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学语境下汉代长青树文创产品设计研究

2021-10-22 17:20叶以琛兰芳
设计 2021年19期
关键词:汉画像石设计研究符号学

叶以琛 兰芳

关键词:符号学 设计研究 汉画像石 长青树纹 文创产品

引言

中华民族的“阴阳相合,化生万物”和万物“生生不息”的本原观念构建了我国传统哲学的生命观,在我国的文化意识形态中,生命之树就是人类“生者长寿,死者永生”生命意识的观物取象[1] 。树形纹样在汉代“天人感应”和“谶纬学说”盛行的时代背景下被赋予了丰富的内涵寓意,长青树纹“引导升仙”、“长生”等文化内涵表达了汉代人生命观的演变过程。文化创意产品所承载的符号意义已超越符号对象本身,向更深的精神层面延伸,但图形的单纯推衍无法具体、有理据地阐明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创产品之间的关系,有时甚至会导致本身所蕴含的文化内涵白白流失,只留下一个单纯形式的躯壳[2] 。因此以符号学理论体系为基础,意在有体系地阐释二者之间的关联,为传统文化的生活化解放开拓现代化路径。

一、符号学介入下的文创产品研究

(一)文创产品符号的表意特征

符号学是研究意义的学说,表意是符号学理论的关键所在,赵毅衡认为“符号是被认为携带意义的感知” [3] ,德里达说“从本质上讲,不可能有无意义的符号,也不可能有无所指的能指”。[4] 我们身处于一个充满意义的世界,艾柯指出符号意义的集合最终不是符号,而是形成了“文化”这个“整体语意场”[5] 。文创产品作为一种文化符号,表意亦是文创产品的目的。同时,设计需要以科技为基础,以文化价值观为导向,为生活创造物质依托,这种综合社会、经济和文化各方面因素的行为实质上是一种文化整合的过程[6] 。设计师需综合考量文创产品(符号)的造型、内涵、工艺、市场等伴随文本来共同完成文创产品符号的文化表意过程。

(二)文创产品的符号意指关系

索绪尔(F.de Saussure)的“能指”与“所指”基于语言学的符号划分[7] ,尤其是他对语言结构的强调,对西方语言学研究有着重大影响,但应用于文创产品的设计时有一定程度的限制性。皮尔斯(C. S. Peirce)的逻辑——修辞符号学则以更为具体且开阔的三元论来阐释符号,他把符号分为“再现体(representamen)”、“对象(object)”和“解释项(interpretant)”[8] ,索绪尔的“能指”相当于皮尔斯的“再现体”,而索绪尔的“所指”在皮尔斯这里划分为两个部分,“符号所替代的概念”即为“对象”,“符号所引发的思想”是符号的“解释项”。以索绪尔为代表的结构主义因其强调事物的整体优先性,事物的每一部分都处于一个整体的关系网中而不是孤立存在[9] ,设计作品的各部分是在统一规律的引领下走向整体,个别要素的突出性需要让步于结构的完整性,但因此结构主义的封闭性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现代设计研究的步伐,皮尔斯的三分法解决了这个问题,其关键在于“解释项”,皮尔斯认为符号的“解释项”必然是无限衍义的,以长青树纹文创产品为例,长青树纹的概念有很多解释项,从其中一种“解释项”可以衍生出一個新的符号,这体现了皮尔斯符号学体系的敞开性理论,这种相对开放的思路更适用于现代文创产品的设计。索绪尔、皮尔斯符号学体系见图1。

二、汉代长青树纹的符号学分析

汉代长青树纹的符号化表现,不仅源于客观的自然物象,还取决于汉代工匠对画像的主观解释,即主体意识,他们所描绘的树木形象,基于主体对画像的理解,有时还会根据画面的需要,运用不同的手法来表现树木形象,有较为像似现实的长青树纹,接收者可以从中发现长青树纹作为艺术符号的异同,来比较树木的形态特征和性格,由此衍生出相应的符号解释项,与符号之间有相互作用的关系。大部分长青树纹通过图案类装饰手法来呈现,图案类树纹追求在写实的基础上进行艺术风格化加工,使得树木形态更具风格化的表现力,其中包括抽象几何化、对称化等。长青树的造型多为几何对称形态,如等腰三角形和菱形等[10] ,长青树造型特征见图2。

作为装饰性纹样,汉代工匠对于长青树纹的符号化表现追求的是避繁就简,意在呈现画面整体的秩序性。汉代人在长期观察生活并付诸艺术实践后,总结出一套高度概括化的艺术语言,抓住树的生长规律、造型特征等,将繁复的树纹平面化、几何化,再通过夸张、变形等手法进行艺术表现,赋予图案意义,在这种将事物符号化的过程中,完成了树纹从形态到精神上的升华[11] 。如长青树纹的母型——三角形树冠,三角形的符号意义是稳定、永恒,上升到精神层面是汉代人对生命不朽的欲求。综上可以得出,汉代长青树纹在符号学的视角下可以更为清晰具体地解构并重新整合其造型特征与文化内涵之间的关系,且在解释项的基础上有着更为开阔的衍义视野,为设计研究提供了必要的文化语境。

三、符号学语境下汉代长青树纹文创产品设计研究

设计是人认识和改造自然的一种符号化过程[12] ,设计研究基于符号学的角度,符号学的两大源流——“索绪尔语言符号学”和“皮尔斯逻辑——修辞符号学”,由于索绪尔二元论对符号的笼统划分已不能满足现如今讲求具体与精确的设计领域,因此本次设计研究选用皮尔斯符号学体系作为理论指导,皮尔斯体系的优势在于解释项的延续潜力,将符号的解释项交由符号的接收者来阐释,这样不仅更为具体,而且在文创产品的设计中,接收者的解释项有时会反过来重新定义产品,从而对符号产生影响,或是引出新一轮的符号表述,这即是皮尔斯理论的开阔之处。本次设计实践基于皮尔斯符号学基础之上搭建的框架分为三层:“概念阐释层”、“意图确立层”和“延伸探究层”,以研究框架为导向开展设计实践,研究思路见图3。

(一)概念阐释层

设计实践以汉画像石中“长青树纹”为文创产品符号研究对象,“概念阐释层”以皮尔斯的首层表意——“再现体”、“对象”和“解释项”为基础,将文创产品符号分别解释为“文创产品”、“长青树”以及“文化内涵”。

文创产品符号的“对象”确定为“长青树纹”,“再现体”可以在一个人心中创造一个相等的符号,甚至一个发展的符号[13] ,文创产品在接收者的心中代替了“长青树”的概念,随后在接收者的心中产生新的解释项,如长青树纹应用在茶包装中,对应的“解释项”为“健康自然”,但接收者在看到此符号后产生的符号衍义却不一定是“健康自然”,根据主体元语言的不同,接收者还可以进一步衍义出茶浓郁清香的口感,茶叶青翠的颜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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