式。这种“程式化”的话轮机制违反话轮转换的基本规则:话轮转换是依赖当前话轮意境,局部协商生成的一种话语行为,其话轮分配不是事先约定的,话轮顺序也不是固定不变的。

从以上分析可知,依据构建会话的方式,即互动模式,参与者的话轮转换行为可分为两类:高控制合作型会话中,两位搭档对发话权的竞争相对激烈,会话呈现话轮简短、角色交替快捷和转换机制灵活等特征。与此相反,在非高控制合作型会话中,搭档双方对发话权的竞争不够激烈,话轮长、角色更迭慢、话轮模式单一和话轮机制不够灵活成为其话语的基本特点。由于本研究采录的30组会话大多为非高控制合作型,这说明多数中国学生开启话轮的主动性不够强。

5.2 反馈应答

反馈应答指会话过程中受话者对当前发话者做出的言语反应。Stubbe(1998:265)将反馈应答分为两类:中性简短应答(neutral minimal re⁃sponse)(例如,mm,uh huh,yeah,okay及其它回应性语符);支持性简短应答(supportive minimal re⁃sponse)(例如,That’s right,I agree/see,My good⁃ness及其它简短话语应答)。作为最基本的会话策略,反馈应答被认为是受话者积极介入对方话题,与其合作共建会话的一个重要指标(Stenstrom 1994:81)。会话过程中,通过向发话者提供及时的反馈应答,受话者表示对当前所谈内容的理解、对其搭档的支持或继续倾听的兴趣,使会话得以顺利进行。毫无疑问,反馈应答的多样化和高频率表明两位搭档之间的高度合作与深度互动。

5.21 反馈应答类型单一

语料分析发现,不同会话组在反馈应答类型方面存在差异。在高控制合作型会话中,参与者提供的反馈应答不仅包含中性和支持性简短应答,而且还会有复杂的支持性言语反馈,包括对其搭档话题的扩展陈述或评价等;但在非高控制合作型会话中,参与者的反馈应答更多是以简短应答形式呈现,比如,Talk 15中全程没有出现一例较长的扩展话语。

5.22 反馈应答频率低

除了反馈应答类型差异,不同会话组反馈应答的使用频率也有不同。高控制合作型会话中,参与者对会话控制策略的高频使用不仅缩短话轮的长度,加快角色交替的节奏,也增加反馈应答的次数。但在非高控制合作型会话中,参与者对会话控制策略的低频使用增加话轮的长度,放慢角色更迭的速度,同时也减少反馈应答的次数。

综上分析,依据会话互动模式,参与者的反馈应答策略可分为两类:在高控制合作型会话中,由于会话者双方对发话权的竞争相对激烈,角色转换快捷,反馈应答方式多样而频繁。与此相反,在非高控制合作型会话中,会话者提供的反馈话语形式简单,而且数量不足。由于本研究采录的30组会话大多为非高控制合作型,这说明多数中国学生协作互动的积极性不够高。

6 形成因素

本文采用CA方法,探究中国英语学习者在英语口试配对讨论任务下的话轮转换行为。结果表明:除了少数几组外,大多数参与者的会话体现话轮偏长、角色更迭慢、话轮模式单一、转换机制不够活跃、反馈应答类型有限,且使用频率低等特点。基于语料分析,作者认为造成中国学生话轮转换行为特征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几方面。

(1)会话合作意识不强。部分学生缺乏合作意识和共建会话的主动性,具体表现为:尽管指令有明确提示,该任务为双人活动,需要合作完成。但不少学生在拿到发话权后,只顾阐述自启话题,忽略与对方互动交流的责任。缺乏合作意识和交互主动性导致部分学生产出话轮长、转换机制不活跃的话语。

(2)缺乏话轮转换策略。掌握基本的话轮转换策略是会话顺利进行的前提。语料分析发现,不少学生缺乏必要的话轮转换策略:有的学生因为不具备判断TRP的能力而无法接过话轮;有的因为不知道如何有效保持话轮只好放弃;还有的学生因为不能给发话者提供及时的反馈应答,只能被动倾听发话者持续发话。无疑,这些学生容易产出话轮长、互动低的话语。

