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的跟进需要追问

2018-01-26 11:29江苏溧阳市别桥中心小学葛跃东
小学教学研究 2018年21期
关键词:法布尔昆虫笔者

江苏溧阳市别桥中心小学 葛跃东

“这个问题不该问,对于课文而言,重点表现的是法布尔对昆虫的迷恋。提出这样的问题,超越了文本中心的范畴。”

“我们现在提倡减负,课堂所呈现给学生的就应该是字字经典,句句精要。提出这样的思考,会占用学生本不必支出的时间,与主题无关。”

“可以问,语文是人文性与工具性的统一,这样问,是教师在教学中关注到了此‘两性’的统一,展现了语文课的魅力。”

“该不该问,要看文本是否需要。也许这部分的教学是重在指导学生认识法布尔的执着,即使是父母的阻拦也没有扼杀他对昆虫、对自然研究的执着。”

“语文不是承载着文道统一的任务吗?实现这个目标,不正需要教师设计或生成类似的问题,进行潜移默化的润泽我们的学生吗?”

……

眼前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得从笔者对全校语文教师所做的一节公开课说起。

课例是苏教版语文第九册的 《装满昆虫的衣袋》,笔者在引导学生认识法布尔对昆虫喜爱的情感后,学生自我建构“法布尔”或其他自我适合的学习角色,梳理出法布尔的“三迷”——“着迷”“迷恋”“痴迷”,顺势进入课文自由朗读,自由搜索,联系“三迷”所在的上下文,划出相关句子,领略文本的语言描写,感受小法布尔对昆虫的“迷”情。当读到法布尔放鸭子捉甲虫的内容时,学生纷纷有感而发——从父母对法布尔的责骂可以反映出他对昆虫的专一,因为父母的气愤并没有让法布尔改变初衷,暗地里他对昆虫观察与研究的兴致愈加浓厚了。由此形成了学习角色个体或相类似的角色群体,感受、体验着教材的文本语言,使教学起到了应有的效果。此时,为继续深化学生的学习感悟,使其进一步感悟语言背后的深层意蕴,笔者立足于学生学习角色的构建,抛出了开文教师们争论的焦点——“你赞成法布尔父母的责骂吗?”

课后的交流中不知哪位教师开了头,大家的兴趣一下子都集中到这个问题上来了。该不该问呢?笔者的脑海不由地浮现出了当时学生的互动发言:

“责骂是不应该的,因为法布尔的兴趣爱好是观察昆虫。”

“我补充,他们的责骂会影响小法布尔研究昆虫的兴趣,不利于他的成长。”

“小法布尔做得不对,因为捉纺织娘而不回家,让妈妈找得好苦;放鸭子就放鸭子吧,还去捉昆虫,不务正业,做父母的当然要批评了。”

“他还把身上的衣服弄脏了,还要麻烦妈妈洗;裤兜还会撑破,又要妈妈缝。”

“爸爸妈妈是爱他,怕他出事才会骂他。”

“孩子需要多鼓励、多宽容,他的爸妈应该鼓励、宽容他啊!”

“他们太凶了,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厉声’,我爸妈就不会这样。”

“他父亲是‘责骂’,对他的要求很严;母亲是‘责备’,生气中透着一份疼爱。”

笔者豁然开朗,困惑我们的其实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们对教学内涵隐性价值的拷问:教育为谁?教学以谁为主?其实其决定权并不在于教师,而应该是学生的内在学习发展需求。对于语文而言,教学必须注重激发学生学习语文的兴趣,理解课文语言所蕴含的情感,把握课文中人物的内心世界。实践中,笔者一直强调角色建构这一可行的范式。它的流程以及结构序列具有较强的教学程序性,它融合于语文学习的感知、感受、感悟、感化的螺旋层列,人文建构学生的角色素养,创生教学的三重境界:原生我——载体我(即角色我)——新生我。其中很关键的一个问题是尊重学生角色的变化,学习前表现为“原我”,学习中表现为“非我”,学习后表现为“新我”。从教育的观点来看,“三我”的实现,不仅意味着由接受教育到感受教育的转变,也强调了由感受教育向享受教育的追求,也是角色化学习的最高境界。从这个意义上说,课堂中的提问并不应该仅仅是一个文本内容的问题,角色的“新生”也不应该是简单的文本问题就能达成的。问题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它的文本隐性价值、教学价值怎样才能展现在学生眼前,很多都需要为师者、为生者去追问、去考究、去思量。

课堂中的追问与考究不是无的放矢的,角色的跟进是需要追问的,其判断的最基本元素还是课堂中的学生的实际发展梯度。听课教师的交流都是以自己的思考为出发点,属于学生角度的思考自然就显现出一定的欠缺。那么,我们可以从哪些方面来判断追问的价值呢?

