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引力模型的中国奶粉国际竞争力及影响因素研究

徐雅楠，李翠霞，姜冰

（东北农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哈尔滨150030）

0 引 言

奶粉是中国乳制品贸易的重要竞争力量。进入21 世纪以来，中国乳业生产能力不断增强，2000-2016年中国乳制品产量以年均17.82%的增长率增长至2993.2 万t，其中干乳制品产量年均增长率为7.30%，较2000 年翻了一番。尽管受到2008 年“三聚氰胺”事件影响，乳制品出口贸易呈现下滑趋势[1-2]，但2016 年干乳制品出口额仍然占据乳制品出口总额的93.64%，是中国乳制品贸易的重要竞争力量。奶粉作为干乳制品的一个类别，在干乳制品出口额中的比重达到57.81%，占据中国干乳制品出口市场的半壁江山，2016 年奶粉出口额在乳制品出口总额中的比重甚至超过50%，直接占据1/2的乳制品出口市场。

奶粉贸易逆差加剧。2000 年奶粉贸易逆差为0.96 亿万美元，仅占干乳制品贸易逆差的12.58%，进口量占国产的11.83%，对国内奶粉市场冲击较小。2008 年后奶粉进口迅速增加，奶粉进口额在乳制品进口额中占比居高不下，至2010 年超过70%，出口额占比仅为21.46%占干乳制品贸易逆差的33.21%。据《奶业统计资料》显示，2016 年中国奶粉进口量占全球奶粉贸易量的13.41%，进口量占国产的59.4%，与干乳制品整体进口量占国产比重相同，占据中国奶粉市场的1/3，奶粉竞争形势较为严峻。

奶粉在乳制品贸易中占据的重要地位决定提升奶粉竞争力的必要性。本文从国际市场占有率、贸易竞争力指数、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和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数四个方面分析奶粉国际市场竞争力现状，运用引力模型找到影响奶粉国际竞争力的影响因素，为中国奶粉在国际上的发展提供参考意见和决策依据。

1 中国奶粉国际竞争力分析

在分析产业国际竞争力时，常选用市场占有率和贸易竞争力指数[3-5]，而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可以描述一个国家内各个产业（产品组）相对出口的表现[6]，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数从出口的比较优势中减去该产业进口的比较优势，得到该国该产业的真正竞争优势，这两者综合可以判断一国产业的相对优势和竞争优势，本文选用这四个指数共同分析中国奶粉的国际竞争力。

本文数据均来自联合国UNCOM-TRADE 数据库，根据HS（商品名称及编码协调制度的国际公约）的分类标准，奶粉的分类编码为040210+040221+040229，选取2016 年奶粉出口额排名前十五位的国家作为对照分析中国奶粉的国际竞争力。

1.1 国际市场占有率

根据学者研究，国际市场占有率是指一国的出口总额占世界出口总额的比重[5，7]，是反映国际竞争力最直接的指标，计算公式为Aij=Xij/Xwj，其中Aij为i国j产品的国际市场占有率，Xij为i 国j 产品的出口总额，Xwj为j 产品的世界出口总额。国际市场占有率越高，表明该国j产品越具有国际竞争力。

2000 年出口主要集中在新西兰、德国、荷兰、法国和澳大利亚，2016 年出口主要集中在新西兰、美国、德国、荷兰和法国。其中新西兰奶粉国际市场占有率一直处于领先地位，2012年和2013年占国际市场份额的1/3，具有很强的国际竞争力；美国奶粉国际市场占有率以7.30%的年均增长率由3.08%增长至9.51%，增加了2 倍；澳大利亚则是以最低的增长率呈现负增长，16年间国际市场占有率减少一半，其余国家除白俄罗斯、乌拉圭外，国际市场占有率均呈现负增长，但波动幅度较小。中国奶粉国际市场占有率一直处于极低水平，在2008 年达到峰值，但也仅为1.64%，后受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影响，占有率骤降，最低水平为0.07%，后虽有增长，仍不足1%，2012 年出现的蒙牛“致癌门”事件以及伊利奶粉的“含汞门”事件，再次降低中国奶粉的国际竞争力[8](见表1)。

