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Web of Science数据库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研究的可视化分析

相玲丽 张凯 邵勇

郑州大学第三附属医院重症医学科，郑州 450015

1996年Hinchey等［1］首次报道可逆性后部脑白质变性综合征（posterior reversible leukoencephalopathy syndrome，PRLS），随着影像学发展，Casey等［2］发现该诊断患者影像学表现还可累及大脑灰质及其他区域。因此，提出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posterior reversible encephalopathy syndrome，PRES）可引起急性或亚急性神经症状，包括头痛、癫痫、精神错乱、呕吐、视觉功能障碍。本研究利用CiteSpace和VOSviewer软件对PRES相关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展示其热点和发展趋势，为下一步PRES研究和治疗提供参考。

资料与方法

1.数据来源

对Web of Science数据库进行检索，以“posterior reversible encephalopathy syndrome”“PRES”“reversible posterior leukoencephalopathy syndrome”“PRLS”为主题词，选取“Article”（期刊论文）和“Review”（综述）；时间范围为从数据库建立至2022年12月31日，检索日期为2023年5月12日。

2.数据整理

将检索到的文献以纯文本格式导出，由2名专业人员独立对文献中关键词的单复数、同义或近义词、缩写等情况进行干预处理，并互相验证核实，意见不同时，第3人介入讨论决定。同时对同义词进行合并，如“PRES”“reversible posterior leukoencephalopathy syndrome”“ reversible posterior leukoencephalopathy”合并为“posterior reversible encephalopathy syndrome”，从而保证最终获取合理、精确统计结果。

3.数据分析

将检索结果导入VOSviewer1.6.19软件和CiteSpace V.6.1.R6软件，根据不同节点类型设置不同参数，对国家、机构、作者、期刊、关键词等进行可视化分析，绘制图谱及表格。

结果

1.发文情况分析（图1）

图1 1 778篇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研究文献发文时序图

最终纳入1 778篇文献，可分为3个阶段。⑴研究初始阶段：1992年至2003年发文量较小，年发文量均小于20篇；⑵稳步拓展阶段：2004年至2016年发文量与日俱增；⑶快速发展阶段：2017年至2022年发文较多且稳定，其中2021年发文量197篇，预计2023年发文量将超过200篇。

2.国家合作分析

根据国家/地区可视化图谱（图2、表1），发文量排名前5的国家为美国、日本、印度、中国、土耳其；以中心度（Centrality）指标衡量所发文献的重要性，排名前3的国家为美国（0.50）、英国（0.19）、澳大利亚（0.11），中心度均大于0.1。

表1 1 778篇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研究文献中发文频次和中心度排名前10的国家

图2 1 778篇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研究国家地区合作图谱

3.研究作者分析

根据Price Law，发文量3篇以上为核心作者，筛选出145例，发文总量594篇，占比33.4%，发文量最多作者有14篇，合作密度图谱见图3。表2中发表于2003年的1篇文章共被引频次4次，中心度为0.20。145例作者共形成55个聚类，产生258条连线，总连线强度为778。

表2 1 778篇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研究文献中心度和共被引频次排名前10的作者及文章

图3 1 778篇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研究文献核心作者密度视图（发文量≥3篇）

4.机构合作分析

机构合作图谱4显示共有553个机构参与合作，共发表432篇文章（图4）。其中，梅奥诊所（Mayo Clin）发文量36篇，其次是巴斯肯特大学（Baskent Univ）15篇和匹兹堡大学（Univ Pittsburgh）12篇，见表3。

表3 1 778篇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研究文献前10名的发文机构

表4 1 778篇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研究文献来源期刊（被引频次前10位）

图4 1 778篇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研究文献高频研究机构共现图谱（频次≥5篇）

5.来源期刊

运用VOSviewer共统计出603种期刊，共被引频次排名前10见表4，其中美国神经放射学杂志（American Journal ofNeuroradiology）被引次数为4 769次，总连线强度1 946，提示在PRES研究领域，此刊影响力高。通过期刊双图叠加功能分析发现，PRES领域的知识流从分子学、生物学、遗传学、健康学、护理学、医学、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领域转向医药、医疗、临床领域和神经学、运动学、眼科学等领域，呈现出学科交叉合作研究趋势，这为PRES研究提供方向性指导（图5、表5）。

