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学生运动参与和运动内在动机现状调查及相关关系分析

2022-03-24 02:17赵元慧崔博文姚晨曦赵心怡徐逸凡于文朗王雯星
湖北体育科技 2022年2期
关键词:动机体质差异

赵元慧,高 放,崔博文,胡 纯,姚晨曦,赵心怡,徐逸凡,于文朗,王雯星,任 弘

(1.北京体育大学 运动人体科学学院,北京 100084;2.北京体育大学 运动与体质健康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084)

2016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围绕健康中国建设颁布了《“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1],此后,一系列具体行动指南相继出台[2],充分体现了党和国家对人民体质水平、健康状况的重视与关心。随着规划纲要的推进,实现健康中国的主要举措已经从“被动医疗”转向“主动健康”,而规律、科学地运动参与则是“主动健康”举措中十分重要的一部分。随着我国国民对“主动健康”的追求愈来愈高,其对科学健身的需求也愈发强烈。在这一战略背景下,构建运动处方库、开发个性化运动指导方案平台等措施也就成为了必然需求[3]。近年来,许多研究均表明大学生的体质水平呈现下降趋势[4-5],而积极进行体力活动可有效带来生理和心理各方面的健康受益[6]。为了促进大学生的运动参与,不仅需要依靠学校等外界力量对大学生体力活动提出要求,更需要促进大学生的内在运动动机,使其自发参与运动。这就要求研究者需准确了解大学生的内在运动动机。因此,本研究运用问卷调查的方法,对中国大学生的运动参与、运动内在动机进行调查,旨在为之后的运动处方系统构建的运动目的选题提供科学依据。同时,本研究对两者间可能存在的相关关系进行分析,以期找到通过对大学生的运动参与水平的评估对其运动内在动机进行推测的方法,便于研究者在不同人群的运动处方制定中,结合可能存在内在动机对干预方案进行个性化修改,达到对受试者的健康效益最大化,并促进其运动习惯的养成。

1 研究设计

1.1 调查问卷设计

以 “大学生体育参与”“参与动机”“运动需求”“sport participation”“sport motivation”等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万方、PubMed、Web of Science等文献搜索库进行相关文献检索。根据相关文献,本研究将《体育活动等级量表》(Physical Activity Rate Scale-3,PARS-3)[7]、《国际体力活动短问卷》(International Physical Activity Questionnair-Short Form,IPAQ-SF)和《运动动机量表》(Exercise Motivation Inventory-2,EMI-2)[6,8],结合美国运动医学学会(ACSM,American College of Sports Medicine)对体质的分类[9],对这3个量表进行改编与重组,设计出本研究所用《大学生运动参与现状及内在动机问卷》。再向公共卫生、运动医学和运动训练学等领域的专家进行专家访谈,结合专家意见对问卷进行修改后,再进行小样本预实验。本研究所用问卷Cronbach’sα系数为0.792,KMO值为0.713。此外,在与参与人员的交流中,多数人表示问卷所用部分词语具有较强的专业性,故最终问卷的各选项词语均用口语化形式进行表述。

本研究所用正式问卷由2部分构成,第1部分包括:1)被调查者人口学特征,如性别、籍贯、学校等;2)运动参与水平,通过对被调查者运动强度、时间、频率进行调查,根据PARS-3的计分方式,将运动频率分为4个等级,分别记为0~4分,强度和时间分为5个等级,分别记为0~5分。运动量=强度×时间×频率,分数范围在0~64之间。本研究依照WHO对大学生体力活动量的推荐,对运动参与水平进行划分:≤6为低运动参与,8~18为中等运动参与,≥24为高运动参与。第2部分包括被调查者的内在运动动机,结合IEM-2的各项条目、健康相关体质和技能相关体质指标,将大学生内在运动动机分为体姿、体态等6方面(见图1),根据大学生所选择的动机内条目数分别对各动机进行计分,1项记为1分。

图1 大学生内在运动动机条目

1.2 数据来源与分析方法

2019年11~12月,通过网络线上调查和实地调查相结合的方式进行问卷发放。实地调查以北京体育大学、山西师范大学、防灾科技学院和四川师范大学为主,调查方法主要依托于各校教师或辅导员,对院内学生进行问卷发放;网络线上调查主要依托于问卷星软件,面向多个学校学生的微信群和朋友圈。最终共回收问卷1 059份,有效问卷1 046份(排除非中国国籍学生4份、信息填写错误或信息缺失者9份),问卷有效率为98.77%。此次调查的调查对象覆盖了全国31个省(生源地)、72所大学(包括重点高校、普通一本高校、二本院校及大专院校)、151个不同专业,调查结果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与实用性。

