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碾玉工匠的社会地位与其婚恋价值观
——以宋代话本小说《碾玉观音》为例

任思音

（首都博物馆,北京 100045）

一、引言

（一）本文主要研究背景和研究方法

本论文着重通过四种研究方法来进行研究，分别是文本细读法、比较研究法、社会文化研究方法、心理分析研究方法。通过对《碾玉观音》的文本细读可明确呈现出宋代碾玉工匠社会地位较低，文中多次显示出的崔宁②卑微的心态，以及在婚恋价值观上出现的卑微以及受到的迫害，和文本中呈现出社会封建统治者对下层人民的残酷压迫和其在特定的社会阶层中的卑微婚恋价值观。由此文本角度出发再结合心理分析和社会文化研究的方法进行研究，进而对比古今工匠社会地位变化与其婚恋价值观变化，可以深刻揭示出宋代封建统治下碾玉工匠较低的社会地位。并且此研究方向对宋代社会平民阶层文化历史的研究也起到的巨大作用。

（二）文献综述与回顾

在作者对前人相关《碾玉观音》的文献资研究中，选择了从三个较为主要的文献研究成果入手思考并探究，分别是从①《<碾玉观音>窥探宋代社会各阶层的意识形态》③（唐文凤，戴贵武，刘伟：《从<碾玉观音>窥探宋代社会各阶层的意识形态》，《内江师范学院学报》第2008(S1)期，页43-45。）中提到的小说话本中各阶层因社会地位不同产生的不同意识形态，②《<碾玉观音>人物赏析及主题探究》④（张亚辉：《<碾玉观音>人物赏析及主题探究》，《文学教育（上）》第2012(02)期，50-51页。）中提到的小说话本中宋代工匠形象意义及其社会地位等内容，以及③《以<碾玉觀音>話本小說探討宋代民間的婚姻觀》⑤（杨文瑜：《以<碾玉观音>话本小说探讨宋代民间的婚姻观》，取自https://medium.com/@younghugo517/以-碾玉观音-话本小说探讨宋代民间的婚姻观-8592167ac14c，11-12-2019撷取。）提到的小说话本中人物的婚恋观。

综合这三个不同的研究成果，本文的研究即将在前人的成果上从小说话本中的婚恋价值观入手，探究宋代工匠阶层社会地位。并且除此之外，本论文的研究中用到的参考文献还有④《浅析<碾玉观音>中崔宁的形象》（朱学召：《浅析<碾玉观音>中崔宁的形象》，《语文建设》2013(08)期，页:30-31。）和⑤《中国艺术漫谈——中国戏曲发展概况》（邢春如：《中国艺术漫谈——中国戏曲发展概况》，辽海出版社。），以及⑥《宋元小说家话本集》收录《碾玉观音》（程毅中辑注：《宋元小说家话本集》收录《碾玉观音》，济南：齐鲁书社，2000年。）中有关宋代话本小说《碾玉观音》中的相关研究内容。

二、研究主体

（一）《碾玉观音》中人物性格婚姻价值观以及崔宁社会地位的分析

1.《碾玉观音》文本中主要人物崔宁和秀秀的特征简述。

文中的崔宁性格懦弱，面对感情和婚姻十分被动，其婚恋价值观十分卑微，受支配性非常强。而文中出身贫寒被卖到郡王府的女奴秀秀⑥却十分勇敢主动，敢于追求自由和反抗不公，虽然同为宋时期社会阶层较为低的群体，却具有反叛和抗争精神。在〈从《碾玉观音》窥探宋代社会各阶层的意识形态〉的研究成果中明确提到过：

“《碾玉观音》通过对女主人公秀秀大胆追求爱情,最后遭到迫害的命运展现,再现了宋代社会的各种矛盾。作品中表现了秀秀追求爱情与人身自由的举动,以及咸安郡王极端的愤怒、郭排军异常的冷漠、崔宁被动地接受、文人高度的赞扬,折射出不同的社会阶层各自的思想意识形态,具有重大的社会意义。”⑦

这也充分从文本中被动的婚恋价值观揭示出宋代碾玉工匠卑微的命运，与较低的社会地位。笔者也将从本文的研究中深入地去回应前人学术成果。

2.对文本中有关对碾玉工匠的描写，进行心理和社会文化分析，阐述其婚恋价值观与社会地位。

宋话本《碾玉观音》的人物主题与标题，就很明确的对当时的碾玉工匠身份是一种肯，我们就此从文本中找对应这个身份的男主人翁崔宁的描写，这一人物的分析如其人物性格十分软弱、其婚恋价值观心理也十分的被动和悲哀，结合小说文本时期宋代的社会文化背景，工匠阶层的软弱性、卑微性以及地位较低的属性非常明显。具体文本细读《碾玉观音》分析，如下：

