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谬误》的功能语篇分析

康燕来

摘 要： 功能语篇分析是目前语篇分析领域比较引人注目的一种语篇分析方法，其理论依据是系统功能语言学。相比语篇分析，功能语篇分析更倾向于“解释性活动”，主要用于解释为什么某个语篇表达了某些意义。《爱情是谬误》是美国幽默大师马克斯·舒尔曼的经典幽默小品文，以幽默诙谐的笔调讲述了发生在三位青年大学生之间的情感纠葛，结局反讽，令人忍俊不禁。本文从功能语篇分析的角度出发，以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学为理论基础，对《爱情是谬误》进行功能语篇分析，为深入理解和评估舒尔曼的写作艺术提供另一个角度。

关键词： 功能语篇分析 情景语境 及物性系统 语篇功能

1.研究背景

本文采取的理论依据是功能语篇分析，理论核心是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法。Martin说过，系统功能学者对语篇分析的兴趣已有长久的历史。黄国文指出，Halliday建构系统功能语法的目的是为语篇分析提供一个理论框架，这个框架适合口头语篇和书面语篇的分析。多年的语篇分析实践告诉我们，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法是一种比其他理论更适合于语篇分析的理论，它不但有严密的理论框架，而且可操作性强，实用性强。《爱情是谬误》是英语短篇名篇，作者文笔精湛，艺术效果极佳，因此成为英语教学的名篇。从功能语篇分析的角度研究《爱情是谬误》将为该文的欣赏和评估提供另一个角度。

2.理论框架

系统功能语言学认为语言是由三个纯理功能构成的意义潜势系统构成的，而这三个纯理功能又受制于情景语境和文化语境（Halliday，1994）。本文将根据Halliday的语篇分析步骤对《爱情是谬误》进行语篇分析，即（1）词汇语法分析，这是分析的基础；（2）评论这些词汇语法特点，将它们放在语篇的情景语境甚至文化语篇中；（3）“联系其他社会意义系统进行分析”，“因为一个语篇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现象”。

Halliday建构系统功能语法的目的是为语篇分析提供强大的理论框架。经国内外多位学者的语篇分析实践证明，系统功能语法是一种比其他理论更适合于语篇分析的理论，因此我们在进行语篇分析时完全可以应用这一理论指导。事实证明，系统功能语法是一种可操作性强、实用性强的语篇分析理论，我们把系统功能语法所做的语篇分析称为“功能语篇分析”（Functional discourse analysis）（黄国文，2001）。本文将从语篇的三个构成部分入手：文化语境、情景语境和语言功能。

3.《爱情是谬误》的功能语篇分析

全文由前言和正文（故事主体）两部分构成。第1至3段是典型的前言结构，故事的主体可分作三部分，即第4至59段为第一部分，可以概括为Love deal； 第60至125段为第二部分，概括为Love dating； 第126至最后段为第三部分，可以概括为Fallacy between love and logic，故事结尾就是故事的高潮。本文将从每部分中选取凸显语言特征的段落进行解读性分析。

3.1语境分析

在故事第二部分中，语场是主人公带着培养未来精明漂亮妻子的想法对室友的女朋友Polly进行约会并展开智商培养。语旨是主人公和Polly之间的交流，语式以对话为主。为了把女孩Polly塑造成“成功律师妻子”的模式，主人公一连五个晚上不厌其烦地对她进行逻辑知识培训，教她辨识多种逻辑谬误。Polly和主人公同为美国大学生，应该具备相应的专业知识。文中对话中，Polly使用的语言多为“Gee”“Oo”“wow-dow”和一些俗语如“delish”“marvy”“sesaysh”等，作者刻意让Polly使用这些夸张语言显现Polly是个头脑简单，甚至有点愚蠢的女孩形象。主人公在跟女孩约会的场合下使用大量法律专业术语，以一种逻辑教师或者专家的身份向女孩传授知识，本应是恋爱的语场变成了学术语场。常规语场可以被描述为在谈情说爱的事件中，交际双方往往伴以亲密的言行，话题以双方的感情交流为主，且力图（有意或无意地）取悦于对方从而获得爱情的回报。然而，对话中主人公的语言却与上述常规语场严重偏离，由此产生的巨大幽默效果令人捧腹。这种语场的偏离响应的题目，这件主人公精心策划的爱情本身就是一种谬误。

3.2及物性系统分析

在《爱情是谬误》第一部分情节中，作者主要塑造了三个人物形象：一个自以为聪明绝顶、理性十足、大有前途的自负和自恋的法学系学生看中了肤浅、善变、平庸、没有理智的蠢货室友Petey的女友，并利用Petey对时尚的狂热，厚颜无耻地提出以一件浣熊皮大衣换得与Petey女友约会的机会。对于主人公的性格描述，作者在这一部分使用了大量的表示“属性”（Attribute）的关系过程小句。如第四段中：

（1）Cool was I and logical.[Attribute relational process]

（2）Keen，calculation，perspicacious，acute and astute—I was all of these.[Attribute relational process]

（3）My brain was as powerful as a dynamo，as precise as a chemists scales，as penetrating as a scalpel.[Attribute relational process]

（4）I was only eighteen.[Identifying relational process]

作为故事开端，作者用了大量关系过程小句塑造主人公的形象。这三句为“属性类”关系过程小句，“属性“类过程小句中，载体为“我”和“我的大脑”，以第一人称描述，具备的属性是“冷静、逻辑严谨”，“敏锐、精明、聪颖、灵敏、机智”，“像发电机一样发达，像药剂师的天平一样精确，像外科手术刀一样锋利”，这些描述展现了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和对自己的定位描述，塑造了一个自大、自恋的形象。前两个关系过程小句中，载体和属性的顺序倒置，反映了主人公极于炫耀自己的自负性格。句（4）则表明主人公的年龄，作为十八岁的大学生，本是社会上最单纯最美好的存在，可是已经被社会的扭曲价值观影响，才有了后面这一荒谬的故事。