运用SPSS 18.0对问卷调查结果进行数据分析。首先,运用描述性统计对被调查者的人口统计特征进行分析。同时,运用卡方检验对不同群体的运动参与水平和内在动机进行差异性分析。最后,运用分层回归分析检验运动参与水平对大学生运动内在动机的调节作用。以p<0.05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1.3 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

从被调查者的性别来看,此次调查的男女比例约为3:2,其中男性占总人数的60.13%,女性占39.87%。从受教育程度来看,本科大学生占比最高为72.18%,这些学生中以大一、大二的学生为主(37.67%,35.76%),大专和硕博研究生占比分别为18.45%、9.37%。从生源地来看,此次调查中生源地为北方地区的学生数量较多 (53.35%),南方地区学生相对较少(46.65%)。而从学校所在地区来看,北方地区学校的学生人数占比则是远超过南方地区(66.63%VS 33.37%)。从学生专业从属的学科分类来看,教育学学生占比最高(31.64%),其次为管理学、工学和理学(15.68%,12.81%,10.99%),但在本次被调查者中,法学和哲学学生人数都远低于其他学科(1.63%,1.82%),且被调查者中无军事学、农学学科学生。

2 对大学生运动参与及内在动机的分析讨论

2.1 大学生运动参与的现状分析

大学生的运动参与程度不仅能够直接反映出大学生体育锻炼的现状,也可以反映出大学生对运动的重视程度。从本次调查结果看,大学生的运动参与频率大多为1~2次/周(33.56%)和3~5次/周(39.00%),运动时间多为30min~1h(32.12%),运动强度多为中等强度(49.14%),但仍有14.4%的大学生基本不进行任何形式的运动。对运动频率、时间和强度的调查结果,与李奕等人对高校学生的体力活动或运动调查结果基本相似[10-12]。

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在对大学生体力活动量的推荐中,指出大学生应进行每周150~300min的中等强度体力活动或75~150min的高强度体力活动[13-14],而在本研究的被调查者中,仅管52.00%的学生能够达到每周至少3次的规律运动,但在这部分学生中,仍有22.24%的学生无法达到WHO推荐的体力活动量。根据运动参与评分的等级结果可发现,41.87%的学生仍然处于低运动参与,只有16.16%的学生为高运动参与水平。此次调查结果与江海伟等人的调查结果类似[15],调查均显示中高运动参与水平的大学生占较大比例(56.47%VS 58.13%),但低运动参与的学生人数仍然占不可忽视的比例(43.53%VS 41.87%)。大学生但与李晶晶等人的研究结果相比[16],本次研究的学生运动参与水平明显较高,这可能与被调查时间不同有关。除国内研究外,Grasdalsmoen等人对美国等地区学生运动参与调查结果与本研究也十分相似[17-20],由此可见,全球大学生的运动参与仍然存在一定程度的缺乏。如何提高大学生运动参与意识、促进运动习惯的养成,还需要进行进一步深入研究,从而得出应对措施。

表1 调查对象基本情况(n=1 046)

表2 大学生运动参与水平(n=1 046)

2.1.1 不同亚组大学生的运动参与现状分析

在对不同性别、年级等分组的分析中,可发现性别、年级和学科分类都是可能影响大学生运动参与水平的因素(χ2:26.189~63.115,p<0.01),而生源地、学校所在地和文化水平在本研究中并没有出现各组间的显著差异(χ2:1.270~2.987,p:0.225~0.530>0.05)

男女大学生虽然在中等运动参与的比例差异不大(42.61%VS 41.01%),但男性的高运动参与者比例要远高于女性(21.94%VS 7.43%),这种性别差异在Wilson等人的研究中也有相似发现[20-22]。在不同年级中,低年级学生的运动参与程度明显高于高年级学生,在丁小燕等人的研究中也发现[23],大一、大二学生的运动活跃度水平较高,且大一更为活跃,但其并未对更高年级学生进行调查,因此无法与本研究进行进一步比对。本研究结果中,大四学生的运动参与水平是最低的(低:58.02%;中:29.63%;高:12.35%),这与李莉等的研究结果相似[24],这种现象可能与大四学生面临的就业、考研压力等因素相关。而庞敏慧等人的研究结果表示不同年级间的运动参与水平并无差异(χ2=123.53,p>0.05)[25],这与本研究结果并不相符,这可能是由于样本量分布不同导致的结果,由于其被调查者均为广州大学生,且其对体育锻炼的评价方法与本研究也有一定差异,这些因素也有可能造成分析结果的不同。在学科分类中,教育学学生的运动参与水平要显著高于其他学科(低:29.61%;中:48.34%;高:22.05%),而历史学、哲学和法学的学生均以低运动参与者为主(70.59%,68.42%,58.82%)。这可能与不同专业的学生所接受的专业知识相关,且体育学为教育学下的二级学科,尽管本研究的被调查者均为学科生,但运动人体科学、运动康复学等专业的学生与其他专业学生相比,能够接受到更为系统的运动相关知识[26],其生活氛围也更能影响他们的运动参与行为[27]。但由于本研究运用随机抽样的方法,各学科分类的人数并不均衡,这也会一定程度导致误差。因此,在以后的研究中,应扩大样本量,在控制其他因素的前提下,对各个学科进行抽样后,对这一因子进行系统分析。