(3)会话构建模式差异。语料分析显示,中国学生的话轮转换行为与其使用的互动模式密切相关:在高控制合作型会话模式下,搭档双方的高度合作和深度互动形成话轮短、节奏快的话语,体现话轮机制活跃和反馈应答高频的特点。相对而言,由于搭档之间的合作度和互动度偏低,以非高控制合作模式组织话题的学生倾向于产出话轮长、节奏慢、话轮机制不灵活和反馈应答数量不足的会话。

(4)二语使用“负迁移”。“中国式”会话方式是中国学生形成以上话轮转换行为的另一个原因。跨文化交际研究证明,人们的会话行为会受到文化价值观和社会准则的影响(Scollon,Scol⁃lon 2001:133)。受中国文化“歉让”和“礼貌”等社会准则的影响以及出于对产出话语权利的适度尊敬(Aritz,Walker 2010:31),中国人在会话中倾向使用“高体贴”会话方式(high considerateness style)与他人交流(Tannen 2005:137),其话语典型表征为:插话、重合及褡接等会话控制策略的使用频率低,会话呈现话轮长、节奏慢和互动低等特点(Li et al.2001:139),而这些正好与大多数中国学生的会话特征相一致。

(5)搭档之间性格差异。在会话中,不管是发话者,还是受话者,性格开朗的会话者通常表现得更主动、踊跃。即便作为受话者,他们也会积极索取发话权。相对而言,内向的会话者会更多地倾听对方,而不是主动去争取发话机会。显然,这种会话“格局”给当前发话者提供足够的“谈话空间”,容易产出具有话轮长、节奏慢和话轮机制不够活跃的会话。

7 结束语

本文以互动能力理论为背景,采用CA方法,从话轮机制和反馈应答两方面,探究中国英语学习者在口试配对讨论任务中的话轮转换行为。语料分析发现:大多数中国学生的会话普遍具有话轮偏长、节奏较慢、话轮模式单一和话轮机制不够活跃的特点;此外,他们的反馈应答类型相对单一,尤其是支持性反馈话语的使用有限,而且应答话语使用频率偏低。作者认为,诸多因素,包括会话合作意识、话轮转换策略、互动模式、文化推崇会话方式以及与搭档之间的性格差异等都对我国学生的会话行为产生影响。显然,中国学生在会话方面存在不少问题,因此,英语教师要培养他们的会话合作意识和共建会话的积极性,有目的地进行跨文化交际技能输入,并在教学中明确地教给他们具体的话轮转换策略,以提高他们的会话互动质量,取得好的交际效果。

注释

①Bachman(1990:87)提出的CC模型包括语言能力(下分组构能力和语用能力)、策略能力(下分评估、规划和执行3个分项能力)和心理生理机制3大能力要素。后来,Bachman和Palmer(1996:63,2010:45-49)又对其模型进行了修改。

②Celce⁃Murcia等(1995:10)的CC模型包括5种能力:语篇能力、语言能力、行动能力、社会文化能力和策略能力。之后,Celce⁃Murcia(2007:45)又对其进行了修改。修改后的新模式涵盖语篇能力、语言能力、语块能力、互动能力、社会文化能力和策略能力6大要素,体现了人对于语言能力的最新认知。

③Liu(2015:107-110)提出的会话互动模式分类体系包括对称型、非对称型和混合型3种主模式;对称型和非对称型次模式。前者被下分为:合作和平行模式;后者下分为五种单项模式和合作型等模式。此外,依据会话控制程度的高低,即会话者为了获得发话权,通过使用会话管理策略来控制话轮的倾向,合作和平行两个对称型次模式又被下分为高/低控制合作型和高/低平行型子模式。

④“非高控制合作型会话”是指”低控制合作型”“非合作型”和“非对称型”3种会话模式。

⑤这里的T=Talk,中文指会话的意思,研究采用序号(1-30)对30组参与者产出的会话进行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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