1.2 贸易竞争力指数（TC 指数）

贸易竞争力指数（TC指数）是指一国进出口贸易的差额占进出口贸易总额的比重，综合考虑进口与出口，是对国际竞争力分析时比较常用的测度指标之一[9-10]，计算公式为TC=（Xij-Mij）/（Xij+Mij），其中Xij表示i 国j产品的出口金额，Mij表示i国j产品的进口金额。其值越接近于0 表示竞争力越接近于平均水平，该指数越接近于-1 表示竞争力越薄弱，越接近于1 则表示竞争力越大。

2000 年指数较高的主要有新西兰、澳大利亚、爱尔兰和丹麦，均在0.9 以上，2016 年新西兰、美国、澳大利亚指数水平位居前列。新西兰奶粉的国际竞争力一直极高，虽年均增长率为负，但波动甚微；美国奶粉的TC 指数由2000 年的第五位上升到2016 年第二位，国际竞争力在不断提高；澳大利亚的奶粉TC 指数虽然有所减小，但在2016 年仍然位居前三，竞争力较强；TC 指数上升幅度最大的为荷兰，16 年间翻了2 番；下降幅度最大的为丹麦，2016 年TC 指数几乎为2000 年的1/3，竞争力在不断减小；其次为爱尔兰和英国，竞争力水平均减弱。阿联酋和中国的奶粉TC 指数一直为负数，竞争力水平极低，中国TC 指数年均增长率虽为正，但增长幅度较小，同其他国家相比，仍有较大的差距（见表2）。（乌拉圭以及阿根廷奶粉TC 指数虽然始终维持在0.9 以上，甚至某些年份TC 指数达到1.00，但由于数据缺失较多，计算可能有较大误差，故不与这些数据进行比较）。

1.3 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RCA 指数）

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RCA 指数）剔除了国家总量波动和世界总量波动的影响，是衡量一国产品或产业在国际市场竞争力最具说服力的指标[5，7]，计算公式为RCAij=（Xij/Xit）/（Xwi/Xwt），其中RCAij为i 国j 产品的显示性比较优势，Xij为i 国j 产品的出口金额，Xit为i国所有商品的出口金额，Xwj为j产品的世界出口金额，Xwt为世界所有商品的出口金额。若RCA＞2.5，则表明该国产品具有极强的竞争力；若1.25≤RCA≤2.5，则表明该国产品具有较强的国际竞争力；若0.8≤RCA≤1.25，则表明该国产品具有中度的国际竞争力，若RCA＜0.8，则表明该国产品竞争力弱。

合作创新市场绩效的经验研究，由于数据资料的缺乏，其发展程度远远落后于理论研究，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只有少量零星文献。四大数据库⑧的建立，为学者们的经验研究提供了可靠的数据来源，经验研究才开始逐步发展起来，但是研发方法的局限性日益凸显出来。这方面的内容可以概括为两大主题：合作创新市场绩效的评价和技术溢出对合作创新市场绩效的影响。

表1 2000-2016年中国与世界主要奶粉出口国奶粉的国际市场占有率 %

表2 2000—2016年中国与世界主要奶粉出口国奶粉的贸易竞争力指数

2000 年比利时、法国和德国的RCA 指数均位于1.25 与2.5 之间，奶粉的竞争力较强；英国奶粉竞争力处于中等水平；美国和中国的RCA 指数均小于0.25，竞争力弱；其余9 个国家RCA 指数均大于2.5，显示出极强的奶粉竞争力，其中新西兰的RCA 指数远大于2.5，奶粉竞争力最强。2016 年新西兰RCA 指数依然位居首位，爱尔兰、波兰与荷兰的奶粉竞争力退居较强水平，美国的奶粉RCA 指数超过0.8，跻身中等竞争力水平。大多数国家的奶粉RCA 指数呈现下降趋势，澳大利亚的RCA 指数减少2/3，下降幅度最大，而乌拉圭和白俄罗斯的奶粉RCA 指数波动增加，竞争力水平在不断提高。中国的奶粉RCA 指数一直较低，且呈现负增长，竞争力水平极低（见表3）。