在对室友Petey的性格描述上，作者同样使用了大量的关系过程小句，如：

（1）Same age，same background，but dumb as an ox.[Attribute relational process]

（2）A nice young fellow，you understand，but nothing upstairs.[Attribute relational process]

（3）Emotional type.[Identifying relational process]

（4）Unstable.[Attribute relational process]

（5）Impressionable.[Attribute relational process]

（6）Worst of all，a faddist.[Identifying relational process]

对于Petey的描述，既有“属性”类关系过程小句，又有“识别”类关系过程小句，作为“载体”和“被识别者”的室友Petey，具备的属性是“惷笨如牛”，“头脑空空”，“容易激动，情绪反复”，“易受影响”，同时是“情绪化的人”和“喜欢赶时髦的人”。这几个描述属性和下定义的关系过程小句将Petey塑造成了一个愚笨无脑的冲突型人物形象。且作者使用的关系过程小句中，载体和被识、别者大多没有出现，这样一种不完整的小句的使用，更能显示出主人公在提及室友Petey时有一种居高临下、不屑提及的心态，侧面反映出主人公的自负、以自己为中心的自以为是的态度。这样的铺垫，到故事最后却被室友反超，失去了女朋友，造成了反讽的效果，更加让人忍俊不禁，印象深刻。

同样，对于Polly的性格描述，也是通过关系过程小句完成的：

（1）Beautiful she was.[Attribute relational process]

（2）She was not yet of pin-up proportions，[Identifying relational process]

（3）She already had the makings.[Possessive relational process]

（4）Gracious she was.[Attribute relational process]

（5）She had an erectness of carriage，an ease of bearing，a poise that clearly indicated the best of breeding.[Possessive relational process]

（6）At table her manners were exquisite.[Attribute relational process]

（7）Intelligent she was not.[Attribute relational process]

七个过程小句中，（1）、（4）、（6）、（7）是“属性”关系过程小句，（2）是“识别”关系过程小句，（3）和（5）是“所属”关系过程小句。这几个关系过程小句将Polly的形象栩栩如生地展现出来。“属性”关系过程小句中，载体是“She”和“her manners”，也就是围绕Polly，主人公作的评论，Polly“美貌”，“夺目”，吃饭方式“优雅迷人”，但是“不够聪明”。句子（2）是主人公对Polly的认识，句（3）和（5）关系过程小句表明主人公对Polly的外形条件非常满意，满足主人公挑选妻子外貌的要求。这些关系小句把Polly在主人公心目中的形象表现出来，强调主人公对女性外貌的关注，并自负地声称Polly不够聪明。这样的铺垫到故事的高潮部分，主人公被Polly辩驳的哑口无言时更增强了讽刺效果。

3.3语篇功能分析

研究主位结构不仅仅是为了知道句子的主义结构由哪两个部分组成，更重要的是了解和掌握讲话者通过语言所传递的信息在语篇中的分布情况。通过分析这篇文章的主位结构，可以知道整个语篇的主位是如何一步一步向前推进的，以及主位推进（thematic progression）模式是如何影响信息流动（information flow）的。我们用故事开端作例，如段落四：

Cool（T1）//was I and logical（R）.Keen，calculation，perspicacious，acute and astute——（T2）//I was all of these（R）.My brain（T3） was as powerful as a dynamo，as precise as a chemists scales，as penetrating as a scalpel（R）.And——think of（T4） it（R）！—I（T5） was only eighteen（R）.

一般说来，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人们往往把无标记主位用作话语的起点。但是如果为了达到强调某个成分的目的，讲话者就可以选择有标记主位。作者在故事开头的两个句子中，标记主们和宾语叠合，把宾语放在句首，成为句子的起点，同时句子主语使用第一人称“我”，表明作者首先让读者感受到“我”的性格，强调“我”具备的各种品质，迫不及待地向别人展示“我”的优秀，为之后的幽默讽刺基调打下基础。

4.结语

本文以系统功能语法为基础，对《爱情是谬误》一文进行了功能语篇分析。从语篇的语境、及物性系统和语篇功能进行了详细的分析。由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在这篇文章中，作者如何通过语境的偏差达到喜剧和讽刺的效果，从幽默中呼应主题。展现给我们本应是纯净、美好的大学校园，在当时美国的不正确的价值观的影响下发生了这样一出错误的爱情事件，反映出了当时社会的价值观谬误和爱情观谬误。以往的《爱情是谬误》一文的分析主要从文学角度出发，本文从功能语篇角度出发，通过对语篇的语言特征分析，提供了另一种赏析角度，同时证明了功能语篇分析是一种有效的分析、评估语篇的方法。

参考文献：

[1]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1stand 2nd edn）[M].London：Edward Arnold，1985，1994.

[2]Halliday，M.A.K.Language as Social Semiotic：The Social Interpretation of Language and Meaning[M].London：Arnold，1978.

[3]胡壮麟，方琰.功能语言学在中国的进展[M].清华大学出版社，1997.

[4]胡壮麟.语言系统与功能[M].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

[5]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系统功能语法概论[M].湖南教育出版社，1989.

[6]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李战子.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7]朱永生，严世清.系统功能语言学多维思考[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基金项目号：2015年度河南省社科联、河南省经团联调研课题SKL-2015-1213；河南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2015年度课题[2015]-JKGHYB-00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