（1）首先文本撷取，参见脚注8⑧：

此段小说话本中充分地体现了碾玉工匠的性格懦弱与面对婚恋价值是的卑微被动的，连做夫妻这种事情都在将家中的女仆秀秀的威逼利诱与半推半就之下屈服，完全没有自己主动选择性，这种意识形态从侧面反映出了宋代社会碾玉工匠婚恋观是多么的被动与其的地位较低有着直接关系，对当时工匠社会地位与平民阶层的软弱性有着深刻揭示。并且对宋代封建社会的保守与对人性的禁锢也表漏无疑，崔宁因怕进入秀秀闺房而被声张，担心被将知道后，承受不可承担的罪责的软弱心理与当时其封建的社会风气与碾玉工匠的阶层卑微都有着明确呈现。因为一个人的意识形态与性格的产生是受到多种社会因素和自身因素的影响的。

这也正对应了《从<碾玉观音>窥探宋代社会各阶层的意识形态》中所提到有关意识形态所呈现的社会阶层地位相关研究成果，参见注脚9⑨。

（2）其次，文本撷取，参见脚注10⑩：

此段小说话本中充分地体现了宋代碾玉工匠的社会地位的低下，“这个女儿不受福德，却跟一个碾玉的待诏逃走了。”此文本中连邻舍都觉得秀秀与身份为碾玉工匠的崔宁私奔对其感到轻蔑。文本中邻里的对话评价充分地体现了宋代碾玉工匠的身份地位在当时的普世价值观中绝对是边缘化，地位很低的。这也正对应了《中国艺术漫谈——中国戏曲发展概况》中(11)的有关《碾玉观音》中手工业工人及市民阶层的研究成果，参见注脚12(12)。

（3）再次，文本撷取，参见脚注13(13)：

通过此段文本细读此段话本，充分地体现了宋代碾玉工匠崔宁的性格懦弱和在婚姻价值观中的卑微以及社会地位的低下，连其生命的终结也都无法由自己做主，这种意识形态已经根深蒂固地体现在了通篇小说话本中，而这个结尾却是对其婚恋价值观的卑微已经社会地位的低下最深刻的诠释和体现。

结合以上文本和文本分析不论从心理分析研究方法还是从社会文化研究方法分析研究中，都可以得到如下明确的结论：首先，从心理分析研究方法分析文中多次显示出的崔宁卑微的心态，体现出了宋代工匠由于地位较低，在婚恋价值观上出现的卑微以及受到的迫害，深刻的呈现出社会封建统治者对下层人民的残酷压迫和其在特定的社会阶层中的婚恋价值观。其次，从社会文化研究方法中分析宋代社会市井阶层文化，都深刻的呈现出社会封建统治下工匠阶层所受的压迫，通过话本小说中人物的命运起伏揭示了宋代社会的历史文化等。

（二）通过上述《碾玉观音》话本小说的研究成果对比古今工匠社会地位及其婚恋价值观变化

当然对小说话本的分析不能仅仅局限在心理分析研究与社会文化研究分析中，还要通过比较分析古今之变迁才能更深刻揭示出本文所要探究的研究方向。通过上述《碾玉观音》话本小说的解析成果,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出小说中所体现出的宋代碾玉工匠的婚恋观以及其性格和其社会意识形态所体现的社会阶层，其婚恋价值观在小说中是被动的、卑微的，而其性格在小说话本中的体现已经非常明显是软弱、懦弱的，其社会地位属于平民阶层，而且从文本中所体现的社会意识形态中其社会地位是比较卑微的。一个碾玉工匠在婚恋观上需要被一个同位平民阶层的女仆秀秀所主动选择，在社会地位中被同为平民的邻居所轻蔑，甚至为了一场婚姻而被索取了性命，在生命面前都没有选择。可见碾玉工匠在小说话本所在的时期宋代是多么卑微的社会地位与阶层。

然而对于我们今天的现代社会，工匠的身份地位是受到尊重并被人民大众的普世价值观认可的。如中国大陆所提倡的大国工匠精神，无论在舆论的导向还是大众的认知中都是很熟敬仰的。无论是从社会现实角度还是从婚恋观，中国现代社会的工匠社会地位都已经摆脱了封建社会的卑微地位，受尊敬和这个职业的受追捧程度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当然这种对比也更加揭示宋代碾玉工匠社会地位极低。

结论

《碾玉观音》对宋代平民阶层及其价值观研究的重要性。

《碾玉观音》作为宋代话本小说的代表作，并且此研究方向对宋代社会平民阶层文化历史的研究起到的巨大作用。整个故事的叙述描写的是宋代平民阶层在婚姻选择上而产生的悲剧故事，体现出了宋代工匠由于地位较低，在婚恋价值观上出现的卑微以及受到的迫害，深刻的呈现出社会封建统治者对下层人民的残酷压迫和其在宋代封建社会中工匠奴仆阶层中的婚恋价值观。体现了宋代的社会现实与矛盾以及阶级矛盾的相关问题，也反映了宋代下层百姓对宋封建统治者的不满态度和心理状态。