表5 期刊领域间关系分布表

图5 1 778篇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研究文献期刊双图叠加功能分析图

6.热点与前沿

通过VOSviewer生成关键词可视化图谱，对6 117个关键词进行分析并构建共现网络，该网络包括423个节点、14 972条边，共形成9个簇，总连接强度为32 870。构建关键词时间叠加网络（图6），分析可知，病理生理学（pathophysiology）、危险因素（risk-factors）、脑血管收缩综合征（cerebral vasoconstriction synd）、临床表现（manifestations）、神经影像（neuroimaging）、新型冠状病毒感染（COVID-19）、SARS 冠状病毒2号（SARS-CoV-2）、感染（infection）、病例报道（case report）、辐射光谱（radiological spectrum）、神经系统并发症（nervous-system complications）、成像模式（imaging patterns）、预测因子（predictors）、急性肾损伤（acute kidney injury）、非典型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atypical pres）、诊断（diagnosis）、高血压急症（hypertensive emergency）、中枢神经系统（central nervous system）、颅内低压症（intracranial hypotension）、神经学（neurology）等为2020年以来的研究前沿热点。

图6 1 778篇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研究文献关键词时间网络（频次≥5）

利用Citespace对关键词应用模块值（Q）和平均轮廓值（S）进行聚类分析，得到11个聚类群（图7、图8），分别是#0高血压脑病、#1他克莫司、#2可逆性脑血管收缩综合征、#3危险因素、#4后部白质脑病、#5磁共振成像、#6血压、#7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8脑病综合征、#9可逆性后部白质脑病综合征、#10格林-巴利综合征。结果显示，Q=0.417 7（＞0.3，有聚类效应），S=0.711 3（S＞0.5，认为聚类合理）。将表6中主要聚类的关键词归纳为以下几个研究主题：⑴急性高血压后脑血管自动调节障碍导致脑灌注紊乱研究（#0、#4、#6、#8）；⑵血管痉挛或内皮损伤致血脑屏障破坏研究（#1、#2、#7、#9、#10）；⑶PRES影像学特点及危险因素分析研究（#3、#5）。

表6 1 778篇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研究文献聚类及主题

图7 1 778篇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研究文献关键词聚类模块图

图8 1 778篇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研究文献关键词共现时线可视化图谱（Timeline格式）

利用Citespace突现分析关键词，得出研究热点的转变，确定未来可能聚焦内容。剔除“posterior reversible encephalopathy syndrome”后，还有25个突现词（图9）。结合相关文献可知，1996年至2012年研究热点以子痫引发PRES的磁共振显现特点为主；2003年至2018年研究热点集中在肾病综合征治疗后引发PRES临床表现和发病机制研究；2017年至2023年文献研究热点为PRES并发可逆性脑血管收缩综合征病理生理学特点、临床表现及危险因素分析（感染类研究），多数以病例报道形式出现。

图9 1778篇可逆性后部脑病综合征文献研究突现关键词

讨论

本研究通过citespace和VOSviewer软件，检索出符合PRES条件的1 778篇文献，结果显示，从2004年以后公开发表的相关论文数目总体呈上升趋势，发文量快速增加，其中2021年有197篇。表3中梅奥诊所（Mayo Clin）发文量36篇，说明该机构研究在领域内具有较高影响力，且各机构间合作多。影响力较大的发文期刊是《American Journal of Neuroradiology》《Journal of Neurology》《Neurology》，可以关注这些期刊动态来追踪研究热点。

1.研究热点主题

1.1.短暂性高血压发作后脑血管自动调节障碍导致脑灌注紊乱 图7中聚类#0、#4、#6、#8以“高血压脑病”“血管性水肿”“子痫”“肾病综合征”“韦尼克脑病”“一氧化氮”“血管痉挛”“蛛网膜下腔出血”“肾动脉”“急性链球菌感染后肾小球肾炎”节点较为突出，这提示以上疾病发生时短暂性高血压变化并发PRES是目前研究热点。有些疾病发生时，会导致血压迅速升高、大脑自动调节系统功能失效，引起高血压对脑血管的可逆性损伤，进而引发脑水肿，如酪氨酸激酶受体抑制剂类药物乐伐替尼，会抑制一氧化氮通路并刺激内皮素-1导致血管痉挛和缺血，也可导致高血压［3-4］。应用大剂量糖皮质激素会抑制一氧化氮合酶活性，进而抑制血管舒张，导致血压升高［5］。Hawkes等［6］研究表明，在急性期CT血管造影时，PRES患者辐射区和脑水肿区仍出现弥漫性低脑灌注状态，这提示在PRES发作、降血压之前要先了解脑灌注状态。