从籍贯和学校所在地来看,不同籍贯、学校地点的学生的运 动 参 与 并 不 存 在 显 著 差 异 (χ2=2.987,p=0.225>0.05;χ2=1.270,p=0.530>0.05)。丁小燕等人在江苏大学生中的运动参与调查中[23],将江苏分为苏南、苏中和苏北,数据分析表示地区 是 影 响 学 生 运 动 参 与 的 因 素 之 一 (χ2:69.65~213.57,p<0.01),这与本研究的结果并不相符。同时,对比李奕等人在不同地区进行的调查研究结果[10,28-29],不同地区学生间的运动参与水平不尽相同。笔者认为这与调查研究的时间、样本及运动参与评价指标差异也均有一定联系,之后也应尽可能统一大学生运动参与的评价体系,并区分、标注被调查学生生源地是否与被调查地一致,再对大学生的运动参与进行深入调查分析。

表3 不同亚组大学生的运动参与水平(n=1 046,人(%))

2.2 大学生运动内在动机的现状分析

本次调查显示,在大学生运动参与内在动机中,缓解身体疼痛的占比最高(74.57%),其次是改善体型(70.08%)、改善体质水平(68.16%)和提高生活质量(52.39%)。可见,大学生的内在动机中,健康动机和外貌动机仍为多数,这与李晓晨、Trevor、茹晓阳等人的研究结果基本相同[6,30-32]。这也侧面反映出,在我国大学生中,由于静坐少动、压力等各种原因导致的健康问题不在少数[28,33]。

在不同性别间,除学习运动技能外的其他内在动机都呈现出了显著差异(F:26.772~148.845,p=0.000<0.01)。其中,男生在改善体质水平、提高生活质量这2个健康动机都要强于女性(p<0.01),而女生在改善身体姿态、改善体型这2个外貌动机和缓解疼痛这一健康动机要强于男性(p<0.01)。这种性别导致的内在动机不同与Marcus等人的研究结果相似[6],这可能与女大学生对个人身材管理、体重管理以及社会对女性的身材标准的要求更为严格相关[6]。同时,由于女大学生的体力活动较少导致的身体疼痛问题,也可能是导致其缓解疼痛的运动动机占比更高的原因。

在不同年级间,只有改善体质水平和学习运动技能这2个动机呈现显著差异。大四学生的改善体质水平动机明显要强于其他各个年级(p<0.05),而大二学生的这一动机是相对最弱的。在学习运动技能这一挑战动机中,大三学生的动机是显著高于其他年级的(p<0.05),动机最弱的则是大四学生,这种现象发生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大四学生在升学、就业等各方面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较多,这一阶段无法顾及学习新的运动项目。

不同文化水平的学生在改善体型和提高生活质量这两个动机上存在的显著差异(p<0.05)。研究结果表明,硕博研究生在改善体型和提高生活质量上的动机都远高于大专和本科学生(p<0.05),这种文化水平造成的内在动机差异与程正义的研究结果一致[34]。

在生源地和学校所在地这2个分组中,南北方学生在各项动机上均未显示出显著差异(p>0.05)。

在不同学科中,改善体质水平、改善体型和学习运动技能这3个运动动机都呈现出了学科间的显著差异(p<0.01),这可能是由于各学科学生的知识类型、压力来源、实际问题不同,导致的运动动机不同。但本研究的各学科人数并不均衡,之后还应该扩大样本量、均衡各学科学生人数,对研究结果进行进一步验证。

虽然在不同的运动参与分组中,只有改善体质水平、缓解身体疼痛、改善体型和学习运动技能这4个动机呈现出组间显著差异(p<0.01),但从比率分析,除了缓解身体疼痛外,随着运动参与的提高,各内在动机的人数比例都随之增高。而缓解身体疼痛中,低运动参与水平的大学生的此项运动动机明显要高于中等参与和高参与的学生(79.22%VS 71.98%VS 69.23%)。由此可见,运动参与不仅能够带来健康收益,这种健康收益还会进一步影响个人的运动内在动机。