一、是否能实现学习角色的定位,尝试心灵的有效走进

就角色化学习而言,在“原我”阶段,学生呈现出的角色状态是“我是我”,但在“非我”阶段,学生呈现出的角色状态却是 “我不是我”。“我”是谁?我是学习者,是与课文内容相融合的一个角色,既是学习的方式呈现,也是学习的主体发挥。因此,上述课例中“你赞成法布尔父母的责骂吗?”的呈现既是学生学习的一种方法策略,也是促使学生和教材贴近,和人物接近的有效平台。它并非是一个孤立的问题存在,而是构筑在“法布尔为什么受到父母的责骂?”“他的行为是否具备合理性?”等潜在的思考基础上的,让学生进一步明确学习角色的定位,努力尝试走进法布尔的“三迷”之境,实现了“载体我”的基本功能。

二、是否能提高学生学习的情趣,激起学生的思维火花

美国教学法家卡尔汉认为,提问是促进学生思维,评价教学效果以及推动学生实现预期目标的基本手段。课堂的冷场往往是由于学生的学习兴趣和探究的欲望不强,缺少主动思维的意向,或者思考的问题距离教材和学生的原知较远。对于五年级的学生来说,思维是具有一定张力的,只是重复课文内容的简单问答是满足不了学生的探知欲望的,自然也谈不上学趣的 “雄起”。课例中提出这个问题后,拨动了学生潜在思维的心弦,可以看到,学生参与讨论与对话的兴趣是极其浓厚的,每一字每一句不仅是个性语言的交流,也是深层情感的沟通和独特思维的碰撞。他们对于爸爸妈妈的“责骂”与“责备”也是具备生活经验的,是否“赞成”激起了他们对话题深究与表达的“矛盾”争辩。不赞成的需要陈述,赞成的也需要陈述,他们享受的是你与我、你与他、他与我之间的思维互动,融入了一种自我学习、极限思维的境界之中。于是,悄然间,“人文与工具”的整合效应也在慢慢层积。

三、是否能切合教材的载体特征,感悟文本的语言本色

学生要带着教材走向教师,不仅强调了学习者的自主性,也突显了教材的载体本色。只有让学生触摸语言,才能加深其对文本的理解与感悟,从而受到情感的熏陶,获得思想启迪,享受审美乐趣。因此,问题如果只停留于表面,不深入文本语言,那不是语文课所追求的。我们可以看出,学生在争论中并不是脱离文本侃侃而谈,也不是远离语言娓娓而道。“兴趣爱好是观察昆虫”,这是联系课文内容——主人公法布尔迷恋昆虫的角度考虑的;“捉纺织娘而不回家,放鸭子去捉昆虫”,这是结合主人公遭受双亲责骂的原因进行思索的;“责骂”与“责备”,是对法布尔的父亲、母亲对孩子严与爱的独特体验。这些都体现了语言的外在表现力,深层次地激活了语文回归语言本色的需求。可以这么理解,这里的追问正体现了语文回归语文本味的价值追求。

四、是否能满足学生的精神发展,提升学生的“新我”素养

教学时角色的建构,建构的终极追求是学生能在“原我”“非我”的基础上实现“新我”发展的目标。“新我”的要素包括语言与精神的统一,即如语文课程标准提出的“语文是人文性与工具性的统一”,也如俗话讲的“文道合一”。阅读教学是要在语言训练中培植精神,没有语言训练的教学是缺乏底气的,没有精神追求的教学是是缺乏底色的。从教学过程的现实来看,学生对笔者的问题所展现的语言训练和道德追求是相得益彰的。不赞成“父母责骂”的学生,是基于法布尔需要有自己的兴趣爱好;赞成“父母责骂”的学生,是基于感受父母对他的关心与疼爱。前者是学生对自我学习与发展的一种积极执着的态度呈现,后者是学生对爸爸妈妈无怨无悔之爱的感恩之情。问题在生生互动中仿佛滋生出一股魔力,不经意间润泽着学生的情操,净化着学生的心灵。学生对问题理解的差异,不正折射出学生成长的足迹吗?

笔者要感谢这一场争辩,其实并不在于笔者对问题结果的思考,也许它仍然需要研究,需要更深入的研究,笔者所收获的是对教学价值的认识和理解——成长是基于学生“载体我”的内心合理需求。这不是新奇,却是前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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