1.4 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数（CA 指数）

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数（CA 指数）是从出口的比较优势中减去进口比较优势得到该国该产业额的真正竞争优势，计算公式为CAij=RCAij-(Mij/Mit)/(Mwi/Mwt)[7，11]，其中CAij表示i国j产品的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数，RCAij为i国j产品的显示性比较优势，Mij为i国j产品的进口金额，Mwj为j 产品的世界进口金额，Mit为i 国所有商品进口金额，Mwt为世界所有商品的进口金额。若CA 指数大于0，说明产业具有比较优势，若CA 指数小于0，说明产业不具有比较优势；指数越高，国际竞争力越强，指数越低，国际竞争力越弱。

表3 2000—2016年中国与世界主要奶粉出口国奶粉的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

2000 年新西兰的奶粉CA 指数最高，远大于其余国家，奶粉的国际竞争力最强；其次为澳大利亚，指数大于10，表现出很强的奶粉竞争力；仅荷兰与中国的CA 指数小于零，竞争力较弱；其余国家CA 指数均在0-5 之间，有较强的竞争力。2016 年新西兰的CA 指数虽然减少，但竞争力仍处于极高水平；澳大利亚的CA 指数下降幅度最大，较2000 年相比，与其余国家的竞争力差距有所减小。除阿联酋与中国CA 指数小于零，其余国家奶粉CA 指数均大于零。2000-2016 年间全球奶粉的竞争力水平呈现下降趋势，仅美国与荷兰的CA 指数有所增加，其余国家均呈现不同程度的波动减少。中国奶粉的CA 指数一直小于零且不断减小，竞争力较弱（见表4）。（由于乌拉圭、阿根廷与阿联酋的数据缺失较多，计算时与其他国家无法统一，故在比较时多不涉及这三个国家）。

2 中国奶粉国际竞争力的影响因素分析

2.1 模型构建与变量假设

贸易引力模型起源于牛顿力学中的万有引力定律，后在1962 年Tinbergen 以万有引力公式为基础，将引力模型应用到国际贸易研究领域[12]，提出两国之间的贸易量与两国的经济总量成正比，而与两国之间的距离成反比。现常用引力模型研究国家间贸易往来的相关问题。模型基本形式为：Tij=A(YiYj/Dij) ，其中Tij表示出口国i 进口国j 的出口额，Yi表示出口国i 的GDP，Yj表示进口国j 的GDP，Dij表示进口国与出口国之间的距离，通常采用两国经济中心或首都之间的距离来表示[5]。之后经过学者们的扩展，在引力模型中引入进口国的人口数量、出口国与进口国的汇率、出口国的产品产量等因素[13-15]，进一步完善了引力模型，得到扩展后的模型如下：

LnEXTi=α+β1LnCGDPi+β2LnGDPj-β3LnDj+β4Ln⁃POPj+β5LnRATj+β6LnPROi+β7Aj

表4 2000-2016年中国与世界主要奶粉出口国奶粉的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数

表5 解释变量含义及说明

因变量LnEXTi表示中国作为出口国，出口到其他国家的奶粉出口额，解释变量的选取具体见表5。

2.2 样本选择和数据来源

2.2.1 样本选择

将2000-2016 年中国奶粉出口地按照出口额由高到低进行排序，位居前五的为中国香港、马来西亚、缅甸、尼日利亚和新加坡，这些国家和地区占据中国奶粉出口额的90%，基本代表中国奶粉的贸易流向。本文研究国家间的贸易，因此中国香港不作为研究对象，选取马来西亚、缅甸、尼日利亚和新加坡作为主要出口对象国。

中国奶粉在2008 年出现“三聚氰胺事件”，为避免奶粉安全事件的影响被忽略或放大，以2008 年为节点，前后各选取8 年，最终形成2000-2016 年以上四个国家的面板数据，对中国奶粉国际竞争力的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

2.2.2 数据来源

根 据HS 编 码，奶 粉 编 码 为040210、040221、040229，中国对四个国家的奶粉出口额数据来自UN⁃COMTRADE 数据库；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出口对象国国内生产总值、出口对象国人口数量来自世界银行，国内生产总值按照现价美元进行计算；人民币对出口国货币汇率通过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以及美元对出口国货币的汇率换算得到，数据均来自世界银行；中国（北京）与出口对象国首都或经济中心距离来自百度文库中的专业资料；中国奶粉产量来自《中国奶业年鉴》和《中国奶业统计资料》。