表4 大学生运动参与内在动机(n=1 046,人(%))

3 不同运动参与水平对大学生内在动机的调节作用

在对大学生运动参与水平的亚组分析中,性别、年级和学科分类都可能是影响大学生运动参与水平的因素(χ2:26.189~63.115,p<0.01)。因此,本研究在运用分层回归分析法检验运动参与对内在动机的影响时,将6个运动内在动机作为因变量,将性别、年级、学科分类依次作为控制变量代入回归模型,再将运动参与水平作为自变量,分别建立模型4个模型。分层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大学生的运动参与水平对其内在动机具有不同程度的预测作用。

在改善体质水平、提高生活质量和学习运动技能方面,大学生的运动参与水平对这些动机都具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模型1中,当性别单独作为自变量时,对改善体质水平和学习运动技能这2个内在动机的影响结果呈现出非常显著的差异(p<0.05),但性别因素对提高生活质量并没有出现显著差异(p<0.05)。在将年级和学科分类依次作为自变量加入后,改善体质水平和提高生活质量的模型1、2、3之间的F值和R2变化并不显著(体质:F:37.224→18.863→13.899,R2:0.034→0.035→0.038;生活质量:F:0.950→0.534→0.456,R2=0.001),尤其是R2的变化。而学习某项技能动机模型中,当学科分类作为自变量加入模型时,学习技能动机重新呈现出了显著差异(p<0.05)。最后,在将运动参与水平作为自变量加入模型时,3个内在动机都呈现出了显著性(p:0.000~0.043<0.05),这就说明运动参与水平对这几个动机具有正向预测作用。

在改善身体姿态、缓解疼痛和改善体型方面,运动参与水平并不能够呈现出较好的预测作用(p:0.077~0.860>0.05),但在模型1中可发现,当将性别作为自变量加入时,动机结果呈现出了显著差异(p<0.01)。由此可见,性别对这3个内在动机都具有良好的正向预测作用。

表5 运动参与对大学生内在动机的分层回归分析

综上所述,性别因素对除提高生活质量外的另外5个内在动机都呈现出了差异性,学科因素仅在学习某项运动技能方面呈现出差异性,运动参与水平则是对改善体质水平、提高生活质量、学习某项运动技能这3个方面表现出差异性。由此可见,不同性别的学生期望运动带来的收益不尽相同,这种性别导致的内在差异在其他研究中也都有体现[6]。不同学科的学生只在学习运动技能这一动机出现了差异,这可能与不同学科大学生对运动的兴趣、个人的意志品质等均相关。从运动参与水平这一角度分析,本研究的研究结果与李晓晨等的研究结果虽然略有差异[30,35-36],但这些研究均表示大学生的运动参与水平对其提高生活质量、改善体质水平这类的健康动机是有影响的。在缓解疼痛这一方面,运动参与水平虽未表现出差异性,但结合对各个亚组缓解疼痛动机的差异性检验可发现,不同亚组中存在疼痛问题并希望改善的学生占比都很高,在之后的研究中,也应该依据不同运动参与水平可能导致的不同疼痛类型,如静坐少动导致的慢性腰痛、过量运动导致的肌肉酸痛等,对其进行进一步细分后再做分析。鉴于此,在往后的运动干预研究中,研究者也可在干预开始前对受试者的运动参与水平进行测试,再根据此推测其内在动机,对运动干预方案做个性化设计。

4 结论与建议

1)我国大学生更倾向于进行每周3~5次、每次30min~1h的中等强度运动。尽管近半数的大学生能够达到中等运动参与水平,但仍然存在低运动参与水平人数过多、高运动参与人数偏低的现象。同时,大学生的运动参与水平在性别、年级和学科分类方面存在差异。鉴于此,社会、学校应进一步加大体育环境建设、提高运动教育水平并推广运动健康教育,引导并科学指导大学生进行规律运动。

2)我国大学生的内在运动动机以健康动机和外貌动机为主,且性别、年级、文化水平、学科分类和运动参与水平都会对各内在动机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尤其是性别和运动参与水平。如何对不同分组的大学生人群进行相应的运动与健康知识普及,以促进其运动动机和运动意识,也是未来研究的重要命题之一。

3)在控制其他因素的前提下,运动参与水平对部分内在动机存在正向的预测作用。在未来的运动干预研究中,研究者也可根据对受试者运动参与水平的测量结果,推测其可能的运动内在动机,并将其结合到运动方案的设计中,做到处方个性化,让受试者在干预过程中达到效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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