1.2.血管内皮损伤导致血脑屏障破坏 图7中聚类#1、#2、#7、#9、#10以“他克莫司”“肝脏移植”“骨髓移植”“神经系统并发症”“可逆性脑血管收缩综合征”“雷击样头痛”“蛛网膜下腔出血”“可的松皮质醇”“维生素D”“系统性红斑狼疮”“帕唑帕尼”“急性间歇性卟啉病”“格林-巴利综合征”“纳武利尤单抗”“家族性自主神经异常”等节点较突出，这提示以上疾病在治疗时由于免疫激活，血管内皮细胞损伤并发PRES为当前研究热点。他克莫司是一种新型钙调节神经磷酸酶抑制剂（CNI），常被用于预防器官移植后排斥反应。肝脏或骨髓移植后，应用CNI类药物可能会导致神经毒性和PRES。CNI类药物使用会导致血管内产生过量循环内皮素，影响脑血管平滑肌，导致血管收缩和微血管损伤，破坏血脑屏障［7］。另外，CNI类药物会影响内皮素活性致内皮损伤，使他克莫司和环孢素A（CsA）进入星形胶质细胞，导致局部缺血和白质水肿［8］。PRES和可逆性脑血管收缩综合征都可能导致凸面蛛网膜下腔出血，PRES更常见［9］。可逆性脑血管收缩综合征导致凸面蛛网膜下腔出血，临床上女性多见，表现为反复发作的雷击样头痛，其动脉狭窄在3个月内具有可逆性［10］。Jeanneret等［11］研究认为，PRES和可逆性脑血管收缩综合征有诸多相似之处，可能是同一疾病的不同谱系。对于患有自身免疫性疾病患者，在应用糖皮质激素或免疫抑制剂后，其代谢产物6β-羟皮质醇会激活血管平滑肌受体，引起血管收缩或免疫抑制剂毒性物质直接作用于血管内皮细胞引起血脑屏障损伤，这部分患者即使只有轻度血压升高或正常血压也可导致PRES［12］。

1.3.PRES影像学特点及危险因素分析 图7中聚类#3、#5以“危险因素”“癫痫持续状态”“孕妇”“大脑磁共振成像”“造血干细胞移植”“溶血性尿毒综合征”“计算机断层扫描”等节点较突出，这说明PRES的磁共振诊断价值及危险因素研究为当前研究热点。PRES的MRI检查有特征性改变，包括双侧大脑顶枕叶皮质、侧脑室旁、小脑、脑干可逆性白质水肿，甚至部分灰质也受影响，T1加权成像呈等或低信号，而T2加权成像或磁共振成像液体衰减反转恢复呈高信号，弥散加权成像呈等或低信号，而表观弥散系数高于正常脑白质，这是血管源性水肿典型的信号改变［13-16］。MRI扫描比CT或MSCT检查检出率高［17-18］。成人中，高血压是主要危险因素，而儿童中则是肾脏疾病；在产妇中，先兆子痫或子痫伴发PRES则是相当常见［19-20］。有些疾病、药物和临床条件也可被视为危险因素，例如波动血压下降、自主神经功能障碍、蛛网膜下腔出血、停药和化疗等［21-22］。

2.研究前沿主题

图7关键词突现中“病理生理学”“危险因素”“可逆性脑血管收缩综合征”“临床表现”“感染”“病例报道”等关键词高频出现在2017年至2023年，结合图6关键词时间网络图（COVID-19、SARS-CoV-2）可知，PRES前沿热点主要以病例报道形式研究临床表现，总结危险因素。有研究发现，SARS-CoV-2可通过与血管紧张素转化酶2靶标结合损伤血脑屏障，而血管紧张素转化酶2反作用又降解血管紧张素Ⅱ，避免血压升高［23-24］。COVID-19患者中出现广泛PRES的典型表现，与SARS-CoV-2感染发病相关的“细胞因子风暴”学说逐渐形成神经肽理论［25-26］。PRES病理生理学与内皮损伤和脑组织低灌注有关，可能是高水平细胞因子和炎症标志物引起内皮损伤和白细胞黏附所致［27-29］。

综上，通过关键词突现和时间网络分析揭示该领域研究热点和前沿，为进一步探索PRES发病机制及治疗措施提供思路和方向。

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作者贡献声明相玲丽：采集数据、分析/解释数据，起草文章，统计分析；张凯：实施研究，对文章的知识性内容作批评性审阅，行政、技术或材料支持，指导；邵勇：分析/解释数据，对文章的知识性内容作批评性审阅，行政、技术或材料支持，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