2.3 模型检验与结果分析

2.3.1 模型检验

使用Eviews8.0 对中国奶粉出口的贸易引力模型进行回归检验，由于面板数据具有两个维度的特性，使用普通最小二乘法（OLS）进行估计时，容易产生异方差和序列相关等问题，为避免由于时间过长引起截面异方差，在权重“Weight”选项下选择“Cross-sec⁃tion weights”，即广义最小二乘法估计截面残差的方差，从而减少由于截面数据导致的异方差影响，模型结果（如表6）。

表6 中国奶粉出口影响因素的引力模型估计结果

2.3.2 结果分析

模型调整后的R2为97%，表明模型拟合效果较为理想，除中国国内生产总值（CGDP）与中国奶粉产量（PRO）不显著，其余变量的P 值均小于0.05 ，拒绝了在5%的显著性水平条件下解释变量系数为0 的假设，且处于较高的显著水平，显著变量的系数符号同预期一样。具体分析如下：

（1）出口对象国国内生产总值和人口数量、出口对象国是否是APEC 成员、人民币对出口国的汇率对中国奶粉出口有显著正向影响，中国与出口对象国的首都或经济中心距离负向影响中国奶粉出口，中国国内生产总值与奶粉产量影响不显著，这可能是由于奶粉作为一种较为特殊的产品，中国经济的发展与奶粉产量并不能在直接促进中国奶粉出口，奶粉的质量安全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原因。

（2）出口对象国国内生产总值与是否是APEC 成员变量系数是最高的，说明出口对象国的经济发展程度与两国之间贸易的便利性会影响到乳制品的贸易。

（3）从变量系数看，具有显著正向影响的变量系数均高于负向影响的变量系数，说明变量对中国奶粉出口的正向拉动作用明显大于负向推动作用。

3 结论及对策建议

本文通过分析发现中国奶粉国际竞争力处于较弱水平，实证结果显示出口对象国国内生产总值与是否是APEC 成员变量的正向影响最为显著，中国与出口对象国的首都或经济中心距离的负向影响较弱。自“三聚氰胺”事件发生以来，奶粉一直是消费者较为关注的乳制品，奶粉贸易形势也在不停变换，中国应从国际与国内两个方面着手提高奶粉的市场竞争力，提出对策建议如下。

3.1 开拓多元化国际市场

在世界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世界经济快速发展，中国应抓住贸易机会，继续开拓多元化国际市场。一方面，稳定现有的国际市场。与已经签订贸易协议的国家，或有贸易优惠安排的国家继续进行贸易往来，保持良好的贸易关系；另一方面，开拓新的国际市场。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较快，且发展空间较大，中国作为经济发展最快的国家，可以加强与其他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合作，增加贸易伙伴，建立以中国为中心的自由贸易体系，扩大奶粉出口贸易市场，促进中国奶粉贸易竞争力的提升。

3.2 降低奶粉贸易成本

贸易成本关系中国奶粉出口企业的利润，降低贸易成本，有助于提升中国奶粉出口企业的竞争力。一方面，加强大陆与台湾、香港地区的合作。部分国家对香港与台湾没有设置乳制品贸易壁垒，通过与港台合作，可将大陆奶粉转经港台出口到世界，有利于降低奶粉的贸易成本；另一方面，完善物流运输体系。根据奶粉贸易情况，完善现有物流通道，制定完善精简的出口流程，简化但不省略出口环节，制定成本最低的运输方案，降低出口成本。

3.3 提高消费者对奶粉的信任

奶粉安全事件的发生严重影响消费者对奶粉的信任，消费者对奶粉安全较为敏感，增强消费者信任有助于增加对中国奶粉的消费。一方面，提高奶粉质量安全水平。应建立完善奶粉质量安全监管机制，严格把控奶粉生产各个环节，检测标准应高于国际水平，降低奶粉安全事故发生率，提高国外消费者对中国奶粉的信任；另一方面，在国内建立奶粉安全信任指数监测机构与信息平台，对企业生产情况以及监测结果按时公开，提高国内消费者对国产奶粉的信任度，减少对进口奶粉的消费，缩小奶粉贸易逆差，提高中国奶粉的国际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