此小说话本作为有着明确纪年的文献资料，对宋代社会市井阶层文化历史的研究起到的巨大作用。主要体现在其深刻的呈现出社会封建统治下工匠阶层所受的压迫，通过话本小说中人物的命运起伏揭示了宋代社会平民阶层的相关生活状态、婚恋观等研究都有着非常大的价值。(14)

注释：

①程毅中辑注:《宋元小说家话本集》收录《碾玉观音》,济南:齐鲁书社,2000年.

②崔宁为宋代小说话本《碾玉工匠》的男主人公，是宋代的一名碾玉工匠，身为宋代的平民阶层，他也是本论文主要研究的人物对象。

③唐文凤,戴贵武,刘伟:《从〈碾玉观音〉窥探宋代社会各阶层的意识形态》,《内江师范学院学报》第2008(S1)期,43-45页.

④张亚辉.《〈碾玉观音〉人物赏析及主题探究》,《文学教育(上)》第2012(02)期,50-51页.

⑤杨文瑜.《以〈碾玉观音〉话本小说探讨宋代民间的婚姻观》,取自https://medium.com/@younghugo517/以-碾玉观音-话本小说探讨宋代民间的婚姻观-8592167ac14c,11-12-2019撷取.

⑥秀秀为宋代小说话本《碾玉工匠》的女主人公，是宋代的一名女奴，身为宋代的平民阶层，也是本文所研究的人物之一。

⑦唐文凤,戴贵武,刘伟.《从〈碾玉观音〉窥探宋代社会各阶层的意识形态》.内江师范学院学报,第2008(S1)期,43-45页.

⑧“秀秀道：‘比似只管等待【三八】，何不今夜我和你先做夫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崔宁道：‘岂敢。’秀秀道：‘你知道不敢。我叫将起来，教坏了你，你却如何将到我家中？我明日府里去说。’崔宁道：‘告小娘子，要和崔宁做夫妻不妨，只一件事，这里住不得了，要好趁这箇遗漏人乱，今夜就走开去，方绕使得。’秀秀道：‘我既和你做夫妻，凭你行。’当夜做了夫妻，四更以后，各带着随身金银物件出门。”，程毅中辑注：《宋元小说家话本集》收录〈碾玉观音〉，济南：齐鲁书社，2000年:191页.

⑨“首先取决于人的个人所处的社会生产关系、政治制度等社会因素的影响。《碾玉观音》多方面地反映了社会生活,秀秀对统治阶级强烈的反抗行为,各个阶层的人由于所处的社会地位不同,由此通他们的态度而呈现出了的不同的意识形态。”唐文凤,戴贵武,刘伟：《从〈碾玉观音〉窥探宋代社会各阶层的意识形态》，《内江师范学院学报》第2008(S1)期，43-45页.

⑩邻舍道：“莫说他，有箇花枝也似女儿，献在一箇奢遮去出处【五九】，这箇女儿不受福德，却跟一箇碾玉的待詔逃走了。前日从湖南潭州捉将回来，送在临安府喫官司。那女儿喫郡王捉进后花园里去。”，程毅中辑注：《宋元小说家话本集》收录《碾玉观音》，济南：齐鲁书社，2000年:195页.

(11)邢春如：《中国艺术漫谈——中国戏曲发展概况》，辽海出版社。

(12)“从两宋时期的话本小说《碾玉观音》《错斩崔宁》等话本小说人物的描绘里可以清楚地看到的，作品的故事情节与愈见曲折，对人物声音笑貌的描绘更其细致，语言也愈来愈接近口语，完整地呈现了许多小市民的生活和思想面貌，作品中较多地反映市民阶层的生活和他们反对封建压迫的斗争。”邢春如：《中国艺术漫谈——中国戏曲发展概况》，辽海出版社。

(13)“崔宁道：‘告姐姐，饶我性命！’秀秀道：‘我因为你，喫君王打死了，埋在后花园里。却恨郭军多口，今日已报了冤儺，郡王已将他打了五十背花棒。如今都知道我是鬼，容身不得了。’道罢起身，双手揪住崔宁，叫得一声，匹然倒地。邻舍都来看时，只见：两部脉尽总皆沉，一命已归黄壤下。崔宁也被扯去，和父母四箇，一块儿做鬼去了。”，程毅中辑注：《宋元小说家话本集》收录《碾玉观音》,济南:齐鲁书社,2000年:198页.

(14)本文得到了香港都会大学的邝文峯老师的指导与建议，在此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